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玻璃一响,屋里正相拥而吻的二人就僵住了。
尤其是徐朵。
她刚刚全副心神都在唇上温软湿润的触感上, 庄子建个熊孩子都走到窗边了, 也没有察觉。
真是美色误人啊,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窗帘拉得好好的, 外面根本看不到什么
徐朵眼睫颤了颤, , 悄悄掀开一条缝打量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
男人已经离了她的唇, 却还紧拥着她, 望向窗外的眸子中满满都是杀气, 额角青筋隐现。
呵呵,他们都从李家回来半天了, 这死小子才想起来问这事儿。
这是反射弧太长,还是存心跟他这个小叔叔过不去
窗外的少年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叔叔此刻正思考着大义灭亲的可行性。
他脑子还有些糊, 半天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不由纳闷地咕哝“不是睡了吧刚我还听到小叔叔跟人说话,怎么这么快就睡了难道那是做梦”
做梦
他想得美。
庄振宇黑沉着脸, 就要起身套上衣服出去把熊侄子消一顿。
然而刚一动作, 他就顿住了。
下腹处传来让人无法忽略的紧绷感, 提醒着他现在出去, 有些变化可能根本掩藏不住。
庄振宇对于自家侄子的不靠谱程度还是有些了解的, 根本不敢保证那货会不会在不该眼神儿好使的时候, 突然耳聪目明观察入微。
男人这一顿的工夫, 外面某只熊孩子已经打着哈欠回去了。因为太困, 进门的时候还没找准方向,一脑门儿磕在了自己那屋的门框上,疼得趴在门边缓了半天。
听到那清晰无比的一声“咚”,男人无语了下,说“该。”
这话有点咬牙切齿啊。
徐朵实在没忍住,低低笑了起来。
她现在真的有些怀疑,男主再这么熊下去,还能不能成功活到遇见女主。
听说,欲求不满的男人是会六亲不认的
听到那软软的笑声,男人低头在她唇上啃了一口,眯眸,“小朵,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徐朵果断选择了卖侄子,“我就是在想,子建明早起来看到额头上的包,会不会根本想不起来那包是怎么来的。”
“这倒的确有可能。”男人俯身趴在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气,“小朵,咱们继续。”
“继续什么”徐朵被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弄得有些痒,红着脸推了推他的脑袋。
庄振宇“继续努力,省的你觉得咱们没孩子,想跑就跑。”
徐朵“”
她怎么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气哼哼的感觉,听起来居然有些萌
说是要继续,可有庄子建那么个不定时炸弹在,想继续还真需要勇气。
庄振宇跟自家媳妇儿耳鬓厮磨了一阵子,等身体里那股躁动平息稍许,便暂时放过了她。
但某些专坏他好事的熊孩子,他就没打算放过了。
于是第二天庄子建从被窝里爬起来,先是发现额头上莫名其妙多了个包,接着察觉他家小叔叔一直在拿似笑非笑的眼神儿看着他,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他不禁朝自家小婶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小叔叔他这是怎么了我最近没得罪他啊。”
徐朵不语,笑着给他夹了个豆腐皮馅儿的包子。
嗯,多吃点,待会儿他们才能折腾得更久点儿。
一见徐朵脸上“慈爱”的笑,庄子建更毛了。
这女人平时不是最喜欢怼他的吗今天怎么转性儿了
还有这笑
他心里默默提高了警惕,还以为徐朵要在练武时,对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做什么。结果直到三棵小白菜离开,徐朵也没什么多余的举动。
庄子建松了口气,刚要回去休息一下,徐朵笑眯眯拎了个小桶给他,“帮我去后面猪圈跑一趟,水槽里的水该添了。”
猪圈
庄子建一听这两个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可想想只是倒个水,用不上一分钟就好了,他又放下心。
谁知徐朵给他那桶水,它不是普通的水
庄子建拎着水桶刚靠近,几头肥头大耳、正懒洋洋趴在圈里的猪就嗅到了灵水的味道,刷地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桶。
庄子建一见,头皮立马就是一紧。
咋了呀这是
又不是几辈子没喝过水了,一个个至于这么饥渴吗啊
他抿紧唇,努力忽略心里的不适,走到水槽边开始倒水。
下一秒,徐家那四头猪突然齐刷刷站起,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无比热情地朝他奔来 。
那些猪一个个甩着身上的肥肉,两只小眼睛里冒着绿油油的光,嘴里还发出兴奋的叫声。
