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快起来啊

小说:我把暴君养大 作者:花心者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古扉捂住鼻子, 反而不急了。

    茅房是街边公用的, 没什么人打理, 很臭, 他窒息,器灵也很窒息。

    我连人都不是, 你怕什么

    古扉嘟囔了一声,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是。”

    什么声音太小, 没听清楚。

    “没什么,快点想法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臭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回避不成

    它现在已经跟古扉五感共享了,怎么不共享它也不晓得。

    “那算了, 我憋着吧。”古扉边说边朝外走。

    矫情

    他又被骂了,经常被骂, 习惯了。

    “你怎么跟花溪一样,一点不知道避嫌”花溪也从来不晓得避嫌怎么写, 扒他裤子给他换衣裳,给他洗澡, 看他身子看的顺其自然,视线都不会稍微避一避,他有时候想捂着, 还被花溪拿开。

    比男人还男人。

    我连人都不是, 避什么嫌

    “你也说了你以前是个人, 万一是个女的呢”

    没有这种可能。

    古扉“”

    话说的也太满了。

    你到底上不上

    “不上。”古扉坚持。

    真麻烦。器灵妥协了,毕竟古扉憋着难受,它也一样,我刚刚看过了,中间的隔板是木头的,接连着草屋,你去吧,闭上眼,不要乱想,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视线转到外面。

    做这种事要全心全意,它就没空感受古扉那边的感受了。

    古扉嗯了一声。

    果然只要想,还是有办法的。

    一人一器灵重新进去,古扉屏住呼吸,手放在隔板上,没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幕诡异的视线,像蛇一样,顺着木板爬上了茅草屋的上方,在外头停留。

    这个位置高,能看到过往来来回回的人群,大街上小贩勤快的推着小车,向游人推荐自己的商品,游客有的驻足查看,有的一略而过,还有的不屑一顾,器灵盯着瞧了许久,古扉才开口说话,“好了。”

    它回神的时候古扉已经收拾好,在擦手。

    弄手上了

    古扉翻了个白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费神解释,直接转移话题道,“该去拿玉了。”

    边说边朝外走,去约定的地方,他在宫外置办了房屋,每次那些人都会把买来的玉石放在里头,然后把门锁起来,派人看守着,十二个时辰不停歇,以防外人偷玉。

    古扉走的不是正门,是密道,他进去之后把能用的收走,不能用的放回去,那些人看到玉少了就知道他来过,至于他的真面容,没人瞧见过。

    密道是直通房间的,古扉进去之后第一时间查看四周,有没有人监视,用器灵的视角会更准一些,确定没人才将玉收进去,自己也进了空间。

    给花溪按摩,喂井水,又把今天要吃的海鲜换个水,将器灵不要的玉送回去,最后才顺着密道原路返回,整个过程都无比顺利,大概是因为他抓回过一个偷了玉跑去别的城市的管事。

    那个管事这些年没少贪他的钱,抓的时候还杀了他两个人,被他活活吊死了,众人瞧见他的下场,从此再也不敢胡来,杀鸡儆猴很管用。

    空间进化的时候不能被外人打扰,所以接下来都是古扉一个人闲逛,一个人去找元吉。

    他时常一个人偷溜出去,元吉找不着他自然担心,不敢一个人回去,没有人撑腰,万一被太皇太后逮着,会死的很难看。

    太后很佛,不怎么管他,太皇太后倒是官架子很足,以他奶奶自居,很爱管他的闲事,如果他不听话,就惩罚他身边的人。

    元吉挨过两回板子,现在学机灵了,每次都跟着他一起回去,他在的时候太皇太后顾忌他的颜面,一般情况下不会罚人。

    有一次硬要罚,谁打的,古扉就打谁,削她的面子,他是孩子,行事无所顾忌,久而久之太皇太后也懒得管他了。

    俩人维持表面的和平,实际上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太皇太后以喜静为由,不让他请安,他乐的自在,反正也跟她不亲。

