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2

    路小满执念的对象便是宋年。

    颜华分析了一下路小满的想法, 她在宋年之后再没遇到更喜欢的人, 甚至短短一年的婚姻充满了巨大的不幸,在一日复一日的低谷里,路小满对宋年的喜欢越来越深,别人越差,她心中的宋年就越好, 简而言之, 宋年成了她得不到的白月光。

    但是路小满对这个宋年的了解并不多, 至少在颜华看来,堂姐夫的介绍以及某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并不算什么。

    好在颜华不太在意,总归她不会让自己越过越差就是。

    回顾完原主的回忆, 换成了颜华的路小满安然睡了过去, 因为夜里没怎么睡, 早上起晚了。

    再次醒来是因为外面的乒乒乓乓声,还有“笃笃笃”毫不客气的敲门声。路小满皱着眉坐起身, 没理会门外的声音,借着日光打量着自己的卧室。

    这是个很小的房间,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整个屋子就只剩下狭小只容一人行走的小通道,书桌前开了一个狭窄的窗,整个屋子的采光就来源于这里。

    路家超生后夫妻二人失业,路爸爸下海做起了小生意, 钱没赚很多,但是换了一次房子,路小满小时候的房子更小,两室一厅,她带着弟弟睡小房间,父母一个房间;换了新房后,倒是有三室一厅了,还有个小书房,路爸爸却把爷爷奶奶接了过来,祖孙三代人住在一起,三个房间,夫妻二人一间、老人一间、弟弟路聪聪一间,路小满住小书房改装的卧室。

    这么分配听上去很有道理,男女主人当然要单独一间卧室,老人家也不能没有宽敞的住所,剩下路小满和路聪聪,做姐姐的当然要让弟弟。

    全家都觉得理所当然,唯一有点抱怨的就是路妈妈,她觉得,女儿应该单独一间,公公婆婆有自己的房子,不该住过来,然而她也只是私下里对女儿如此说说,说的时候心疼得掉眼泪,路小满看得难受,还要劝妈妈不要多想,自己能拥有单独的房间挺好的。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喧闹,路小满顺了顺头发下床。拉开衣柜,里头一排半旧不新的衣裤,一件件看过去,其实也就五六套,没有一套是稍微精致一点的,跟追求朴素无华的中学生一样,路小满回忆了一下,还真是,有两件T恤真是高中时期买的。

    她穿着睡裙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这个身体。个子不高,很瘦,皮肤却很白,两只眼睛大大的,巴掌脸,整体可以说是小巧玲珑楚楚可怜,换个角度,便是软弱可欺。

    看完容貌,她走回衣柜,挑了一条白裙子,纯白色,不会有颜色被洗得发白的问题,摸着是纯棉的,洗了很多遍反而很柔软。穿好衣裳,她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墙上挂着钟,路小满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临近中午,客厅里路老头路老太以及路爸路妈都已经在了。

    看到路小满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路老太抬了抬眼皮,神色不快:“这么大的姑娘了,还睡到正中午,传到外面还嫁的出去?”

    路妈妈端着菜出来,看到女儿脚步一顿,声音绵软:“小满快去刷牙洗脸,弄完进来帮忙。”

    路小满“哦”了一声,看着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的路老太,那件毛衣藏蓝色,一看就是给男的穿的,路老太从春天打到夏天,现在才完成一半:“奶,我放暑假又没事干。”

    路老太听到孙女顶嘴,脸一耷,手一停,瞪过来:“没事干?养了这么大的闺女二十七岁了还好吃懒做!人家学校老师都在开辅导班,一个暑假好几千!你呢!眼里没活,懒得骨头生脓的死丫头!”

    路老头拿着遥控机看着电视里手撕鬼子,头都不抬一下,路爸爸倒是抬了抬头,只是脸上同样不太满意:“你前几天不是说要试试办辅导班吗?天天躺着怎么招来学生?”

