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上官类心一激灵, 瞬时自然是不敢动了。

    “你是谁”

    他声音阴鸷, 问着,那人未答, 却给他递来了绳子。

    “自己来。”

    声音低沉冷漠。

    上官类没听过这个声音。

    对方语声刚落,上官类便觉得腿腕一痛,却是被他一脚踹得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这时但听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自己来。”

    他声音不大, 却极具威严。上官类咬牙切齿, 但受制于人, 当下又能清楚明白的感受得到那身后之人身手了得, 自然不敢胡来。

    他依他之言,动了手, 用绳子缓缓地缠着自己, 边缠边探测似的问道“苏婉婉呢”

    “走了。”

    那男人答了话, 上官类有些没想到他这般痛快,当下一听, 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咬牙切齿地接着问道“我回来时的马车”

    “不错。”

    “烧我书房的是你”

    “嗯。”

    “外头的一切也是你操控的”

    “是。”

    “为了拖我,不让我回府”

    “算是吧。”

    “你, 睡了苏婉婉”

    “你说呢”

    上官类知道自己明知故问了, 但当下听了还是暴怒, 一声低吼, 便要起身, 但身后绑着他的绳子已然被那男人拉了住。

    “啊”

    那男人不疾不徐地将适才逼着上官类的那把银色小刀衔在口中, 双手扯着绳子,微一用力便,便勒紧了上官类的身子,而后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死结,给他绑在了那凳子上。

    上官类已然暴怒,“你到底是谁你以为你逃得出王府么你适才放火,掩护那苏婉婉,便是作死,你以为我大殷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大军怕是已经将王府包围了”

    “哦,是么”

    那男人笑了一声,旋即微微扬声唤了人。

    上官类这时才听闻外头有了声音,不时只见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黑衣人架着他的贴身随从双瑞进来。

    那双瑞口中被塞了东西,进了屋看见主子,“呜呜”发声,眼睛睁的直直的。

    那束缚着他的黑衣人这时拽出了双瑞口中之物,只听那奴仆道“三爷,唉,三爷,不好了,他们不知何时给水中下了药,王府三千众兵,皆已被卸了甲了”

    “什么”

    上官类目眦欲裂,狠狠地攥住了手。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此时他再也镇静不了。

    “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依旧没答,抬手叫人带走了那双瑞,这时缓步到了上官类身前,眸光盯着他,右手伏在桌上,“上官类,我有事问你,你只有三次机会回答。”

    那上官类喘着粗气,这时看到了那男人的脸。

    只见其风度翩翩,颜如冠玉,竟生的俊美无俦,怕是让人看过一眼就能记住,但他对这人竟是半丝印象也无,确定绝对不曾见过。

    那句“你到底是谁”还未问出口,只见男人朝他接近过来,眸光深邃,语声缓缓,开了口。

    “俞牙王与大殷王勾结,屯兵在哪”

    那上官类听得他这言,眼睛越睁越大,越瞪越直,脑中“轰”地一声。

    “你,你是魏昭”

    “怎么”

    上官类瞬时蒙了。他没否认,那便是承认了。他竟然是魏昭

    不错,上官类是想过那外头那给他下套的人是魏昭,但眼前这人

    他没见过魏昭,却见过其画像。

    第一次的是假的,那第二次呢,那画中人根本不是这副模样,这

    “你换了画像你竟然每一次都在我父王拿到画像之前,换了画像”

    是的,大殷王已经七年未入京了。魏昭登基三年,殷王并没见过新帝。

    上官家最近一次入京朝拜,是两年前,殷王派的人正是他死了的二儿子上官达。

    与大燕交涉的人,这七年来都是上官达。

    事实上,严格的说,大殷王也并非从未没见过魏昭。十年前,魏昭还是太子之时,殷王是见过其人的。但相隔太久远,魏昭那时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殷王不可能记得他的相貌。最关键的是,谁能想到画像能被人调了包

    上官类浑身战栗。他知道这人是宣武帝之后,便已经吓破了胆了,待想到那许多不可能之事变成了可能,再一想到他一贯的作风,上官类已然说不出话来。

    “你一直,潜伏在了王府”