    以前小的时候特别喜欢他,一口一个乖孙叫的顺口,他被打入冷宫后听元吉说还劝过先帝,斩草除根之类的话。

    所以古扉现在都懒得叫她皇奶奶,也懒得喊父皇,都叫太皇太后和先帝。

    元吉每次都在回宫的必经之路等他,位置固定,古扉很容易找到,跟上队伍,招呼元吉过来接他便是,毕竟有守卫,他轻易靠近不了。

    元吉瞧见他跟见了祖宗似的,满心欢喜,“皇上,您可回来了。”

    他来来回回打量,绕着瞧了一圈,上下检查,“没受伤吧”

    皇上万一磕着碰着,流血了,他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没事。”古扉把披风的帽子压到最低,“回宫了。”

    元吉连忙拉着他上龙辇,乘着龙辇赶在天黑之前顺利进了皇宫,一旦到了宫里,元吉一颗提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神气十足在长明宫走来走去,安排人清扫屋子,准备晚膳,和歇息前的准备。

    古扉吃过饭回来的,不过晚膳还是必须要传,因为其他人还没吃,如果不传,他们可能会饿肚子。

    古扉已经吃的很饱了,让他们直接把晚膳放在外面,门一关,自个儿缩在书房。

    元吉没去吃饭,留在书房陪着他,他是大总管,屋里头有人伺候,还有专门的小厨房,饿不着,古扉也不管,任他拿了本书,觍着脸过来问,“皇上,这个念什么”

    古扉凑过去瞧了瞧,“念颦,一颦一笑的颦。”

    真神奇,五年前还是他向元吉请教,不知不觉,元吉的学问赶不上他了。

    平时找他请教,他看懂就教,看不懂就说他事多,元吉只以为被嫌弃了,一直没看出来他也不会。

    毕竟才十六岁,看不懂那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写的书很正常。

    “陛下,您有心事”元吉很敏感的注意到了,皇上书都没拿正。

    古扉没承认,“好好读你的书吧。”

    其实确实有心事,记得器灵说过,进化其实是有风险的,相当于整个空间重新排一遍,这个过程外人瞧不得,但是它在空间里目睹了一切。

    希望它没事。

    古扉丢下书,去写字,字也是写不进去的,很快便没了耐心,丢下元吉一个人进了寝屋,往床上一倒,四肢一摊想事情。

    习惯了器灵在身边,平时闲着没事拌拌嘴,倒也挺有意思的,突然不在,十分不适应。

    最少还要好几个时辰这样,暂时是见不着它了,还说晚上一起吃烧烤,看来是吃不上了。

    “元吉”

    他喊了一声,元吉连忙跑了进来,“怎么了皇上。”

    “拉朕起来。”他把手递了过去。

    元吉听话的把他拉了起来。

    “行了,”躺着想事情不太顺,他想坐着想,“你出去吧。”

    元吉“”

    所以说把他叫进来就为了这事

    “怎么还不走”古扉开始赶人。

    元吉一脑门疑问,“皇上,您是不是心烦啊”

    皇上只要一心烦就这样,懒洋洋动一下都觉得累。

    “你太闲了是吧”都管起他来了,“去把朕的书房整理整理,今儿送来的奏折搬来,我看会儿奏折。”

