王卫之出事了
他落到了祭渊的手上, 正被祭炼
林啾迅速捕捉到这两条讯息。
此刻, 魏凉已搂着她,掠出了千余里。
两件厚重华美的暗红色喜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林啾偏头去看魏凉,见他眼中浮冰仍在, 精致的薄唇微微抿在一起,眉心微蹙,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仿佛有点不耐,有点烦心, 有点怒意。
林啾忽然想起了魔主那桩绯闻。都说魔主看上了王卫之他娘, 黄银月。但此刻林啾忽然福至心灵, 觉得魏凉对待黄银月的态度,应该与他此刻听闻王卫之出事时,表现出的态度一般无二。
这一次, 是不是就会知晓他与王卫之一家的渊源
王卫之他还活着吗
林啾脑海中不禁浮起了许多画面。在碧波潭时,她曾在亡者之怨中, 见识过祭渊是如何祭炼那些元婴修士。
恐怖、残忍、惨绝人寰。
过程漫长而痛苦, 那些修士痛苦哀嚎, 竟能生生扯脱自己的下颌, 可想而知,其中的痛苦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得住的。
林啾不敢深想。
她与王卫之的交情说深不深, 说浅却也不算浅。经历碧波潭一事之后,她对王卫之不禁多了些同情和怜惜。她希望他能撑过这个坎,成长起来, 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后,向那些仇人报复。
到那时,她丝毫也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
这个意气风发、狂傲不羁的少年,还没有长成沉稳可靠的青年,便折在祭渊那魔头手上的话,着实是太可惜了。
她遥望着前方,微微眯起了眼睛,眸中迸出一丝凶意。
她并没有留意到魏凉在看她。
行了半日,四周的天色明显暗沉了下来,空气中处处飘荡着黑色浓雾,一座山岭掩在雾色之中,远远看去,树木都是灰黑色的。
寂魔岭,到了。
这座山岭设满了阴暗禁制,魏凉本欲直接降在岭峰,不料那团团黑雾中,竟是密密麻麻铺满了禁制,虽然破除极为简单,但那禁制一层一层接踵而至,像是剥洋葱一般,无休无止。
禁制下藏着无数怨力幽姬,每破一层禁制,怨力幽姬便会疯狂地扑杀上来,用性命阻拦魏凉的脚步。新的禁制迅速生成,虽然不及魏凉破得快,却已大大拖延了他的脚步。
禁制之下,寂静无声。
林啾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那个报信的魔人说,王卫之的叫声大而惨烈。
此刻一片宁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成功被祭渊炼化了
魏凉连破了百余层禁制之后,耐心耗尽,带着林啾降到了岭下。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深藏玄机。
林啾知道他是在寻找禁制的枢纽。
二人绕来绕去,始终在寂魔岭底下转圈。
昏暗的密林、冷浓的黑雾、腐烂的石块和泥土、倾倒的墓碑阴风阵阵,湿寒凛凛。
林啾的心一直往下沉。
终于,魏凉停在了一块半掩半露的黑碑前。
他偏过头,望了望林啾,语气平静“王卫之若死了,你会不会哭”
林啾思忖片刻,回道“大约不会。我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嗯。”他抬起脚,漫不经心地踏住面前的黑碑,道,“若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怨不得谁。”
话音落时,脚下的黑碑也应声而碎
浓雾仿佛受了惊一般,“吱吱”地怪叫着,飞速退向两旁,一条林间小路显露出来,蜿蜒通往山岭之上。
魏凉脚步不疾不徐,行进速度却极快。
