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远离御花园, 确定古修看不见他之后才进空间。
虽说不会觉得冷,但是衣裳黏在身上, 十分不得劲。
况且他有条件,为什么不换
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以空间内外的时间算,其实就一瞬间。
现在的空间可以调到一比三十多, 只是平时还是喜欢一比十二而已, 一比十二已经习惯了, 而且也够用。
古扉刚进去便让器灵调时间, 如此他就可以慢悠悠换了。
还能趁着有时间洗个澡,毕竟御花园里的水很久没换,因为灰尘沉淀下去,看着不脏, 反而很清, 一旦掉进水里,那么一折腾, 下面的脏东西浮上来, 不要太微妙。
古扉洗完了澡, 又洗了个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等头发干了才出来,刚站在角落没多久, 便听到不远处有人急匆匆跑来, 一看衣裳就晓得了, 是大理寺的人。
古修并不是一个人追凶手,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只不过其他人没他跑得快而已。
昨儿古扉试过,大理寺的速度确实古修最快,而且敢拼命,其他人可不敢一个人追,怕被杀,都等着成群结队好办事,也就古修例外。
看来王卿给他的压力不小。
这才是良性竞争,你强,我就比你更强更努力,而不是想着损招阴别人。
古扉走出来,拦住他们,“古修在御花园等你们,他手里拿着圣旨,好像有什么急事,你们快去找他们吧。”
对面十几人听到声音,登时奔来,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古扉眯眼,“什么意思”
又不长眼把他当成凶手了
古修还在御花园烤火,得亏现在是三更,大半夜,没有侍卫查这里,要不然小命不保,在御花园烤火,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般情况下侍卫只盯着各宫,因为里头有贵人,其它地方不会刻意去查,没人能翻过皇宫,否则皇宫还不成了筛子任人宰割
火不是他点了,是皇上亲手点的,如果因为这个被抓,就把他抖出来,不用怕。
古修做了一番自我安慰,又继续心安理得烤了起来。
大半夜最冷的时候跳河,真要命。
他手脚僵硬,烤了许久才缓和起来,正打算背过身烤烤身后,远处传来脚步声。
他吓了一跳,连忙用自己脱下的湿衣裳盖住火,方才还很大的苗儿登时熄了下去,没有亮光,御花园一片黑暗。
不多时有人拿着灯笼过来,他警惕的握紧了自己的剑,那帮人走近了,他也瞧清了是谁。
面上登时乐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以为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呢,两天相处他也知道古扉是个能不自己来就不自己来的人,不可能还专门回来看他。
古扉很无奈,“你先让你的人把剑放下。”
他是被逼的,那些人总觉得他是凶手,非要让他跟着过来,以证清白。
他们人多,还都带着武器,打不过,又不能暴露身份,关键上次上过当之后,这次很警惕,撒面粉不管用了,没法子,只要过来。
古修心说你也有今天,很像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然后让他吃回瘪,不过想想后果还是算了。
老虎就是老虎,就算他打盹的时候还是老虎,揪他的胡须会把老虎激怒。
“放了他吧,不是他。”古修从怀里掏出圣旨,“皇上有令,全力搜捕凶手。”
他挥挥手,“都跟我走”
查案重要,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那人该跟他一样暖过身子了。
众人面面相觑,“少卿大人,真的不是他吗把他放了,放虎归山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是虎知道还惹嫌命长了。
古修打了他脑门一下,“废话太多了,快走,别把凶手放跑了。”
他想起什么,解开身上的披风还给古扉。
古扉捧着披风闻了闻,上面是另一个人的气息,还夹着泥土味,方才古修蹲着,染上的。
“送你了。”他不缺一件衣裳,而且吧,还是半湿状态,不如给需要的人。
古修身上还是湿的,急着办事,衣裳都来不及换,这件披风厚,很长,可以把他从头裹到脚,挡风。
古修没拒绝,重新将披风披在身上,带着人走了。
古扉在原地目送他,等人走远了才问,“我的眼光不错吧”
器灵赞同,这么拼的年轻人很少见了。
“这才一个开始,还有他的朋友呢。”古扉叉着腰,“我是那种会放过的人吗”
器灵无话可说。
“走吧。”古扉转身,“我们也该回去了。”
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长,元吉该害怕了。
他只能坚持一会儿,太久就会怂,真有人过来,一下便会被看出来。
还好太皇太后薨了,皇叔要守夜,丞相半夜不能进宫,梁将军亦然,太后不怎么理他,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发现他不在。
就算真的偶然路过,想看看他,也有元吉应付。
元吉这个小棉袄的称呼不是白得到,一旦发现他不在,就会自个儿替他掩盖,暖心的很。
今儿没提前布置,也没告诉元吉闲着没事别打扰他,果然一回去便瞧见元吉在他的屋里头坐着,看见他委屈的险些哭出声来,“陛下,您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古扉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元吉还是很委屈,“陛下,您下次倒是吱一声啊,可把奴才吓坏了。”
古扉边脱衣裳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看在他帮他掩盖的份上难得耐心道,“很晚了,让人伺候洗漱吧,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送太皇太后最后一程呢。”
边说边打哈欠,打完不忘催促,“快点,困死我了。”
元吉被他一气呵成的行为搞的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匆匆出了门招来伺候洗漱的宫女,古扉简单擦洗一番爬上了床。
现在是三更多,五更就要起来,时间不够睡,古扉在空间睡的。
睡醒还能吃顿饭,做点小零食,完了给花溪按摩,练练剑,大概待了小两天才出来。
白天没什么好说的,一切事宜压后处理,全心全意为太皇太后送行,下了葬,入了宗庙这事才算完,古扉没有跟进后续工作,迫不及待出了宫。
