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佬还会礼节性安慰人。
安乐沮丧地想, 他想伸手去抓头发,才记起tony老师给他凹了造型,老老实实把爪子放下去。
蒋鸣玉盯着他的脑袋顶,造型师给他吹的头发微微翘起, 显得乌黑而蓬松,很好揉的样子。
蒋鸣玉半天才移开目光,波澜不惊地说“走吧。”
他们被赵永辉派来的车一路接到赵家去,赵家的别墅跟普通的豪宅没什么区别, 安乐甚至觉得还比不上他曾经遇鬼的那一间,蒋鸣玉从下车踏进这间住宅开始, 就又摆出一副冷冷的样子, 安乐想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但没找到机会。
安乐被领着走进屋子, 赵永辉在玄关等着,见他们进来明显松口气。
可怜的哥哥被折磨得神经衰弱, 期盼着蒋鸣玉来能解决问题。
安乐一想到蒋鸣玉所谓的解决问题,可能是把那颗蛋吃掉, 就焦虑得胃疼。
赵永辉招呼两个人进来, 他们坐在偏厅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嘴巴上却说着不相关的话题。
大概过了一刻钟,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有些缓慢迟钝, 但也很轻柔, 一听就是女人在走路。
为了方便,赵永辉没有关门,赵永宜便出现在客厅的门口。
赵永宜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因为怀孕剪着短发,发梢顺在耳后,露出圆润的脸。
她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珠圆玉润,气色很好,最显眼的还是她的肚子,按照赵永辉说的,她怀孕六个月了,肚子比普通孕妇大。
安乐从见到赵永宜的那刻起,目光就没办法从她的肚子上移开。
看起来很普通啊,里面真的有奇怪的东西吗。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露骨,赵永宜微笑着摸摸自己的肚皮,说“这小孩儿真好玩,没见过孕妇吗。”
安乐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赵永宜在说自己,脸红了红,连忙站起来。
赵永辉给妹妹介绍安乐,说他是公司的新人,今天来家里说事情。
赵永宜笑着说“自从我怀孕之后,家里好久没来艺人了,看来哥哥很看重你。”
安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傻笑。
赵永辉见状连忙跟赵永宜说“刚好,我有事要去楼上处理一下,你帮我招待一下小新人,跟他聊会天。”
他说完,就跟一边的蒋鸣玉使眼色。
赵永宜以为蒋鸣玉是工作人员,还想着公司里的幕后都开始要求颜值了,她往沙发这边走过来,对安乐说“这小孩好害羞,让姐姐跟你说说话。”
被说害羞的皮皮怪安乐同学冲赵永宜腼腆地笑。
这么看来赵永宜很正常啊,很难想象她会有那些奇怪的举动。
一想起蛋,安乐就坐立难安,他甚至开始想吃蛋要不要剥壳。就在这时候蒋鸣玉冲着迎面来的赵永宜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臂。
安乐和赵永辉两个人的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赵永宜的胳臂意识想缩回来,可是蒋鸣玉不让。
蒋鸣玉目光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嘴角拉成一条直线,就在安乐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放开手,转身朝外走去。
赵永辉连忙追上他,走的时候转头看了安乐一眼。
安乐了然,对赵永宜打招呼说“赵姐姐快坐吧。”
