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马场就在庄子旁边, 小四几人很快就到了。

    三人瞧过一眼之后, 与凌凌和严春娘一样,吐得昏天黑地, 面色如土。其他人倒罢了,就连老三都这样,倒是出乎林云舒预料,笑话他,“总说自己是条汉子,看到死人吐成这样, 你也不羞愧。”

    老三脾气暴躁, 林云舒总喜欢拿老三开涮, 每每被亲娘堵得哑口无言,又憋屈得不敢发火的样子,别提多有趣了。

    老三自诩江湖好汉,心胸宽广, 平日也不爱与人计较, 听了亲娘这话,苦着脸, “娘,你就别说是英雄好汉了,就是黑白无常来了, 瞧见这一幕也得变脸。”

    林云舒笑笑没说话。

    小四看向老二, “尸体还在腐烂, 估计是这个月才死的。二哥, 你先回去查下登记在册的失踪人口都有哪些,将这些人的家属都找来。”

    老二领命而去。

    没多久,附近胡满村的村民听说这边有死人,有那胆子大的就围过来看热闹。

    林云舒担心这些人破坏现场,就让福管事拿了绳子过来将现场围住。

    仵作是在半个时辰后赶到的。

    听说城外有死人,立刻拿了工具箱前来。

    到底是专业人士,瞧了尸体一眼,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将肩上的工具箱解下打开。从中取出两片黄姜含在嘴里,从地上捡了颗棍棒拨了几个尸虫放进一个陶瓷小瓶,用木塞封上后,开始一点一点观察尸体表面上的细微痕迹。

    其他人待在不远处,静静等待他查验尸体。

    老三对这仵作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四,就冲仵作这表现,我觉得你这个月该给他奖励。”

    小四翻了个白眼,“你当我们衙门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呀。仵作也不是每回都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正常死亡。这仵作过去瞧一眼,死因无可疑,一个月就能拿到二两俸禄和三两赏银,一共五两银子已经不错了,还要怎样。”

    为了防止这些衙役借职务之便搜刮百姓,占百姓的便宜,小四将之前买的五百顷盐碱地所得收成全部用于奖励衙役。按照个人表现,给予不同程度的奖励。

    仵作只要没有验错尸就可得三两赏银,比以前好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仵作已经验完尸过来,听到小四这话忙表衷心,“大人所言有理。我已经心满意足。”

    比起其他县的仵作,他能得五两银子已经非常幸运了。

    老三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立刻问道,“你都验到什么了”

    仵作翻出自己记录的验尸册子,“死者是二十一、二的男人,穿的黑布鞋脚底一侧已经明显磨低,身上穿的衣服是扎袖青布衣,死亡时间大概在七日到十五日之间。致死原因应该是胸口被人扎了一刀。身体多处擦伤,想必生前与人打斗过。不过对方不是练家子,所打之处并不是致命部位。想来凶手应该是与死者在争执过程中失手将死者误杀。”

    林云舒有些诧异,“你验得还挺仔细。”

    这可不是现代有诸多仪器,他能得出这么多的结论,想必也是多年积攒的经验。

    仵作拱手,一脸谦虚,“在其位某其事,老夫人谬赞了。”

    老三嬉笑,“我刚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当他没看过他以前记录的那些验尸档案吗只写了死者性别,年龄,住址,有时连致死原因都不写。要多马虎就有多马虎。现在可倒好,居然分析得头头是道。

    仵作老脸一红,“都是大人之功。”

    什么功就不用多说了,那是银子使到位了。

    小四不是翻旧账的人,抬了抬手,“劳你把尸体运到衙门,稍后我让家属过来认尸。”

    仵作拱手称是。

    发生命案,大家自然不好在郊外逗留,全都回了衙门。

    老二已经找到档案,将仵作的验尸记录相结合,“那只有一人满足条件。此人名叫王四喜,家住城南,以卖豆腐为生。十天前,他家人过来报案,说他失踪三日,至今未归。我让衙役在城中到处找,一直未能找到此人下落,没想到他早已被人杀害。”