他想明生和余欢了,突然就想现在见到他们。
时间还是下午,来得及。
青楼一条街被封了,一路上都很冷清,唯有一家店开着。
棺材铺开在花街上实在太明显了,明显的仿佛白里头的一抹黑,想叫人不注意都不行。
明生昨儿受了打击,今儿哪都不想去,醒来已经是中午,蹭了顿饭,下午才懒洋洋的爬起来。
想趁余欢不注意,把他的破木盆丢远一些,但是余欢知道他的想法,盯他盯到很紧,没法子,只好放弃,坐在一边给他写牌子。
他老是自己猜怎么行亏太多了他自己没觉得,旁人瞧着也不舒服。
别人问这厮懒得回答,他问的话勉强回他一两句,明生已经成功写了三个牌子了。
刚要写第四个,一道影子笼罩过来,“东家,纸钱怎么卖”
“要几捆,一捆五文钱,三捆十文钱。”青楼三个月不得盈利,不开铺子也不知道干什么闲着没事给余欢卖东西,“要的很多还有便宜”
突然顿住,目光上上下下在如玉似的少年身上打量,“古扉”
几年不见,这厮长这么高了
古扉笑了,“明生哥想我了没”
明生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绕着他走了一圈,眨眨眼,突然笑了,“可以啊,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记忆里他才十二岁来着,这怎么瞧都不像十二,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小孩作弊了,用空间长得。
他有个空间,内外时间不一样,他说过,这么神奇的事明生也不会忘。
“其实我都十六了,只比你小三岁,不能再叫小孩了。”古扉预想过很多次会被冷待的场面,没有碰上,心里很开心。
其实是掐着点来的,知道青楼封了,明生肯定会来找余欢,余欢那个性子,会尴尬的,有明生就不怕了。
明生自来熟,很快与他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在我看来多大都是小孩,来的正好,让我看看你这么多年功课有没有落下”
边说边把他拉去一边的角落,堆放了几个木牌子,上面贴着黄纸,“我说你写。”
笔也递给了他,古扉自然而然接过,小时候一样,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沾了些墨水,撸起袖子问,“写什么”
“金元宝”自己也不知道价,回头问余欢,“金元宝多少铜钱一捆”
“五个。”
余欢还是那般惜字如金。
古扉抬头朝那边看去,余欢坐在椅子里,一手拿了黄纸一手拿剪刀,在剪纸铜钱。
这几年古扉变化很大,余欢和明生还是那般容颜,唇红齿白,面若冠玉,和记忆里丝毫不差。
性子也一如既往,一个如千年寒冰,眼神都能冻死人,一个如明媚的阳光,光芒万丈。
明生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是他把所有人聚拢在一起的,他就像头顶的烈日一般,能化了寒冰,照进人心里,给人送去温暖。
余欢总说他滥好人,其实他不滥的话,大家也碰不到一起去。
但是古扉希望他不滥,自私一点才能过的好,太大公无私,会有重重束缚。
“这些年你们过的好吗”这个问题他积压在心里很久了,很早很早之前就想问。
余欢和明生进宫不方便,他出宫就是随时都事,只要他想,有无数次出宫路过这里,想走过去,与俩人说说话,但是每次都怂,不敢。
来之前在空间待那么久,不是为了太皇太后的案子,是在想怎么把这句话问出口。
太想问了,想的手底下的笔微微颤抖。
明生顿了一下,目光从古扉的字上望着他的人,小时候就知道这孩子漂亮,长大后果然更漂亮了,扎眼到他出了神,“挺好的。”
假如他被覃二公子瞧见的话,怕是会喜欢的要死吧
“你呢”他反问。
朝中的事他其实多少知道一些,青楼就是个专门搜集情报的地方,那些人为了在姑娘们面前吹牛,可劲的将里头的弯弯道道抖出来,他想不知道都难。
古扉这个新皇不好当,身边环绕着三大权臣,人老成精,他一个小屁孩怎么跟人家斗
他的日子不好过。
但是古扉嘴角勾起,认真道,“我很好。”
真的好吗
只能他自己知道。
他瞒了他什么,但是想想自己也瞒了,倒也释然了。
“我在宫里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都长胖了,”似乎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又加了两句,“最担心的就是你们,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实话,俩个人似乎都心知肚明,一时沉默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还是明生先打破沉默,“写错了,是八个铜板,刚刚余欢报的是进货价。”
他本来就是个接话小能手,保证让谁都不尴尬,混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大能手了,比古扉先一步反应过来,成功转移了方才略微沉重的话题。
这种问题不能问的。
古扉把这张撕掉重新写,“折这些挺费劲的,怎么卖这么便宜”
明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余欢一眼,“这还算好的,你不知道他多气人,让客人自己猜价,有些人给几个铜板,有些索性只给一个。”
古扉望了望余欢,当事人好像并没有听见似的,丝毫不以为然,剪完了铜钱,开始折金元宝。
“是皇兄的风。”也就只有他会这么干了,一般人哪敢啊,实力不允许。
明生冷笑,“败家玩意儿,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是浆糊吗”
尽干一些荒唐的事。
“其实皇兄这样做,没有坏处的。”古扉为他说话,“让别人猜,每个人猜出的价不一样,富人觉得怎么着也该有几两银子吧,穷人觉得最多一两个铜板而已,两者中和,这么一想是不是还赚到了”
明生愣了愣,许久才松懈下来,似乎被他说服,语气没那么强硬了,“这么说我一直都误会他了,他还挺有头脑”
不,并没有误会,余欢就是没考虑过别的,让别人猜,也单纯是因为懒得说话而已。
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每个人猜中的其实都是自己心里能接受的价,不会讨价还价。
如果真告诉别人多少钱,别人觉得贵,搞不好会死缠烂打,想让他便宜一点,余欢最讨厌说话,不如省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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