赵永宜目送那两人离开,蒋鸣玉刚才吓到她了,她的神情有点惊慌。赵永宜摸了摸鬓发,整理好表情,对安乐笑笑说“公司里的人越来越奇怪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安乐害怕赵永宜跟他聊娱乐圈的事,他一问三不知,那就露馅了,主动对她说“赵姐姐,恭喜你马上就要当妈妈了。”
赵永宜对怀孕的事很高兴,安乐的马屁拍对地方了,她说“你这小孩嘴甜。”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宝宝,结果老天爷赐给我这个机会。”
她的神色柔和,脸上带着即将做母亲的喜悦,让她看起来会发光一样。
安乐在心里想,是不是搞错了,这样一个准妈妈怎么会做奇怪的事,那张彩超照片是假的吧。
“啊,不对,不是老天爷。”赵永宜突然凑近安乐,安乐下意识后背一紧,听她说道,“孩子是仙女给的。”
安乐“”
好吧,收回前言,她确实不正常。
安乐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笑着询问赵永宜“赵姐姐开玩笑吧,哪个仙女这么神通广大”
赵永宜瞪他,说“不准不敬。”她回忆着自己的往事,“我从小就身体不好,医生说我永远不可能怀孕,小的时候我觉得这没什么,可越长大越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抬起头叹了口气,说“那些男人啊,都是看中我家的钱,嘴巴上说着不在乎没有孩子,其实心里都在想退路。”她看向安乐,笑着问,“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
安乐被她问得一怔,差点脱口而出我结婚了,想想又不对,干脆沉默着不说话。
赵永宜盯着安乐看,说“反正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安乐被她看得发毛,认怂点头。
赵永宜这才满意地继续往下说“幸亏神仙给了我有灵力的稻谷,我吃了以后就有了孩子。”她怜爱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只有孩子才是我的宝贝。”
跟赵永宜聊久了就能体会到她的神经质了,安乐忍不住给男同胞们打抱不平“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的,比如你的哥哥就对你很好。”
如果不是真的担心,赵永辉不会为妹妹的事情这么忧愁,还到处替她奔波。
提到赵永辉,赵永宜就没好气,她说“他一直想把我送医院,想让医生拿走我的孩子。后来还请一些莫名其妙跳大神的人回家,搞得乌烟瘴气。”
安乐有点心虚,他也算跳大神的人之一,他说“赵先生都是为你好。”
赵永宜哼了一声,说“他是你的老板,你当然替他说好话。”她说着说着打了个呵欠,“哥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我都有点饿了。”
她也不客气,立刻叫家里的阿姨过来,说要吃东西,还扭头问安乐要不要一起吃。
安乐记起赵永辉说,赵永宜爱吃生腥的下水,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他可不想吃那些。
赵永宜也没有强迫他,阿姨从厨房端来一个碗,里面有白汤,汤面上浮着白色的絮状物,软乎乎的,袅袅地冒着热气。
赵永宜接过碗,用勺子舀着那些软东西吃,一脸满足。
安乐惊疑地望着那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也许是汤有点烫,烫得赵永宜的嘴唇一片血红,她勾着唇冲安乐笑“真的不吃吗。”
安乐咽了咽口水,问“这是什么”
赵永宜回答“是脑花哦。”
安乐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赵永宜见他这个样子,大声笑起来,边笑边抹眼泪,说“欺负小孩儿太好玩了。”她再次吃了一大勺那玩意,说,“豆花都没见过吗真的不来点吗,红豆牛奶豆花很好喝哦。”
