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舒展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他就趁着大巫出去找冶炼材料,开始仔细观察那些被放在架子上的植物。
舒展想要试试把植物里的元素成分像昨天制作新药糊一样直接转移出来,这样舍愚还看不出来。
但是,他收集游离能量很容易,可是想要收集植物里的元素成份包括其能量都十分困难。
最后,舒展只能把所有植物的成分分辨并记录一遍,大致确认了这些植物都有什么用途,可以合成什么效果的药物。当然,这些都是理论值,实际怎样还得看实际提炼合成和应用。
舒展这边在忙着观察当做药材的植物,花铁儿也早早就从他的床铺里爬了起来带领他的子民干活,他和其他人一样都睡在露天,甚至床铺条件都一样。
但是!今天所有人都看到他们的八王子殿下一身的抓痕,脸上都有几道,不过皮肤没被抓破,就是一条条的红棱子。
被大黑抓过的人对比自己身上的痕迹,再看看满工地乱窜活蹦乱跳的大黑,顿时都沉默了,于是自打今天以后,敢招惹大黑的就没几个——连八王子都敢抓,抓了还没事,他们又算个啥?
到了吃饭时候,这次不用大黑去捕猎,花铁儿就提着食物过来了。
这位跟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一样,看到舒展仍旧那副没心没肺青春少年的阳光灿烂样。
舒展敲了敲少年脑门,也没把昨晚的事放心上,花铁儿除了块头大一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未成年,而这个年龄的少年大多爱玩爱瞎胡闹,他甚至怀疑昨晚这小子就是故意逗他玩。
花铁儿捂住脑门,很是幽怨地乜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还是第一个敢让豢养兽抓我、敢敲我脑门还没事的人,不就仗着我宠你嘛。”
舒展一口水喷出来,没好气地道:“好好说话!”
花铁儿举起一块肉,“一起吃饭。”
舒展欣然接受了这份代表和好的信号,主要是花铁儿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花铁儿喂饱他的天残后就跑了,工地上忙得很,他一不盯着,那些懒蛋就会偷懒。
舒展本来想让他看看范钢的愈合情况都没来得及。
这时已经是中午,早上他就看过范钢的情况,已经退烧,伤口的炎症正在消退,速度快得让他惊讶。
舍愚大巫彻底把范钢交给他,都没去亲自看一下范钢,只在早上又分了他小半碗药糊,还十分心疼地让他省着一点用。
一回生,二回熟。舒展再次提炼药物中某些有效成分再合成药膏,比昨天的速度快了许多,自我感觉品质也比昨天的好。
而且这次他给范钢上药时,有意识地根据范钢体内缺少的能量把那些相应的游离能量也引入范钢体内,他发现这样可以让范钢愈合的速度更快。
中午,范钢就开始主动要水要食物。
饭后,舒展从房利等三名伤患附近走过,顿了顿。
下午过半,舍愚大巫过来给伤患们二次换药。
舒展站到舍愚大巫身边,指着房利三人的伤口,慢慢说道:“伤口,发炎了。”
“什么?”舍愚没听懂发炎这个词。
舒展换了个说法:“他们的伤口,在腐败。”
舍愚大巫皱眉,拿出一把小刀,“腐败了就把腐败的肉挖掉。”
舒展索性直说:“药,没有效果。”
舍愚大巫这次不是皱眉,而是明显露出了不高兴的样子——任何医者,被人当面说你用药有问题,恐怕没几个人会立刻欣然接受。
“舒展,我想你可能不适合住在我这里,等下我就和八殿下商量一下,你等会儿就搬出去吧。”舍愚大巫真的很生气,他一开始见这个天残不像是野生天残,还以为是个懂事的,甚至还借了他一床价值不菲的铺盖,没想到其真正做事半点不行,如今竟然还敢指责他的药没效。谁给这天残的胆子,让他竟然敢对一名大巫如此不敬?
舒展从来不是个好性子的人,他也不喜欢房利等三人,但如果这三人不在他面前也就罢了,就这么天天杵在他眼前,他总不能当做没看到。
舒展也没跟舍愚多话,只又指向范钢那边,“去看看。”
舍愚大巫怎么可能接受一名天残的命令,当下就冷下脸,不再理睬舒展。
舒展也没想到这位初见时对他笑得很温和的老人竟然如此固执,不过是让他看看病人的情况,他都不肯去。因为什么?因为是他的建议吗?
