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你看到了吗,我成功了也”
夭夭笑得可兴奋了。
“”
止水一个后跳躲开了一支苦无。
良一全然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扰, 像是接受了指令的冰冷机器, 一板一眼目标明确。
巨大的火团散开, 原地没留下任何东西, 夭夭“咦”了一声, 如有所感,抱住脑袋一低头, 一道刀光贴着她头顶刮了过去,险之又险地砍进了她身后的树干当中。
大树剧烈晃动,叶子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夭夭迟钝地仰头望了望黑漆漆的树冠,然后慢吞吞收回目光,看向了站在自己不远处, 那个一脸寒霜的少女。
她半边袖子和头发都被烧焦了, 非常狼狈,此刻眼神冰冷充满杀气。
“呀, 不好意思呢,我第一次用这个,所以不太熟练。”
夭夭挠挠头, 害羞地说道。
“下次会再准一点的”
她笑弯起眼睛。
明子眼中浮起怒意, 抓起苦无就冲了过来。
“哇,你们身上到底带了多少苦无啊, 怎么都扔不完的呀。”
夭夭转头就跑, 都躲树后头去了, 还不忘探头吐槽一句, “太可怕了”
明子追上去,结果却发现,这个拽着裙角跑得跌跌撞撞的少女,明明每一次都差点被追上,又会被她巧妙地拉开距离。
她就像是一只生活在这树林里的野兔,对这里每一棵树的位置都了若指掌,脚步声更是轻若无物,要不是一身白色在黑夜里实在醒目的不得了,明子差点就跟丢了。
止水原先还有些在意,分神留意了一下那边的动静,顿时哑然,放下心来。
夭夭还穿着拖鞋,跑起来特别难受,一边还得拽裙角,她本身极其讨厌运动,虽然体力完全没问题,但是心理上就特别难以忍受运动的感觉。
所以跑了一小会儿之后,她停下来了。
“我不跑了。”
她郁闷地扶着树干,明明身体并不累,但是她就是觉得很累,于是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你追我干什么呀”
明子二话不说一个起爆符丢了过来。
嘭的一声爆炸,激得林间树影又是一阵乱晃。
夭夭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眼睛都睁大了。
“这是什么”
她还在原地,毫发无伤,甚至还有多余的闲心提出问题,“好像阴阳师的符纸啊忍者还会咒术的么”
明子皱紧眉头,紧跟着双手快速结印,“火遁凤仙花之术”
火焰像是飞射出来的无数花瓣,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像烟花一样华丽。
“还能这样的呀”
夭夭若有所悟,她也没去管扑面而来的火焰,低头学着明子的手势,也快速结印,“火遁凤仙花之术”
比明子飞射出来的火焰更多了一倍不止的火光噼里啪啦地闪耀出来,这哪里还是凤仙花,简直像是巨型仙人掌甩开了满身的刺,铺天盖地的全是火。
明子脸色一变,快速后退,但火焰范围太大,就像一张巨大的火网,密密麻麻地笼罩下来,完全不像一个c级忍术。
她自知逃不掉了,眼神瞬间沉寂下来,抬手挥开一个卷轴,咬破手指按在上面。
嘭的一声,白烟乍起,夭夭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白烟遮挡了视线,看不分明那边的情况,但紧跟着,从白色烟雾之后,飞出无数枚手里剑。
“真的有次元空间卷轴啊”
夭夭恍然大悟,“难怪你们的武器都用不完”
轰的一声,火焰巨网把明子完全罩住,那无数枚手里剑穿透了火焰的阻挡,也晚一步来到了夭夭的面前。
她苦恼地站在那儿,考虑着这种时候要不要躲开。
就在这时,头顶掠过风声,传来一个少年的喊声。
“走开”
她一怔,傻乎乎地抬头,一个身影,在圆月的背景下,自夜空中落了下来。
风衣被吹起,少年潇洒落地,锃的一声拔出刀。
刀光衬着月色,银芒闪烁,少年行动矫捷地穿梭其中,叮叮当当劈开了无数手里剑。
冷光与月光交相辉映,少年赤色的瞳孔熠熠生辉,旋身挥斩,唇角上勾,宛若开在暗夜中的艳丽玫瑰。
手里剑的数量非常多,少年努力挡下了一部分。
“加州清光”
“等一下再”说。
加州清光停下了手,因为他发现,那些手里剑全部停在了一层红色的光罩外,仿佛忽然被静止了时间。
他愣了一下。
“还以为可以帅气地登场,原来我完全是多此一举嘛”
他悻悻地收刀,语气低落。
袖子被扯了两下,他回头,就对上了少女的视线。
她的眼眸平静,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竟有些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加州清光下意识有些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那个,我等太久了啦,很无聊,就随便出来看看”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解释着,但话说到一半,她握住了他的手。
