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这样的, 早上醒了精神了,就是躺回床上也睡不着的,姜闻也是个普通人,所以躺在那儿发呆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睡意, 最后还是决定起床。
站在门前, 抻了个懒腰, 然后才推开门走出去。早上的空气极好,姜闻慢慢挪着步子往花园中散步, 两个小丫鬟不远不近的跟在夫人身后。
薛氏和徐氏都在花园中,见到她这么早起来还有些意外,就连在花园里扒拉土的阿花也凑过来, 似是想知道她发什么疯。
姜闻离阿花的尖嘴远了一些,到了一个安全距离, 然后才对她娘和婆婆说“我也想早点儿起来,散散步挺舒服的。”
薛氏不想那么多, 一听她这么说, 立即便赞同道“我就说, 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的觉, 就该早点儿起来。”
徐氏笑着看了一眼薛氏,对姜闻调侃道“你娘就是口是心非,若不是你自己说要早起,她只念叨一两句, 从没想逼着你起来过。”
薛氏辩解“那是她根本不会听, 我才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是是, 薛姐姐你说的都对。”
“本就是如此”
姜闻见她们两个说话,又把她忘在一边儿,失笑着摇摇头,抬脚往另一条石子路走去,阿花也踱着步子跟在她身后。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转身往回走,带着阿花回到正院。
林黛玉一见母亲进来,立即迎上来,笑着说“若是知道您在花园里散步,女儿也早点儿出来了。”
“现在也不晚,我以后都起来散步,你若是愿意动弹,出来便是。”说着姜闻坐在她的位置上,继续对林黛玉说“省的总是坐在那儿。”
林黛玉起得不晚,不过她都是在屋里看书,到了时间才出来,姜闻知道之后说了几次,但她哪都好,就是喜静不喜动这点,是改不了的。
然而林黛玉听话,这时一听母亲如此说,立即便点头道“那玉儿明日也过来跟您去散步。”
“我好了让丫鬟去你那儿叫你。”
正好君意刚走进把祖母和姑姑的话听在耳朵里,冲着长辈们弯腰行礼之后,立即便走到祖母身边,抱着她的腿道“君意也要散步”
游听语听了,不赞同的看着儿子,“君意,不要闹你祖母。”
薛氏立即便把君意搂在怀里,为他说话“散步是好事儿,小孩子多活动才健康呢”
姜闻见又有变成一场大型吹孙现场,立即出声对君意说“我们说的是早上,你确定要起来不困吗”
君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摇头,“不困。”
“好。”姜闻点头,随即道“那我就让人叫你起来,不过你要想好,以后想要改口,我可是不会允许的。”
薛氏张嘴要说什么,被徐氏拉了一下,只能悻悻的闭上嘴。
而姜闻见君意非常迅速的点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揉了一下小不点儿的脑袋,心道他自己给自己挖坑,跟她可没关系。
饭后,明哥儿睡醒被奶娘抱到了正院,众人逗着他玩儿了一会儿,丫鬟进来报说“薛大爷来了”
游听语一听,抱着明哥儿跟长辈们告辞,又带走了君意。林黛玉则是留下跟薛家表哥问了好,然后才离开正院。
薛蟠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些怒气冲冲,林黛玉跟他打招呼的时候怒容暂且收了收,等她走了,立即便又气冲冲的对几位长辈们说“姑祖母,姑母,那梅家实在是太不把薛家放在眼里了”
姜闻和娘亲对视一眼,重又看向薛蟠,心平气和的问“我记得宝琴的未婚夫家是姓梅吧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是这么暴躁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说来。”
薛蟠深呼吸几次,又一口气喝光一杯茶,但是仍然没有平息自己的怒火,便不管不顾的噼里啪啦说道“昨日我收到了薛蝌的信,说是我那二婶子身体越发的弱了,所以他要带着宝琴上京来尽快完婚。”
