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 即使是封建帝国,只要皇帝脑子没坏, 那么救灾的事儿就绝对不会被忽视,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已经流传了千百年, 是个皇帝都明白的很。
所以喽,当贾代化将焦大告知的两种救灾方案,用自己的方式理解撰写,顺带在加上些他自己想的某些细节, 送到皇帝手中的时候,这结局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皇帝又不是傻子对吧,这么好刷一波的机会怎么会放过。
而被上头重视的事儿, 下头的人能忽视这办事儿效率自然也是相当的可观,不过是一天的功夫,京畿大营备用的大帐已经在各个城门外边,空旷的地方一个个立起来了,冰屋也开始在贾家以及零时被征调的焦裕丰指点下,搭了起来, 三天的时间, 基本上这城里屋子塌了的人家,都有了能挡风避雪的地方,充分的体现乐中央集权制度的优越性。甚至还有进一步向着周围地区扩散的迹象。这真是让焦裕丰看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即使制度不同,可权利这个东西, 依然彰显着永恒的魅力,因为皇帝重视,所以即使他这样的小人物,也在第一时间被提溜出来,并给予了尊重。因为皇帝的关心,即使兵部物资不算富裕,还有备战以防北方外族借着雪灾入侵的重任,却依然拨出了足够数量的帐篷。因为所有的上层都重视,所以冰屋这个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下头的人在怎么疑惑,也依然顺从的跟着搭建
“速度不错,看样子,今儿这事儿就该完了。二郎,加把劲,一会儿好了就跟我走,今儿在我家吃了再回去。”
人老心不老这话或许说焦大是很合适的,看看,搭建冰屋这事儿在贾家如今不缺人手的情况下,还能自动自发的跟着自家侄子过来从头干到尾,这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嫌累得慌。反正焦裕丰对他这勤劳劲是已经没辙了,都不想理他。
因为焦大,焦裕丰连偷个懒喝口热茶都和赶工一样,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又不是没人手在灾民得到了救援,吃住得到缓解之后,焦裕丰那种悲天悯人的劲已经基本回收了,这会儿满心满眼想的都是早点回去看儿子。若非焦大一直在,溜号什么的,估计人焦裕丰都能干的出来。
当然了,不想理不是不理,好歹这是亲大伯,再说了,他还真有疑问,比如刚才莫名出现的木头。最近许是因为城门口集中了太多人的缘故,作为城门看守小队长身份的木头,忙乎的脚不点地,一日里能晃眼瞄上几回,已经很多了,可刚才,居然远远的跟着某个小官在城门一角,和焦大说了半响的话,这想想木头的另一个身份,焦裕丰忍不住脑子就是一闪。
“大伯,刚才来的那人好像是兵部的我好像见过,过来干嘛莫不是这北方真有事儿这帐篷”
“没事儿,不过是想要我明儿去他们大营,再多教几个家伙搭冰屋,我寻思着,这是要将这法子连人带手艺送到边疆去。这冰屋在咱们这里用处不多,也就是挡风遮雪而已,救灾都只能凑合着在这边用,往南就没了可能。可如是送到边疆你说,这大雪天的,那些北面的蛮人能看得清那咱们这探子”
恩不说不觉得,若是大雪漫天,处处雪白的情况下,这冰屋确实是建立各种隐蔽据点岗哨的好法子。就地取材便宜不说,这大小、厚度、甚至是模样都能随意调整,确实很好用,就是他这个没经历过阵仗的,被提醒这一句都能想出这么多,那到了那些将军手里又该怎么样犀利
想到这个,焦裕丰看向焦大的眼神都亮了几分,果然是老行伍,脑子就是快,刚有人提了个线头,那边就已经摸到了后招,也难怪那些人过来寻他。不过这事儿怎么是兵部的人直接寻到焦大头上贾代
化知道不虽然不是奴籍,可焦大的身份毕竟是贾代化的亲卫,这事儿好像不好不让他知道吧。
贾代化确实不可能不知道,不单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会儿人贾代化还就在附近,正是他指了人,直接带着那兵部的人过来寻的焦大。而他能这么利索,这么好说话,这么体贴,那是因为这会儿贾代化十分的有脸,十分的乐呵。
前头就说了,贾代化那是个有相当觉悟的人,直到这一波要是操作的好,皇帝绝对能十分的满意,所以从折子上去那一刻起,他就闭上了嘴巴,权当没这个事儿。连着皇帝几番发力,用最短的时间,将这救灾的事儿操持的几乎万民朝拜,附议者众,也都没半点参与的意思。只安静的在自家玩自己的,弄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事儿和他没关系呢。
直到这最后一日,皇帝亲派內侍,往他家里送来了两柄玉如意,还有好些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东西,他这才露出一张菊花般的笑脸,开始走到街面上,参与起这救灾善后的工作。
他是真高兴啊,就他这样的,爵位爵位基本到顶了,钱财钱财从来不缺的,权利权利只怕太多的情况下,什么好处,都没有简在帝心这一点要紧。只是写了几个字,啥本钱都没有,就能让皇帝记下老贾家的好,那一趟,贾代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赢家。