怨力幽姬纷纷聚来,拼尽性命想要阻止魏凉前行。
林啾荡出四朵暗金小莲,催动业莲,将触碰到的怨力幽姬抽成一蓬蓬黑灰色的粉末怨力幽姬不是魔人,而是纯粹的怨念灵体。
魔族嗜杀嗜血,但并不会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们就像是未开化的野兽,捕猎是因为本能。在林啾看来这并不算是恶,真正的恶,是魔翳。所以她很愿意替他们解除痛苦,也不追究他们从前是否造过杀孽。
但祭渊这样的魔修则不同。他们本不是魔,为了追逐力量而引魔翳入体,用各种残酷手段残害性命,令受害者体验极致的痛苦绝望,激发怨气,利用这些怨气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样的行事手段,单单一个“邪”或“恶”,已不足形容。
就算驱离了魔翳,祭渊这样的人会收手吗不会的。这种恶魔,就该到地狱里面待着去。
越往前行,怨力幽姬的攻势便愈发密集。耳旁都是女子尖利的叫喊,嘤嘤嗡嗡,吵得林啾头痛。
这些怨力幽姬个个都不要命,一心只惦记着祭渊大人。
林啾着实是有些看不懂,她忍不住问魏凉“祭渊魅力当真有这么大吗为何这么多怨力幽姬为他死心踏地”
魏凉唇角微勾,不屑道“魑魅伎俩罢了。”
林啾望着不要命地扑上来的幽姬,又是心烦,又是大惑不解“男女之情不都是专有独占的么这是什么后宫邪术能让无数女子为他赴死”
魏凉忽然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夫人是否在暗示,我做得还不够好,不足以让夫人死心踏地”
林啾“我不是我没有。”
她惊羞之下,终于不再眉眼郁郁。魏凉看入眼中,微微勾起一点唇角,揽紧她,倏地瞬移。
一处幽暗潮湿的洞窟出现在眼前。
“到了。”魏凉垂目看着林啾,眸中略有一丝担忧。
“我准备好了”她坚定地点点头。
林啾对魏凉也算是有了几分了解,她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他还能出言调戏,必是因为马上就要直面最惨烈的景象,他故意那么说,是在替她调节情绪。
暗红色的繁厚喜服在这阴沉沉的寂魔岭中移动,仿佛一抹流出身体许久、即将干涸的血。
魏凉长袖一挥,洞窟口传来清脆的破碎声。
他揽着她踏入洞中,身后冰霜蔓延,封住洞窟入口,将无数尖声咆哮的怨力幽姬封在洞外。
林啾的心脏高高悬了起来,“噗通噗通”地,仿佛在喉咙口跳动。
他们这般入侵,祭渊必定早已经知道。
他会不会已经逃走了,只留下王卫之的尸首
林啾深深地呼吸。
洞窟比想象之中要宽敞千百倍。
没走几步,魏凉与林啾便停在了悬崖边缘整个寂魔岭底部都被掏空了,黑暗沉沉地蔓延,仿佛要直直通到地狱中去。
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从深渊底下弥散出来,一触,便令人心惊胆寒。
“碧波潭时,你不是已经毁了他的血偶吗”林啾惊奇道,“短短一点时日,他怎么比从前还要更强了”
碧波潭一战之后,祭渊便隐匿了行踪。正道一直在搜寻他,然而始终无果。
他根本没有机会制造大的惨案来晋阶从前做下那么多惨绝人寰的恶事,还借助了碧波潭中那滔天怨念,也就将百婴降血大术修至七成。如今血偶已毁,他又没机会大量杀害元婴修士,怎么修为不退反进了
“王卫之。”魏凉眉眼带霜。
林啾的心脏重重一跳。
魏凉一说,她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虽然邪恶至极,却有种淡淡的熟悉感。
不是祭渊,而是王卫之
所以王卫之到底怎么了
魏凉揽住她,直直跃入面前的无底深渊。
他并没有施展任何神通,而是放任身躯自然地下坠。
底下,隐隐传来波涛声。
越往下,腥味越加刺鼻。林啾把探测小莲掷了下去。
那无尽深渊之下,竟是一方血海
林啾心念一转,催动业莲,让探测小莲尝试着抽取那血海中的魔翳。
