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救人

    兵部掌管的事儿很多,基本上只要是和武事相关的, 都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只是通常都采用各种文书协调各处,唯有京城的各个兵营借着地利之便, 能享受到直接领导。

    只是这样的领导, 很多时候让后勤的人都恨不得自己去地方上做官。你说, 要是在外头资金不够, 好歹能玩个虚报折损什么的, 多要点,或者搞个剿匪的差事,弄点外快之流,让日子过得痛快些。可在京城呢那么多的眼睛, 还能搞个毛啊。也就是焦裕丰组织起了打猎的活动之后,这好歹也算是让京城的武人们多了点来钱的路子。可这事儿一来不是每一个驻地附近都合适,二来他们到底人多, 这么多人上山若是太过频繁了, 只怕周围的百姓就要上告了。所以这往兵部讨钱, 就成了相当重要的工作。

    有鉴于焦裕丰曾在兵部干过的经历,据说还和兵部的大小官员关系很是不错, 如今他的上司只要有要去兵部的事儿, 就丢给焦裕丰,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借着焦裕丰这张老脸,在兵部多混点好处出来。

    都说夜路走多了容易遇见鬼,呵呵, 这兵部去的多了,自然也容易遇上麻烦。比如这会儿,焦裕丰一脚踩刚踏进兵部的大门,就听到了一个铜锣一般的大嗓门,说的还是他。

    “焦二郎那小子当时就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直直的看着我那一球进了门,所以说,你们别以为我老了,就比不过你们,看看,还是很有技术的吧。”

    这是哪个不要脸的,拿他当了踏脚石他虽然如今踢球也算不少,可这懵呆的时候却基本没有好不,他好歹也算是个核心队员,技术还是很有保证的。这什么人啊,这么说不是诋毁他的名声嘛,时间长了,他这出去还怎么混要是被拿下了核心球员的身份,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不行要好好看看是哪个,下一次怎么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像是这样在人背后能这么坦然的踩着炫耀的能是什么人自然是老货加无赖,甚至还可能沾点辈分的便宜什么的,比如这个,就是牛国公家的老亲兵,和焦大还算的上是老伙计,关系很不错,以往好吧,焦裕丰还真是和他踢过球,也确实输过,不过那是为了哄一帮子老头高兴,这才故意装的,如今这样

    焦裕丰哭笑不得,看着那到现在还没发现他来的老头没好气的喊道

    “周叔,您这是打压晚辈知道不要在这么说下去,下次你在想寻我给你搭伙儿练球,我可就不答应了。”

    焦裕丰没说一句什么反驳的话,可只这么一句,傻子都能听出来,他和这老头关系不错,而这所谓的输球只怕也有水分,搭伙儿练球,还是和老头,你说换成你能出全力

    不过是这么一句熟络的寒暄,立马就将形势给转了过来,还没损了任何人的脸面,从这就可以看出,如今的焦裕丰在人情练达上,那真是可以出师了。可惜啊,他还是小看了这些老头们的厚脸皮,明明被抓了个正着,那老头居然还能舔着老脸,转头撇了焦裕丰一眼之后,大大咧咧的说到

    “手下败将,爷和你玩那是看得起你,怎么的,难不成要爷去和你大伯说说”

    得,您老威武成了吧,焦裕丰一脸的苦笑,已经不想说话了,可他这不说话了,那边老头却来了劲了,上前几步,将一遍用来比个先后用的蹴鞠球给拿了起来,手掂量了几下之后,很是利索的开始玩起了各种花样,一边玩还一边说道

    “我和你们说,我这水平,若是在小上十岁,保证打遍京城无敌手,我这哎呦”

    这什么的还没这完,老头一个晃悠,脚就崴了,还没等人落地,许是被惊着了,心脏病又开

    始发作起来,整张脸都开始发白发青,嘴唇都开始发紫了。等着人落地,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第一个发现不妥当的就是焦裕丰,许是焦世博那一句老头弄出事儿来这个猜测的提醒,许是焦裕丰自己心里对于这老头多关心了几分,所以在这周老头人开始晃悠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往老头那边走,等着人落地,快步过去的焦裕丰已经彻底的到了那老头身边了,一看这脸色,唇色,立马阻止了边上想将人扶起来的兵部人员,急吼吼的喊道