    奏折有皇叔和丞相把关,基本上不会出问题,不过为了避免他们又互相争地盘,还是有必要瞧一瞧的。

    今儿没上早朝,也没批奏折,留了一桌子,元吉喊人连桌子一起给他搬了过来,放在床边,他盘腿坐在床上就能够着。

    盘累了,一伸腿,脚下踩着个长筒暖炉,元吉自己琢磨出来的,做个铁笼子,里头装炭火,上面盖着小毯子,他踩在小毯子上。

    古扉到了长明宫,就像自己家一样,懒的穿鞋,屋里都铺的毛毡,他批阅奏折时也不穿,光着脚丫在屋里活动,舒坦的很。

    夏天还好说,冬天其实有点冷,元吉是个贴心小棉袄,知道他这个爱好,便做了个暖桶,从此再也没有冻脚这回事。

    炉子挨的近,身上也会暖和许多,不过他不喜欢在自己家还穿那么厚,活动不开,一般情况下,脱的只剩下一身稍厚一些的亵衣,冻的后背发凉。

    如果是平时,可能就这么受着,不喜欢有束缚的感觉,今儿想了想,披了条被子,缩在被窝里披奏折。

    毕竟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冻着,器灵也会冻着。

    “皇上,门外太医院院判求见,说是给您请脉。”

    古扉笔下不停,“不是刚请过脉吗怎么又请”

    “说是每个月都要请的,为了您的健康着想。”

    “你记日子了吗”古扉边批阅奏折边问,“是不是比之前提前了”

    元吉吃了一惊,“皇上怎么知道”

    外人接近皇上这种事,他当然要记,而且关乎着皇上的安全,就算太医忘记了,他也不敢忘,到日子就让人去催。

    平时都是他催来着,今儿居然主动来了。

    “院判说您刚从宫外回来,怕您吃了外面不干净的东西,给您请个脉安心。”

    “哼。”古扉冷笑,“只怕请脉是假,怀疑是真。”

    他长这么快,定是引起其他人重视了,所以派了院判过来请脉。

    院判是谁都能叫得动的吗

    要不被收买了,要不迫于权威,要么就是太后和太皇太后下的令。

    “让他进来吧。”能收买院判的人差不多也就丞相和摄政王了,旁人的钱院判也不敢收,事发之后护不住他。

    这俩人以古扉现在的实力,还得罪不起,况且越是遮掩,越显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不如大大方方让他来。

    元吉哎了一声小跑出去,很快带着人进来。

    院判熟门熟路脱了鞋,只着了足袜进屋,因为陛下有这个习惯,毛毡踩脏了,陛下就没办法赤足了,所以凡是进这个屋子里的人都要如此。

    绕过堂屋和寝屋的屏风进了里间,一眼瞧见皇上披着被子坐在床边,模样一点不像十二岁的孩童,有些过于早熟。

    他本来没多想,只以为是长得快了些,不是没有这种案例,经人提起才反应过来,陛下的外貌与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无二,去了娃娃脸,还带一些婴儿肥,白的宛如上等的羊脂玉似的,十分显眼。

    他矮下身子,将药箱放在一边,双手举过头顶,跪下磕头,“微臣见过皇上。”

    “起来吧。”古扉语气随意。

    院判提着药箱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时陛下已经将手腕递了过来。

    他盖上帕子,隔着帕子握住那只略显消瘦的手腕,微微提起,在底下垫上腕枕,之后才搭上脉,静静探了一会儿放手。

    “皇上,请恕微臣无礼,微臣要给您摸摸骨。”

    古扉终于抬眼瞧了瞧他,“从前可没有这项。”

    “您长得过快,微臣担心您的骨头出问题。”院判跪下回话。

    古扉挑眉,“元吉,院判要给朕看骨,把桌子搬开,让院判好好看。”

    元吉连忙让人进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将桌子暂时搬到别处,古扉两条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踩在暖桶上。

    院判从下往上看,先看腿骨,手在他膝盖处反复摁捏,又请示要看一看附近的血管。

    古扉许了,正好他穿的单薄,倒是好动作,院判直接撸起裤管,看到的是一双光溜溜的腿。

    纤细修长,线条优美,白的晃眼。

    古扉每日喝井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体内没有杂质,毛孔细的跟没有一样,往小姑娘身边一站,小姑娘都要被他比下去。

    “怎么样”古扉问。

    太医双手举过头顶,“回皇上,皇上的腿骨无碍,微臣再瞧瞧手骨。”

    古扉也许了,太医撸起他的袖子,握着他的手腕,上下左右摆动了一下,又捏了捏手肘位置,道,“皇上的手骨也没问题,看来是微臣多心了。”