不料甫一接触,识海便传来了针扎般的剧痛。
探测小莲,竟是瞬息之间便被生生撑爆了
林啾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抬起手,捂了捂额心。
魏凉将她重重往怀中一带,道“别动,让我来。”
林啾“”这句话仿佛不久之前刚刚在哪里听过。
“若是看到幻象,不必惊慌。我在。”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平静。
“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地之垠。”
地之垠
越往下,林啾越是觉得不对劲。二人已经降到了方才探测小莲接触到血海的地方,但脚下仍然只有一片黑暗。
血海哪去了
魏凉揽着她,表情依旧漫不经心。
二人继续自由落体。
林啾能够感觉到,与那邪恶恐怖的气息之间,距离在逐渐缩短。
照着这个深度来看,恐怕已经跑到地幔了吧
然而这里温度并不高,身后的石壁照旧又湿又沉。到了元婴期之后,黑暗中也可以视物,这是另一种“视觉”
通过元婴,与密布天地之间的灵气相互感应,望向何处,元婴便会将灵气相感收集到的信息转化为熟悉的“视觉”,呈现在修士面前。
灵气能感应到的信息是全方位的,也就是说,元婴修士不但可以看到远处的一朵花,还可以嗅到它的香气,摸到花瓣的质感。
这种感觉,乍一听觉得很玄奥,其实只不过是多了灵气这种媒介而已,就好比蝙蝠可以利用超声波来探测地形。
林啾嗅了嗅,发现石壁上并没有硫磺的味道。
难道说,这里不是真正的地底
地之垠,是什么
底下的涛声时近时远。
此刻,她已被魏凉团在了胸前,他单臂揽着她的背,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她感到十足的安全。
鼻尖缭绕着他的气息,额头抵着他坚实的胸膛,虽然隔着厚重精致的衣料,但他的温度仍然包围着她,这一瞬间,林啾心中不禁生起一股倦怠和依恋之意,想要和他就这样相拥坠落,直到地老天荒。
思绪戛然而止。
意外猝然来临。
林啾听见了风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具无比巨大的尸体,沉沉向着二人袭来。
这具尸体好像被浸泡了一万年。它没有化去,只是吸足了水份,皮肤被撑得透明肿涨,手臂足有林啾整个人那么大。皮肤底下是黄绿红黑四种颜色交织的脓水。
它摊着双臂,脸朝下,携着腥风坠向二人,距离越拉越近。
极肿的脸上,五官已模糊不清,两只巨大眼球被挤到左右两侧,像是蜻蜓的眼。
乍然看见这么个恶心恐怖的东西,林啾脑海里第一反应竟不是生命安全,而是这玩意儿可千万别炸在身上
“魏凉这是幻象么”林啾抽着凉气,拽了拽他的衣裳。
“不是。”他的声音从胸腔中传出来,显得异常空旷阴森。
林啾的心忽然便是一紧。
她感觉到他的语气很不对劲,急忙抬起眼睛来看他。
目光划过他的喉结时,她看到它动了动,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下来“我才是幻象啊”
林啾的头皮“唰”一下就麻炸了。
她看到他抬起一只布满了黑色血管的手,一下就扼住了她的颈。
这只手上指甲极长,在她颈后合围,金属般的指甲相互摩擦,在她脑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她并没有感到窒息。
他只是强迫她抬头看他。
她看到,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亦是布满了黑色的血管,它们一道道凸起在皮肤表面,缓缓地蠕动着,骇人至极。
