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大头一起守夜的还有他的女儿小丫和她的老虎。
寒风呼啸, 大棚里的族人已经酣睡。林子里那些各自圈起来的兽类因着天冷也没什么精神折腾, 安静的很。
父女两围坐在火堆边, 也没干坐着, 一个正转着手里的烤鱼, 一个则是拿着树枝在沙滩上划写着学会的各种数字。
寒露并没有教过小丫很久，但小丫记忆力很好, 照着记忆在沙滩上写的数字都是极为工整。若是寒露在这里, 还能看见，必定会大感欣慰。
小丫这丫头有天赋，够坚韧, 有恒心, 放在现代那就是清华北大争抢的好苗子。
可惜落在了这落后的远古时代。
大头闻着鱼香, 转头慈爱的看着女儿写字, 心中甚是感叹。以往的几十年，哪有过过这样好的日子。
这些都是那个叫寒露的丫头带来的。
她很聪明, 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
不过她说小丫比她更聪明。
大头想到这里心情便无比愉悦, 女儿若是能跟那寒露一样聪明，日后便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小丫，先歇会儿，鱼吃了再写。”
他把烤好的鱼递给女儿。
小丫正伸手去接，突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喘息声。
她自小听力过人，这也是族长会派她跟大头过来跟着守岛的原因。
那声细微的喘息声消失的很快, 小丫再仔细听的时候却是一点儿都听不到了, 仿佛之前那就是她的错觉。
不过, 凡事小心为上。
“阿爸，我好像听到有些动静，咱们去海边看看。”
大头眼神一凌，立刻拿起了脚边的木矛。父女两并肩朝着海边走去。
蛇族的那两人都还没摸上岛查探清楚自然是不能走的，听到脚步声后便整个人便沉进了海里。
父女两在附近的沙滩来回看了两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很快就离开了海边。
水下的两个人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冒出了头。怕再惊动了人，连喘气都不敢使劲，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的呼吸。
又过了好一会儿，想着刚刚那两人应是走远了，两蛇族人才稍稍往岸上走了走。刚走没两步，一种莫名的危机涌上心头。
这是一种对危险预判的直觉。
两人瞬间转身跑回了海里，随之而来的是一根带着风声的木矛和一只格外凶猛的老虎。
“阿爸他们要跑了”
大头飞快的拔出了插进沙滩上的木矛，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越游越远的人掷去。
眼瞧着是中了，但那人的同伴手快的很，捞起人就潜进了水里。
黑夜中，他们一潜入水里就不好找了。
大头还想下水，却被女儿一把给拉住。
“阿爸，不用追了。他们其中一个人受了伤，流了那么多血会把海中的凶兽引来的，去追太危险了。”
和山林中狩猎时血的味道会引来野兽一样，海中也是一样。这些都是寒露教给小丫的。
大头很听女儿的话，女儿说不追便不追了。刚刚也是女儿提议说要再折回来，结果一回来还真就发现了人。不过那两人太警觉了。
“嗨可惜了我的矛”
这时大棚里听到动静的人都跑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刚刚棚子里的两只老虎一直吼。”
父女两没有瞒着，把刚刚岛上来了两陌生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我瞥到了那两人身上有蛇族的暗纹，那是蛇族的人。”
小丫面色凝重。
蛇族居然没有走，就隐藏在附近。这回过来查探，想来是来查探族里食物的藏身之处。
“这事儿得尽快报给老族长知晓。”
其实他人自然都是赞同的。他们还想让族长多派些人上岛来。万一那些蛇族的人知道这岛上有很多的食物，过来抢的怎么办
小丫父女两连夜划着筏子回了族里通知，一路上还观察了海面上，想看看能不能遇上那两人。
结果一直到靠岸也没有看到。
那两人也是运气好，因为寒露每日都要在海底睡上很久，所以这片海域比较凶猛一些的海兽都已经被贝贝赶走了。
不然就那中矛男人的流血程度，绝对能把大白鲨招来。
两人落后了小丫父女筏子很多，好在一上岸就有在岸边盯梢的同伴过来接应。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虎族山下的沙滩。
冥河焦躁的等了一天，听到说人回来了，立刻激动的出去见人。哪想见到的却是一身血淋淋的血人。
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人流了这么多血，这血腥味会不会把虎族的人引来。
这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这话，会让人寒心。
“怎么回事可是让虎族人发现了”
扶着受伤同伴的那人点点头，略有些焦急喊着大巫。
大巫面有难色的走出来，叹了一声，用药草帮着处理了伤口。
“木矛从他后背扎到到了他的心，这些药只能暂时止住他的血，至于能不能保命，那就另说了。”
大巫如今不能使用巫术，是以心下明了，这人多半是保不住的。
冥河与大巫多年相交，只凭她的面色就读懂了她的意思。心下不是不沉重的。
如今蛇族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了，现下又要少一个。
“阿又，把他带下去好好养着。大福你跟我进去好好说说这次出去的事儿。”
说完他又给大巫使了个眼神，低声说了句赶紧处理了准备离开。
至于处理了什么，大巫心领神会。
等冥河跟大福一离开，她便跟上了阿又，等到了他的山洞便找机会把阿又支出去，用手捂住了伤者的口鼻。
那人深受重伤，失血过多，根本就睁不开眼，就这么硬生生被捂死了。
冥河有那么瞬间的后悔，但一想到若是那虎族寻着味道追到这里，发现了族人们，那到时候只会死更多的人。心下便释然了。
他认真的把阿福两个人出去回来的过程问了个清楚，待听到那岸上竟是有火光，还有人守着时，心中大喜。
“那岛上一定就是他们藏匿食物的地方”
就算两人被岛上人发现了也没什么，一时半会儿的，那岛上的东西不可能被转移走。
必须得马上去那岛上把食物抢走
冥河脑中刚做了决定，就看到阿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族长大发他，死了”
“死了”
大福惊呼一声立刻转头就跑，身后的冥河眼中掠过一丝喜色，看向阿又时又摆出了一副悲伤的样子。
“唉，去看看吧。”
装的还挺像。
去看了无非也就是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安慰了一番族人便通知了下去收拾东西离开。
血腥味太重，的确是太容易暴露了。
蛇族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依着冥河的意思开始收拾起东西。
他们很快离开了这座山头。
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虎族的老虎们就追着血的味道找到了被丢弃的大发。
“跑的还挺快。”
大山又在附近寻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才带着人返回族里。
老族长听说人跑了，略有些遗憾，不过也不怎么担心。那蛇族死的死伤的伤，一共也没几个人。现在他们打起了岛上那些食物的主意，说明他们已经快生活不下去了。
小山他们已经带着人去了岛上埋伏，他们若是再敢上岛。保管叫他们有去无回
如今天气这样恶劣，蛇族冬日里又格外嗜睡脆弱，若再没有足够的食物补充热量。冥河那老东西恐怕是没几日活头了，蛇族也将不复存在。
也算是除了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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