    皇上的手骨和腿骨,都成熟的不像十一二岁的人应该有的,但是明明才十一二岁,为什么呢

    “院判啊,你知道宫里死一个人有多容易吗”

    院判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古扉佯装吃惊,“院判这是何意朕说的不是你,无需担心,朕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坠井的老嬷嬷,本来也是快颐养天年的年纪,就因为老糊涂,收了银钱想对主子不利,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掉进了井里,活活淹死了。”

    他将袖子放下来,“这人啊,还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谁才是自己的主子,否则便如老嬷嬷那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突然抬眼瞧了瞧跪着的人,笑了,“院判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院判瑟瑟发抖,“皇上说的是。”

    古扉重新盘起腿,做赶客样,“既然朕身体无恙,那院判就回吧,夜里黑,小心路滑,元吉,送送院判。”

    元吉上前一步,道,“陆院判,请。”

    皇上话里有话,陆院判听没听出来他不知道,他是听出来了,所以对陆院判也没什么好脸色。

    想背叛皇上,别说皇上绕不饶过他,他是第一个绕不了,就没有活路。

    将人送出宫时,陆院判一步三回头,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他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陆院判的肩膀,道,“陆院判,好自为之。”

    都被皇上知道了,他就只有一条路走,认清谁才是他的主子。

    旁的都是歪门邪道,保不了他长久,只有他真正的主子可以。

    陆院判望了望他,突然叹息一声,提了提药箱,迈着不稳的脚步,蹒跚着朝远处走去,身影很快影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元吉哼了一声,暗骂不识趣的老头,有这么好的主子跟着,居然还想着有二心,转而想起了自己,剩下的话噎了噎。

    不消说院判了,他自己都还没摆脱摄政王呢,隔三差五还是要送信过去。

    不过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自己偷偷的写,现在是皇上让他写什么就写什么。

    他从怀里拿出纸笔,觍着脸回去问陛下,今儿写什么

    古扉又埋头看起了奏折,头都不抬道,“你自己看着办。”

    元吉点点头趴在一边的地上写,一会儿过来蹭一蹭古扉的墨,没多久拿着纸乖巧道,“皇上,奴才写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古扉随意瞥了瞥,觉得不满,“朕一个人偷溜出去你怎么没写”

    元吉讨好道,“奴才怕摄政王责罚奴才,皇上一个人偷溜出去,奴才居然没跟着,被摄政王晓得了,一定会觉得奴才没用。”

    他的小心思古扉还不知道,不就是想让他下次带着他吗古扉假装没听懂,“那就把朕给你扎辫子的事记上。”

    “好唻。”元吉应了一声,重新趴在地上添了几个字。

    早就知道原因,没问为什么,陛下以前告诉过他,说是他越荒唐,摄政王越喜欢,越是抹黑他,摄政王也会喜欢他。

    每次给陛下看完之后,他就开始抹黑了,这段不敢给陛下看,陛下看完会上火的。

    无非是皇上这般昏庸无能,是百姓之灾,他们之难等等的话。

    摄政王从来不回,不过会有人警告他,不许夹杂一些私话。

    这话若是被发现了,确实会比较麻烦,他麻烦,摄政王也麻烦。

    元吉全部写好,叫来黑鹰将信送走,立马又回去伺候,这回没在里头,待在门外,很晚了,他要打个盹。

    古扉一个人在屋里,奏折看了一半,屋里想起声音,你越来越像坏人了。

    是指他方才那般作为。

    古扉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登时放回原位,还有空调侃道,“我本来就是坏人。”

    真正的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他们都伪装成好人。

    “我这个坏人不一样,比较诚实,不喜欢说假话。”

    器灵笑了,诚实的坏人该进空间了,海鲜都泡好了,就差你动手了。

    古扉翻了个白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吃货”