    却是半天,那上官类方才张开了嘴。转眼他看到魏昭这一身衣服,眼睛睁的更大了几分。

    “你,潜藏在了小郡主的奴隶当中”

    那魏昭嘴角一动,没回答他的问题,那拿着小刀的手,这时搭在了上官类的右肩上。

    “第一次。”

    上官类这时猛然间想起了他适才问他的问题,心颤的更厉害。

    “我,我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和俞牙王有什么关系”

    “第二次。”

    那上官类抬眼看他,心中愤恨又惧怕,但面上早已不似适才。

    “我真不知道,你皇上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第三次。”

    上官类喉结动了动,咬牙切齿,“我说了,我不知啊”

    他那个“道”字还没说出来,霍然便觉得手腕剧痛,而后便听一声闷声。上官类脸色瞬时煞白,毫无血色,亲眼看到自己的右手被他削了下去

    “啊”

    “没关系。”

    撕心裂肺般的痛,那上官类不由的叫了出来,目眦欲裂,几近疯狂。

    但魏昭却是从容不迫,对着屋中的血腥,惨叫仿若不闻,拿起桌上的帕子,不紧不慢地拭去刀上的血,而后丢在那手帕,瞥了他一眼,便出了门。

    他前脚走,后脚便有人进来,用东西堵住了上官类的口,又是一根绳子,把人绑在了柱子上。

    月明星稀,时近亥时,魏昭出了房门,便见二房许凝薇房中骤然起火。

    男人瞧见负手驻足,眯了眯眼。

    这时暗卫锦瑟与孟萧双双过来。俩人来到便单膝跪了下去。那孟萧将手中帕子包裹着的东西举过头顶,打开复命。

    “玉玺在此,皇上过目。”

    魏昭看了过去,唇角微微动动,伸手接过。

    只见其晶莹剔透,白玉为之,其上正面赫然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那包着它的帕子尚且湿着。先皇的亲信,昔年却是将它藏在了中宫院中的一个深潭之下。

    魏昭在受上官琳琅监视之时便知道了东西在此,碍于难取,迟迟未得手,后被监视,便只好姑且作罢,但五日之后,他便叫来了人。

    天边火光弥漫,王府之中乱做一团。

    “三千士兵均被他的人卸了甲。殷王大怒,援兵正在赶来王府的路上。”

    玄幽立在院中,微微抬头,瞧着月光下,上官琳琅立在梨花树下柔弱的背影。

    “他呢”

    小姑娘缓缓张了口。

    “走了。”

    “走了”

    上官琳琅重复了一声。

    “是。”

    “走多久了。”

    “刚刚动身。”

    片刻的沉默之后,少女缓缓地道“下去吧。”

    玄幽应声,躬身,缓缓隐退在黑暗之中,但刚刚退下,便见上官琳琅徐徐地转过了身来,然后便朝着月洞门而去。

    “小郡主”

    他唤了她一声,但她没有回答。

    她径直地一个人走。府中嘈杂一片,时而有人从她身边经过,甚至有下人由于匆忙,不小心撞了她,但她对嘈乱充耳不闻,对撞击道歉也仿若不知,只是一个人走着。

    玄幽在暗中,跟在她身后护着她,但见她来到了西门附近,寻了一处长廊,抱膝蹲在了那。

    黑夜,月亮隐去,天上只有点点繁星,她在那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黑夜之下,共有十几人,为首那人玄衣黑发,面如冠玉,正是穆川。

    上官琳琅起了身,遥遥望着人,见他一步步走来。

    少女眯起了双眼,笑着,扬声唤了他。

    “穆川。”

    只见男人侧眸,瞥了她一眼,并未驻足,亦是没回话,这一眼过后,却是仿佛没人唤他,没她这个人一般,面色冷然,没有半丝温度地,仍是抬步走着。

    上官琳琅很快便从他的前面,落到了他的后面。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随着他缓缓在动。

    良久,少女再度欣喜地唤了他一声。

    “穆川。”

    但那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上官琳琅站在月下,夜风吹过她鬓角的头发,刮过她的脸庞。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那语声没了之前的欢跃,多了一分哽咽,但相同的是,她还是没得来那男人的回应。

    她笑了,一抹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心紧紧地一缩,笑了,但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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