至于这什么青史留名什么万民敬仰呵呵,前一个多少人作天作地一辈子的都未必有这个机会,后一个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当成威胁咔嚓了,他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再说了,即使没有什么身后名,身上少了积德行善之类的招牌,可就他家这情况,世家录总不会少了记载,既然这样,他还愁孜孜以求个毛啊
反倒是如今,该知道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来教导的都是贾家人,这很明显了好不。,下头又兜住了皇帝的名声面子,自家还有实际的赏赐,三面都光的很。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明,办事儿十分的靠谱,难怪自己是族长呢,这就是档次。
心下高兴乐呵的有点颠的贾代化,在这样的情绪下,看到兵部来人,还是针对这北疆,这早年他也曾流血牺牲地方的事儿,他能不给予方便所以将焦大这么一个自己最信得过的推出来那是一定的了。
说来也是巧了,贾代化不过是那么一个指示,推出了焦大,而焦大呢,再兵部被人问起这冰屋事儿的时候,许是天生老实,许是事关侄子,不愿欺瞒,一来二去的,将焦裕丰也给带进去了。
给皇家做事儿,哪怕是为了面子呢,这也不可能没半点好处,这一来二去的,等着这人都教会了,好处也就来了。先是焦大,因为是老兵,身上多少有些功劳不说,还有贾代化作为依靠,所以混了一个8品的衔,虽说没有什么实权,连着俸禄都低的可怜,可好歹也算是多了个官身,让一家子都荣耀了起来,至于焦裕丰这个发明人,到底年轻,又有焦大的赏赐在前,故而只是得了嘉奖和银两,而且银两还可怜的只有十两。
可有了兵部给予的这一份嘉奖,别的不说,若是再有什么征丁之类的事儿,焦裕丰要不就是一进去就当个什么什长之类的小官,要不就是能直接免征,也算是个不错的待遇了。
而除了这些,焦大伯侄两个好处还有,想想这一次贾家的好处,想想贾代化的嘚瑟,就知道这一次绝对不会小气了去。事实也确实如此,不但是焦大得了一把好兵器,一百两的银钱,还有二十亩良田的地契;就是焦裕丰也得了足足五十两的大赏,外加京城贾家后街的某一处五间屋子的小院。一来一去,几下里一加,不说焦大如何,光是焦裕丰就觉得这主意卖的十分的划算。
“大伯,这一次咱们家可是彻底翻身了,不说旁的,就是这些银子,也足够我开了春再买上老大一块荒地的钱了。”
“还开荒”
焦大瞧着自家那美滋滋的,明明瘦了一圈,手脚都生了冻疮,脸上却分外精神的侄子,脑子一时有些晃神,感觉自己是不是老了居然有点想不明白这侄子到底怎么想的了。
“你这都开了多少荒了再开一大片,不说村子里是不是有这么些地方,就是有,你还有精神伺候还不如正紧的整上些好地来的实惠呢。”
“大伯,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是什么人即使如今您这也算是有了官身,可到底和那些有差事的不一样,咱们底气不够啊,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多攒家业,就不能只看质量,还是要先把数量给撑起来,好歹听着不那么寒酸对吧。买地是个什么价格开荒又是个什么价格这差距可是好几倍。再说了,这也更和咱们的情况,即便自家村子这里不够开荒,好歹咱们也离着山近,离着那些富户们瞧不上的地界近,这么一来,即使开荒,也不会离着太远顾不上,倒是正紧的买地,还不定扯到那一片呢。”
这倒是实在,就是焦大,摸着怀里的银子,也有些意动。忍不住转头问侄子
“那这人手”
“如今正是受灾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家没了生机出息,我想着,不成咱们就寻几户过不下去的,也不说什么买人,直接签个活契,五年十年的,怎么的也能将那地给收拾利索了。您说呢”
“那倒是也成。”
确实成,看看那外头还躲在帐篷,冰屋里的受灾百姓,即使有朝廷赈灾,即使城门口施粥不断,可这该死的还是死了不少,这其中老弱又是折损最多的,卖孩子的比比皆是。如此一来,舍不得卖人的青壮们对于签活契的接受度一定不小,招人应该十分的方便。便是真买人,只怕也容易,买上一家子什么的,只怕还是给这些灾民多了生路了呢。毕竟如今可还是冬日,离着开春早着呢。
想到这个,焦大猛地一拍焦裕丰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事儿我来办,好歹宁府里专门负责采买人的管事我熟悉,有他们帮着,办事儿也利索,又有这官身,更容易压住人,免得咱们没做主子的经验,让人给糊弄了。至于怎么买,这个我弄好了在和你说,总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
这就对了,你当焦裕丰为啥对着他说这么多可不能就是在这里等着吗。
“那就全靠大伯了,这事儿我还真是不懂。”
能懂才怪,现代买人你试试立马让你高唱铁窗泪。
“行了,一会儿收拾收拾,赶紧的回去吧,这一出来就十来天的,家里孩子都不知道该急成啥样了。”
“那不是还有您那些老朋友看着嘛,我可不怕他吃亏。”
“什么吃亏,你家那小子还能吃亏就他,黏上毛比猴子都精。只是到底只有一个人在家,那么小点的娃娃,在本事估计也会害怕,你这当爹的,回去了好生哄哄,免得吓小了胆子。”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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