    如果你也五六年闻不到味道,吃不着东西,每天看着别人吃,你也会这样的。

    主要还是古扉这人特别坏,老爱当着它的面吃好吃的,然后说多好吃好多吃,一次两次不以为然,总会有一个戳中它。

    “好吧,看在你这么苦逼的份上今儿就成全你一次。”古扉把没批完的奏折带上,朝外喊了一声,吩咐元吉他不叫的话别让人进来,自个儿被子一盖,进了空间。

    这个月的玉石质量很好,空间又变大了,显而易见,瞧着都比以前空旷许多,又该种些东西了,能种的都种的差不多,也不知道还应该种什么。

    古扉把奏折搁在一边,去清洗海鲜,边洗边问器灵,“你觉得空间里还缺了什么”

    吃喝拉撒的东西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一些外面有的没的空间里也很多,除了没有活物之外。

    要不然养些鸡鸭

    “会臭吧。”花溪从前也想过养鸡鸭,但是因为臭放弃,所以花溪肯定不喜欢臭,他养完把空间变臭,花溪醒来怕是要气死。

    那养牛,听说牛吃草,拉出来的粪也带青草味,不臭,还能拿来烤东西吃。

    古扉“听着就没食欲了。”

    而且养了会有感情,到时候吃肉下不了手,不能吃的牛,不如不养。

    种点水稻空间里七七八八都有,就是没有主食,比如说小麦面粉,大米之类的,必须去别的地方买。

    “累死了,不种。”这东西买起来太方便,而且放在空间里可以储存一两年不坏,实在没必要买。

    那种药材吧,说不定哪天可以用来治病救人。

    这个得到了古扉的认可,“也好,做的坏事太多,要积点德,搞不好哪天老天爷被我感动,就让花溪醒了。”

    古扉洗的差不多了,缚膊一绑去烧水,等水开到最厉害的时候把一众海鲜倒进去,烫死之后捞上来,开壳洗肉。

    洗完依着器灵的意思,用竹签串起来,竹签空间里很多,他用来串糖葫芦的。

    刷上油,放在火上烤,烧烤架空间也有,古扉自己烤羊肉串牛肉串的,这边本来就有吃羊肉串,牛肉串的历史,无需器灵教,他在年宴上尝着喜欢,自个儿让人打的。

    炭也都有,香料花溪还在的时候就有了,工具十分齐全。

    你凑近闻闻看,是不是已经烤出香味了

    古扉没动,“你让我闻我就闻,我多没面子”

    他叉着腰,“我可是皇帝,还没给人干过活呢。”

    那是谁每天说小时候跟在花溪屁股后面做饭洗衣服,拖地耕田种菜烧锅,藏线刺绣缝衣裳的

    “那不一样,花溪是花溪,你是你。”他稳稳坐着,“除非你承认你是花溪。”

    器灵禁声了,似乎特别不喜欢他老是把它和另一个人关联在一起,许久都没说话,还是古扉打破沉默,将一串烤好的柔鱼撒上香料和茱萸粉,“可以吃了。”

    他们这边叫柔鱼,器灵喜欢喊鱿鱼,叫法不一样,好在东西都一样。

    器灵终于说话了,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严格按照它的要求做的,如果不好吃,古扉可能下次就不吃了,那它也吃不着。

    古扉嗯了一声,将肉咬进嘴里,火烧味和香料味掩盖住了腥味,肉质滑腻,和一般的肉不太一样,有点像鱼肉的质感,总体来说不错。

    “还行。”

    为什么是还行感觉传递过来,器灵觉得很满意。

    “因为处理起来太麻烦了。”这个鱼腥的要死,他洗了又洗,用皂角加进去又洗了几遍,才终于闻起来没那么腥。

    海螺也烤得差不多了,上面放了自己做的蒜泥酱,加上茱萸,用签子将肉挑出来,肉只有前面部分,后面器灵说不能吃。

    茱萸老,味有点辣,很上头。

    古扉把其它烤好的一一放在盘子里,拿到一边享用,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羊奶,去菜市场的时候顺便买的,还买了点其它的用来烧烤的食材,类似于鸡翅和鸡爪。