    “先别动,周叔不是单纯的晕了,他这是心脏出了问题,赶紧去喊大夫,来个人,快帮我把他嘴弄开,人散开些,好让他喘气周叔,周叔,你别着急,深呼吸对,就是这样放轻松些,对,手别握太紧,轻松些放心,你这身子一项好的很,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大夫很近的,一会儿就来”

    像是这样的突然心悸,最忌讳的就是病人自己着急,害怕,越是紧张,这症状就会越严重。这一点焦裕丰很清楚,虽然他不是什么大夫,也没学过这个,可有鉴于以往的经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的影响,反应到底比这边上的其他人更快些,懂得也更多谢。

    而听了他的话,那周叔的脸上,果然舒缓了好些,作为亲近的长辈,虽然看着周围一帮子满脸焦急的围着他的人十分的紧张,瞧着他们那种失措的模样,搞得自己好像马上就要断气一般,让他自己都有些发慌了,可他还是愿意信焦裕丰。信他说的,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顺着他说的话,开始努力的喘气,努力的平复那加速加急的心跳。

    而有了他这样的配合,焦裕丰心下微微一定,随即有开始不住的在他的虎口,背心等处不住的揉按,还指挥着其他人给将这老头的手脚一下一下的上下轻鲁,一边动作,一边还解释道

    “叔,看看,这么多人呢,一人一下,都能将您这身上的血给撸顺了,没事儿啊,咱们多吸几口起,一会儿就好。”

    其实焦裕丰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法子是不是有用,可他知道,只要在这么动着,这老头心里上就会觉得这些人都在救自己,就会觉得自己好像舒服一下,这个时候,心理因素也能起大作用。心安稳了,这病情自然也能更稳当些。顺带的还能安抚一下周围的人免得他们着急,并将这样的情绪传给老人。

    果然,这么动起来之后,边上的人脸色都缓和了好些,有那机灵的,看出几分焦裕丰这么做深意的,还特意笑着和老头说起了闲话。

    “周大人,您这人缘可真是不错,看看,还没怎么着呢,这一棒子人都开始围着您转上了,可见啊,往日你没白疼他们。”

    “可不是,果然咱们武人就是不错啊,尊老爱幼的,多讲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周大人,按说就您这年级,就该和焦二郎他大伯一样,寻点轻省的事儿干,这最近怎么又开始往咱们这儿跑上了怎么没让你拿徒子徒孙来”

    周老头虽然也是亲兵出身,不过人家本事比焦大大,早年就混了个8品的官职,后来又因为在寻踪觅迹的事儿上,很有些本事,被人请了去,在京城衙门里专门教导些差役捕快什么的,人脉也好,官职待遇也罢,十分的体面。甚至因为这个,老了老了,还升了官,得了7品的实职,在一群老兵中也算是个传奇。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那上官,也和焦裕丰的上官一样,总想着物尽其用,人尽其力,在这和兵部打交道的时候,总让他来。而偏偏这老头本就不是个肯服老的,见着上官重用,还是这样体面的和兵部的上官们打交道,攀交情,能给子孙后代结人脉的事儿,干的是十分的起劲。

    本来吧,这样的事儿看破不说破,人家兵部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可这

    人都成这样了,这要是真出了事儿,那他们真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所以啊,借着恭维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借着这由头说了这含蓄的,让他们以后换人的话。

    可这是这时候能说这个的时候焦裕丰忍不住皱眉了,侧眼看了一眼那人,这一看又神色难看了几分,武人里也不是没有派系的,最起码这开国世勋和后头上来的,就不怎么对付,毕竟最顶上的位置就那么些对吧。而这个人就是那后头上来的那种。这下即使本来人家不过时顺嘴说的,在焦裕丰看来也有些不妥当了,忍不住插嘴说到

    “行了啊,先别说这个了,周叔这会儿可没法子说话,赶紧的,谁帮个忙,去弄点白开水来,让周叔喝上几口缓缓。”

    这会儿什么都没有救人重要,这一点只要是心里明白的都灵清的很,他这里一说,立马就有机灵的端水过来了,顺带还对着周老头说到

    “周大人,这可是我们尚书大人的烹茶水,玉泉山的山泉,赶紧的,多喝几口,听说这水最滋润,最有灵气,还能强身健体,指不定您这一口下去,立马就好了。”

