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风被她骂的愣住。
一直在笑的眼睛也不笑了, 瞧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
苏萝说“季临川这个人怎么样我先不评价, 但他上辈子肯定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这辈子才这么倒霉摊上你这么个弟弟。”
季扶风举手求饶“好了好了,小祖宗,少说两句吧。”
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有那么一瞬间, 季扶风险些以为自己看到了翻版的季临川。
这种感觉也太他娘的恐怖了。
素白的一双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苏萝润润嗓子“你下次再来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趁早给我滚回家照照镜子;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着自己能够比得过季临川”
季扶风苦笑“你说话也不用这么伤人吧”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季扶风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你和季临川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萝哼了一声。
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她和季临川天造地设,上一次是任真真。
她权当这是对自己的夸奖, 毕竟季临川颜值在线, 能力也还不错。
印第安老斑鸠离间的计谋没有得逞, 灰溜溜地走了;走之前他还故意恶心苏萝一下子, 指指自己的脸, 对着苏萝说“你可能还不知道, 季临川以前脸上有这么大的一块疤。”
他比着手势,几乎盖住了半边脸,噙着笑看苏萝。
苏萝怼“就算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疤,也比你好看一千倍一万倍。取笑别人外貌你很有成就感觉着自己长的帅是不是从出生到现在你就没看过别的人还是审美扭曲怎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误解。真同情你,年纪轻轻就瞎了。”
季扶风“”
艹。
还真和季临川一模一样
苏萝没有接戏也没有接综艺的这些天,小粉丝们翘首以盼, 天天地在她微博下面打滚卖萌恳求萝萝营业。
陈相宇和杜涌两个人都得到警告, 没敢往外说苏萝的身份, 只隐晦地提醒着亲近的人,千千万万别招惹了苏萝。
这就是个菩萨啊得好好地供起来。
苏萝才没有管这些人怎么想,她大病初愈,林雪蕊盯她盯的紧,说什么都不肯放她出去乱走,更别说让她出去拍戏了。
就这么一个姑娘,娇滴滴地养着,如果不是苏萝要求,林雪蕊也不会放她进娱乐圈。
疼还来不及呐,哪里舍得她去看人脸色吃苦受罪
在家养肉的这段时间,苏萝从热搜上看到了季临川的名字。
他所带领的研发团队所研制出来的仿生宠物,远赴德国参加世界人工智能大会,获得一致惊叹和认可。
评论下面,毫无例外,都在为他感到骄傲。
苏萝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季临川还真的拥有不少粉丝,男女都有。
手一滑,不小心给那条夸季临川的微博点了赞;她赶紧取消,反复确认自己这次用的是微博小号,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被人发现她拿大号给这样的微博点赞,那才叫真的要命。
印第安老斑鸠阴魂不散地发消息骚扰她季临川现在在德国哟,他的白月光也在德国哟,你猜他们会不会双双回国呢
苏萝滚
印第安老斑鸠季临川该不会没和你说过吧啧啧啧,他瞒的可真够严实的。
苏萝怀疑上次季临川根本没有好好教育季扶风,怎么他天天儿地跳的这么欢实
像是发、情期乱蹦跶的公猴。
她把季扶风干脆利索地拉黑,眼不见心不烦,感到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不少。
什么白月光不白月光双双回国的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打听啊。
干嘛要费这么大劲儿从老斑鸠这里问呢
苏萝和季临川交际圈不熟,想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总不能大喇喇地去找季临川,问“喂,听说你有白月光,真的假的啊”
白月光不一定是真,但和季临川有过婚约的这个人一定存在。
他未必念念不忘,可这人也不能够忽视。
烦躁地抓抓头发,苏萝趴在床上,泄愤地嚎了一嗓子。
真令人头秃。
更令人头秃的是,走了霉运的倒霉鬼陈嘉木,偷偷地告诉苏萝,自己网恋了
这把苏萝吓了一跳,连连追问,才明白,陈嘉木的网恋对象是在某一个匿名语音a上认识的。
初初陷入爱河的陈嘉木还得意洋洋地朝苏萝炫耀,把两人聊天的对话截取了一段给她听。
那女孩的声音甜甜软软的,的确不错。
传说中能够酥到人骨子中的声音。
