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套

    沈凤璋把消息放出去后,就命人密切关注庾思忠等人的反应。

    廷尉府书房里, 沈凤璋端坐在书案后, 正在听着手下人汇报情况。

    “回禀大人,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但是几位老大人那里没有丝毫动静。”

    沈凤璋垂眸, 一言不发,拿起上一任廷尉留下的文玩核桃在手里转了两圈,陷入沉思之中。

    夏日灼烈的日光从窗外照进来, 投下交错的窗棂阴影。书房里格外安静,站在一旁的属下大气不敢喘一声,连呼吸都小心控制着频率, 害怕打断上峰的思索。

    啪嗒一声,两枚文玩核桃被扣在桌面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凤璋突然抬头, 眼神锋利如刀,庾思忠这些人,不愧是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狐狸, 不肯轻易上套。既然如此, 她只能走最后一步棋了

    庾思忠等人虽然没有在私底下有所动作,但面上却光明正大开始朝沈凤璋发难。

    朝会上,沈凤璋站在队列中,眼看着朝会即将结束,她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陛下,臣要弹劾沈廷尉沈大人”

    队列里的沈凤璋眼皮一掀, 朝站出来的大臣看去。看清对方之后,她唇边笑意若隐若现。还是个熟人啊。

    呈上奏章后,御史中丞林文之慷慨陈词,“陛下律法规定,诸应讯囚者,必先以情,审察辞理,反复参验。犹未能决者,方可拷讯且除杀人、盗窃、抢夺等杀人谋财重罪,都只能施以杖刑。”林文之看向当今至尊,言辞恳切,“陛下,沈廷尉对方怀胜动用私刑,有违律法万万不可姑息”

    坐在龙椅上的当今至尊神情肃穆,他转向沈凤璋,“沈卿,你有何话要说”

    沈凤璋不慌不忙,往前一步。走出队列后,她先是朝着当今至尊行了个礼,随后开口,“陛下,臣想先问问林大人,林大人是如何知晓臣对方怀胜动了私刑”

    她转向林文之,脸上微微含笑,一副极为无害客气的模样,等着林文之开口。她到要看看,林文之敢不敢说廷尉府里有他们的人。

    林文之当然不敢直接这样说。他一开口,说的是,“启禀陛下,如今整个建康都已传遍,沈大人为逼方怀胜开口,动用私刑,方怀胜不堪忍受,终于吐露内情。”他转向沈凤璋,一脸冷肃,“沈大人,如果你没有动用私刑,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沈凤璋反问道“林大人,传闻就一定是真的”

    “无风不起浪”

    看着林文之那张强硬不屈的脸庞,沈凤璋收敛了脸上笑意,她转身,朝着当今至尊敛容正色,“陛下,臣请求立刻收押林大人”

    自觉胜券在握的林文之完全没想到沈凤璋会突然这样说。他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脸色气到通红。他看向当今至尊,额角抽动着,面上虽怒,心里却带着几分狂喜。沈凤璋这是出了个大大的昏招亲自把把柄送到他手中。

    “陛下在朝堂之上,沈大人就敢如此无凭无据,公报私仇地抓人,实在是罔顾法纪,藐视圣上啊”

    “非也”沈凤璋正色,“臣请求收押林大人,是因为有传言称林大人也曾私收贿赂”

    “荒谬”林文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露半分痕迹,只怒道“只凭传言就定下我的罪责,沈大人办案未免太荒唐了”

    沈凤璋转过身,眼眸里一片冰冷,唇边却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既然知晓传言无凭无据,只靠着流言就弹劾我动用私刑,林大人这个御史中丞做得也未免让人发笑。”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林文之没料到沈凤璋居然反过来将了他一军。他深吸口气,看着沈凤璋那张脸,肝火越发旺盛。转过身,他朝着当今至尊请求道“陛下,沈大人到底有没有动用私刑,把犯人提上来一看便知”

    沈凤璋嗤笑一声,“方怀胜乃是贪污案的重要犯人,岂是说提就能提的。”

    “你这是”林文之瞪大眼睛,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当今至尊一拍龙椅扶手,皱着眉,冷声道“好了正如沈卿所言,谣言不可信。林文之,下回别在犯下靠着谣言弹劾朝廷命官的错误”

    林文之低着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什么错误只要将方怀胜提上来一看便知真相当今至尊不过是偏袒沈凤璋这个竖子而已他往庾思忠的方向不易察觉地一瞥,看到对方微微摆动的手,哪怕心里恨得不行,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是臣谨记陛下教诲”

    “好了,还有卿家要上奏吗”当今至尊扫了眼底下人,刚想说无事退朝,就见沈凤璋往前一步。

    “陛下臣有话说。”