她用勺子翻动碗里的牛奶,把红豆从底下翻了出来。
可安乐一点也笑不出来。
刚才赵永宜的笑声,就像赵永辉说的那样,又尖又利,非常刺耳。
人类真的能发出这种声音吗。
安乐在心里默默祭出他常用的那个词汇卧槽。
他很想跑出这个房间,但蒋鸣玉还没回来,他和赵永辉应该还在二楼查看赵永宜的房间。
安乐想着总要发挥作用套出点话吧,硬着头皮问赵永宜“赵姐姐,你刚才说的神仙到底是谁”
赵永宜放下勺子和碗,又笑了两声,神秘兮兮地说“是身披羽衣的神。”
安乐一愣。
就在他想仔细询问的时候,赵永宜凑过来,用黑得像洞的眼睛打量他,说道“好奇怪,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你给我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忍不住把一切都跟你说。”
安乐心想,完蛋,这下实锤了。
跟我亲近的不是鬼,就是被鬼附身的。
赵永宜越来越诡异,安乐实在忍受不了身上的鸡皮疙瘩,从沙发上站起来,说“赵姐姐,我去看看赵先生和我的同伴谈完没有。”
他说完扭头就往外面走,要不是怕露出破绽,他恨不得发挥自己的绝技拔腿就跑。
可还没到门口,安乐就被从后方拽了一下,赵永宜扯着他的胳臂,逼得他不得不回头。
一转头,就看见赵永宜咧着红色的嘴,那张嘴怎么能张得那么大,几乎要扯到耳根,她笑着说“我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你亲近了。”
她拉着安乐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安乐顾及她是孕妇,不敢拼命反抗,由着赵永宜扯住安乐的手接触到她的肚子。
她说“因为我的宝宝很喜欢你。”
手掌下的触感,孕妇的肚子是这个样子吗
安乐头皮发麻,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力抽回手,这次他再也不矜持,扭头朝着门口跑过去。
身后响起赵永宜的笑声,听在耳里像爪子在玻璃上挠。
他刚跑出门,就撞见回来的蒋鸣玉和赵永辉。
赵永辉听见房里的笑声表情不太好看,而安乐则是一把抱住蒋鸣玉的手臂,躲在他身后,紧紧捏住他的衣服。
蒋鸣玉见到安乐这幅被吓坏的样子,脸上的神色愈发冰冷,抬眼看向追出来的赵永宜。
赵永宜对上蒋鸣玉的目光,身体一震,往后退了一步。
接着她捂住自己的肚子,满头的冷汗,对赵永辉说“哥,我不舒服。”
赵永辉连忙喊人来,送她回二楼的卧室,暂时顾不上蒋鸣玉和安乐。
两个人站在一楼,安乐说出自己的感觉“和赵小姐说话,跟我前几次撞鬼的感觉一样,浑身发冷。”
蒋鸣玉点点头。
安乐刚想问蒋鸣玉在楼上做了些什么,这时候赵永辉回来了。
“小宜她回到房间就好了。”赵永辉说着,迟疑地看向蒋鸣玉,“她好像很排斥先生。”
那就对了,安乐想,鬼都喜欢他,怕蒋鸣玉。
赵永辉眼巴巴地看着蒋鸣玉,问“先生,我妹妹到底有事吗”
蒋鸣玉冷冷往楼上的方向看,说道“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普通的人类胎儿。”
赵永辉终于吐出一口长气,他之前甚至考虑到异形一类的事,整日吓得魂不守舍,现在听蒋鸣玉这么说,简直要谢天谢地。
不过事情还没解决,他又问“那、那蛋是怎么回事。”
蒋鸣玉收回目光,看着赵永辉,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有鬼。”
赵永辉吓得瞪大眼睛。
蒋鸣玉说完皱起眉头,又反悔了“似鬼非鬼,非鬼又是鬼。”
这下不止赵永辉,安乐也不懂了,他问“大佬,这什么意思”
蒋鸣玉想了想,对安乐说“我们走。”
安乐和赵永辉都傻了,赵永辉拦住他,都快哭了“先生,你别走,到底应该怎么办啊。原先请的道士都没用,只有你画的符能让我睡好觉,我现在只信你。”
安乐“”