    小四当即就让衙役到城南王家通知亲属。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王四喜的爹娘都来了。

    两人都是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粗布麻衣,满脸风霜,一看就是经过苦日子熬出来的贫苦百姓。

    小四让衙役带王父王母去认尸。

    说是认尸其实也就是认衣服和鞋子。

    王四喜尚未娶妻,家里衣服都是王母一手操办,一眼便认出死者身上的衣服是她所缝。二老在验尸房哭了个昏天黑地。

    隔着老远都听到老两口悲切的哭声,林云舒这次没有回后院,坐在大堂上,一起审案。

    老两口哭过一场,被衙役劝过后,重新来到大堂,将王四喜失踪一事又说了一遍。

    “十三天前,四喜一早就推着豆腐车,沿街售卖。我们家以做豆腐为生。我有四个儿子,每人一个方向,四喜那日是到城西卖豆腐。到了晚上,他也没回来。我原以为他是豆腐没卖完,在别人家借宿。没成想,一连三日,他都没回来。我让三个儿子到处找,许多人都说没见过他。没办法,我只好到衙门来报案了。没想到,我儿子竟被人杀害了。我苦命的儿呀,好不容易攒到聘礼,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这一死,以后没人给你承继香火,你以后可咋整呀。”

    她哭得凄惨,全身颤抖,眼泪抑制不住得往外流,说不出的伤心,王父也是缩着脖子,一脸的悲痛。

    这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云舒默默叹了口气,“老人家请节哀。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让你儿子死也瞑目。”

    哭场戛然而止,王母脸上挂着泪珠,她用手背狠狠抹去,膝行几步跪到小四面前,“县令大人,请你一定要为我家四喜报仇。他素来老实,嘴又笨,从未与人结过怨。这天杀的,居然会害我家四喜,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啊。”

    小四担心她又哭个不休,立刻点头扶她起来,“我一定会还你四儿子一个公道。尸体暂时先留在衙门,待找到凶手,你才能将你四儿子的尸骨带回去安葬。”

    提起后事,王母又是一阵伤心,“我知道,有劳大人了。”

    林云舒拿出炭笔,“你将你四儿子的容貌特征说一遍,我来为他画相,也许能早日将凶手抓住。”

    王母将信将疑,说了一遍后,林云舒将素描画好,拿给王父王母看,两人当即呆愣当场。

    王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确定地问,“老夫人莫不是见过我家四喜”要不然怎能画得一模一样。

    林云舒摇头,“这是绘画技能。”

    亲自送走这两位老人家,小四回来后,一家子聚在一起商量,“三哥你明日先带衙役到城西打探。”

    老三点头,“好,我明日就去办。”

    第二日,太阳自东方升起,温暖的晨光徐徐拉开了帷幕,带着清新降临人间。淡黄色的阳光洒下,在这座县城上方笼罩一层金辉。街市上开始热闹起来,纷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人耳中,惊醒一个个熟睡中的人儿。

    林云舒打着哈欠,穿完衣服,洗漱完毕到了大堂,见凌凌正扯着老三的袖子,“老三,我今儿也跟你一块去查案吧。我身手这样好,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的。”

    老三打着哈欠,将自己的袖子夺回,“二嫂,你好生待在家里不好吗查案子是老爷们干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这话明摆着看不起女人,凌凌登时怒了,叉腰就要发火,眼尾瞄到婆婆的身影,立刻计上心头,“老三,你这样看不起女人是不对的。咱娘可是女中豪杰,她要不是小脚不便,定要跟你一起查案的。”

    老三见她搬出亲娘来,拿着馒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怎么什么事都要扯到咱娘身上。咱娘跟着查案,也没必要下乡吧。我查好后,回来讲给你们听不也一样嘛。”

