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论功

    有心为这些忠心的保皇党给点福利的皇帝, 在自己人生的最后阶段, 那出手是相当的大方。不说旁的, 就是木头也猛地多了个5品的官职头衔, 让木头惊喜的, 差点没蹦起来。

    即使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因为他们是密探的缘故,这5品只能存在暗档里,不到退出密探组织, 不可能展示在人前, 可即使这样, 木头心下也清楚,哪怕是为了安抚一下他们这等级差形成的心态失衡呢,自己明面上的官职也会被提上一提,虽说未必能和暗档里的齐平, 可弄个七八品什么的, 还是可以的。若是这样

    木头高兴啊, 从此以后, 嘿, 自己家的孩子, 那也总算是有了点底气了,走出去最起码在自家这一片, 那是再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了去,以后想要上进,也比一般人容易些。他们这一辈子拼这么狠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孩子。

    这么一想, 木头难得十分认真的,一个人在院子里朝着皇宫的方向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转头还冲着家里的菩萨神位虔诚的祷告了一番,祈求上天保佑皇帝身子能好些。

    另一头贾家的爷们也很高兴,已经站在勋贵世家顶层的他们虽然有心里准备,知道在这样的风暴中,能安稳存身已经是意外之喜。甚至明白即使皇帝有心奖赏,因为这地位的问题,只怕能得到的也有限,可这并不是说这他们就没有想要的。而偏偏这一次皇帝给的就十分的体贴。

    去年刚考了个同进士的贾敬被猛地恩赏成了进士出身,让贾家在有武转文的路上大大的跨了一个档次。顺带的,贾敬还被放到了翰林院,这恩赏,让贾代化在家里笑的小舌头都露出来了。

    那是真高兴啊,自家孩子前阵子还在嘀咕,说那些文官排挤他,看不起他的出身,如今皇帝这么一下子,嘿,这打脸打的,真是利索。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从此以后,只要不是那脑子不好的,读书读傻的,在没有哪一个敢在背后说自家儿子的小话了。恩赏什么的,这从来不是简单的赏罚,更多是一种风向,一种态度。如今这样,这是皇帝看中他们家,是觉得自家敬儿有才学。你说,皇帝都认可的,其他人还敢说啥如实不认可又是啥意思难不成你们比皇帝还能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面,贾代化就觉得痛快,只觉得自己这一票干的相当的划算,是为老贾家未来铺下了好路子。心里那么一激动,为此还特意喊了自家儿子来,好生的掰扯了一通文人相轻,小心眼的理论,顺带自夸了一番自己的先见之明。

    这一番理论贾代化说的痛快,感觉出气,感觉十分的嘚瑟。可等着他说的口渴,一转头想喝杯水,却不想看到了自家儿子一脸恍然的表情,这这是怎么了贾代化疑惑起来

    “怎么难道老爷我说错了不成”

    “没有,哪有什么错,只是往日虽然也知道,这些人在背后嘀嘀咕咕的,是十分可恶的小人行径,不像是正统君子的做派,却从没往深处想。如今父亲这么一说我才猛地想到,他们这样排挤,只怕心下更多是因为我这勋贵出身的,占了他们文人在官场的份额,不然”

    嗯还能这么想贾代化听着儿子的话,忍不住将这些年接触过的文人也过了一遍,不想不觉得,如今这么回想起来这文人中坦荡的固然不少,可那妒贤嫉能,还暗搓搓的划分派系的也不在少数。嗯,也不对,那些顶尖的,没这么绝对,他们看得所谓派系,所谓交好,倒是少了这样生硬的划分,反而是新考上来的要这么看,这些文人的心思科举这东西是不错,在选举人才上很实用,可同样的,也让这些科举出来的人,心态有些太过孤傲了。

    至于为什么做官做到了顶尖位置反而没了这

    样的小心眼,这只能说,这些高官们在常年累月的朝堂上,已经将自己和家族也转化成了世勋贵戚中的一员的缘故。

    感觉自己看透了这些个心思,贾代化心下没为这些事儿烦心多少,倒是一心的欢喜起来。好啊,自家这儿子,如今是越发的出息了,居然不用老子点播,就能看到这么深,将来老贾家有他在,只怕会越发的兴旺起来。