    想着兼顾,烧烤架被他拉到身边,他坐在桌子前,可以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吃,一边看着烧烤,无比惬意,胜似神仙。

    “真可惜,花溪不在。”如果花溪在的话,会怎么样呢

    俩人会抢吗

    应该不会,花溪会让着他,然后嫌弃他的吃香,一边还会掏出手帕给他擦嘴,不过那是小时候,现在他这么大了,花溪应该不会再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长大了有好处,也有坏处。

    架上快糊了

    古扉连忙转身去伺候一旁的架子,不小心打翻羊奶,他眼疾手快去接,奶杯倒是接着了,不过手里的鱿鱼串印在奏折上。

    “你看你干的好事”古扉把所有责任推在器灵身上,“突然喊那么一声,吓我一哆嗦,现在好了吧,这么大个印子怎么办”

    他掏出帕子去擦,“这奏折还要下发出去呢,要是被朝中大臣瞧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

    器灵不以为然,上次你还用奏折打蟑螂来着,蟑螂的尸体印在上面,不也糊弄过去了

    古扉音量瞬间提了上去,“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要不是你,我会用奏折打蟑螂”

    他抱怨,“你说你看见了就看见了,假装不知道不就好了,非要喊我,害我差点踩到。”

    它一开始还不说什么东西,就说你后面有个东西,古扉一回头,吓得险些当场去了。

    当时他手里拿着奏折,二话不说拍了上去,奏折上盖了个尸体印子,擦不干净,还被弹劾了一把,说他不珍惜奏折,扯了一大堆废话。

    朝中大把的言官等着抓他的把柄,各种看不惯他的行为,偏偏拿他没办法,真爽。

    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蟑螂,你也不嫌丢人。

    依稀似乎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吓的三魂去了七魄的样子,躲在床上,手忙脚乱拿着鞋打蟑螂。

    一个女子推门而入,一把捏住床上的蟑螂丢在地上踩死,莫了想用那只捏过蟑螂的手摸他的脑袋,被他拒绝了。

    女子很是无奈,叹息了一声,“这么怕蟑螂,万一以后有了媳妇怎么办”

    “媳妇在尖叫,你也尖叫吗”

    小小的他回答,“我以后要找个不怕蟑螂的媳妇,有蟑螂我就躲在她身后,她逮蟑螂。”

    那个女子声音更无奈了,“堂堂男子汉躲在女孩子的裙带下,亏你说得出口。”

    小孩嘻嘻一笑,“我脸皮厚嘛。”

    如果猜得不错,这个孩童就是小时候的古扉,女子是花溪。

    没想到他小时候怕蟑螂,长大后还这么怕。

    啧啧,还说什么要做千古一帝,先把这小毛病克服了吧

    古扉回答的振振有词,“花溪说等我长大后自然而然就不怕了,我现在才十六岁,离长大还远着呢。”

    器灵无话可说,这是骗你的,大人都爱这么忽悠。

    古扉把羊奶放远了些,奏折擦干净,架上的鸡翅抹上油,翻个面放好,许久许久才开口说话,“我知道,不过只要是花溪说的,就算是骗我的,我也信。”

    小时候是不懂的,长大后晓得了,比如元吉问他问题时他回答不上来,就骂元吉笨,自个儿琢磨去,这玩意儿需要悟性等等。

    和花溪那时候类似,花溪回答不上来他问的问题,就说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等你长大后就会了,等你长大后就不怕打雷,不怕一个人睡,不怕黑,不怕蟑螂了,实际上都是骗人的。