    对上沈凤璋,当今至尊眉眼微微柔和了一些,“沈卿有何要说的”

    “陛下,太祖立朝之初,百废待兴。如今通行的周律疏议乃是当年以前朝律法为本,结合本朝立朝之初某些情况,制定而成。陛下,周律疏议制定完成已有百年,现今天下情况大有不同,依臣之见,如今已到重修律法之时。”

    沈凤璋抬手,举起玉笏,朝当今至尊深深一拜,声音响亮,“陛下,请允许臣带人重修律法新律诞生,可替大周再延百年盛况。百年之后,世人都将知晓正是陛下之功,才令天下河清海晏”

    河清海晏四个字在朝堂上久久回荡。

    不管是寒门这边的庾思忠等人,还是世家那边的几个领头人物,都知晓当今至尊动心了。新修的律法用多久,拍板重修律法的当今至尊就会被人记多久。其他功绩不论,只要当今至尊重修律法,将来在律法上,他的地位甚至能和开国太祖相提并论而陛下动心,同意由沈凤璋本人主持重修律法后,她手中权力只会进一步扩大。什么私刑官刑,那真是全都由她说了算了

    沈凤璋这一手,高啊。

    当今至尊望着底下身着玄色朝服,容貌俊美似夺天地灵气的少年郎君,对方神情肃穆,眼眸却亮到惊人,显出蓬勃之气与热切之情。被对方激昂的陈词感染,当今至尊似乎亲眼见到了百年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情形,而这一切都有赖于新修的律法。

    他眼睛一闭,压下心里激荡的情绪。重新睁眼后,当今至尊脸上甚至有些容光焕发的意味。

    “好沈卿,重修律法一事,就由你去负责”

    沈凤璋眼眸发亮,“臣定不辱使命”

    谁也想不到,本来是被人弹劾才站住来的沈凤璋,不仅没有丢官罢职、锒铛入狱,反而领了重修律法这桩好差事,手中权力更胜以往不少人一边在心里唾骂沈凤璋就会拍马屁,阿谀奉承,讨好当今至尊,果然是个佞臣,一边又在心里嫉妒不已。

    这其中,最难受的要数林文之。

    因为要弹劾沈凤璋,在朝会上他一直都在观察沈凤璋。沈凤璋先前根本没有半点进言的意味是他把沈凤璋扯了出来,反而让她开了这个口。而他,明明有理有据的弹劾,却被当今至尊训斥一通。

    气不过的林文之在下朝后,想了想朝沈凤璋走去。

    虽然大部分人心里都在骂沈凤璋,但也不乏有人实在眼热重修律法这件好差事,腆着脸来和沈凤璋套近乎,说好话。沈凤璋刚打发掉一名上来恭喜她的小官,便看见林文之停在她面前。她略一挑眉,看向林文之,等着他开口。

    林文之眼里满是狠意,他咬着牙,厉声威胁,“沈凤璋,你到底没有没动用私刑,谁都清楚这次侥幸让你逃过一劫,我以后会紧紧盯着你你最好别被我抓到错处,否则”

    面对林文之的狠话,沈凤璋淡淡笑了笑,出口的话语带着倨傲与张扬,“我就算动用私刑了,那又如何”她看着林文之,微微压低嗓音,云淡风轻,“毕竟,这条律法马上就要被重修了。”

    林文之恨得握紧拳头,恨不得将沈凤璋那张猖狂的脸一拳打个开花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沈凤璋轻笑一声,脸上那种格外让人恼怒的笑容一收,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林大人,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装模作样”林文之怒喝,然而对上沈凤璋那双乌黑得似乎透不进半点光亮的眼眸,他却渐渐感到心惊。

    “你所说的流言并不是流言,我所说的传言难道就一定是传言”

    沈凤璋的声音并不如林文之方才那样满是狠意,威胁,然而听在林文之耳中,想起方才朝堂上的对话,让他猛地瞳孔一缩,下意识屏住呼吸,开口追问“沈凤璋,你是什么意思”

    扔下惊雷的沈凤璋朝林文之挑了挑唇角,脸上带着洞若观火的意味。她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转身带笑,朝刚刚走出来的一名官员走去。

    “薛大人,我们聊聊”

    落在后面的寒门领袖之一阮渔覃带着心腹走出来,两人将林文之和沈凤璋的互动看在眼中。

    阮渔覃心腹程烨侧头,朝阮渔覃轻声问道,“老师,沈凤璋会不会真从方怀胜那里知晓了什么”

    阮渔覃微微摇头,他望着沈凤璋三言两句让林文之惊在原地,淡声道“在她没有拿出证据前,不要轻举妄动。”从这几次事情中,可以看出沈凤璋做事不顾章法,剑走偏锋,喜欢出奇招怪招偏招。如今这谣言很可能是她自己放出来,就等着抓他们暗处的动作。