    要是在平时,路小满被路老太这么一骂,早就胸口发堵低着头躲开了,但是今天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教育局明令禁止开辅导班,人家临时工老师没事,我是编制内的,要是被人举报了,我就要被开除!多少人盯着我这个铁饭碗?得不偿失。”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路爸爸虽然依旧不甘心,但是也不舍得女儿这个编制丢了,扭开脸不再说话,路老太却不管,依旧在那边数落:“怎么不能办了,你们小学那个李老师不办了英语辅导班?一个月好几千!供你读这么多年书,没见拿回家几个钱。”

    呵,原主每个月工资都上交家里,一分都没留下。倒是你那个宝贝孙子呢?毕业两年也没见拿回来一分钱,上个月还从家里拿钱呢!

    路小满翻了一个白眼,慢吞吞走去卫生间,耐耐心心地刷牙洗脸,洗的时候看了一眼洗漱台,连一支洗面奶都没有。

    等她仔仔细细洗漱完,路妈妈饭也做好了,全家都已经落座吃饭,刚动筷,但这么一会会儿,也没人叫她等她。

    路小满走进厨房盛了一碗饭,出来坐下。

    吃饭期间,老太太又开始嘀嘀咕咕,左一句27岁了还嫁不出去,右一句话那么多钱供你读书却挣不了几个钱。

    路小满吃得差不多时,终于空出嘴来:“这么个偏僻小县城能挣什么钱?当时你们同意我留在上海,我工资至少也翻一倍。”

    路老头终于出了声:“姑娘家家的跑那么远做什么?当初上大学就不该去那么远,心都野了。”

    路老太被路小满今天三番两次顶撞顶得气不顺,橘皮老脸阴沉沉的,看她筷子不停夹今天新鲜做的红烧鱼,简直扎眼睛,越发难看这个孙女:“吃倒是聪明,你有这个本事嫁个上海人啊,没那本事还白日做梦,还工资翻一倍,青天发梦想得倒美!女孩子就不用读这么多书,当初考个本地的大专多好,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孩子了。”

    路小满吃完最后一口饭,啪扔下筷子,起身回房。

    “看看!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现在还学会撒泼发脾气了!我说错了吗?我哪一句没说对!”

    路妈妈皱着眉,看着女儿欲言又止,路爸爸直接拉下脸:“路小满,你什么态度?”

    路小满一脸无辜地回头:“我饭吃完了,你们不是让我赶紧相亲嫁人吗?我这就去联系同学堂姐他们,给我介绍对象啊!”

    路爸爸一哽,一时竟不知道回什么。

    路小满面无表情地回头进屋。

    关上门,门外路老太的数落还在继续,路妈妈一声不吭,两个男人也什么话都没有。

    路小满嗤了一声,把它当作噪音不理会。

    没过多久,外头应该是吃完饭了,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以往原主肯定要出去帮她妈收拾打扫的,今天路小满当作没听到,坐在书桌前梳理着如今的时间。

    上周她堂姐联系她,说堂姐夫医院有一个黄金单身汉,人长得好,医术也不错,学历高,有前途,和她约了时间,说好一起去见一面。

    这位堂姐说起来亲戚关系挺远的,她们两人的爷爷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因为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两兄弟因此感情并不好,这位堂姐之所以与路小满关系不错,却是因为两人是初中同班同学,堂姐生日比她大半年,所以以姐姐自居。

    路小满知道,堂姐说的医生应该就是宋年了。

    原主对宋年念念不忘,颜华也挺好奇,这个白月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约好的相亲在三天后,她好奇了一下也就抛在脑后。如今她更关心的不是远没有到来的相亲,而是自己手头的钱。

    原主每个月发工资都会主动上交,因为这是一家之主路爸爸定下的规矩,说是怕她手里有钱就乱花,让路妈妈攒着,以后她出嫁了给她陪嫁过去。然而前世出嫁,原主不仅没有拿到父母给的压箱钱,就连自己的工资都被克扣了大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被当成嫁妆陪她去了夫家。

    路妈妈当时红着眼睛十分内疚,说弟弟前一年买房子,实在腾挪不开,就把她的钱暂时挪用了,如今她结婚,这些钱已经是极力凑出来的,说实在对不起女儿,又希望女儿不要怪她,是父母太没用。