赵永辉要是知道那些符都是蒋鸣玉闭着眼睛瞎画的,估计会吐血。
蒋鸣玉说“我留下也没用,那鬼怪是你妹妹自己惹上身的,她用指甲供养那东西,有你妹妹的掩护,那孽障不出来,所有人都没办法。”
赵永辉万万没想到是这样,整个人愣在那里,跟傻了似的。
安乐见他如此,心有不忍,赵永辉作为哥哥对妹妹真的很好,他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妹妹的担心。
安乐忍不住看向蒋鸣玉去求情,蒋鸣玉低头,看见安乐揪着他的衣服,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可怜兮兮的,仿佛会说话。
“”今天就不该让安乐化妆,结果疯狂被萌到,蒋鸣玉抬手掩住鼻子,整理了一下表情,才对赵永辉说“你妹妹做这些事应该有人在背后支持,你不如去查查吧,说不定跟孩子的父亲有关。”
蒋鸣玉说完,就再也不愿意多说,他用胳臂勾住安乐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赵永辉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握了握拳头。
两个人从赵家的别墅出来,安乐还有点呆,就这么就走了
这时候还是早上,端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上午的阳光就有点晒人了。
蒋鸣玉带着安乐在路边的树荫下慢慢走,也不急着叫车。
这里的绿化很好,住的人也多,路边有许多店铺,大早上的,大家也不急着做生意,悠闲地在店里坐着,要不看手机要不看街上的人。
蒋鸣玉和安乐在这种情况下就非常显眼。
一个长身玉立,面容俊美,另一个青春帅气,还带点少年人的活泼。
最重要的是,他们手挽着手。
大概是察觉到路人的目光,安乐脸一红,把手从蒋鸣玉的胳臂里抽出来,说“大佬,赵家兄妹的事真的不管了吗。”
蒋鸣玉摇摇头,说“管不了,是她自己招惹的。”
“那”安乐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那你不饿吗”
蒋鸣玉“”
安乐对蒋鸣玉的饥饿感总抱有很大的责任心,蒋鸣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以前肚子饿的时候,蒋家人会丢给他吃的;后来他不想吃了,饿就忍着,忍着忍着昏过去也不在乎。
头一次有人总问他吃饱没有。
刚才在赵家,他去二楼,趁着安乐在楼下,搜刮了一遍屋子里的邪祟,所以现在不怎么饿,蒋鸣玉没好意思跟安乐讲。
要是被安乐知道自己在一楼跟赵永宜周旋,他在二楼吃零食,估计会气哭。
安乐犹豫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吃掉那颗蛋。”
“那是人,不是鬼。”蒋鸣玉怕被安乐知道刚才他偷吃的事,简短地说,“不至于。”
按照蒋鸣玉说的,赵永宜怀的是正常的孩子,可孩子怎么会变成蛋呢,安乐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
不过大佬都说不管了,那就算了。
安乐低着头看路,有心事的样子,蒋鸣玉垂眼看他,问“你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安乐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说“让我想起妈妈了。”
他就这么穿越过来,也不知道原世界的爸妈怎么样了,安乐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
蒋鸣玉不知道他乱七八糟的想法,说“你从小就是孤儿,对母亲还有印象么。”
忘记他的混混人设了,安乐连忙打哈哈,说“我就联想一下。”他马上转移话题,说到蒋鸣玉身上,“大佬,你的父母呢。”
他问完就后悔了,蒋鸣玉一直是伯父在管,说明父母应该不在了。