    十六岁,也不小了,还是怕。

    “花溪就是个大忽悠。”古扉瞧着架子上空出来一些,将木盆里洗好串好的蘑菇放在上头烤,然后是小青菜。

    器灵说小青菜放多一点油也可以烤,而且味道很不错,就是吃完可能会拉肚子,和他平时的吃喝相差太大。

    平时以粥为主,清淡些,今儿大油大烟,肯定会拉肚子,不过吃的很过瘾。

    下次吃羊肉火锅吧,这个季节吃羊肉火锅最舒服了。

    古扉今儿吃的太多,瘫在地上,“我就说你做甚要我买羊肉,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切刀,把羊肉切的很薄很薄,可以刷羊肉卷吃。

    古扉半撑起脑袋,“我也可以切的很薄。”

    不一样,要把羊肉卷冰起来,这里没有冰块。

    “谁说没有”古扉觉得热,把一头黑发用发带随手扎起来,“御花园的池塘下面就是个冰库,里面冻了很多肉,羊肉,牛肉,鸡肉都有,你告诉我怎么做,我差人去办。”

    器灵于是把法子都告诉了他,古扉笑道,“很简单嘛。”

    有一根头发不知怎么地粘在脑门上,存在感很强,忽视不了,古扉晃了晃,想把那根头发晃掉,一扭头,突然瞧见了屋里。

    花溪一个人孤零零躺着地上,一动不动。

    他笑容收敛,“你有没有觉得空间太空旷了”

    器灵啊了一声,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题弄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许久才道,有一点。

    “是不是应该养个什么宠物陪着花溪”

    古扉继续,“比如说猫。”

    花溪时常提起,说他以后会养只猫,黑色的,像煤球一样,他会起名叫小黑还是什么的。

    突然想到她提起的次数有点多,不像单纯这么一说,有可能她喜欢猫,但是在冷宫养不起猫,所以作罢了。

    花溪也说过,她其实不是个耐得住性子养宠物的人,因为她自己就不会一日三餐全吃,饮食不规律,睡眠也不好,这辈子养的最久的人是他。

    但是她喜欢猫,古扉能感觉的到。

    既然她喜欢,养就是了,反正她养不来,还有他。

    你确定你能照顾的过来

    整个空间里的花花草草都是他一个人修剪,菜一个人种,一个人拔,还要顾着花溪。

    “有什么关系”古扉不甚在意,“花溪都照顾了,不差一只猫。”

    随你吧,反正不是我养,累的也不是我。

    古扉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他俩已经五感共享,累着他,可不就是累着它

    不过话又说回来,器灵既然喜欢养花溪,肯定也会喜欢养猫。

    猫去哪弄倒也容易,明儿让元吉打听打听便是。

    古扉吃饱喝足,原地躺了一会儿,开始爬起来收拾空间。

    他在外面从来不干活,什么都让元吉代劳,到了空间倒是勤快,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外面谁知道以后是谁的

    弄外面自然没有弄里面用心,基本上垃圾都不隔夜,怕串味熏着花溪,直接出空间,丢到小厨房的馊水桶里,会有人来收,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垃圾。

    青菜根部那些丢进土地里,腐烂后就是营养,油纸包当柴火烧,只偶尔会有一些吃不完的剩菜剩饭,被油浸过一遍,不好倒进菜地里,需要特别处理罢了。

    古扉撸起袖子,绑上缚膊,将没吃完的放进草屋的偏房里,不容易坏,剩下的炭用来烧茶喝,架子洗洗搁一边晾着,碗筷也都清好放在专门做的木架上。

    他亲手做的,按照器灵的想法,器灵嫌弃他老是乱放碗筷,弄的小厨房乱乱的,不忍看。

    还说在现代它的厨房如何如何,古扉便按照它说的做了个差不多的收纳架,摆上之后果然好了许多。

    所有活都干完才老老实实坐在一边批阅奏折,还有一小堆没看完,其实今儿的奏折特别简单,都是弹劾梁将军和二皇子的。

    说梁将军无赖,将朝堂弄的宛如市井菜市场,还带讨价还价的。

    说二皇子没大没小,不尊长辈,朝廷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年龄都比他大,都是他的长辈,第一次上朝,不晓得收敛倒也罢了,居然还公然呵斥长辈。

