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番外二

    婆婆和小婶一直待到晚上吃过晚饭才走。自从顾景承强行转移话题之后, 婆婆也没再提顾家大孙子的事。

    江夜茴心里却一直记挂着这个事, 送完婆婆和小婶上车, 她看一眼正打电话的顾景承,也不管他, 没精打采地上楼。

    大概是有些走神, 穿着拖鞋上楼梯的时候, 一脚踩滑,人没站稳。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勉强伸手稳住自己,膝盖却是扎扎实实磕在台阶上。

    下一秒, 她疼的直吸气, 眼泪立即出来了。

    顾景承本来在和金助理通话,见她回屋也跟着一边讲电话一边往里走。

    他走得慢, 正准备上楼梯突然听到她的闷哼, 一抬眼就见她抱着右边的腿跪坐在台阶上。

    他忙收了电话,几步跨上台阶, 连忙去扶。

    低头一看,她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脸上全是眼泪, 他心里一慌, 小心翼翼碰碰她膝盖的地方, 急急问“这里磕到了”

    江夜茴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是吸着气点点头。

    顾景承眉头紧皱, 一把抱起她, 气急败坏朝身后喊“叫张医生”

    谢婶刚从外面进来,听到这声吓了一跳,再看楼梯上这情形,也不知道摔哪了,赶紧跑客厅去打电话。

    顾景承抱江夜茴几步上到二楼,进房间把江夜茴平放在床上。

    江夜茴这时稍稍缓过来一点,看他一脸担心的模样,赶紧宽慰他,“没事,就是刚才那一下磕的疼了。”

    顾景承看她止不住地还在往外冒眼泪,心里不放心,把她裙子掀起来看,里面穿着有些厚实的连裤袜也看不出什么。

    他干脆动手要脱她裤子。

    江夜茴立即捂住他的手,泪眼婆娑着,“干嘛”

    顾景承看着她突然变得紧张的脸有些哭笑不得,这时候他哪有那种心思,只能好声好气哄着,“乖,我看看腿上是不是摔破了”

    江夜茴刚才倒也不是怕他要干什么,主要是大白天在家里他要来脱她衣服,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一边抽噎着一边冲他低声叫“那你把门关上啊”

    顾景承听话地过去把门关上。

    回来时,她果然松开手,任他把她袜子脱了。

    顾景承一看,顿时心疼不已,她白白嫩嫩的腿上,一处青紫在膝盖上,显得外明显。

    江夜茴躺在那,抬起身子伸手去摸了摸伤处,忍不住“嘶”了一声,委委屈屈地说“老公,好疼。”

    “我知道。”

    顾景承扶她靠在床头,闷着声说。

    他本就舍不得她摔这么一跤,再听她可怜巴巴软着说话的样,心里更是一抽一抽地疼,又有些气自己,刚才上楼梯的时候为什么不跟近些,这样还能及时救到她。

    越想越气恼,连带着自己膝盖那里好像也开始疼得不行。

    他心疼不已地看着她可怜巴巴地躺靠在那里,眼睛鼻涕哭得红红的,忍不住叹气,拿了纸巾给她擦擦眼泪,“这么大个人,真是叫人不省心”

    说完,坐在床边,拥她在怀里。

    江夜茴在他衬衣上动动脑袋,闷闷地说“刚才在想事情,一不留神就”

    顾景承低头看着她从妈走后就有些沮丧的脸,心思一动,“想什么”

    顾景承试探,“想妈说的话”

    江夜茴目光惊讶,抬头看他。

    顾景承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问她,“昨天和你大嫂是不是也谈这个事”

    江夜茴更加吃惊。

    顾景承心里失笑,揉揉她的头发,“就这个事,昨天问你还不说。”

    江夜茴嘴角一撇,“我怎么办呀”

    话刚说完,脸一皱,又要哭起来。

    顾景承哭笑不得,捏捏她的脸,“哭什么”

    他其实有些心喜,在外人面前她有着超越她年龄的成熟,大方得体。

    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会撒娇,会发脾气,只是一个小女孩。

    而他真是爱死这样的她。

    他温柔地亲亲她,“和你大嫂说什么了”

    江夜茴吸吸鼻子,“我问大嫂,生孩子比第一次滚床单疼多少”

    顾景承一愣,瞪着她,“第一次你不满意”

    竟然就记住疼了

    现在重点哪里是满不满意的问题

    江夜茴皱眉,“不”

    顾景承眯起眼,捧着她的脸,“不满意”

    江夜茴回想两人真正的第一晚,尽管他已经很有耐心做的足够好,第一次该疼的还是疼。

    在他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下,她只能很坚决地点头,“满意。”

    顾景承轻哼一声,“你大嫂怎么说”

    江夜茴脸色一暗,瘪着嘴,“大嫂说,生孩子的疼根本不是那种疼可以比的。”

    顾景承皱皱眉,随后语气淡淡,“那就不生。”

    江夜茴吃惊,“不可能吧妈那”

    而且家大业大的,将来必定需要一个继承人来主持铭基。

    顾景承语气坚决,“这事我说了算。”

    江夜茴嘴角动动,想反驳他却没说话。

    婆婆今天明显就是借着给别人家孙子送满月礼的事来催生的,而且听她话里意思,起码得让她生两个。

    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婆婆听到顾景承说不生小孩,她到时心里会有多大的失望和不满。

    其实,她并不排斥小孩,甚至还挺想有一个既像顾景承又像她的孩子,可一想到生孩子的那种疼痛程度,她就觉得自己难以承受,根本过不了心里这关。

    所以,她才这么愁,愁得刚才上个楼梯都能摔一跤。

    顾景承倒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对小孩无感,生孩子那么疼,他也不想她受这个苦。而且二人世界如此美好,他还真不愿意有任何人来插入他们中间,即使那个人是他和她的孩子也不行。