蒋鸣玉的情绪并没有波动,还是淡淡的神情,说“我随我母亲姓,伯父其实是我舅舅。”
这倒是出乎安乐的意料,接着蒋鸣玉说出了更让人惊讶的讯息“我不知道父亲是谁,我的母亲前几年去世了。”
安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不该出口安慰,他又觉得隔靴搔痒的安慰对于蒋鸣玉来说可能是多余。
他看着蒋鸣玉的侧脸,阳光照在他的鼻梁上,安乐突然冒出一句“你妈妈肯定很漂亮。”
蒋鸣玉转过头,从斜上方看着安乐,虽然还是没有笑,可目光比平时柔和,他轻轻地肯定安乐的话“嗯。”
安乐心里的弦被拨动了一下,发出清越的声音,他摸摸鼻尖,说“从你的长相就可以看出来啦。”
两个人并肩在绿荫道上走着,鸟儿停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地啼叫。
安乐听闻鸟叫,突然想起赵永宜的笑声,现在想起来,那笑声有点像鸟
她又说披着羽衣的神。
安乐连忙甩甩头,别想了。
时间已经偏近中午,说白了就是快到饭点,安乐刚想跟蒋鸣玉说我们吃了再回去,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进他的鼻子里。
他眼睛“噌”地睁大,闪动着激动的光芒,转头抓住蒋鸣玉。
蒋鸣玉“”
“是烧烤啊”安乐大声说,然后拖着蒋鸣玉顺着孜然的油香味找到了那家烧烤摊。
烧烤摊一般都是下午到晚上出来,这家开得比较早,但也才刚支起炉子。
这家烧烤店碳炉电炉都有,店主在外面架了炉子,在烧烤架刷上油,摆好食材准备开烤了。
一大把瘦肉肉筋五花肉混合着铺在架子上,五花肉自带油脂,只用拿刷子补点油就可以,然后洒上孜然和辣椒粉,等冒出香味之后时不时翻面,肉类被烤得卷缩起来,颜色变成金黄,滋滋地冒着油花。
安乐扯着蒋鸣玉的衣服,两个人站在摊前,安乐的唾液腺不受自己控制地分泌口水,他扭过头,看见蒋鸣玉脸上难得露出新奇的神色,突然意会过来,问“大佬,你没吃过这个吗。”
蒋鸣玉无法将目光从烧烤架上移开,摇摇头。
家里也会吃烤菜,不过都是江虹烤好了的,这种小摊子上卖的街边烧烤,蒋鸣玉没有吃过。
住在深院里的少爷没有接触过市井的东西,安乐顿时在心里升起对蒋鸣玉的同情,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人间顶级的美味都没吃过,太遗憾了。”
店家拿出几对鸡翅膀,鸡翅早就被划过口子放在佐料里腌制过,在油里过一遍之后放到烤架上,用碳火烧烤。
鸡翅的皮渐渐变得酥脆,再刷上耗油和蜂蜜,金色的蜜汁在鸡翅的表面流动,安乐看得口水像黄河水一般泛滥。
这时候将军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安乐一个劲地扯蒋鸣玉的袖子,说“大佬,我想吃那个。”
烧烤摊的店主老早就看见这两个漂亮年轻人杵在自己摊子前面老半天了,就挂着笑容问他们“要吃什么”
只见个子高一些的男人大手一挥,说“这里我全买了。”
人家老板开店开得好好的,当然不能说卖就卖,最后在安乐的指挥下,蒋鸣玉把所有的东西全点了一遍,两个人坐在店里大吃特吃。烤韭菜烤香菇,安乐吃得满嘴都是油,他很佩服蒋鸣玉明明嘴巴上也没闲着,还能保持良好的用餐形象。
蒋鸣玉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此时跟他一同坐在路边的小店里,有种仙子落凡尘的突兀,可这种突兀竟然让他觉得满足。
因为太高兴,安乐甚至还拍了几瓶啤酒进肚子,蒋鸣玉本来想劝他少喝点,忍忍还是没有说。
总觉得劝了会更像家长
饱餐一顿之后,安乐的妆也掉得差不多了,头发没有形象地卷在头顶上,他摸摸头发,嘿嘿地笑“我还是当不来大明星,果然气质不行。”
蒋鸣玉看着他因为吃辣椒而有点肿的嘴巴,还有微微冒着汗的鼻尖,扯扯唇角,眸色加深,再次重复一大早说过的话“不会,很可爱。”
两个人酒足饭饱地回到家时,已经过了中午。