庄子建一下子想到曾经的某个瞬间,那让他久久无法忘怀的一幕,当时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是跟猪有仇吧是吧是吧
那头母猪扑过来也就算了,这三头公猪是什么鬼
这种事也能凑热闹的吗
庄子建黑着脸,抓紧时间把水倒完,拎起空桶就跑。
现在他只庆幸徐家的猪圈比较结实,比起上一次,这次好歹没有猪能冲出来。
然而,他刚回到前院,还没来得及平复一下心情,他家小叔叔又提了一桶水过来。
“天太热了,你去给那几头猪冲冲澡吧,顺便把猪圈打扫一下。”
男人放下桶,一脸温和的浅笑,可说出来的话比徐朵还绝。
庄子建当时就瞪大双眼,“给猪冲澡小叔叔你是认真的”
“不给它们冲澡,你难道想和它们一起洗”男人挑眉,“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他口味重个屁啊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小叔叔你还是人吗
庄子建脑中不自觉闪过刚那几头猪飞奔而来的场面,脸彻底黑透。
“我又哪儿得罪你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
可惜庄振宇并没打算让他死个明白,更没打算放过他。
接下来几天,除了给猪冲澡,他还让庄子建给猪梳毛、刷牙、看脚气
你妹的看脚气
谁家猪会有脚气这不是摆明折腾人呢吗
庄子建每天各种实力拒绝,但就算没真去给猪梳毛刷牙看脚气,癞蛤蟆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苦命的娃子每天活得水深火热,晚上甚至梦到一群猪争着抢着向他投怀送抱。就连徐小弟睡觉那么死的人,都有好几次被他挥舞的胳膊打醒,问他梦到什么了一直嚷嚷别过来。
庄子建不得不掰着手指头,盼星星盼月亮数着距离他们回帝都还有几天。
而隔壁住着的李家姐弟,日子过得更惨,可以说是整个天都塌了。
铁柱妈走后第二天,他们就徒步走了十好几里路,找去了姥姥家。
然而铁柱妈并不在娘家,她嫂子高挑着眉,直接将他们撵了出来,“去去去,别跑俺们家来蹭吃蹭喝。春秀她早改嫁了,你们就当没这个妈好了。”
几个孩子当时就慌了,哭着又是跪又是求,好容易才打听出铁柱妈改嫁去了哪里。
可那个地方他们不但听都没听说过,还特别远,想找,都找不到。
几个孩子哭了好几天,最后年仅十五岁的李大丫咬咬牙,辍学下来种地,养活两个弟弟妹妹。
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就要担起养家的责任,徐朵心中有些不忍。
临回帝都前,她交代徐老爷子,让他有工夫多观察一下李大丫的品行。
要是这孩子经此变故能有所成长,品行也尚可,就让她到参地干活儿,好歹能多个进项。
八月中下旬,三人乘火车出发,除了行李,徐朵还背了三棵灵参。
一棵被她耗尽灵力,催生成了年份三十年的。两棵稍差,只有十来年。
她准备去神农堂找张文华父亲,用那三十年的灵参配一副药酒,给庄父调理身体。其他两棵则放在手里,留着平常炖汤泡茶。
没想到抵达帝都后,来接他们的庄振华居然说庄父出院后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两天前刚去邻省疗养去了,可能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来。
徐朵只好暂时放弃跟庄振宇回家见公公的打算,准备等药酒配好,庄父要是还没回来,就找人捎过去。
车子接上几个人,就先把徐朵送回了他们在农大附近租的房子。
庄振宇提着徐朵的东西和她一起下了车,“我一会儿就跟咱哥回去,晚上不在这边住了,下周五再过来。”
“嗯。”徐朵点头,“回去记得给咱爸打电话,问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两人说着话往胡同里面去,却远远听见一阵吵闹声。
“我侄子怎么了不就是长得不太好看吗,至于让你们贬得一文不值他好歹有个全民公的工作,不比你们家小芳那个大集体强,还真当自己是啥仙女儿了”
“那叫长得不太好看吗你瞅瞅他,塌鼻子、大嘴巴,眼睛比耗子大步了多少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比这更丑的,你还敢介绍给我们家小芳,你侮辱谁呢”
隔壁林家门口围了不少人,林婶儿正和一个大饼脸妇人吵得面红耳赤。
那妇人身边还站了个年轻男人,个子颇高,身材比例也不错,只是脸长得有些辣眼睛。
徐朵就瞧了一眼,立马转头,看向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庄振宇。
还好还好,贼老天给她安排的老公是个这么妖孽的美男子。
要是大佬长成那样,她估计就要冒着再次被劈得蕉香四溢的危险,誓死抵抗命运了。
不过林小芳不是得罪人了吧
那姑娘虽不是很漂亮,但五官端正,也不算丑,和对方实在一点不相配。
徐朵心理这么想着,那边,和林婶儿对吵的妇人已经冷笑出声。