    事实上,他现在惦记的是度蜜月的事,越想心越痒痒,又开始提议,“要不我们明天就去玛西堤”

    江夜茴现在哪有心思度蜜月,没好气地看他,“不去。 ”

    顾景承皱眉,“下午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

    “那也不能说风就是雨啊怎么也得规划一下。”

    顾景承提议,“在飞机上规划也来得及。”

    江夜茴蹙眉,一跃起身准备去洗澡,不理他了。

    她忘了自己膝盖有伤,脚上一用力腿就疼得一软。

    顾景承连忙扶住她,低声骂,“急什么”

    江夜茴心里本来就烦,听他口气不好,气冲冲扔下一句,“要你管”

    说完一瘸一拐去浴室了。

    二十分钟后,江夜茴出来,见顾景承依旧坐在床头,捧着床头放着的一本书,像是这段时间就没离开过。

    顾景承见她出来,放下手里的书,其实他之前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先前她生气,他也没敢硬要跟着往浴室进,怕惹她更不高兴。

    这时两人看着对方,都有些别扭。

    江夜茴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脾气大了些,想说点好话可一时又拉不下脸。

    顾景承正要开口,门上响起敲门声。

    是谢婶的声音,“先生,张医生来了。”

    两人均是一愣,都忘了医生这茬了。

    江夜茴看看自己腿,“我没什么事。”

    顾景承也知道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让专业人士看看才能彻底放心,遂对谢婶说“请他上来。”

    江夜茴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只穿着件薄睡衣,里面自然也没穿内衣,赶紧走向衣帽间准备找衣服穿。

    顾景承拦住她,直接抱她坐上床,又给她拉上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下方。

    下一刻,门上又响起敲门声。

    张医生进来了。

    他不动声色观察一眼屋里的情况,恭谨地叫“顾先生,顾太太。”

    江夜茴客气地微微一笑。

    张医生心里忍不住赞叹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顾太太,此刻虽然完全素着一张脸,却更加显得她气质超然,天生丽质。

    顾景承直接招呼他,“过来吧。”

    谢婶眼疾手快地搬了张凳子放在床边。

    张医生坐到凳子上,看着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江夜茴,轻咳一声,“听谢婶说是摔了一跤,请问太太是摔到哪里了”

    不等江夜茴开口,顾景承沉声道“腿上。”

    张医生沉吟,瞄一眼被子,示意,“那是不是”

    他没敢看江夜茴,看向顾景承。

    顾景承有些迟疑。

    江夜茴知道顾景承在想什么,心里暗暗好笑,主动伸手要去掀被子。

    顾景承忙说“我来。”

    说完,小心翼翼从脚边把被子慢慢往上卷,直到膝盖上方一点。

    张医生见顾景承刚才那个小心翼翼的模样,以为被子里面是光着腿的,原来还穿着睡裤,心中不禁很是无语。

    江夜茴见被子捞上来顾景承又没了动作,瞪他一眼,自己又要去撩裤腿。

    顾景承轻轻把她按靠在床头,先给她把有些滑落的被子重新拉好,再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上撩裤子,恰恰只露出膝盖青紫的地方,一厘米都不多。

    谢婶站在后面,心中已是乐得不行,不小心与江夜茴看过来的眼神碰着,“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夜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额。

    张医生心里却是直打鼓,他是医生,什么私密的部位没看过,就一条腿,还不是大腿,至于吗

    心里虽这样想,在顾景承的虎视眈眈下,他也不敢往顾太太腿上多瞄一眼,斜着眼硬着头皮伸手去按了按。

    江夜茴“嘶”了一声。

    顾景承顿时面色一紧,强忍着要拿掉他手的冲动,冷声道“你轻点”

    张医生硬着头皮又往另一处按了按。

    江夜茴没什么反应。

    顾景承皱眉催促,“怎么样”

    张医生收回手,只感觉自己后颈在冒汗,还算平稳地说“没什么大碍。有些皮下淤血,一会拿冰块敷一敷,我再开点活血化瘀的药二十四小时后搽一搽,过几天就会自愈。”

    顾景承放下心来。

    等谢婶拿了冰袋上来,送张医生离开,房里又只剩下两人。

    顾景承把裹了毛巾的冰袋放到江夜茴膝盖上。

    江夜茴条件反射被激地抖了一下,接着就觉得凉凉的舒服多了。

    两人都不说话,感觉气氛好像又回到医生进门前两人有些不愉快的那一刻。

    江夜茴以为他还在生气,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也不想先开口讲话,索性闭上眼睛睡觉。

    沉默好一会,她翻了个身侧着睡,膝盖上的冰袋竟然没有掉。她能感觉到一双大手托着冰袋依旧贴在她膝盖上。

    她忽然就不想再矫情,睁开眼刚要说话,就听他闷闷的声音传来。

    “以后不准再说要你管这种话。”

    江夜茴一怔,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转过脖子看他,有些心虚地小声嘀咕,“是你惹我生气我才说的。”

    “是我不对。”

    顾景承语气后悔,贴着她后背也躺下来,托着冰袋的手依旧停在她膝盖位置。

    叹口气,缓声说“你说完那句话,我真的很难过。”

    很疼,就像心被她挖了一块一样。

    江夜茴惊讶地扭着脖子,不敢相信从他嘴里会听到“难过”这种严重与他不符的词语。

    顾景承眼里有丝羞恼,当然不是恼她,是恼自己竟会如此英雄气短。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不痛快,掩饰地去亲她,谁知越亲越来劲,越亲越凶猛,直到把她整个唇舌都吃了个遍,才喘口气恶狠狠地说“你是我的,当然归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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