到底一场交情,苏萝只劝一句“你可得想好,以后曝光了要怎么办,你一定要保护好人家小姑娘。”
陈嘉木自信满满“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担当。”
通话结束,苏萝刚放下手机,小仓鼠跳到苏萝的肩膀上,认真地说“经过系统分析,刚刚播放的声音经过了系统处理,初步推测是名男性。”
刚刚伸了个拦腰的苏萝愣住“什么”
小仓鼠说“你朋友的网恋对象,应该和他一个性别。通俗来讲,也是带把的。”
苏萝“”
虽然觉着有点震惊但完全在意料之内。
毕竟陈嘉木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小仓鼠“你要相信算法,我不会在判定这种事情上失败。”
抠着小jiojio的熊猫冷笑“相信个锤子算法,老子从来不信这些瞎抓胡刨的东西。”
布偶优雅地扫着尾巴“季临川那老东西做的东西还都挺不错。”
小仓鼠“我认为我们称呼一个人为老东西十分不礼貌但季临川那老东西的确挺厉害。”
苏萝默默地听着。
如果季临川听到这三只一口一个老东西,指定会安耐不住现场给他们重装系统。
还没等苏萝想好怎么委婉而不失礼貌地传达给陈嘉木这一消息,季临川归国了。
他没有回静安公馆,直接到了苑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门拜访苏海华。
苏萝还没睡醒就被林雪蕊从被窝中揪出来,她打着哈欠,萎靡不振“今天怎么这么早叫我外面下钻石了吗”
林雪蕊给她换上裙子,抚平褶皱,听到女儿的话,手上动作不停,笑“临川来了。”
这两个字瞬间叫苏萝清醒不少,她惊异地问“他怎么过来了”
林雪蕊给她梳好头发,耐心地给她编好,左看右看,满意极了“季老爷子今天寿诞,你总要去看看呀。”
苏萝“不是已经准备退婚了吗”
她想要站起来,又被林雪蕊温柔地按回去“季老爷子近几年身体不太好了,昨天季同光还打电话过来,提起这事,请你务必要过去。他们还瞒着季老爷子这件事,只说你和季临川闹了点小别扭,现在已经和好了。”
“妈妈。”
“你父亲在西海那边新拿下了个岛屿城市的项目,临川出了不少力。”
林雪蕊从不直白地谈价码利益关系,她相信苏萝能够分的清。
这个女儿一直比她聪慧的多。
苏萝的确也明白。
林雪蕊细细给她涂上口红,温婉可人的豆沙色,一点点,盖住苏萝原本的唇色。
季临川早就等在外面了。
几日不见,瞧不出什么变化来。
包括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还有修长莹白的那双手。
苏萝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白色疤痕上,注意到他衬衫衣领遮不住的地方,也有块淡淡的白痕。
这难道就是季扶风说的疤痕
她直勾勾地盯着季临川看,季临川疑惑问“我脸上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没有,”苏萝别过脸,“就是觉着你瘦了点。”
司机等在外面,寒暄几句,季临川带了苏萝上车。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苏萝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季临川刚下了飞机就过来,现在又要回梁京,肯定休息不好。
果不其然,还没出苑城,他就闭上了眼睛。
苏萝得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脸。
季临川的睫毛是令人嫉妒的长而浓密,脸颊右下角也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和手上的有点像,她偷偷地拿手机拍了张照,准备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比对一下,到底是什么。
刚刚拍上两张,季临川睁开了眼睛。
苏萝捧着手机,当场被抓包,不知所措“我就拍一拍,没别的意思。”
季临川坐直身体,按了按眉心“我听说扶风又去找你了。”
“嗯。”
“他这次说了什么”
“他说你在德国有个青梅竹马,”苏萝把偷拍的物证藏起来,淡定应对,“据说你们还差点有了婚约。”
“嗯。”
苏萝看他“嗯是什么意思”
艹,这人还真有啊
那他当初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前女友只有她一人
“扶风说话向来不着调,”男人缓和声音,看着眼前受惊小兔子一样的小姑娘,并没有如之前一样一笔带过,而是耐心与她解释,“青梅竹马说法过于暧昧,我的确在小时候结识孟书月,一直到现在,也就见过寥寥几面;差点有婚约也对,当初周昭影想让我与她订婚,被我拒绝。后来孟书月同我堂叔订婚,因种种原因,两人分手,也未有其他联系。”
苏萝“这么复杂的吗”
“我先前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季临川说,“你放心。”
小姑娘心思细腻,不解释清楚的话,她肯定又要想一些乱糟糟的事情,连带着心情也不好。
他开始慢慢学习,做一些从前不会做、甚至是懒得做的事。
譬如细致地解释。
苏萝坐姿优雅,像一只高傲的天鹅“我只是好奇而已。”
刚到季家,苏萝就见到了这位季扶风口中的“德国白月光”孟书月。
