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归家

    人定胜天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什么虚言, 军政一联手, 再加上当地百姓为了家园拼命, 这么一处灾祸不过是用了三日的功夫, 就清理干净了。而更让人欣喜的是,许是这人们努力挣扎的劲头感动了老天, 在这出河流堵塞被清理了之后,不过是两天的功夫, 那原本磅礴的似乎天都要倾倒下来一般的大雨,居然生生的止住了。虽说太阳还没能出来,可那零星的小雨已经不再能阻拦人们的出行了。

    借着这一股子东风,那颇有些才干的县令又赶忙的组织起各处的百姓们,开始清理各个因为大雨而有些损毁的水渠,小溪,如此一来, 连着田地间的积水,城里的内涝也都慢慢的得到了缓解。

    等着天彻底的放晴, 县令那么一盘点, 嗬, 这心总算是落回了位置, 虽然说这一次水灾, 到底还是有了些损失, 庄稼的收成怎么挽救,只怕也就鞥呢有个五六成,可和颗粒无收, 甚至闹出什么流民来,那真是不知道有多好了。为了这个,县令微微激动了一下,然后就做了一件往日他怎么也不会做的事儿,那就是直接上折子,给这些兵丁们请功。

    一个文人,又是在情绪激荡的情况下写的折子,那语气用词,那排比渲染反正妥妥是写出了超水平,绝对够感染人。等着这折子送到了上头,不说这文章怎么好吧,光是这灾祸的程度和受损挽救回来的数字,就让上头的一众大佬们也一时有些惊喜了起来。

    有那本就算是中立的,对着武人不算排挤的就说了

    “那些个粗人,往日瞧着在地方上也就净匪能有个用处,如今看来,还是咱们小看了他们,这些救民于水火的事儿上,他们也是有些能为的。”

    还有那勋贵出身的,瞧着上头坐着的皇帝脸色温和,看在同为武人的份上,忍不住又给披上了一层光,

    “有没有能为且不说,倒是这忠心为国的心思上很不错。没因为不和自己相干,就袖手旁观了去。可见他们有多实在。”

    为啥每每国家盛世之后,皇帝都要防备武人不就因为军权嘛,不就是怕武人造反吗,可若是实在人呢若是忠心为国呢那这防备是不是就能轻些在整个武人阶层的地位问题上,武勋人家和所有的武人那都是同一个战线。

    有这样为这武人说话的,自然也有对武人不削的,可这事儿他们他们却不好开口说什么反驳的话,毕竟这边人家刚帮了你们文官救灾,救助地方,你这里就反咬一口那也太不讲究了,整个一个恩将仇报,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做人了所以最多,也就是有人嘀咕了一句

    “这,这到底不合乎规矩。”

    可不想这话刚出口,皇帝的脸色就那么一沉,然后有眼色的皇室宗亲就跳出来说到

    “规矩规矩能有人命重要规矩能有粮食重要若是那边流民成灾,到时候救灾还不定要出去多少国帑,折损多少人丁呢。若是在大发些,这水灾过后必有大疫,这又要多出多少事儿来又会折损多少人丁,多多少国库消耗这么一算,这所谓的规矩,也不过是如此。要臣说,陛下这事儿咱们不但不能将就规矩,还应该赏才是,若是天下各处文武在这样的天灾人祸时候,都能同心协力,那这天下大治可就不远了。”

    这话都说到天下大治的问题上去了,这让文臣们怎么反驳难道是说他们不想天下大治哎呦,若是敢这么说,那这罪名可就大了,妥妥是心怀怨望,想造反啊。所以喽,这事儿到了这里,嘿,那县令就用了这么一个折子,将所有人都给套进去,升官发财了。

    是的,所有人,连着这县令自己,也得了个知道变通,是个心怀百姓的好管的额考评,明明是受了灾,还得了赏,这真是天上掉馅饼。至于百姓这都

    是有常规章程的,受灾了,按照受灾的程度给一定的免税比例呗,这没得说。

    倒是这兵营里的头头们对着一次的奖赏升官什么的,一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一次剿匪是不是上头给的有点大发,不过是常规的剿匪,按照以往,最多也不过是升个半级,可不想却猛的不但直接跳了一级,还另外给了足足100两金子的恩赏这皇帝难道突然发财了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听户部喊着国库开销过大嘛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不用他们细想细究,京城里自然有那知道了究竟,想着赶紧烧热灶的人来送消息,更有因为他们出征,一心念着的家人递信,告知他们朝堂上援手的事儿。而也正是听到了京城的人送来的消息,这一伙子对自己干了这么一出大戏还没太多自觉地人才知道了首尾。