    想到这个,贾代化难得对着儿子露出了慈父笑,满意的点着头说到

    “你能这么想,我这心里就安心了。”

    半含半露的表扬了一句,转头,老贾家养儿子的作风就又出来了,扯下了脸皮子,肃然的说到

    “既然你心里全清楚了,那么也该知道,你能成了进士,成了这科举出身文官中的一员,有多要紧,多重要,是咱们老贾家站稳朝堂最关键的一步。你要死死的守住,好好的站稳,只有这样,将来你那些弟弟们,子侄们,才能一点点的撑起贾家世家门楣。”

    说到这个,贾代化也难得说了几句心里话。

    “军权这东西,太招忌讳了,咱们家能连着两代执掌京畿,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恩典,再往下,不但是我和你叔父不忍心让你们兄弟去吃这个苦,就是狠得下心,上头所以,除非以后一大家子都混吃等死,当个纨绔,敬儿啊,这条路,怎么也不能丢。”

    “是,儿子知道了。”

    被托付了如此重要任务的贾敬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脸上也越发的慎重起来,看向父亲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坚毅。这样的贾敬,亲,他以后还能出家当道士去怎么可能,好歹也是当成族长教导出来的,知道了轻重,怎么还敢如此放肆。除非和某些同人文写的那样,因为什么夺嫡问题,需要避嫌,不然这宁府,怎么也不会是原著的样子了。

    不但是宁府不一样,就是荣府其实也很不一样了,因为贾赦这小子居然也当官了,虽然他没有贾敬这样的本事,靠自己考出个功名来,可到底也算借着家世,借着岳家,借着自己的几分聪明,混了个秀才,有了这样的基础,皇帝在看到荣府的功劳时,顺手给个7品的小官,那自然也不在话下,甚至因为贾赦往日在古董上的名声,还十分体贴的给划拉去了内务府,当起了库管,哎呦,这职位虽然听着不怎么好听,不够体面,可这从来都是帝王心腹的活计,给了他还能不说明问题

    就是贾政,也因为老爹,混了个举人的功名出来,这一手,让贾代善高兴的,抱着大孙子,哦,就是贾瑚,连着转了三圈。可见这一家子对这样的恩赏有多满意了。虽然小儿子不是官,没老大那样一步到位,可有了这身份,别的不说,这以后就是没了他,就是将来没了蒙荫,这身份,也足够支撑门楣了,就是将来想要花钱银子选官,也能找个不错的。这样的前程,当爹的能不高兴

    不过他们不知道,事实上最高兴的其实是焦裕丰啊,他这才是真的彻底的满意了呢。看看,官上去了,直接成了6品,还是个俭事,这可是正六品,这品级升的,只觉得自己致仕前连着四品都好像唾手可得了。这能不高兴还有这职位哎呦,你说,这皇帝怎么就能这么好说话呢不过是木头往上头报的时候,写的仔细了些,将他这有些格格不入也巧妙的隐含了进去,这一个转身,他居然猛地就成了这么一个在京营也算的上中上等的职位,这能不惊喜

    “虽说这是因为从文又转回武事,所以破格多升了些,可二郎啊,这再上去可就是五品了,五品啊,多少人这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么一个位置,大伯,大伯高兴啊。”

    高兴的焦大忍不住哽咽了,坐在桌子上,连着酒盅都有些拿不稳,忍不住转头和自家老三开始掰扯起来。

    “这才几年二

    郎就这样的出息,说来还是我误了他,要是早知道这孩子做官上有这样的天分,这样的运道,若是早些年给他多读上几年书,早些送去谋个差事,那现在老焦家这腰杆子直啊。”

    焦三能说啥他自打来了这边,这日子过得,就和在梦里一样,除了乐还是乐。

    “我去送猎物,早先人家客气是客气,热情是热情,可我这到底感觉低人一等,如今呢,大哥啊,我这车还没停呢,那边的门子就已经迎过来了,为啥不就因为咱们家二郎出息了多亏了大哥啊,若不是大哥早年拼了命,咱们家如何能有这样的福气。”

