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只要有了计划,目的性明确,其实做起来也没想的那么难。看看,这里刚想好了用木匠的本事挣钱,那里焦裕丰就从某个箱子里翻出了最基本的几样工具,开始对着家中的家具修修补补起来。而等着这些活计一日内干好,手里的工具也用的顺当了,能勉强做些东西了。这当爹的又厚起了脸皮开始往周围各家走动,免费的为各家帮忙修补家具。
为啥这么干?呵呵,没显示出能耐,谁知道你会这个?只有看到过你出手了,以后才有人叫你干活的对吧。再说了,以后修房子肯定要用上这些邻里的,这会儿不赶紧的多交好一二,以后喊人你好意思开口?
“焦大郎啊,往日可没听说过你有这本事啊,怎么一下子就这么能耐了?看看这凳子,真是好,总算是又能用了。”
“哪里算的上本事,不过是随便糊弄而已,别说是我了,你家大娃不也能敲打两下?不过这工具倒是花了点钱凑的,为的就是自己能干了,能省几个钱呗。我如今可是攒钱准备修屋子呢,不想法子能成?”
“这倒是个实在本事,确实省钱,不止是你省钱,咱们也省,以后啊,可就有了人可以喊了,免得还要去隔壁村请人花钱。”
到底是老社会了,这焦裕丰一句话就带出了两个信息,不单是将自己能干点木匠活的事儿给宣传了一下,顺带的还将攒钱修房子这个概念灌输给了邻居。有了这么一个埋伏,等着他真的起屋子了,哪怕是有人说起他的家底问题,也会有人帮着说,这焦大郎早就在攒钱云云,能顺当的避开不少的口舌是非。
你说邻居不给钱?你一次两次的可能确实不用给,可要是次数多了呢?你能客气,人家能好意思?即使是为了礼尚往来,只怕也会弄点实在东西过来吧。不拘是什么东一把枣子,西一碗蒸糕的,这其实一样也是挣钱的工钱。
所以啊,如此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这里焦世博的银子还没攒够呢,那边老焦同志木匠活计就已经开始挣钱了。最起码家里的杂粮饼子多了四五个,还有一条村口人家送来的一掌长的两条小鱼。
“爹,我这里已经有三十二两了,怎么样,咱们这就去城里?”
一边喝着鱼汤,一边用乳牙撕扯死面饼子的焦世博,吃着都堵不住那张嘴,满脸认真的说着自己的盘算。
“爹啊,我算了算,咱们这银钱不够的太多了,看看咱们这衣裳,一共一人也就两套,还是一套夏天的,一套冬天的,这怎么够?怎么也要再买一套吧,如今连个换洗,都要趁着晚上洗,早上干,才能穿个干净的,就这还怕洗多了烂了,这可怎么成。还有啊,这鞋子,草鞋咱们都不会打,这怎么办?要买布?不买是不是要和隔壁人家换?还有家里的粮食,也已经不多了。盐更是只剩下了不到两天的用量,这也是钱。”
越说这娃心下就越是想叹气,这条件苦的,真是不能在苦了,这还有焦大做靠山呢,若是没有,那这日子该成什么样?真是不能想。有银子也不知道买衣服的真是少见。
其实不是少见,而是这个时代的苦人都是这么过的,
“还有后头的菜地,这几日我们吃了不少,空出来的地方我翻了翻,也要补种上些种子,免得秋冬没了菜,不过这个倒是不用几个钱,不成和别人讨要些,也不妨事。可爹啊,咱们是不是该买两只鸡什么的,也好有个鸡蛋吃,不然我这很可能营养不良的。”
他这里说的热闹,一心算盘这日子怎么过,却没看到自家的爹听了他说翻地之后,脸上流出的几分心疼。
自家的儿子什么样焦裕丰很清楚,多少年了,都没干过地里的事儿,如今,这小小的人,才几分的力气,就干这么多重活,若是在加上平日里做饭洗衣服,这人。。。他这样的年纪,即使如今因为穿越,身体很好,力气也大,这些活计也是不小的负担。自己怎么就。。。都是自己的不是,就是自己也忙着光顾着将自己那木匠的本事传扬出去,为以后有个正紧的营生忙乎,忘了这后院的菜地,不然也不至于让这么一个孩子忙这么些事儿。
想到这里,焦裕丰忙不迭的放下了手里的碗,有心想说几句安抚的话,可转头,却有闭了嘴,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然后对着焦世博说到:
“行,都听你的,咱们今儿忙完了,明儿一早就去。你也去收拾收拾,我存下了几根不错的料子,你合成一下,做个什么匣子啊之类小巧些的东西,明儿正大光明的带着走,就说是拿去城里卖钱。正好咱们也能多攒几个。有出有进看着才像是正紧的人家。明天要买什么,也列个单子,哦,对了纸笔没有,这样,心里记下有几个事儿,到时候一样样的来。”
虽然心疼儿子,可焦裕丰更知道,在自家目前的情况下,在没有其他人手的情况下,有些事儿还这是不得不让儿子干。再说了,儿子之所以这么忙碌,他心下也知道,只怕多少还是因为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不安的缘故。若是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这样让他干点琐碎的事儿呢。
果然,听到焦裕丰这么说,明明应该很累的焦世博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连着手里的饼子都顾不得吃了,忙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往焦裕丰存放东西的地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说道:
