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太过热烈, 然而那片军绿色的身影却是在所有人都进入了车厢之后,才单独的进入了另外一个车厢的。
不少老少们都扎在了门口, 即便是过不去的,也都在探头探脑的看,这一路无聊, 万幸便也像是个真正的小姑娘似的, 探出去瞅了瞅。
然而不得不说,无论何时何地, 身着一片军装,步伐整齐的队伍, 都是这么的赏心悦目的。
等到那片绿色消失在了万幸的视野当中, 下车打热水的万中华也上来了。他左手还戴着万幸先前送给他的那块手表,过了四年多, 即便已经算是小有资产了, 可万中华却一直没换过。
车队上,包括平时他接见合照的一些领导们,大都知道这是万中华唯一的宝贝女儿送的, 倒是阴差阳错的给万中华又贴上了一个老实人的标签, 给人造成的迷惑性相当的大。
“放一会儿, 等闷一下再吃,我看下头有卖煎蛋的, 不过都凉了,用热水烫烫。”万中华将碗筷拿出,给万幸和陈晓白泡起了泡面。
焖面用的是三个碗缸, 大中小号正巧可以叠在一起,顶上还配了一个盖子,耐摔还不担心温度会流逝。
但是炎夏的天气里,万幸也没太大的胃口吃这么热腾腾的泡面,左右看了看,说道,“好,爸爸,我去洗个手。”
万中华一点头,陈晓白便要跟着万幸一起过去。
万幸连忙把陈晓白给按下了,陈晓白之前上车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估计是软组织挫伤,有点红肿,虽然不严重,但是疼上一两天也是在所难免的。上个厕所而已,实在是没必要让她跟着。
陈晓白拉着万幸的手腕,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心着点,别和陌生人说话,知道吗”
万幸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妈妈我都多大了,你这话还不如多留给小高说呢”
“大什么大,你才多大点啊。”陈晓白连连念叨。
万幸赶忙摆脱了陈晓白的胳膊,洋溢着笑容离开了她们的卧铺位置。
因为知道要赶火车,万幸便换了一身长裙,这年头的布料透气性并不算是特别的好,长裤容易捂得身上特别难受,可短裙短裤又着实不太方便,因此万幸的很多衣服都是长款的样式,还特意请陈晓白帮忙给改过,还算是引起了当地的一小阵潮流。
身穿淡粉和白色格子长裙,一头大约及肩的长发被束在脑后的少女步履轻快的迈出了车厢,过道狭小,引得不少人都在驻足观看。
万幸自身防卫意识比普通孩子强很多,尤其是越在人多的地方便更是如此,一条车厢转眼便过,然而到了过道边儿上,抬起头的时候,万幸却楞了一下。
原来那些军人就在她们隔壁的车厢,也就是最后一节硬座车厢。
她眨了眨眼睛,站在门边,大致的往里面扫了一眼,一个个全都是看上去比较青涩稚嫩的面孔,只是不知道是干什么。
这时,一个坐在门边,头上戴着帽子,脊背笔挺的军人站起来,帽檐下的目光看上去很温和,然而声音却低沉,说道,“小妹妹,请问有事吗”
万幸一眨眼,抬头看了一瞬,略微有些惊诧这人长得,倒是挺帅的。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反身洗了洗手。
然而洗完手抬起头的那瞬间,看着车上的镜子当中映出的自己领口前的那块红色玉石的时候,万幸的动作还是顿了顿。
随后,她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慢悠悠的打量了一圈。
刚才的人重新站起,将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多了些问询和探究。
万幸赶忙摆摆手,随后笑眯眯的说,“哥哥你好,我是想问问,你们这一节车厢,有没有一个叫贺知洲的或者你认识他吗”
本来也就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万幸甚至都不知道刚才她多那一嘴是做什么,可能也就是本能使然。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面前的人,居然真的顿了顿,说道,“认识。但是恕我不能告诉你他的更多信息。”
万幸有些意料之外,却又有些意料之中。
她连连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能泄露么。不过能麻烦您一个事儿吗如果您见到贺知洲的话,嗯能帮我带个话吗”
这一次,那人点点头,说,“你说。”
万幸笑了,双手背在身后,“你就跟她说,我今年就跟着爸妈一起去京城啦,这阵子暂时借助在我姥姥、姥爷家,不用让他再打我家的电话了对了,我叫万幸。”
“万幸”对面的人一愣,目光终于有了些许的诧异,“你就是万幸”
“是我啊。”万幸落落大方一点头。
对面的人笑容加深了一个瞬间,落在万幸身上的目光渐渐地多了些许的说不出的意味。
而与此同时,更让万幸觉得不自在的是,整节车厢的士兵们,似乎都和眼前这人的目光,十分相似。