    听了阮渔覃的话,程烨点头,决定按兵不动。只是想到这几回沈凤璋如此嚣张,偏偏他们不能还手,实在心里憋屈不已。他看着阮渔覃,忍不住问道“老师,沈凤璋行事如此狂妄,丝毫不将老师您和庾大人等放在眼里,就不能想个办法,把她打压下去,难道只能任她如此猖狂吗”

    刚过花甲之年,须发皆白的阮渔覃脸上神情不变,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模样,他用精瘦苍老的手提起袍子下摆,小心走下台阶。

    “沉住气。”阮渔覃朝扶着自己的弟子沉稳开口。

    稳稳当当走下台阶,阮渔覃带着弟子一边往宫门外走去,一边轻声教导弟子,“陛下昔年提拔寒士用以对抗世家,如今寒门壮大,陛下又希望有人来锉一锉寒门上升的势头。”

    阮渔覃诸多弟子中,程烨虽然最受他喜爱,但并非最聪明的。听到老师的分析,他恍然大悟,“所以沈凤璋就是陛下选来打磨警告我们的磨刀石”

    阮渔覃没有正面回答他,他慢悠悠朝宫门外的牛车走去,口中淡声道“就算没有沈凤璋,还会有李凤璋,周凤璋。”

    “陛下如今要用她,自然偏袒她,让她权势滔天。时间一久,等她犯下众怒,陛下自然会处置她。她若是继续如此猖狂,不出两年,陛下就得放弃她。到那时,她现在有多风光,下场就有多凄惨。”

    “那我们现在就是暂避锋芒”程烨追问道。

    “她背后是陛下,只要不动摇寒门根基,没必要完全和她对着干。”但她若是敢朝寒门根基伸手,那就别怪他们剁了这只手

    阮渔覃看似苍老浑浊的眼眸里精光一闪,无比骇人。

    自从受刑那日领略到沈凤璋的卑鄙无耻,知晓她的毒计之后,方怀胜便一直惴惴不安。虽然大牢里的狱卒不仅找来医师给他治了病,还整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方怀胜仍是快速消瘦下去。

    他被关在牢里,消息不灵通,整天都在发愁上面的人有没有相信沈凤璋的谣言。他根本不知道沈凤璋为何会知晓林大人的事,怕就怕别人不信

    在这样的情况,哪怕听到牢房门口有动静,他也没心思抬头去看。

    一直到狱卒把人关进他对面的牢房,他才不经意抬头发现新进来的狱友有点眼熟。

    方怀胜猛然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冲着对面不敢置信开口,“薛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牢房,一身囚服,佝偻着背,神情恍惚的薛秀峯蓦地抬头,眼睛直直盯着方怀胜,沙哑着嗓音,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方怀胜你还有脸问我为何会进来不正是你把我供出来的吗”他说着,也走到牢房门口,抓着木栏,恶狠狠地朝方怀胜啐了一口唾沫。

    “无耻小人”

    看着薛秀峯又怒又恨,对着他仿佛要饮血啖肉的模样,方怀胜情不自禁往后倒退两步。他深吸口气,朝薛秀峯竭力辩解道“薛大人我真的没说”

    薛秀峯冷笑三声,恨意滔天,“方怀胜,你要是没说,为何你的判令已经下来了流放合浦按沈凤璋的性子,以这桩案子的严重性,正常情况下,她会放你一条生路”

    方怀胜根本不知道他的判令已经下来。只是流放,确实比他原先估计的好上许多。然而,这个结果到底是庾思忠等人在保他,还是沈凤璋故意设局若是庾思忠等人保他还好,若是沈凤璋设局,恐怕庾大人他们也会像薛秀峯一样误会。

    一时之间,保命的喜悦都退了去,他看着对面的薛秀峯,只觉满心焦躁,百口莫辩。

    “薛大人”方怀胜往前走了两步,还想跟薛秀峯打听下外面的情况,却被薛秀峯又啐了一口。

    这回他躲闪不及,被吐了正着。嫌恶地抹去脸上的浓痰,方怀胜望着转过身去,不愿搭理他的薛秀峯,心里怒意一上来,也不再搭理他。

    这间牢房里关着的人本来就不多,只有方怀胜一个人。现在多了个薛秀峯,两人不说话,仍旧和以往一样死气沉沉。

    打破沉寂的是狱卒来送饭的声音。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拎着食盒走进来,朝两人叫唤道。

    他先走到方怀胜牢房前,掏出钥匙开了个小门,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地上。有沈凤璋吩咐在前,饭菜丰富得很。