“我怎么忘了,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若是木头确实好,那咱们弄点细致的比如木簪子什么的,看着不打眼,卖起来也快,即使银钱少些,几个铜板一个的,那攒起来其实也不慢,更要紧的是,这东西小,看不出多少手艺买多卖少的也没人细讲究,果然是遮掩的好法子。倒是匣子,爹啊,这首饰匣子要雕花的吧,这个你会?太大了遮掩一二会不会不容易?箱盒怎么样?这个做普通些不雕花的应该不难,也能卖钱的吧”
“放心,简单的还是会一些的,至于箱盒,这是想着钱匣子?这个倒是也成,不过这个好像卖不上几个钱吧,成了,你弄吧,弄上一二个试试。对了,别太精致了啊,你看仔细些,别忙里出错,露了馅。”
“我心里有数,爹,咱们现在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对吧。”
明明是在忙乎,可焦世博的声音愣是多了几分俏皮,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能光明正大的攒钱了,还是因为能进城了。这真是说不好,不过好像倒是多了几分孩童的灵动。这让焦裕丰心下也暗暗的有些欢喜。
可惜了,如今他们这样的情况,什么都要往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方向去做,让这孩子过得有些压抑了,好在只要过了最初的阶段,总能有更合适,更巧妙的遮掩法子的。到时候或许自家儿子也能松快些,重新过上几日孩子该过的日子。
“焦大郎,焦大郎。。。”
这里焦裕丰正盘算着以后的日子,想着将来遮掩的法子,那边院子门口传来了隔壁大娘的喊声,
“唉,来了,来了啊。”
焦裕丰一刻不敢耽搁,忙不迭的往外走,这些日子,他可是感受到了什么叫有个好邻居能顶半个家的意思了。因为家里没有女人,他干活够坏了衣裳,儿子裤子上多了个洞什么的,都是这大娘帮着缝补的,就是偶尔他赶不及回来,儿子自己做饭的时候,也有这大娘的帮忙,可以说,若非是有这么一个好邻居,他们父子这刚过来的几日,还不定过得怎么乱呢。这样的邻里,怎么也该好好敬着。
“大娘,这是怎么了?哎呦,你这,赶紧的拿回去,这东西你拿来做什么,该给大爷吃的,这可是养身子用的,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是给你家娃吃的,又不是给你的,那孩子你看看,最近都瘦了多少了,你这当爹的不心疼?赶紧的,端回去,别忘了一会儿碗给我拿回来啊。”
说话间,那头发有些花白,眼神带着谴责的大娘将手里的东西往焦裕丰手上一塞,一个转头利索的就走人了,连门都没进,果断的不给他好脸,看的焦裕丰都有些哭笑不得。
你道那大娘过来作甚?却原来昨儿他家老头在河边摔了一跤,磕破了头,崴到了脚,是焦裕丰昨儿正好遇上给帮着背人回家的。这大娘从昨儿起就想好好谢谢焦裕丰,却不知道怎么说,毕竟邻里之间往来,很多事儿太正经了有些客气过头,反而容易显得生分。
所以啊,正好今儿为了给老大爷养身子,宰了一只鸡,想起而焦世博那娃馋鸡汤馋了好几日,盯着肉食荤腥都能眼珠子发绿,就忙不迭的端了一碗鸡汤,想用这个还上这人情。
大娘的心思很直接,直接的焦裕丰一看就明白,也乐意接受,可你这借口找的也太假了吧。焦世博可是这村子里,看着最整齐干净结实的孩子了,还瘦了不少?这话说出来亏心不?让周围其他人家的孩子怎么想?还不定以为自己是捡来的呢。
“爹,爹,你这手里是。。。鸡汤啊。。。哎呦,这可好,这里鱼汤没喝完,就有鸡汤等着,这日子过得,真不赖。”
焦裕丰端着碗往里走,心下还正想着,这隔壁老头看着要养好几日,是不是自家去城里的时候带点啥,交情交情,只有不住地往来了,才能越来越好,越来越亲,那边这狗鼻子的焦世博就窜了出来,吸着鼻子的模样,看着就皮的让他脚痒痒。哪有这样追着吃的跑的?多大的人了,怎么就又成了这猫嫌狗弃的模样了。
“就知道吃,你的规矩呢?行了,都是你的,赶紧进屋,到桌子上慢慢吃。记着,这是你隔壁王奶奶给的,一会儿别忘了洗好碗还回去。”
“唉,我机灵着呢,这还能不知道?”
说着,已经开始流口水的焦世博一把拿过了碗就往里头窜,好家伙,人还没进屋子呢,这鸡汤就下去了小半,看的焦裕丰都瞪眼睛了。只是等着到了屋子里头,这孩子倒是不喝了,将鸡汤往焦裕丰面前一方,咧着嘴笑着说道:
“爹,剩下的给你,我这还有鱼汤没喝完呢,肚子都有些涨了。”
什么没喝完,什么肚子胀,这是儿子孝顺,想吧好吃的留给他一起分享啊,刚才还觉得自家儿子馋的有些没规矩的焦裕丰心猛地一酸,一软,差点就流出泪来,自家儿子,即使以前过得也苦,可啥时候连一碗鸡汤都这么奢侈了?到底是他这当爹的还不够本事啊,这是亏着儿子了。。。
所以说孩子都是父母的债啊,看看,这一句话,就立马放焦裕丰完成了一次自我检讨,顺带将前头的所有不妥当都给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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