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从静安公馆离开的时候, 觉着自己半条命掉在这里了。
自己开车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只想睡觉, 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
只好打电话给任真真。
她这幅模样,什么都不用说,任真真看一眼, 就明白了“你和季临川”
苏萝哈欠连天, 懒洋洋地缩在副驾驶座上, 扣好安全带“嗯。”
她现在大脑还有些不清醒,昏昏沉沉的,现在给她个枕头都能睡个昏天暗地。
任真真说“昨天季临川把你抱走之后,林斐和疯了一样要追, 被英时哥拦下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 任真真还有点后怕“说真的, 林斐有点吓人。”
苏萝蜷缩着, 胳膊和大腿都很疼, 膝盖也疼, 她打了个哈欠“昨天林斐递给我的那杯酒有问题。”
“嗯啊”
任真真吃惊地看着苏萝“我就说,怎么你喝了还没一杯酒,就醉成那个样子。”
停隔半晌,她又说“我明白林斐为什么那个样子了。”
林斐那性格做出这种事情,任真真一点儿也不惊讶。
他性格偏激,小时候打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小时候还觉着有这么一个哥哥很好, 安全感十足。
可若是被这人盯上, 就没那么好了。
苏萝没有和任真真聊太久, 回到清水湾的公寓,倒头就睡。
她实在太累太累了。
晚饭依旧是点的餐,她胃口不佳,只尝了几口。
季临川不曾给她打电话过来,苏萝抱着膝盖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
身体的不适感还在,苏萝万万没想到自己真的睡了季临川;她烦躁地抓抓头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苏萝拿起手机来,把季临川的微信从黑名单中移出,然而这人并没有给她发消息,等了两小时,对方始终无动于衷。
那几次荒唐应该都做好了相应的安全措施,苏萝并没有吃药,只是小腹依旧不舒服,和姨妈痛有点接近,还好痛感没有那么严重。
尹英时打电话问了她情况,苏萝含糊着蒙混过关,只说没有去医院,季临川帮了她。
说到这里,尹英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沉默半晌,他告诉苏萝个好消息林斐今天被他父亲强制性外派,明天就会离开梁京,估计没个半年回不来。
苏萝心里松了口气。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是林斐第二次被林父“往外赶”,第一次赶林斐,是在苏萝十七岁的那年夏天。
临近高三,苏萝数学成绩依旧在及格线上挣扎,林斐自告奋勇来帮她补习功课。
那时候苏萝和苏海华对林斐都十分信任,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伴,毫不设防。
炎热的夏天总是容易让人困倦,一日,苏萝做着题,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醒来,半眯着眼睛,苏萝看见林斐腰带还未扣好,正在弯腰拿纸巾擦着她的裙摆。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林斐显然未料及她突然醒来,愣了片刻,微笑着把手上的纸巾丢掉垃圾桶中。
他并没有丝毫被发现的羞耻或者惶恐,只是淡淡微笑“呀,被你发现了啊。”
幽深的眼眸中的尚未褪去,当着苏萝的面,他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衬衫,裤子,以一种诱哄的语气对苏萝说“萝萝,这种事情你最好别说出去,不然旁人都会觉着你不干净。”
苏萝的回应是拎起书本朝林斐的脸砸了过去。
去t的不干净加害者堂而皇之地以莫须有的罪名来压制被害者,何等的荒谬。
要不是听到动静的佣人拦住,当时苏萝就拿书桌上的貔貅纸镇给林斐开了瓢。
苏萝将事情经过详细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她没有丝毫的扭捏,意志坚定,语气清晰地表达了自己观察和听到的一切。
林斐对着沉睡的她,使用了裙子进行自,渎。
苏萝并不认为身为受害者的自己会因此而变的“不干净”。做错事情的人并不是她,她为什么要为此遮遮掩掩
第二天,林斐就被盛怒的林父赶走。
为了两家的颜面,这件事情并没有闹的太大。事后苏海华也长了心眼,坚决不会让苏萝同男人单独在同一房间相处太久,即使关系再亲密也不行。
几年过去,林斐又诚恳地向苏萝道歉,说当年是他年少轻狂,一时冲动。
要不是得知林斐身边走马灯地换着和她长相相仿的女友,苏萝险些就相信了。
苏萝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发烧了。
翻出温度计量了量,38度。
服药的后遗症在此时展露无遗,兴奋过度的大脑开始疼痛,胃里止不住地泛着恶心;苏萝强撑着身体打了电话请专人送来药物,饭菜。
等候了一晚上的季临川终于在这时候发了消息
晚上一起吃饭吗
苏萝瞥了眼,回复。
我截肢了。
季临川上次不是给你送轮椅了吗
苏萝这次截的是上半身
季临川终于识相,不再打扰她。
抛下手机,苏萝掀开睡衣的裙摆,看到膝盖上的淤青。