    而这一知道焦裕丰这边立马就得了足足100两的好处,还有不少这一次顺利升官的人过来喊着吃酒。为啥因为这事儿从一开始是焦裕丰给出的注意啊,能得了这么个好,上司能不欢喜同僚能不见情他这主意实在是妙,实在是巧啊,居然让皇帝都记住了他们武人忠心为国的实在人形象,往大发了说,说一句简在帝心都不为过,这样的事儿能不让人欢喜做官,不做到简在帝心,这官职升起来就难,这一点只要不是傻子心下都明白。而焦裕丰给的这个机会反正那上司是忍不住了,拍着焦裕丰的肩膀好生的夸了几句。

    “你小子,果然是个福星,本不过是想赚个人情,不想这射了麻雀却得了狍子,这运道,真是绝了,哈哈哈。”

    “多亏了焦二郎啊,你小子。。这一趟剿匪干的这么顺利,也是你的主意,这后头救灾又是,哎呦,这么一算,怎么觉着你这比菩萨还灵验呢。”

    “我说焦二郎,你以后索性就当了谋士算了,我看着你出主意比你那打算盘都活络有本事。”

    “可不是,这一次咱们这出彩的,只怕是天下所有的武人都能知道了,这出名出的,我走路都觉得额头发光。”

    这是个什么形容词什么叫额头发光对于这些老粗那不讲究的言辞,焦裕丰已经没法子说了。只是这夸奖什么的,这会儿这样已经够了,若是在多,焦裕丰觉得,等着这帮子老粗回过神,静下心,未必不会觉得后悔,觉得说的有些过全是他的功劳,比拜菩萨还灵验,那其他人的功劳呢难道全抹了没得不团结对吧。所以他马上转移了话题,

    “这功劳不功劳的且不去说,说到底这也是咱们凭着辛苦,凭着拼命自己挣得,多多少少的只要感觉没亏就成。可这关键的,大人,难道上头没说”

    “关键什么关键”

    “哎呦大人,当然是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的关键啊,我儿子这县试都过了,我大伯来信说,这家里都在准备这孩子府试的事儿了,我这一次没赶上,这一次难不成也不让我赶上这要是考过了,我那儿子可就是童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要不在家,这岂不是遗憾的很”

    这一扯到回家的问题上,焦裕丰的惊呼立马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一个个的那眼神也开始往这上司那里瞄。都是有家有口的,能回家,谁愿意在这地方呆着山沟沟的地界,还离着边境这么近,若是有个万一哎呦,他们是京营,可不是边军,既不熟悉地形,又不熟悉敌人的,可没想着把自己个儿塞到那血肉磨盘里去。

    瞧着这一双双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眼睛,上司这下给焦裕丰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心下吐槽,这老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嘴上还不能不给个说法。

    “那啥,这不是边境这里还没给消息嘛,放心,就目前咱们审出来的来看,这伙子人,和北面没什么

    瓜葛,想来等着确定了那边没动静,咱们也就能走了,最多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怎么的,这几日也等不得了赶紧的,该吃吃,该喝喝去,少来烦我。”

    说话间这上司就将所有人给轰了出去,顺带的还点了点焦裕丰,那意思很明白,就是你小子,别给我找事儿啊。

    虽然看着有些恶狠狠的,可焦裕丰却没当回事儿,一来他这理由很正当,二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多待了好几日了,就是他不问,也自有别人过来问,最多他也不过是就当了一次出头鸟而已,所以并没有什么妨碍,更不用说他还刚给上司带来了好处了。

    所以啊,即使上司这么看他,他还能舔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磨磨蹭蹭的,落到最后,借着走出去前的那一会儿工夫,小声的嘀咕道

    “但愿早点来消息吧,我那儿子唉,真是闹心。不行,我回去再算一卦。”

    听到他这么说,那上司噗嗤一声就笑了。然后大喊道

    “去去去,赶紧算去,你个半仙还当上瘾了。”

    嘴里这么说,可眼神却很鼓励,也是,谁让焦裕丰在军营里这一手也算是有名呢,还时常有些灵验,你要说这一帮子封建迷信男们在没什么事儿可干的时候,不多感兴趣几分,还真是不可能。

    甚至在焦裕丰听话的回去算了一卦,算出来说最多不超过五日就能回去的时候,那上司还悄默声的,偷偷让人开始收拾行李了,由此可见如今这焦裕丰在兵营是个什么影响力了。

    索性,焦裕丰这一手算卦的本事这一次还真是如了所有人的愿,等着到了第六日,还真是有了兵部让他们回京的公文,这下可好了,全营都乐呵了。归家,多让人稀罕的字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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