徐氏让丫鬟再给他倒了一杯,薛蟠道了谢,继续语速极快的说“所以我和白安一合计,得尽快把给梅家的信也送过去,我这个做堂兄的也得为他们准备起来,就派人去了梅家,姑母你猜怎么着”
姜闻看他怒意不减,心里猜测必定是有不好的事儿,眉头轻蹙,对他说“卖什么关子我如何能猜到快说。”
“下人过去,说是那户人家根本不是姓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梅家去年便外放出京了”薛蟠忍无可忍的拍了一下桌子,“可恨他们出京这么大的事儿竟然都不与薛家说一声,实在是目中无人”
薛氏听后也是怒火高涨,金陵那边定然是不知道此事的,薛宝琴是个多好的孩子,那梅家如此做根本是在轻贱他们薛家的姑娘
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薛氏冷声道“查清楚外放去哪儿了吗一定要写信去质问一二,当咱们薛家是什么人家”
徐氏担心她拍疼了手,轻声安抚了几句,然后有些不解的问“薛家又不是什么无名的家族,就算宝琴在金陵守孝,按理说也不该这么不知礼数吧怎么能走去哪里都不告诉未来亲家一声”
“哼”薛蟠不屑的嗤笑一声,语气嫌弃的说“从前便自诩书香之家,清高的很,薛蝌和宝琴在京城的时候就是一副不愿意屈尊降贵的样子,后来也一直没跟咱们薛家如何来往过,好像薛家脏了他们的名声似的”
“林家收到过梅家的年礼”姜闻捏着茶杯,手腕轻轻转着,杯中的茶水便泛起涟漪,实在也装不下去心平气和,一甩手就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薛蟠吓了一哆嗦,实在是太久没见到姑母这个样子,他都险些忘记,姑母根本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姜闻听着茶杯碎裂的声音,稍微解了点气,淡淡的说“这做官的人都不是傻子,若是看不上薛家,当初为什么要订下两家的婚事”
薛家如今虽然在薛蟠手上,照比当初薛家主在世的时候是差了些,但是人脉关系还在,甚至更胜往昔,看着是低调,其实明白的人都知道内里不差什么。
但就是这样,反倒是更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么下薛家的面子
薛蟠也没想到林家竟然跟梅家有来往,握紧拳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若是真的清高谁都看不上也就算了,现在这样,到底是嫌弃他们薛家是商户,还是嫌弃他们薛家没有权势
“蟠儿,你姑母问你呢,你二叔到底是怎么跟梅家订的亲事”薛氏见他不说话,催促起来。
“具体的我也没问过,只是听说好似当初二叔帮了梅家什么小忙,正好两家有适龄的儿女,便订下了婚事。”
若是薛宝琴她爹是帮了梅家的忙,如此就有些忘恩负义了,但换个眼光来看,人家没准儿会认为薛家是挟恩图报
姜闻正想着,听到旁边她娘问薛蟠“那现在薛蝌和宝琴走到哪了好歹通知他们一声,别白跑一趟。”
“信的落款上写着是半月前寄过来的,说是立即就出发,现在定然是已经在半路上了。”薛蟠也有些为难,而他之所以过来,便是想跟姑母她们寻个建议“那我现在到底怎么办梅家如此作为,难道我还要让薛蝌他们两个追过去吗薛家的脸面不要了”
可若是不让两人过去,宝琴的婚事怎么办他们是为了给母亲冲喜想要尽快成婚的,若是不过去,肯定是要耽搁下来的。
薛氏也有些犹豫,女孩儿的婚事若是有波折,最是影响名声,哪里是轻易能够下决定的,于是不自觉的,众人便纷纷看向姜闻。
丫鬟重新给姜闻上了茶,此时姜闻正在那儿喝着,见他们全都在看着她,缓缓抬起头,看了一圈儿,无语道“都看我做什么他们梅家得庆幸没在京城里,不然糟践家里的姑娘,我现在就能打上去”
薛蟠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即想到自己年纪不小了,这样实在是有些没出息,又坐正身体,小心的问“那我还给薛蝌写信吗”
“写什么写直接派人过去说”姜闻手一动,见薛蟠一直紧张的盯着她手里的杯子,顿了顿好好地放在桌子上,斩钉截铁的说“让他们两个照计划进京,敢追过去,以后别上我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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