    看来二皇子果然如你料的那般,成了猪队友。

    古扉翘起二郎腿,“其实我一开始打算拉拢二哥和梁将军来着。”

    “这几年丞相和摄政王多次合作,联手打压梁将军,假如我能收服梁将军,便是一大助力,他手里可是有十万大军,能和摄政王抗衡。”

    “可惜,我的二哥不争气,他怎么能是坏人呢我这个人最痛恨坏人了。”

    因为他,让古扉打消了合作的念头,不过即便不合作,结果都是一样的。

    被打压了那么多年,梁将军能轻易放下恩怨吗

    当然不可能,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逮住,然后置俩人于死地,合不合作他想要的都能达到。

    只是有些可惜,人是无法收服的。

    现在这样更好吧。

    你更有理由和梁将军合作了。

    原来梁将军和你二哥还会觊觎你的皇位,就算你利用他除掉了丞相或是摄政王其中一个,他都会成为另一个摄政王和丞相,搞不好还会逼你退位,改立二皇子。

    将来你风险更大。

    现在你把二皇子放在明面上,给丞相和摄政王对付,他俩都知道二皇子和梁将军的野心,一定会断其命门。

    命门就是二皇子,没了他,梁家不可能登基,就算以后想学摄政王和丞相一样,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也已经晚了,那时候大家都成年了,梁将军没了做摄政王的机会,野心自然会小一些。

    人一旦想歇息了,就会容易对付许多,摄政王和丞相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俩一定会找机会除掉二皇子。

    那日古扉让元吉把话带给丞相,丞相熄火了,说明他已经想到了。

    二皇子一死,梁将军与其一个人垂死挣扎,不如跟你合作。

    再扶持一个傀儡皇帝多累啊,他肯定会扶持你,你已经是个傀儡皇帝了,与其做别人的傀儡,不如做他的,他肯定这么想。

    古扉嘴角勾起,“分析的很对啊,所以我接下来等着看戏便是。”

    他打个哈欠,“居然有点困了,我先去睡觉了。”

    空间内外时间相差很大,可以自由调整,古扉一点不担心奏折批不完,先站起身朝屋里走去,外衣一脱,只着了亵衣躺进被子里。

    没跟花溪一个被窝,越是长大,越懂得避嫌,所以在旁边弄了个铺盖,往里头一躺,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心里不藏事,睡眠极好,转眼呼吸均匀起来。

    器灵看着,莫名觉得很暖。

    在空间里它的束缚会比外面小,加上空间又进化了一次,以前一些几乎忽略不计的小能力放大,它才发现在空间里它其实可以和古扉脱离。

    还变回原来的模样,在空间像个幽灵一样飘啊飘,不过五感还是相连的,比如说古扉被被子咯着腰,它能感觉得到。

    古扉需要歇息,器灵不需要,古扉歇息的这段时间就会变得格外无聊。

    其实养个猫也好,它闲着没事看看猫,倒也乐得自在,想摸了就用古扉的手摸,总归比以前好了那么一点,以前只能看着。

    看着别人睡觉,别人吃饭,喝水,换衣裳,其实很不得劲,有一种向往却得不到的感觉。

    古扉的日子是过日子,它的是熬,每天都在期待着快点过去,但是第二天又是如此,不过会有短暂的和人交流的时间。

    比如说和古扉。

    它能感觉得到,它应该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是跟古扉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有问必答,因为要忍过漫长的无聊期,所以那么点交流的时间变得格外珍惜。

    有时候真羡慕古扉,能吃能睡,而且很容易满足,这点真的很重要,所以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为自己某个恶作剧开心,给花溪选到漂亮的首饰也会开心,甚至一顿饭,偶尔跟它吵架还会无缘无故笑出声。

    这样知足常乐真好。

    古扉

    它感觉到一丝不妙,也许五感相连并非完全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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