    一条红烧鱼和一碗红烧肉,再加两盘素菜,色香味俱全,还有一大碗松软的白米饭。

    方怀胜这两天吃的都是这样的饭菜,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他拿起筷子,刚打算吃饭,忽然听到对面牢房里爆发一声冷笑。

    “方怀胜你还说自己没有泄密”

    明明自己清清白白,却被人一直误会,还被吐了口痰。哪怕方怀胜想要为自己辩解,这会儿也不快起来。他抬头,声音不耐,“薛大人,你又想怎么”

    方怀胜话还没说完,声音便一顿。他看着对面牢房里,薛秀峯面前清汤寡水,如同猪食一般的饭菜,突然醒悟,勃然大怒。

    “沈凤璋这个卑鄙小人无耻,阴险”

    然而他再这么骂沈凤璋,也不得不承认心里对庾思忠等人会有的反应,越来越没底。

    判令一下来,后面的事发展得非常快。方怀胜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卫兵们从狱里提出来,双手双脚戴上木枷,由卫兵们押解着,去往流放之地。

    方怀胜身带枷锁站在建康城外,身旁的士兵们在催促,他却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建康巍峨的城墙。

    短短一个月,他觉得仿佛过去了半辈子。重新站在太阳底下,他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此去合浦,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方怀胜又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下,官道上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唉,也不知道慧娘和几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枷锁,缓步朝前走去。

    “阿父”

    方怀胜猛地回头,正好瞧见一辆牛车缓缓驶过来,车后扬起一层薄薄的黄土。一张熟悉的小脸从车里探出头,朝他大声叫喊着。

    “幺儿”方怀胜不顾手脚上的枷锁,连忙朝牛车冲去。

    牛车停了下来,一大两小三个孩子从车上跳下来,随后车上又下来一个面容温柔的娘子。

    “阿父”“阿父”

    三个孩子围在方怀胜身边,叽叽喳喳,开心不已。望着几张小脸,方怀胜心头滚烫,熨帖不已。他勉强抬手摸了摸几个孩子的脸,抬眸看向妻子,心神激荡。

    “慧娘,你们怎么来了”

    慧娘抿唇浅浅一笑,“我打算带着孩子和你一道去合浦。”

    方怀胜立刻变了脸色,“胡闹”从建康到合浦,路途遥远,合浦又是蛮荒之地。“你快带着孩子回老家去。”

    他虽然出身寒门,但并非一贫如洗的贫家出身。他家有几十亩良田,诸多佃户。

    慧娘摇摇头,柔声,“我和孩子都已经打算好和你一道过去。我们是一家人,你在哪儿,我们自然也在哪儿。”

    方怀胜神情一滞,终究舍不得孩子和妻子。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你们上车,牢牢跟在我们后面。”起码这样,卫兵能保护她们。

    方怀胜刚打算重新出发,忽然听到一声朗阔的声音。

    “方大人临走前都不和老朋友告个别吗”一身玄衣,英姿飒爽的沈凤璋骑在马上,带着人由远及近奔驰而来。

    “吁”

    高头大马在方怀胜面前停住。沈凤璋坐在马上,垂眸看着方怀胜,唇角带笑,微微拔高嗓音,“方大人,枉我还特地命人送令夫人与几个孩子过来。”

    一见到沈凤璋,方怀胜立马将还没上牛车的妻子孩子们挡在身后,满脸警惕,“沈凤璋,你又想做什么”

    沈凤璋脸上带笑,眉宇间显出飒爽,“方大人,用不着如此警惕。我只是来送送老朋友,说几句临别赠言。”

    “方大人,此去山高水长,方大人可万万要保重”

    沈凤璋说话时,语气没有丝毫不对。然而听在方怀胜耳中,却让他心惊肉跳,一时间,仿佛前路上正有猛兽张开巨口等着他一般。

    庾思忠等人到底会有何反应,瞬间又沉甸甸压在他心头。

    不过,在沈凤璋面前,他却没有透露半分忐忑。他微眯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反唇相讥,“沈大人,你才要好自为之才是你以为你如今这般作为,还能有几天好日子”

    说完这话,他不再看沈凤璋,转身离去。

    望着方怀胜缓缓离去的背影,沈凤璋唇边笑意淡淡。她朝身后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名骑着灰马的部下走上前来。

    “安排好没有”沈凤璋淡声问道,俊美秀雅的脸庞在天高云淡的蓝天下显得格外出尘高洁,让人根本想不到她实际上在布置多么惊人的计划。

    部下应声,“郎主放心,属下已经命人埋伏在路上,时间一到,就能进行伏击。”

    沈凤璋望着官道上逐渐缩小的黑点,弯了弯唇。既然那几只老狐狸不肯入套,那她就只能自己布置一个陷阱请方怀胜跳进去。方怀胜口中的证词,她是一定要拿到

    “走我们远远地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男主出场的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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