    凌凌不高兴了,“那怎么能一样呢。不亲自去看过,哪里知道到底怎么查案呢。我还打算跟咱娘再出一本书呢。”

    众人齐齐看向林云舒,无声寻问,他娘这是又想出书了。那可有眼福了。他娘写的故事可比二哥写得有意思多了。

    老二微微有些惊讶,“娘,什么时候的事儿”

    林云舒怔了怔,看向凌凌,“对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回写书是因为凌凌怀孕,她担心凌凌练剑伤到身子,才故意带她一起写书的。说是一起合写,其实凌凌只负责想剧情,真正动笔的是她好不好

    她做事严谨,句子必定要通顺,剧情必定要合情合理,一个剧情至少要写上十来遍,才能定稿。虽说后来也卖了个好价钱,但林云舒却觉得写文太累,忒辛苦,至今也未曾动过写第二本的念头。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轻快一些,她才不遭那份罪呢。

    老三指着凌凌哈哈大笑,“看吧,这么快就露馅了。你想说谎,居然没跟咱娘串通好,一大败笔。”

    凌凌叉腰,仰着小脸,“你知道什么我又怀孕了。娘一定会同意的。”

    林云舒“”

    大家齐齐看向她肚子,一直任由娘子闹腾的老二听到凌凌这话嘴里的饼差点吐出来,“娘子,你说什么你又有了我怎么不知道”

    凌凌撇了撇嘴,“我昨天回来后还吐,后来去药铺找郎中诊脉才知道的。我昨晚睡得早,给忘了。”

    老二搓着手,围着凌凌转圈,确定她不是在说假话,立刻扶她坐下,“既然已经怀孕,你就在家好好歇着。”

    凌凌板着脸,“我才不。”

    虎子看了眼亲娘的肚子,握住亲娘的手,“娘,你一定要给我生个妹妹。要像安安妹妹一样可爱。”

    凌凌抚了抚额,不得不说出一个事实,“儿子,娘真的没办法保证一定生个妹妹。”

    虎子瘪着嘴,“一定要是妹妹,妹妹好看,要是弟弟,我就要揍他了。”说着还举起小胖手作威胁状。

    凌凌弹了他一个脑蹦子,“这可不行。哥哥要保护弟弟和妹妹,不能欺负他。”

    虎子一脸苦恼。

    因为怀了孕,老二犟不过她,凌凌到底还是如愿以偿跟去查案了。

    照理说她身体好,又有武艺傍身,大家应该能放心才是,可抓凶手会出现各种意外,林云舒还是不放心,“若真遇到贼人,你不能动手。让老三抓就行。”

    凌凌生怕婆婆开口阻拦,满口答应。

    等两人走了,老二默默叹气,“也不知道咋回事,一怀孕,她就闲不住,非要干点什么才好。”又不免担心起来,“娘,会不会真遇到凶手啊”

    林云舒无奈抚额,“他们就是去查凶手的,还能遇不上难不成你想这案子成悬案”

    老二一听这话哪还坐得住,“那我也跟去”

    小四在后面喊,“哎,二哥,你还有公事没处理呢。”

    只是哪还有他的影子,早就溜了。

    林云舒指着他幸灾乐祸起来,“每次都让你二哥帮你处理,这回该还回来了。”

    小四涨红着脸,颇为苦恼,“二嫂怀孕要十个月,难不成二哥都要围着二嫂转”那还不把他累死。

    林云舒摊了摊手,“那能怎么办”

    小四认命了,将自己的儿子抱过来,“儿子,你要快快长大呀,好帮爹的忙。”

    崔宛毓噗嗤一声笑了,“瞎说什么呢。他才多大,你就指望他。”