    “老三啊,咱们两没赶上时运,这生的不是时候,好在如今二郎给咱们重新挣回来了,老三啊,你这胳膊若是换在如今,怎么可能没点说法,哥哥我心疼啊亏了你了。”

    “大哥啊,只要咱们家还能起来,不亏,不亏了。这是攒着一起来呢”

    得,这一高兴,两老头喝多了,好在边上还有春爷爷和仇大全,不然这两老头估计都能唱一出孟姜女哭长城了,这要是让人看了去,可就闹了笑话了。好在这桌子上坐着的都是自家人,好在到底有四个老头,能分担些智商平均数。

    看,人春爷爷看的就实在

    “二郎啊,我记得正六品,这俸禄是月奉十石”

    “是,一年120石,全部折算银子的话,基本在60两上下。”

    “哦,这银子倒是不算多,不过花销起来,应该也够用了。”

    “春伯,这不是这么算的,像是我这样的,月奉只是明面上的俸禄,其他的三节两寿,冰敬炭敬的,都是银子,这些算起来,只怕比月奉还多些,若是再将其他的零碎加起来,一个月150两也是有的。”

    “瞎,要这么算,这做官日子确实不错啊,怪不得那些官一个个的日子都过得这么舒坦呢。”

    春爷爷这么一说,焦裕丰还没应声,那边仇大全先笑了,乐呵呵的说到

    “春大哥,这做官的日子好过,可不是因为这个,这世道,有权自然就有钱,不说旁的,想想旧年二郎在营里打猎分的银子有多少那时候他的上官人都没出营地,又分了多少便是咱们,不是我说,就是咱们再老实,不干那些个帮着说情的事儿,不挣那黑心的银子,不仗着二郎作孽,那些个剩下的也绝对不是小数。你看啊,以后进城门,就二郎这牌子在,兵丁们还能收咱们的钱还有地里出息的税赋能减免多少走出去那些个认识的给些个便宜折扣又能省多少这都是钱。”

    听着说话就知道,这仇大全见识上比围着山转了一辈子的春爷爷不知道精明多少。这让焦裕丰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一眼。心下暗暗有些警惕,生怕他拖后腿,干些让人拿了把柄的事儿。不过等着仇大全一句句的不干这个,不干那个说出来,他这心又定了,这老头也是个心里精明的,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这就好啊,只要心里清楚,知道道理,那就没事儿。甚至反过来他还有些期待,有这么一个知道是非好歹的,这家里同辈小辈们能多双眼睛看着,多一个人防备着,自己能省省心。

    他这里刚想着省心的事儿,那边不省心的焦世博就来了,领着一票的兄弟,呼啦啦的冲到了屋子里,对着焦裕丰说到

    “爹,我这也算是有点身份的官二代了对吧。那啥,那这中等官员的官二代的派是不是也该撑起来你给我买个小马怎么样”

    嚓,这拆墙脚的居然是自己亲生的焦裕丰表示他脚很痒痒。

    “小马你这才几岁居然就想学骑马了爬的上去这是想闯祸还是怎么的赶紧的,做你的功课去。”

    “爹

    啊,我已经很乖了,又不是想着去京城晃悠招摇,只是想学骑马,这怎么就闯祸了你不能不讲理啊。”

    呵呵,不买就是不讲理焦裕丰表示他很想更不讲理些,比如打一顿,不过一看后头这什么侄子外甥的一个个亮晶晶的等着看戏的眼神,立马就又将火头给压下去了。好歹儿子也大了,不能不给在他小伙伴们面前做脸。所以他只是轻轻的装出一个用脚踹的架势来,然后皱着眉头说到

    “不到十二岁,你这就别想。”

    他这里刚说完,那边侄子就闹上了。

    “二叔,我明年就十二了,那我能学了不”

    好啊,合着这是一伙子都心大了,所以撺掇着自家儿子这个号称心肝独苗的来试探的这帮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既然知道明年才十二,这会儿说什么明年再说。”

    先拖着吧,他这会儿可没工夫和他们闹,看看,这几个,唉,孩子多其实也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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