“我侮辱人你也不瞅瞅你家林小芳是个什么德行又懒又馋,还成天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她这样的,我把我侄子介绍给她,还觉得委屈了呢”
林婶儿本就偏疼女儿,一听人说她闺女不好,更气了,“谁也没求着你给我们家小芳介绍对象”
她话音刚落,林家院门刷拉一开,林小芳气冲冲出现在门口,指着那妇人就吼“滚什么人你都介绍给我我林小芳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跟这种丑八怪”
这句丑八怪一出,那年轻男人双手立马紧紧攥成了拳,满脸屈辱,“大姑,咱们还是走吧。他们家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行”
那妇人一把扒拉开她侄子,指着林小芳就骂起来“我侄子丑那谁漂亮你们家隔壁小庄吗你倒是看着人家长得好,可惜人家媳妇儿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压根儿看不上你”
“你胡说什么呢”一听她提起庄振宇,林小芳炸了,就要找东西将他们打走。结果一转身,却看到徐朵和庄振宇拎着行李,正往这边来。
她动作一顿,脸刷一下变得通红。
她知道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都不怎么样,连庄振宇十分之一也赶不上。
可真让庄振宇和徐朵亲眼目睹这样难堪的一幕,她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徐朵身边站着那样耀眼的庄振宇,她却只能跟个丑八怪相对象,简直被比到了泥里。
林小芳一眼不敢再朝两人那边看,低着脑袋匆匆回了自家院子。
林婶儿也觉得面上过不去,强挤出个笑容跟两人打招呼,“小徐和小庄回来了啊。”
这种场面也不适合寒暄,两人笑着点头,应了声就开门进去了。
徐英带着晓红上班去了,家里并没有人。
一进去放下东西,男人就笑着在徐朵脑门儿上弹了一记,“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又没想真把她怎么样,只要她没工夫惦记你、找我麻烦就行。”徐朵撇嘴。
“知道,我们家小朵朵是个恩怨分明的,做事儿有底线着呢。”
男人笑着在她唇上啄了下,“咱哥和子建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就不多待了。”
徐朵见他要走,想起什么,忙一拉他的手,“你先等等。”说着跳上炕,从炕柜顶上的箱子里找出一个小盒子。
“这什么”
“手表。”徐朵笑笑,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对儿腕表。
这是上次展销会她买的。
当时两人还没说开,但她看到那些电子手表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买了一对下来。现在想想,她虽然一直犹豫,但内心里对这段感情,还是有着期待的。
徐朵抿唇笑出颊边的梨涡,拿起那只男士腕表,仔仔细细给男人戴上。又取出小巧的那只交给对方,“振宇哥,你帮我也戴上吧。”
这个年代结婚时还不讲究交换戒指,他们能交换个手表,也算弥补一下她心中的遗憾了。
男人看到那一对腕表,一双俊目立马盈满了笑意。
他也认认真真,像完成一种神圣的仪式般,将腕表戴在了小姑娘纤细白皙的腕子上。戴完执起她的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喜欢就好。”徐朵笑弯起眉眼,指指腕上的表,“送个表给你走点儿,祝你永远好运。还有,记得按时回家。”
一句记得按时回家,说得男人心里暖暖的,满是甜意。
他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会儿,才恋恋不舍放开她,转身离去。
只是直到回到车上,他唇角的笑意始终未褪,整个人看起来比春日里的阳光还要明媚上三分。如果此刻车里坐着的不是几个大男人,怕都要醉死过去。
庄子建忍不住好奇,“小叔叔,你怎么心情这么好”明明下车的时候还没这样的说。
庄振宇立马给他看自己腕上的新表,“好看不你小婶婶送的。”
庄子建一噎,“还、还行。”
特么他真是嘴贱
他家小叔叔心情能好到这种程度,不用说都知道跟他小婶婶有关,他还问个屁啊问这不是自己找虐呢吗
这要是在往日,听到这个让自己不太满意的答案,庄振宇说不定还要问一句“还行是什么意思”。但他现在心情好,懒得跟熊孩子计较。
这种好心情持续了好几天,到他开学回学校也没有散。
寝室那七匹狼见了,立马警惕起来,“你这次回来这么大方地给我们带吃的,是不是又想干嘛”
庄振宇微笑,貌似随意地抬腕看了看表,“你们谁戴表了戴了给我对对时间。我媳妇儿刚买了一对表我们俩戴,也没好好对过,不知道点儿准不准。”
众室友“”
我们犯了什么错,为毛一回来就要吃狗粮
这边,庄振宇七个室友才开学,就巴不得马上放假让庄振宇那货滚蛋。
那边,徐朵回校没多久,却意外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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