还没有散去。
她面无表情地又把裙子放了下来。
这种该死的狗男人,活该他单身到现在。
就算是死,从楼上跳下去,她苏萝也绝对不会嫁给这种人
苏萝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流了不少汗,终于感觉身体有了那么点力气。
她是被门铃惊醒的。
暴躁不已地过去。
一拉开门,苏萝怔住了。
穿着黑色衬衫的季临川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
他垂头看了眼苏萝,微笑“怎么这个表情不欢迎我”
“你来干嘛”
“索要嫖,资。”
苏萝震惊了“那么一张支票还不够你填的吗”
这人也太贪心了吧难道想把她整个家底都给掏空吗
“要钱有什么意思,”季临川说的风轻云淡,“陪我吃个晚饭吧。”
苏萝觉着自己此时此刻一定逊爆了。
她还穿着宽宽松松的家居服,胡乱扎个小丸子头在头顶上,妆也没化,下午出了汗,还没有来得及洗脸。
季临川继续说“我带了一尾东星斑,还有番茄,西蓝花,乳鸽等等,做东星斑浓汤怎么样还是清蒸番茄金针菇汤”
“当然是东星斑浓汤”
她最最最讨厌番茄金针菇汤了,对她而言,这个汤简直是黑暗料理中的黑暗。
苏萝看着季临川的微笑,忽然明白自己中套了。
呜呜呜呜但是她真的好难拒绝送上门来的美食啊。
一小时后。
静坐在餐桌前的苏萝迎来了今天的晚餐。
这边一口,好吃那边又一口,呜呜呜也好吃。
苏萝做梦也没有想到,季临川竟然有一手好厨艺。
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简直什么都会。
幸福不已地喝着汤,季临川从容地盛了一小碗枸杞乳鸽汤过来“尝尝这个,补血,有助身体恢复。”
苏萝放下汤匙,狐疑地看他“你今天怎么表现的这么好”
好的有点点不正常。
难道这个男人别有所图
季临川笑“心情好。”
心情好了就会跑过来给人做饭
这还真的是一个清新脱俗的爱好呢。
刚退烧后的苏萝胃口大开,开开心心地一口气吃掉两碗米饭。
酒饱饭足,她坐在餐桌前,准备下逐客令。
谁知道季临川竟然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起碗筷
呃苏萝想了想,还是让他刷完碗再滚蛋吧。
毕竟让她干家务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季临川刷完碗,皱眉走出来“我把油渍弄身上了,借你浴室用一下。”
苏萝不理解“你不能回家再换么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啊。”
“你这里不是有洗衣机和烘干机么”他轻描淡写,“我不会穿着脏污的衣服回家。”
“龟毛。”
看在美味的东星斑面子上,苏萝选择忍他这一次。
忍不住又想,他的衬衫一件比一件娇贵,能扔洗衣机洗么
这人也太没有生活常识了吧。
她把衬衫丢进洗衣机中。
旁侧,季临川叫她“萝萝,能帮我递一下干净毛巾么”
“你不会自己拿吗”
“洗发泡沫进眼睛中了,”季临川平静地说,“我的眼睛很痛,现在看不清东西。”
呃,听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苏萝同情不已,拿了新毛巾踢踢踏踏地走过去。
浴室玻璃门拉开。
她递过去。
季临川闭着眼睛,伸手,声音冷静“谢谢。”
“不客气唔”
季临川越过毛巾,拽住苏萝手腕,把她整个人也拉了进去。
热水兜头而下,浇了苏萝一身,惊叫还未出声,就被季临川吞入腹中。
现在的季临川是滚烫的,苏萝个子矮,他不得不弯腰俯身,按住她的后脑勺,细细品尝她的唇,亲吻。
苏萝被他亲到手脚发麻,四肢皆软。
腰被掐住,苏萝被他抱到旁边的台子上,洗漱用具都被季临川随意扫到地下,她眼前一片朦胧,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睡裙被掀开。
苏萝揪住季临川的肌肉绷紧的胳膊,忽然明白了。
没有生活常识的人是她啊。
艹。
走神间,季临川已经贴到她的耳旁,声音沉沉,不复往日的平静“这是第七次,你数好了,还欠我四次。”
这次终于把苏萝先前写在平板上的那篇文的姿势全部解锁。
新地点,阳台,厨房,成功解锁。
睡到半夜,季临川又蠢蠢欲动的时候,苏萝快哭着给他跪下了“求您了,让我休息休息吧,你这是杀鸡取卵啊。”
最终季临川只是抱着她亲了亲,安抚地拍拍她的背“睡吧,我不动了。”
苏萝觉着自己又要病了。
她一觉睡到天明,感觉到旁边的人起身,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呜呜呜,这狗男人套路也太多太深了吧
苏萝虚弱无比“草泥马。”
她错了,这不是有温度的打桩机,打桩机没电了还能停止工作呢,这人身体里难道装了个永动机吗
他就不累吗
季临川神清气爽,闻言回头,微笑“乖孩子,别说脏话。”
“草您马。”
停隔半秒,苏萝把脸埋在被子里“强迫良家妇女,禽兽不如。”
“我怎么禽兽不如了”季临川淡定从容地打好领带,“昨天你不是也很”
与苏萝要吃人的目光对上,他换了个比较和谐的词语“开心么难道昨天有地震震到你头脑混乱神志不清外加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勾动你潜藏的恶念间接性冲动现在又开始突发性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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