    他们不知道的是,老二刚出了衙门,就被人缠上了,说他前几日给办的户籍资料有问题,老二没办法,只能跟着这人去处理。

    话说老三这边,带着五六个衙役往城西出发。一连问了几条巷子都没人见过王四喜。

    后来还是城西门外的修鞋匠见他们愁眉不展,无意说了一句,“也许他是去了城郊也说不定。”

    城里人吃豆腐还是很方便的。但是城外就不一定了。许多货郎为了多换些钱都会到乡下卖豆腐,豆腐几文钱就能买上一块,许多人家都吃得起。也许那王四喜是去城郊卖豆腐。

    老三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就带着衙役往城外出发。

    城西郊外有六个村子,大多都是以族聚居。

    他们拿着王四喜的画相挨家挨户问,大多数村子的村民都说曾经见过王四喜,老三将王四喜走过来的路线画下来。

    最后一个村子是胡满村,有群混混待在村口大树底下吹牛,老三上前寻问,有个头戴草帽,身穿青衣的混混说十四天前见过一个卖豆腐的。

    青衣混混看过画相后,确认此人就是王四喜,笑嘻嘻道,“十四天前,我们在村口遇到推着豆腐车的王四喜,我们还拿他打赌呢。”

    老三冷着脸,“什么赌”

    青衣混混是个混不吝的,想起那天的事,捂着嘴偷乐,笑嘻嘻道,“那天我们在村口遇到胡宝山”

    老三骤然打断,“胡宝山是谁”

    青衣混混对衙门里的捕快天然畏惧,哪怕老三冷着脸,他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只缩着脖子解释,“我们村以前最富的人家,家里盖着大房子,有着十几个下人伺候着。自打他学会赌钱后,就将他爹他娘全都气死了,下人们全发卖了。前些日子,他娘子也赌气要跟他合离,搬回了娘家。我们在村口遇到他,嘲笑他几句,骂他是穷鬼。谁让他以前总是仗势欺人。胡宝山受不住气,非说自己有钱,还从兜里掏出银子。”

    青衣混混就乐了,“我们当时就说那银子止不定是找谁借的。就激他将车上的豆腐全都买下。他果真买了。”

    旁边有个混混插嘴,绘声绘色道,“可不是嘛。豆腐总共要一百一十文,王四喜见他要得多,只收了一百文。我们大家见他果真买了,就都散了。”

    老三点头,又问,“那你们后来见过王四喜吗”

    青衣混混摇头,迟疑起来,“没见过,我们后来就去大顺家吃酒去了。兴许他是回家了吧他都卖完豆腐不回家干啥”

    既然他们不知道王四喜去了何处,老三只好转了话头,“那胡宝山家住哪里”

    王四喜肯定要给胡宝山送豆腐。也许胡宝山会知道王四喜的下落。

    有个混混往村里一指,“你走到村子中间那个草垛,拐进左边的巷子一直往前走,屋子盖得最高的那户人家就是他家。”

    青衣混混插了句话,“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好像有好几日未见过胡宝山了。也不知他去哪了”

    旁边有人神神秘秘道,“还能去哪,估计在哪嘎达窝着呢。我今天看到他家住进陌生人,上前搭话,才知道胡宝山将祖宅都卖了。”

    这可是大秘密。混混们立刻聊开了。

    老三也无意听他们扯这些闲言碎语,立刻顺着刚刚那混混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也没遇到人,不过想想,再过一个多月,地里的庄稼该收了,估计大家都去地里忙活了吧也就剩下混混无所事事还待在村里瞎溜达。

    一行人到了胡家门口,凌凌四下望了望,总觉得这儿有些熟悉,往左边走了几步,指着昨天早上才看过的大宅子,惊讶道,“呀,这不是咱们家的庄子吗”

    老三翻了个白眼,“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胡满村。咱们庄子就在胡满村旁边,有什么稀奇的。”

    凌凌不高兴了,“我这不是忘了吗”

    老三也不跟她斗嘴,上前敲门,却不成想,福管事从里面打开房门。

    三人登时傻眼了。

    老三上前问,“福管事,你这宅子是什么时候买的”