半晌,只见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却又有些同情,向着万幸敬了个礼,道,“为人民服务,保证完成任务”
万幸一顿,干笑一声摆摆手,“同志辛苦啦”
说完,她便回了车厢。
走了一段路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整节车厢的小伙子一瞬间目光似乎全都装了千瓦电灯泡似的。
万幸“”这可别是执行任务压力太大整车人都脑子坏了吧
终于回到了车厢,万幸那份面已经有些泡软了。
现在的面还没有后来的形状能固定的那么久,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没什么口感了,但好在汤已经凉了不少,起码能直接入口,不烫。
她在这吃着,就听旁边坐席上一个在那休息的老人说,“小姑娘,你爹妈对你可真是好啊,掌上明珠啊,你走的这会儿功夫,你妈把肉菜全都挑到你碗里了,你爹还给你一直吹着气,自己都没顾上吃一口哪。”
万幸一愣,旋即冲着那个大爷礼貌的笑了笑。
陈晓白摸了摸万幸的头,怜爱之情溢于言表,“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刚才的车厢上面全都是军人,我过去问了问,发现有个军官是认识知洲哥哥的,就托他给我带个话。”万幸笑眯眯的答道。
“小贺啊”明知看不到,陈晓白还是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过了会儿才收回来,说道,“都说了点什么”
“没说什么。”万幸笑了笑。
一直到她们从北京下去,万幸都没看到那边的车厢有人下过,估计是要去更远的地方。
收回视线,万幸便跟在陈晓白身后,拎着自己的那个小箱子下了车。
这个时代下的行李箱很有当代独特的意味,走的时候,因为考虑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还要再回去,大件的东西只搁上了防尘布,只带走了些生活用品,和一些衣物跟比较轻便的。
即便是这样,也足足的装了五个大箱子。
好在这一次过来接人的,不光是有陈柏同,还有沈荣思家里,也开了车。
毕竟是举家迁往北京,要带的东西肯定很多,而且担心不够,沈荣思还特意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后面跟着,司机正拘谨的带着白手套,穿着严谨的制服,顶着大太阳站在车边。
让人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几人简单的说了会儿话之后,便一起上了车。
“姥姥,姥爷没有来吗”万幸左右看了看,捏着秦千汐的手,一直也没有松开过。
四年以来,沈荣思也没有停止过要带着秦千汐治病,四处求医,两年前,终于求到了一个已经隐居的国手那去,但是老人家已经上了年纪,身体不大好,一个月也只能给秦千汐看上那么一次,次次都要耗费足足四个小时以上。
然而就这么经年累月下来,秦千汐已经恢复了很多,如果不碰触到某些问题的话,几乎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分了。
这次张美玲是没来的,姥姥自然是在叫沈荣思,沈荣思笑了笑,说,“在家给你准备好吃的呢。”
“家里还是姥爷在做饭呀”万幸侧了侧头,乐得不行。
秦老爷子近些年越发清闲了,尤其是因为秦千汐的关系,更是毅然决然的舍弃了自己的事业,默默地支持沈荣思在外打拼,而自己选择长久的陪伴。
另一种层面上来说,大概也是为了补偿一些秦千汐幼年时期的不足吧。
“当然是他。”沈荣思微微一笑,保养良好的面容上是一种相当强势,然而却透着温情的表情,“咱们家可没有女人必须下厅堂的道理。”
万幸偷笑,这也算是一种夫妻相处之道了吧。
她自己上辈子和沈荣思差不多,典型是把事业当成了唯一的人。
只有一点不同的,大概就是到死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自打院长去世之后,孤儿院便和从前的宗旨不太相似,万幸虽然每年钱还在往里面打着,却已经没了过多的联系。
想到从前,万幸出了口气。
身旁的秦千汐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十分敏锐的低下头,正巧便捕捉到了万幸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连忙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小声的问,“宝宝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s出租车变革结束于1978年,可不用进至指定站口,而是招手拦车。
v更新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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