    笑话一说,刚才那一节就算是过去了,那人脸上还有几分别扭,另一头大夫却已经到了。大夫这匆匆往往的过来,只看了看脸色,再搭了个脉,二话不说,就直接下去了好几针,等着周老头脸色缓过来,唇色也恢复了几分,这才大喘气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指着周围的一棒子武人和说到

    “可算是好了,你们啊,这么大的年级了,怎么就这蹴鞠是有心悸的人能玩的瞎胡闹。”

    这大夫能被兵部的人直接拉来,还这么快拉来,不用说,必然是这衙门常用的,和众人也熟悉的很,说起来话来自然也少了几分官阶身份上的顾忌,十分的直白,也因为直白,所以他这问问题也很直接。

    “好在你们开始处理的十分的妥当,没冒冒失失的将人移动,不然只怕就来不及了,对了,这是谁先看出来的挺本事啊。”

    谁先看出来的焦裕丰呗,都不用人说,只看所有人都看着他一个,那大夫就明白了,瞧着是个武官还是个眼熟,估计以往在衙门见过的武官,大夫忙问道

    “你家可是有学医的你这本事不错啊”

    不错什么他真的只是随便处理的,怎么

    “放平了人,还知道加重呼吸,知道顺气,若非这么几下,即使人没事儿,这会儿我也要多花些手脚。对了,你怎么一看就知道是心悸”

    这让焦裕丰怎么说这一次难得的让他给噎住了。半响才说了一个,就是这唇色不对。至于其他

    “既然是透不过气,顺气不是应该的”

    好吧,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就是大夫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不过焦裕丰这看唇色辨别病情的法子,大夫觉得很实用,而且很有普及的必要。若是多些人知道这个法子,那是不是就能为更多的病人争取救治的时间

    说来往日望闻问切中,他虽然也知道这些,可从没有单独将这个列出来,作为简单辨别的法子。要是他讲这个法子整理一二,普及开来,那青史留名名声鹊起哎呦,想想就觉得美的很,大夫这个职业,虽然讲究德行,可同样也很需要名声的。

    不过这美梦还没做够,这边兵部的大人就已经现学现卖的使唤上他了,因为他们突然觉得,若是确定病症能这么简单,那若是能针对什么毒啊,什么失血啊,什么痢疾啊,整理一套出来,用在兵营里,那对于提升战斗力什么的,是不是也一样有效非战斗性损员,对于兵部来说,从来都是最让人头疼的事儿。就是战斗中,若是能早早的确定失血之类的事儿,那救助上也能多几分希望不是

    。

    于是乎,这大夫这边刚给周老头看好了病,那边就让兵部的大人们给变相的关了小黑屋,不整理出个说法,估计是没法子出门了,这恩将仇报的,这过河拆桥的,这强盗痞子的这么不讲究的,果然武人就是武人,粗胚就是不讲理。

    大夫的吐槽焦裕丰这会儿是没心思理了,因为他这会儿正被刚缓过来的周老头给拉着,一个劲的往酒楼走呢,

    “你这个孩子,和周叔客气啥诺不是你,老头我这会儿估计都没了。”

    “叔,这不”

    “不什么不,不过是一顿饭,怎么的,害怕周叔没钱不成”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赶紧的,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利索呢。”

    “周叔,你听我”

    “我是长辈,听我的。”

    “你这样不行”

    “别说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我”

    “别我了,看着就到了走。”

    实在是忍不住了,焦裕丰猛地一下扯住了周老头的胳膊,用了全力将人拉住了,然后不等老头开口,就快速的说到

    “心悸刚缓过来,不能大吃大喝,更不能喝酒,这会儿该赶紧的躺下歇着,日的,感觉没再犯才能恢复活动,这不能出岔子。”

    哎呦喂,总算是将这个说出来了,焦裕丰憋得,差点没岔气。到是那老头,一听这个,立马惜命的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

    “还有这说法哎呦,那啥,大侄子,叔就先回去了啊,你也赶紧回家,别学那些不争气的瞎晃。”

    说完,颠颠的人就走远了,呵呵,合着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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