舒展前面被那些大汉辱骂,但就像隔着一层一样,他都没什么实际感受,但见到舍愚态度这番变化,他才明白天残的地位在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低。
舍愚对他温和,说白了,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一种怜悯,但当下位者去挑战他的权威时,他就无法接受了。
最起码,如果医院的护士跟主治医师说他处理病人有问题,让他去看看病人,就算那个医师会生气,至少也会去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而不是直接叫那护士卷铺盖滚蛋。如果真有那样的医师,那就是其人品的问题了。
舍愚大巫能对一个初见的天残和颜悦色的说话,还肯让他睡在自己屋里,并借出铺盖,还找了一份相对轻便的工作给他。舒展想,对方人品应该没问题——肯对弱者付出同情的人,总不是坏人,那么舍愚大巫会这样对他,就只能和地位差有关了。
舒展早就过了遇到一点事就气成河豚的毛孩子时期,对于舍愚大巫的反应并没怎么气恼,他只是再次指向范钢,“去看看,他,好了不少。”
舍愚大巫本来不想理会这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天残,但看舒展那么固执,最重要的是他最后说的那几个字,舍愚想来想去,还是沉着脸过去看了看范钢。
这一看,舍愚的脸色立刻变了。
他几乎是扑到范钢面前,“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你怎么……”好得这么快?
舍愚大巫按住范钢,开始仔细检查他的伤口。
范钢身上伤不少,最重的有两处,就是脖颈处的深度抓伤和位于心脏旁的刺伤。
这样的伤口,除非有治疗师在,或者至少中级以上药剂,否则基本只有等死的份。
舍愚对范钢放弃治疗,也是因为前天他就看到范钢的伤口腐败得很厉害,他甚至不敢多割肉,而范钢前天就烧得人事不知,中途只略微醒过来两次,这也是范钢为什么没怎么发声的缘故。
舍愚把范钢交给舒展,其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谁想到,只两天不到,范钢的烧就退了,不但烧退了,他的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怕,范钢的精神气明显也好了许多。
“你做了什么?”舍愚终于注意到范钢伤口处的药糊颜色和他给的药糊颜色不同,他直起身体,满是不可思议地逼问舒展。
舒展诚实地说:“我,换了药。”
舍愚怔住,“你说……你换了药?”
舒展点头。
舍愚都有点口吃了,“你你,你换了什么药?”
舒展想了想,表述:“我把你给我的药,重新……调配。”
舍愚没听懂调配这个词,但他看懂了舒展的手势,他似乎更为吃惊,“你说你会配药?你会制作药剂?你一个天残?怎么可能?!”
房利三人在舍愚大巫被舒展请去看范钢时,就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他们都巴不得舍愚大巫狠狠教训那个可恶的天残一顿,不止是赶出石屋,最好把人从八殿下的领地赶走才好。
可是他们不但没能等到舍愚大巫对那天残的痛斥,反而看到了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一幕。
大巫在说什么?大巫竟然说那个天残会制作药剂?开玩笑的吧?哈哈哈!
对于舍愚的问话,舒展只是再次指了指范钢,其他一个字没说。
舍愚大巫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事实胜于雄辩,范钢的伤情在好转,用的药糊颜色也不同。而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里能制作药剂、能疗伤的,除了他舍愚,就没有其他人。那如果范钢身上的药糊和他无关,那就只能和照顾他的人有关了。
“你……”舍愚大巫想说我不信,但事实就在眼前,他只好换了一个说法,“你再制作一份药剂给我看看。当着我的面。”
舍愚大巫这个要求在天柱星任何地方都会被视为无礼甚至是侮辱和挑衅的行为。
任何药剂师,除非面对亲近人,或者一些特殊场合,否则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进行现场制药。
舍愚大巫这个要求如果是对其他药剂师提出,还是这个口气,那基本就是结仇行为。
而舍愚自己在脱口提出这个要求后,也有一点后悔,但在看到舒展的模样后,他又镇定了,不过一个天残,而天残怎么可能懂得制药,肯定是这个天残说谎了,或者就是瞎子捡到能量币,纯属凑巧。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八王子殿下偷偷给了这个天残什么宝贝药剂,这个天残不识货,就用在了范钢身上。至于八殿下为什么舍得把中高级药剂送给一个天残,咳,昨晚他可是听到了。
舒展正愁原材料不够,舍愚提出这个要求反而正中他下怀,他也不知道这里的药剂师有多宝贝,就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舍愚一看他同意,立刻拉着他来到隔壁房间。
这里摆满了他带来的宝贝药草,之前他舍不得让舒展碰一下,但现在他跟舒展说:“你要哪种,告诉我,我来采集。”
好吧,舍愚还是不相信舒展也不舍得自己的药材,宁可自己帮助采集,也不要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残碰触。
舒展早就一一观察过这些植物,当下就把自己需要的一个个指过去,“这个,还有这个,还有……”
舒展指了好几种,有的要叶子,有的要根茎,有的要果实。
舍愚十分心疼,尤其是需要根茎的,但他太好奇范钢到底是什么好起来的,就想着任由这个天残胡闹一次,如果他骗人,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八殿下,让八殿下赔偿他的损失。
“等等!”
舒展偏头:怎么?
舍愚大巫道:“我请八殿下过来一趟。”让人赔偿,总要让对方看到证据,否则床头风一吹,八殿下以为他冤枉这个天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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