加州清光一僵。
夭夭双手合握着加州清光的手,将它捧起,她垂着眼,那只手从涂着漂亮的红色甲油的指尖到掌心再到隐入袖口的手臂,都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到了。
加州清光下意识想抽手,但立刻被夭夭抓得更紧,他尴尬地望过去,对上了夭夭的视线。
她眸光平淡,让人看不透她的想法和此刻的心情,但围绕在他们四周那圈红色的光罩上,火焰噼啪闪动,流转的光芒越来越盛。
“为什么要出来”
夭夭歪了歪头,一脸平静地问。
“就是,因为太无聊”
加州清光结结巴巴。
夭夭放开他的手,转而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认真盯着他闪烁不停的眼睛,“你说谎。”
“那个”
“你要消失了。”
夭夭说。
“”
“对不起,”
夭夭忽然的道歉,让加州清光感到疑惑,她接着说道,“你说不要让加州清光一个人,结果我还把你丢下了。”
付丧神少年的手颤抖了一下,他瞬间握紧了刀鞘。
“什么啦,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他扬起笑脸,眼眸不自觉往旁侧移开,“我说的明明就是”
“我的加州清光。”
夭夭接上了他的话。
少年又是一僵,“对、对啊是你的”
夭夭看着他,“你是为了我才追上来的,你已经要消失了,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来到了我面前。”
少年垂下了视线,握紧拳头。
“那你,”
他的声音都有些哑了,“要我吗”
没等夭夭回答,或者说是不敢等她的回答,他强笑道,“啊真是的,就算你想要我也来不及了啦,我在胡说什么啊。”
像是调整好了心态,他抬手晃了晃小手指,抱怨道,“这个还记得吧,为了不让你失约,所以没办法了啊,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再不过来,就真的来不及了。
这是唯一一个,会对他笑,会喂他吃甜甜的糖果的人。
在马上就要沉入黑暗中彻底消失的时候,加州清光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过去经历过的场景,但是到最后,却停留在银发的少女跟自己拉钩约定时的笑脸上。
这个只见过短短一面的人类女孩,下次再度经过这里,却看不到他,会不会失望
那时候她还能记得他吗
很快会忘记的吧
加州清光又不是什么很稀有很珍贵的刀。
可是他不想要让她那么快忘记,哪怕就一点点印象也好,他想要她能稍微记住自己一些。
记住他的名字,他的样子,记住他的存在。
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加州清光,他只是其中之一,但是他不愿意自己只是其中之一,他有自己独立的意志,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的选择。
他的选择,就是义无反顾地从时空通道中跳下,然后追上她,来到她的面前。
“你的脸也快看不到了”
夭夭戳了戳少年渐趋透明的脸颊。
“诶”
加州清光双手捂脸背过身去,“不要看我了一定很丑啦”
“清光”
夭夭戳戳他的背。
“什、什么”
加州清光问。
“我想要你。”
加州清光瞪大了眼睛,都忘了继续捂脸,不可思议地转过身来。
“你喜欢我对吧,”
夭夭笑弯了眼睛,张开手,“那就来吧”
“可、可是我马上”
这么说着的加州清光,几乎已经快要看不清他的样子了,连声音都轻飘飘得像是无处着力。
“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夭夭说道,“这是约定,一定还会再见的。”
加州清光眼眸微颤,但是注视着要夭夭平静带笑的眼睛,他的恐慌与害怕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加州清光。”
他扬起嘴角,“生在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不容易操纵但品质性能绝对一等一”
“希望能找到好的主人,可以将我运用自如,对我爱护有加”
他上前一步,投入了少女张开的怀抱中。
微微的光芒闪过,少年的身体彻底消失了。
夭夭怀中,只剩下一振红色刀鞘的打刀。
“好。”
夭夭抱紧它,笑起来,“我会记得的。”
加州清光,可爱又明艳的少年,追逐着她的脚步,在消失之前,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她。
一定还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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