她不禁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微微用力,她逐渐喘不上气,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喉中溢出痛苦的气声。
“我长这样你怕么。”他问。
她看见他的唇角浮起了诡笑。她感觉到自己颈侧的脉搏在他的手指下快速跳动,异常脆弱。
是幻象。林啾告诉自己,相信魏凉。
前一刻她还倚在他的怀中,她不相信有什么力量能从他的怀里把人夺走。
“嗯你怕不怕我长这样你怕不怕”
他的手掌继续收缩。林啾感受最深刻的,便是那几根长长的指甲在脑后摩擦的怪声。就像是用指甲刮黑板那样令人难受。
她的脑袋有些眩晕了。
她不自觉地把嘴巴张得更大,像是濒死的鱼儿一般,大口喘着吸不进肺中的气。
他俯身,吻了下来。
唇是惨白的颜色,狞笑微启的双唇之间,露出黑色的牙和舌。
窒息令她的身体轻轻抽搐,她强行摁下反抗的冲动,闭上了眼睛。
“不怕。”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你长什么样,我都不怕。只要是你,魏凉。”
她合不上口,微微吐着舌,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清自己的呢喃。
他的唇落到她的唇上时,大股新鲜的空气蓦地涌入她的肺部,她剧烈呛咳起来。
脑中一片清明。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脖颈上并没有什么乌黑的手。
她只是被幻象所迷,自己憋住气、断去了内息。
抬头一看,看见魏凉眸中同时燃烧着冰与火。
他依旧单手揽护着她的背,另一只大袖,却在风中不断地舞动。每划过一道弧,便有清脆的破碎声在黑暗中爆开。
“哼,这不是你自己的心念给她制造的幻象么,你打我做什么没良心的家伙,要不是我出手,那个小血人儿早就跑掉啦”一道细语呢喃充斥了整个黑暗空间。
是个女声,魅惑至极,令人头骨发酥。
“找死。”魏凉牙缝中迸出两个字。
林啾从未听过魏凉用这样可怕的语气说话。
“哼哼,我才不跟你打呢,这么凶,是想轼妻么来呀,我就在天之极等你回来,我的好夫君,你终究是要投入我的怀抱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在外面的花花草草呢,反正玩腻了你便扔了”
语气暧味至极。
一声极清越的碎金声之后,女声突兀地消失了。
林啾还没回过神,魏凉的脸已重重贴了上来。
他蹭着她的脸颊,将冰冷强大的力量渡入她的身体助她复原。他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意,“不要信。”
林啾已调好了呼吸,她的嗓子依旧有些沙哑,开口说话时,喉咙干涩疼痛,她笑道,“你说过,娶妻很麻烦,一次就够了。我信你。”
魏凉待她有多好,眼不瞎都能看得到。虽然她与魏凉之间的感情还算不上深厚,却也不是随便一个人跳出来,三言两语便能挑拨的。
“嗯。”他仿佛也不知该说什么,胸腔中闷闷发出一个气声。
“天之极。”林啾轻声问道,“那是你来的地方吗”
“嗯。”魏凉的手掌轻轻抚上她脑后的乌发。
天之极,地之垠。
林啾抬头看了看,见那具沉沉坠下的尸体已消失无影了。
下一刻,她听到脚下传来了浪涌声。
低头一看,只见那无边血海,竟已近在咫尺
血海之上,悬着一个人。
浑身赤红,涌动的血液凝成了英俊的眉眼,半液态半固态,却一眼就能认出,此人正是王卫之。
不,他已经不是人了。
这是一具血偶,王卫之模样的血偶。
邪气冲天,血腥味熏得人几欲晕厥。
林啾瞳仁紧缩,震惊地盯着血偶王卫之。余光忽然瞥见,底下的血海波涛之中,有东西在浮沉。
定睛一看,正是王卫之的尸身。
他仰面朝上,双目怒睁,面容狰狞至极。腹部有个碗口大小的腐烂空洞,皮肤惨白干枯,体内已不剩一滴血液。
但他至死没有屈服。
他的脸上没有半丝惧意,剧痛折磨没有摧毁他的意志,然而意志再坚强,也无法助他逃离死亡结局。