    原主能怎么说呢?亲生爹妈,难道为了那点钱逼死他们吗?当初弟弟买房,她也做好了自己借钱给他的准备,只是她手头没钱罢了。

    说实话,原主第一个月上交工资的时候,心里已经明白,这个钱必然拿不回来了,所以她对此什么反应都没有。

    如今换成了现在的路小满,她看着衣柜里寥寥无几洗得发白的衣裳,看着洗漱台上光秃秃连洗面奶都没有,鞋柜里三双鞋,一双上班穿的黑色皮鞋都被磨破了皮……上交工资可以,但是得满足她日常需求,她觉得有余力后再上交。

    下午的天很热,路小满房间没有空调,她带着耳机走到打了空调的客厅看电视剧,一人躺在一把沙发上,老太太骂什么她都听不到,中途还去冰箱拿了几块西瓜,悠然自得。

    老太太却翻白眼都翻得眼皮要抽筋了,坐没坐相、光吃不做、一个女娃懒上了天……骂得方方面面不带重复的,最后还被她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气得半死。

    晚上,路爸爸路妈妈一回来,她就立刻告状。

    路妈妈望着今天特别不一样的女儿担忧极了,但是公公婆婆丈夫都在,她只得把所有的话忍下。

    今天天气很热,路爸爸店里进货忙了一下午,本来就心浮气躁,听到老太太的指责更加心烦:“这么热的天她也没地方去,您就别理她了;”又说路小满,“你要是真的不打算开辅导班那就来店里帮忙,这么大姑娘天天呆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老路家不养闲人!”

    路小满端着冰水拿着手机,一边看手机一看喝水,眼皮也没抬:“我暑假也是有工资的。”

    路爸爸看过来:“了不起了,有工资就能看着你爸妈累死累活当大小姐了?”

    路妈妈连忙打圆场:“小满明天来帮我看店吧,你爸明天去批发不在店里,正好你帮我结账收银。”

    路小满想着他们家那个小超市,里头有空调,生意也就一般般,收银就是坐在那,不累人,于是乐得做好人:“好。”

    第二天,路小满果然早起跟着她妈去超市了,中间趁着早上天气凉快,她和路妈妈说了一声,拿着刚打到卡里的工资去了一趟商场。

    夏装、凉鞋、化妆品、护肤品……年轻女孩子最基本该有的东西她都买足了,这才大包小包回去。

    路妈妈看着这么多购物袋肉疼:“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花了多少钱?”

    路小满拿了一瓶冰柜里的可乐:“不多,这个月工资还剩一半。”

    “一半?!”路妈妈瞠目结舌,看到她手里的可乐更心疼了:“热了喝凉开水啊,可乐多喝不好!还有你……你这些……你买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这是什么?这么小一个要多少钱?都是商场买的?商场买的东西多贵啊!你有没有还价?”

    前世的张蔚恒人称貔貅,但是也没见他对她苛刻过一文钱,路小满看到她妈一脸肉疼的模样,可乐都变得更加冰爽可口了:“我后天要去相亲啊,我已经好几年没买新衣服了,化妆品也早就过期了,我不好好打扮,人家见我灰头土脸的,谁会要我,我30岁都嫁不出去。”

    路妈妈看着女儿一脸素净,穿着半新不旧有点偏小的短袖,二十六岁了还像个高中生,没有一点气质,没声音了。的确,女儿该打扮了,小满本就长得不错,要是打扮打扮,绝对有对象喜欢。

    晚上回家,这一堆东西再次引来路老太太更大的反应,路小满还是那一套说辞,不打扮,更嫁不出去了。

    “我就看你败这么多钱能不能嫁得出去!”路老太太恶狠狠地说,眼看那一包包被路小满拎进房间,肉疼得连晚饭都吃不下,半夜还在和老头子念叨孙女的败家乱花钱。

    路小满虽然不知道却也能想象到,甚至原主残留下的本能一整天都在散发着忐忑不安和肉疼的情绪,恨不得跑出来阻止她这么没有“理智”的剁手。然后被路小满直接镇压。

    上辈子累死累活一生男装,正好,这辈子她要做一个悠闲精致的猪猪女孩,让路小满看看一个女孩子到底该怎么活。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个故事名,对我来说起名实在太难了,昨天又正好来不及,就随便写了一个。今天其实也没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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