    福伯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找到这儿了。不是发生命案了吗他们怎么还有时候瞎溜达

    福伯也无意过问衙门之事,一五一十答道,“十四天前的早上。我和胡宝山亲自办的交接手续。”

    老三总觉得这个胡宝山是关键,“那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或是什么时候换的锁”

    福伯想了想,“当初我们办完手续,说好了宽限七日,待他找到新住处。我于七天前来看过,他只拿了自己的行礼。”他有些糊涂了,“难不成那个胡宝山犯了什么事”

    老三点头,“那个死者叫王四喜,卖豆腐的,有几个泼皮说十四天前见过他。”

    凌凌扯了下老三的袖子,“先不急着找人,先看看这宅子里有没有卖豆腐的板车。”

    老三恍然大悟。若那个胡宝山真的害了王四喜,他一个公子哥想必也没推过豆腐车,肯定不会推。

    福伯见他们要找装过豆腐的板车,立刻带他们往东院和堂屋之间的角落走,那里堆着一些没用的木头,其中有个板车极为显眼,“上面还堆了木炭。”

    板车上原本盛着豆腐,现在竟堆满了木炭。老三上前将板车推到院子中间。

    福伯上前帮他忙,“我当初还觉得奇怪。明明这样干净的豆腐车为什么要装木炭。现在经你们这么一说,这人指不定干了什么坏事呢。”

    老三不确定地反问,“难不成那胡宝山为了一百文钱杀人”

    这也太凶残了吧就算胡宝山缺钱,反悔不要豆腐,王四喜大不了将钱还给他就是。他何必要杀人呢

    凌凌也觉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只是待看到木炭底下那些豆腐残渣,再不可能的怀疑此时也成了真相。

    老三拧着眉,指着两个衙役,“你们两人速速赶回衙门,让县令大人通缉胡宝山,务必找到他的下落。”

    又指着两个衙役,让他们把豆腐车上的木炭都清理掉。

    老三带着凌凌在胡家找案发现场。

    福伯七日前来看过还有些印象,带他们到院子靠近水井的地方,“我前几日来的时候,这儿招苍蝇,我当时以为杀过鸡,现在经你们一提醒,或许这是杀人时流的血。”

    地面上明显被水清理过,有一圈被水冲过来流下来的一圈不规则印记。

    两人只能到处找。

    凌凌终于在水井边沿找到几滴血迹,招了老三过来,“你瞧,这儿是不是血喷溅上去的”

    老三刮了几下,确实像鲜血的痕迹,他皱紧粗眉,“那胡宝山的娘子已经回了娘家,估计胡宝山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不会杀鸡做饭。这些血迹应该是王四喜留下的。”

    三人默默叹了口气。

    两名衙役已经将板车清理好,看着豆腐车里豆腐全部干枯的痕迹,想必那剩下的豆腐都没有卖,王四喜就被胡宝山给杀了。

    老三气得一拳锤到墙上,“这个混账,为了区区一百文就杀人,简直灭绝人性。”

    凌凌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咱们速速将人抓拿到案,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老三点头称是。

    让衙役将豆腐车带回衙门,又让福伯将案发现场保留,他们在胡满村挨家挨户问村民有没有见过胡宝山。

    可惜除了那几个混混,竟是无一人见过胡宝山。

    到了村东头,有个耳聋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前些日子,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还见过胡宝山,当时他背着包袱,边走边往后看,好像被狗撵似的,把我撞倒了,也不扶我起来,反而骂我,说我是碰瓷讹他钱,骂骂咧咧跑了。这个混账简直丢了我们胡家人的脸。”

    老三等她好不容易骂尽兴了,才上前寻问,“大娘,这是几天前的事”

    老太太拧着眉想了半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记性差,不记得是哪天了。”

    大家只能遗憾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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