祭渊就浮在他的尸身边上。
依旧一身大红衣裳,眼皮上不再是晶亮的闪粉,而是两道仿佛用手指抹出的长长血痕,自眼睑起,延伸至鬓发中。
“呵,呵呵呵”见到魏凉,祭渊阴声狞笑起来,“恕我眼拙,居然把魔主大人给认成了剑君,真是太失礼了”
魏凉没有看他,视线如冰,落在酷似王卫之的血偶之上。
祭渊邪魅坏笑“魔主大人借尸还魂,死而复生,做属下的,必定要准备一份好礼,孝敬大人呀”
看到魏凉怀中的林啾,他没有再假模假样表现出“怕”她的意思,而是轻轻勾了下唇角,眸光一掠,不再看她。
他这般有恃无恐,是因为血偶已经大成。
原著中,大成的血偶连魏凉也无法抵抗。更何况这里不知何故,竟是血海滔天,可以想见,血偶与血魔的实力,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将得到多大的加持。
林啾心念一动,轻声问道“这里就是地之垠吗”
“嗯,边界。”魏凉貌似懒散悠闲,眸中却已浮起了一层白霜。
话音未落,就见祭渊脸上的坏笑凝固了,那张邪美的脸庞变得僵硬,一道冰霜裂缝缓缓自额角迸开。
魏凉一出手,便已是至强杀招。
这个人打架并不讲究什么君子之风,说动手就动手。祭渊以为多少要与他对上两句狠话,一个不查便吃了一记狠的。
幸而身下便是血海滔天,他的身体蓦然一散,化成一捧浓血,洇入这无边血海。
同时,血偶动了
只见王卫之模样的血偶张大了嘴巴,自嘴部开始飞速颤动,在这颤动的影响下,半液态的身体迅速化成了一个人形的大漩涡,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猝然袭向魏凉与林啾。
魏凉单手平抬,只见那血偶身前不断出现一张张精致炫美的冰霜结界,血偶合身撞上,结界破碎,发出清脆的碎冰声。
同时,血偶的身体表面亦冻上了一层白霜。
只见那颤动的血液哗哗流转,顷刻之间,白霜冻住的那部分体表便解除了冻结状态。
血偶渐渐逼近。
祭渊在血海上重新凝出了身形。
这一次,他把一腔鲜血都塞进了王卫之的尸身中。
便像荒川秘境中的“王寒令”一样,祭渊怪模怪样地扭动着王卫之的身体,徒劳地拉扯着腹部那个大洞周围的烂肉,仿佛想要把自己修补完好。
“魔主大人”祭渊拖着长长的声调,用王卫之的声带说道,“本来,你忠诚的下属,也就是本座我,是要将你当成制作血偶的主料的,谁知,这天地之间,居然寻不到大人你半点气息,本座以为你已经归墟了,还伤感了好多日子哪”
他假模假样地抹眼睛“若是早知道你夺舍了魏凉,那我哪还能看得上黄银月王阳焰这种小菜哪怕拼上我祭渊的性命,也是要来找你的。现在可怎么办,我都选了王卫之了,只能辜负大人,送你去死了呀”
“哦对了,”祭渊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心,“这小子真是蠢死的。本座不过是放了点消息,说是王阳焰在寂魔岭,他居然巴巴就杀上门来了,还想轼父,真是笑死本座”
林啾紧紧抿着唇,没理会聒噪的祭渊,只用心留意着魏凉与血偶的战斗。
四朵暗金小莲在战局外转动,替魏凉侦查防备着祭渊的偷袭虽然他未必需要她帮忙。
她发现,魏凉对这具血偶,明显手下留情。
“啾儿,”他双眸发白,声音颇有些犹豫,“王卫之还有一线生机,你可愿救”
作者有话要说 虐是不可能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虐的。
感谢“晓城婷月”亲亲的雷雷x2亲爱的你的名字和我超级有缘感谢“无关人员”亲亲的雷雷感谢“37911566”亲亲的雷雷感谢“yidih11”亲亲的雷雷感谢“吃糖”亲亲的雷雷感谢“echo”亲亲的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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