同苏萝想象中不同,这并不是个柔弱如林九蜜一样的姑娘;孟书月留着短发,穿白衬衫牛仔裤,蜜色肤,别有一股洒脱的气息。
见到苏萝之后,她热情洋溢地张开胳膊,主动地要抱苏萝。
季临川及时把苏萝揽到自己怀中,淡笑“抱歉,萝萝怕生。”
苏萝点头,又被季临川慢慢悠悠地按了回去。
孟书月看着季临川笑,挑眉“既然这样,那你让我抱两下,就当是还你太太欠的债,怎么样”
季临川揽住苏萝:“抱歉,我讨厌和人肢体接触。”
苏萝腹诽。
讨厌个鬼。
先前在静安公馆的时候,好几次半夜惊醒,她都发现自己在季临川怀中。
孟书月笑笑,转身离开。
季老爷子单独叫了苏萝过去聊天。
老人年纪大了,前不久体检报告拿回来,肺部有一片阴影,诊断为肺癌早期。
季老爷子见惯了是是非非,也看淡生死,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问苏萝准备什么时候和季临川结婚,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把苏萝给吓出一身冷汗来,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从季老爷子那边出来,苏萝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经过凉亭时,瞧见站在走廊下的两人。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面容淡漠,可不是她的未婚夫季临川
站在他对面的,是孟书月。
女人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两个家伙真的有问题
苏萝没有气势汹汹地跑过去“捉,奸”,那样太损害她的气质;于是她偷偷摸摸第、静悄悄地挪到了附近的隔间中,隔着屏风暗暗窥探。
没提防房间内还抓到个意外之喜
印第安老斑鸠竟然也在
看到苏萝,季扶风还乐呵呵地招手,压低声音“快点过来,一起看你未婚夫出轨啊”
苏萝深深吸了两口气,控制住自己拔下高跟鞋砸他的冲动。
总共就两只鞋,先看完,再考虑拿着两只鞋打谁。
她忍辱负重地偷偷地贴过去,隔着屏风上面的小花格看。
孟书月“临川,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季临川“有话直接说,别浪费时间。”
偷听的季扶风小声说“听听,他说话口气和你一模一样。”
苏萝压低了声音“闭嘴你个印第安老斑鸠,吵到我了。”
这么一晃神,外面的孟书月说的话就飘在空中,苏萝错过好几句,都没有听清,只看到孟书月眼睛闪闪。
她问“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眼泪果真是通用的利器之一。
这句话也真是古今中外痴男女的万金油。
苏萝还没感叹完呢,就听到季临川严肃地说“在我心里,永远把您当成婶婶一样敬爱着。”
噗。
苏萝险些笑喷,伸手捂住嘴巴。
天呐这是什么奇葩的拒绝理由
别人都是“我只把你当妹妹”,到了他这里,就成了“永远把你当婶婶”
季临川继续说“婶婶当年为了和堂叔订婚,一连撕走堂叔七任女友,打胎三次,最终成功上位,令人叹为观止;结果婶婶您又因为早年卖身求资源的事情和堂叔分手,远走德国。这样不要脸不要命的精神,十分值得我们这些后辈敬仰。”
季扶风笑的几乎背过气去,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结果一个不小心,推开了这扇原本只做装饰作用的屏风,倾身靠在上面的苏萝猝不及防,和季扶风一起,齐齐地随着屏风倒了下去。
啪
屏风应声折断,苏萝趴在坏掉的屏风上面,抬起头来,看到了淡定自若的季临川,还有神色古怪惊慌的孟书月。
“萝萝,”季临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边笑意漾开,“你在这儿做什么”
苏萝干巴巴地说“赏月。”
季临川看向旁边的季扶风“你呢”
季扶风“也赏月。”
在季临川幽暗的目光注视下,苏萝决定说些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她说“好巧啊,你和婶婶也在这儿赏月啊”
孟书月脸色黑成锅底。
季临川走过来,把她扶起来,由着苏萝在他身上来回蹭弄脏了的小爪爪。
在他洁净的衬衫上抹了好几道污痕。
深浅不一。
季扶风震惊了。
要知道,季临川洁癖是出了名的,龟毛又麻烦,平时一点污垢都不能够忍受,现在竟然由着苏萝往他身上抹脏东西还没什么反应竟然还在笑
艹,季临川该不会是被下了降头吧
季临川捏着苏萝的脸颊,叫她抬头看看天。
静蓝一片,无星无月。
一片死寂。
心虚的苏萝忽然觉醒了消沉已久的彩虹屁技能“月亮只是个虚指啊,哪里有美人好看我和印第安老斑鸠其实都是偷偷来看您的您这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叫人只敢远观,不敢近前亵、玩”
话未说完,季临川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尚在场的两人,轻轻松松地往外走。
苏萝“你做什么”
季临川低头看她,笑意不减“让你亵、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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