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用投名状加背后插刀, 顺利的渡过了一劫, 并开始为家族转型忙碌,而另一头王家却凄迷的都快哭死一片了。王家老爷从抄家开始,就直接吐了一口血, 等着事情完结, 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 躺在床上快起不来了。
许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的缘故, 在那一刻他总算是有些发悟。匆匆的将自家的大儿子, 那个闯祸胚王子胜安排去了金陵老家。嗯当然,这话不能说的太狠,好歹也是亲生的,又是这个时刻, 所以他用一种很慈爱的眼神,看着王子胜, 对他说道
“你的资质本也算不错, 虽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 可守家总是成的, 可惜,爹没能护好这个家, 让你如今家里成了这个样子, 你是嫡长子,总要去金陵守着咱们家的祖业,让族人多一份安心, 只要你在金陵,只要金陵的祖产还在,咱们王家就不至于没有重归世家的底气。这一点你可明白”
经历了这么一遭,就是再不知道好歹的人,也会明白几分事理。更不用说这王子胜如今年级不大,才二十出头,真心说起来,也不过是个有些自视甚高的纨绔而已,还没到后来那种人见人厌的地步,所以醒悟什么的,也算及时。
他这会儿那是真心有些悔悟,明白了自家的无力,也知道了往日自己的做为有多不堪,有时候他看着家里的亲人都觉得有些羞愧,觉得是自己,让自家的罪名又多了几条,才得了这样的下场。有了这么一份心思,所以对亲爹的安排那是直点头,生怕让爹这最后一程都走的不安心。
“爹啊,我知道错了,爹,我以后一定听话,一定好好的,你说去金陵就去金陵,我管着那些人,不让他们再给咱们家添乱子。”
一直长不大的儿子如今如此的听话乖巧,王老爷那心酸的,眼里含泪,真是没法说了。孩子为什么会学乖因为吃亏了啊即使这王子胜已经这么大了,本就是早该学乖的年级了,可当爹的眼里,孩子终究是孩子,依然为自家的孩子的成长心疼着。
撇过头再看老二王子腾,他又是一阵的心疼,这个儿子,资质是家中这一辈最好的,若非这一次的事儿,那将来该有多大的前程,可如今他脑子清楚的很,知道有了这么一遭,哪怕再本事,这以后只怕一辈子也就是在四五品上转悠了。想想儿子才智难伸,他这心疼的,就和被什么抓挠了一般,嘴上还不敢说,生怕儿子心下生了怨怼,让人看出来,更不得重用,所以他只能说到
“你是个好的,可惜父亲连累你了,等着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记着,稳扎稳打些,咱们家这一辈,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只要你在朝堂上,王家就不会被欺负了去,你可明白”
王子腾本就是聪明人,有什么不明白的,连着王老爷咽下的话,他其实也明白,可他能怪谁呢自家怎么起来了他能不知道这里头他也不是没借着自家的权势伸过手,这么一算,自家爹身上的罪名,自家其实也贡献了一二,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爹这么一想,王子腾也是满眼的泪,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嘱咐过了两个儿子,再看两个闺女,王老爷心下更难受了,他要是这个档口走了,那这两个闺女的婚事可怎么办守孝之后这年岁可不小了,好在有贾家的例子在,他倒是也有了点子主意,对着两个儿子说到
“你们将来选好了路,看是走文还是走武,订好了,在往那些人家里寻你们妹子的亲事,这样一来,相互能帮扶不说,你们妹子也算有了点依靠,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武将人家能寻的稍微高些,这一点你们可以学贾家,若是文官,记得,尽量选世家旁支,寒门出身的指望不住,这一次和我一起下去的,为什么寒门的多呵呵,这些人,穷怕了,容易失了底线,倒是世家的
人,即使不是嫡支,读书出来的,多少还要点脸面,有事儿也多些臂助,可明白”
怎么不明白,只是这些话若是当初没出事儿的时候王老爷能明白,这一次王家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可惜啊,这世上的事儿终究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贾家和史家送来了三万两的银子,这银子你们分出一半来,给那些被咱们家牵扯的族人家,好好的安抚。到底是一个祖宗,将来还有,另外拿出五千两,多买点族田,这样一来,其他族人也不至于太闹腾,剩下的一万,多添置些田产,合着家里的这些,应该也能过的去了。记着,勤俭持家,咱们家说到底还是太过露富了些,以后再不能跌倒第二次了。”
奢靡的王家要藏富了这绝对是大改变,只是王老爷再怎么折腾有一点依然没想到,那就是没给全族铺路,想想原著中,贾家有族学,史家去军营,可王家呢竟是每一句提的,可见这一家子长远的眼光都不怎么地。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以后的结局比起原著想来已经是够好了,特别是在王老爷没了之后,连着三年的守孝,想来足够京城的人渐渐淡忘王家。给予他们蛰伏等待再起的机会。
至于将来王家守孝后会不会寻上贾家和史家寻求帮助这个真心不好说,谁让王老爷没说透呢,或许这是故意的装不知道这意思,给自家孩子一个上门的机会嗯,这个就三年后再说吧。
这会儿王家没了声息,不到半个月就挂上了白幡,开始了守孝生活,平静的像是归隐了一般。而这会儿,那个掀起了这一切风潮源头的焦裕丰倒是挺忙碌的,因为他又被贾代化兄弟给喊到了京城了。
说来自打焦裕丰几次出主意都让贾家得利之后,不知怎么的,贾代化似乎就认准了他,觉得他脑子快,还旺贾家,以至于这一次一有想不通的事儿,就寻了他来问,从这个角度说,焦裕丰还是很有成绩的,混的档次相当的不低啊。比贾敬都不差多少了。
至于这一次到底问啥这还用说自然是那别封在户部的那些东西田产了。老实说,不知道多少人这会儿都流着口水等着呢,可惜啊,不知道是不是进国库的银子太多的关系,这一时半会儿的,人皇帝老爷愣是憋住了劲,不放手了,这可真是将大家伙儿给急坏了。这眼见着可立马能下冬麦的种子了,这会儿不出来,岂不是耽搁大家伙儿一个冬天的出息这怎么成
于是乎,一家家的都开始忙乎上了,这个上朝的时候给暗示,那个托人去探听口风,忙得是不亦乐乎,可就是没成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贾代化若是还不放大杀器,那真是没指望了。于是焦裕丰来了。
“该不是以往的价钱太低,让皇帝老爷觉得吃亏了吧。”
一上来,焦裕丰就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关键。听得贾家几个都脸色一僵。大实话什么的,真的很戳心啊。他们想捡便宜,皇帝觉得吃亏,这事儿真的
“你说说,你可有什么想头”
“这朝堂的事儿我是不懂的,不过在市井上,这样的生意确实是没人做的,总不能可这一个人坑吧,人吃一次亏,两次亏,还能一直吃亏即使这朝堂上可能还有旁的考量,可这差的太多了,让人怎么想”
老实说,说这话的时候焦裕丰的表情是懵逼的。感觉这皇帝其实也挺可怜,被这些官当成冤大头这么多年,估计想通的时候,晚上裹着被子不知道哭的多伤心呢。要是巴着手指头算一下这开国以来每次抄家后内卖的差额,那估计皇陵都能哭塌了,这得差多少银子啊
焦裕丰只觉得自己看到了金山银山,和一片泪海。顺带为自己想象出的这么一个画面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立马清醒。可在这清醒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见其他在场的那表情也
相当的诡异。
估计这些人脑子里想的和自己一样吧,不然这嘴角也不至于抽抽成这样。对视上的眼神,也不至于这么复杂呵呵,这话以后可不能往外说了,今儿看到的这些,也要权当没看到。皇帝的脸面什么的也是很要紧的。他人小力微,可扛不起什么大人物的关注。赶紧将话扯过去吧。
“所以啊,这总要有个相互都觉得合适的尺度,这生意才能长久。比如七成八成从市价上看,买了你们不吃亏,也算是沾了些便宜。而皇帝老爷呢,心里也能接受,觉得亏损太多,权当批发了。国公爷,你说呢小子这样的想头,双方还能接受对吧”
怎么不能接受,要是这么一盘算,这话那是在没有错的。再说了,如今这么僵着作为皇帝的心腹人家,总要给皇帝寻个台阶吧,皇帝又不是不懂农桑的,还能不知道这冬麦下种的时间而作为等待的一份子,总要寻法子将这事儿早点定下吧,他也想早点置办好田地,早点安心的。
所以贾代化不过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将前后那么一琢磨,然后立马十分坚决的一拍桌子,对着下头的儿子说到
“你一会儿就去寻几个信誉好的古董行掌柜来,在寻几个衙门里的户吏,让他们在咱们家呆着等消息。我这就进宫,把这法子和他说说,看皇帝怎么说,若是这样可行,咱们索性做的彻底些,就用这些人给那些东西重新估价,然后标上价钱放户部,谁要谁不要的,也能早点定下来,省的心烦。在这么下去,这年多别过了,马上又是年终盘点的时候,大家伙儿都忙着呢。”
说话间还不住的招呼人,赶紧的给他备马,取衣裳,连着往宫里送帖子都安排上了,这效率绝对体现出了武将人家的本质。
而与此同时,也彰显出了贾家和旁人的不同来。看,这就是皇帝心腹和寻常官吏的区别,其他人只有等的份,而他呢,那是有了主意立马就能进宫谏言,帖子都能现送,还铁定能进宫,可见这个时候的贾家真的是很牛掰啊。一边的焦裕丰都快星星眼了。
而这样的星星眼,显然让贾代化感觉很不错,再加上这事儿有了解决的法子,心里正美,所以他在匆忙套大氅的时候,还回过头对着焦裕丰笑了笑,一脸鼓励欣慰的说
“你不错,果然是个脑子好的。丫丫的,你先头的话说的没错,你不点出来,我这都没反应过来,合着这么多年,皇帝那是忍着咱们呢。倒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有些得寸进尺了,可见皇帝实在是宽容大度。好在如今是明白过来了,既然明白了,那咱们就不能当没这个事儿,为人臣下,就该有当臣子的样子才是。这一次次的老是让皇帝吃亏,太过分。你也等着,这事儿若是成了,老夫给你请功,必定不让你白出这么一个实在主意。”
请功这个可以有,不知道这一次又能得多少银钱。不过他心下更希望的是直接点田地什么的,要知道这次抄家的可都是官啊,那田地,可都是上等田,若是能有个几十亩,那老焦家这一回才算是发达了。
不过贾老爷,你这话说的怎么听着歌功颂德的厉害呢你以前是不是真不明白这个焦裕丰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的是,这些话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想来会十分的欣慰,对贾家那态度,也会更和蔼些倒是真的。要这么算,估计弄到最后,这贾家肯定是这最后占最大便宜的一个。说几句话就能得个大好,这实在是太划算了。
焦裕丰觉得,他要和贾家老爷学的东西,那真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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