江大厨正在跟将军较劲,见两人回来就迎上去。
江虹吸了吸鼻子,问他们“你们不是去抓鬼了吗,又去吃饭了一股油烟佐料味。”
安乐顿时有点心虚,吃了一顿饭,他把赵家的事全忘了。
他拍着肚皮跟江虹说他们去吃烧烤了,惹得江虹酸溜溜地说“烧烤我也会啊,你们早说嘛,我烤给你们吃。”
安乐想说烧烤不在街边吃是没有灵魂的,但要照顾江大厨的自尊心,笑嘻嘻地说“下次下次,还有机会。”
可能是喝了酒,让他有点飘,安乐大力拍蒋鸣玉的肩膀,说“一起在路边吃过烧烤的,都是过命的好兄弟”
蒋鸣玉直勾勾盯着他。
从家长变成兄弟,不知道是降级了还是高升了。
安乐收回手,讪讪地抓抓头发,又像想起什么,咂咂嘴,回味道“蜜汁鸡翅看起来真香啊。”
旁边的将军听到了,原地跳起来,疯狂地扇着翅膀,红色的鸡冠都气得竖老高。
安乐忍不住笑起来,将军被他气得七窍生烟,这时候还笑干脆扭过头去,拿鸡屁股对着安乐。
安乐这才蹲到将军旁边,好声好气地哄着“跟你开玩笑呢,我们没有吃鸡翅膀,鸡翅烤得可香了,可是我们都忍住了。”
就算这样,将军还是不理他,安乐眼珠子一转,伸手戳戳鸡屁股。将军惊得飞出去几米,气急败坏地跑到院子后面,躲避安乐的魔爪。
安乐今天高兴,看着将军跑路途中掉落的羽毛,又是哈哈大笑。
结果到了第二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公鸡天亮的时候会打鸣,安乐每天都习惯了这种节奏,有的时候睡沉了,基本自动忽略。昨天去了赵家又在外面跟蒋鸣玉吃了烧烤,安乐的心情上上下下半天,所以晚上睡得特别香,早上没有听到鸡叫,他也没多想,爬下床来准备洗漱。
这时候有人敲门,安乐连忙跑去开门,就看见江虹站在门口,劈头就问“将军在你房里吗”
安乐摇摇头,将军有自己的窝啊,没事不会往房间里钻。
安乐还有点迷糊,问江虹“怎么了”
江虹冲他勾勾手,让他跟过来,安乐慌慌张张地跟着江虹来到将军的窝前。
江虹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将军不见了。”
“”安乐还有点懵,啥意思。
江虹指着鸡窝前的地面说“我早上没有听到鸡叫就很奇怪,刚才想来加饲料的时候,发现鸡没了。”
安乐瞬间清醒,说“其他地方有吗,说不定晨练去了”
鸡还会早锻炼江虹简直哭笑不得“都这时候了还皮,除了先生的房间,我到处都找了。”
将军和蒋鸣玉还在冷战呢,公鸡绝对不会出现在蒋鸣玉的房间的,安乐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会被偷走了吧”这年头还有偷鸡贼吗
江虹摇摇头“恐怕是自己走的,你仔细看看地上。”
安乐这才睁大眼睛去观察地面。
刚才他就看到鸡窝前面有些米洒着,他还以为是将军吃饭漏下的,现在再去看,竟然能从大米的排列中看到点规律。
那些白色的大米通过努力分辨,可以看出被摆成几个汉字“我去也”
安乐扭过头问江虹“这什么意思”
江虹一脸沉重地说“将军离家出走了。”
没错,将军离家出走了。
它用大米在地上拼出留言,半夜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跳出院墙走掉了。
江虹表示很震惊,一只鸡居然会写字,而安乐被吓傻了。
“都是我乱跟它开玩笑。”安乐一把鼻涕一把泪,后悔不已,“它那么胖,要是在外面被人捉回去炖了怎么办。”
江虹安慰他“公鸡没有母鸡好吃,没事的。”
安乐一点都没感觉被安慰到。
蒋鸣玉视察了现场,说了句“不用管。”就跟平时一样飘进他的房间。
怎么可能不管呢,安乐快急死了,将军对于他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想当初他穿越来这个世界,蒋鸣玉还饿昏躺着呢,要不是将军跟着他,他在那间别墅里早就吓破胆了。
结果他嘴贱把将军气跑了。
总之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安乐自制了一份寻鸡启事,情辞恳切,感人泪下,求求你回来吧将军,我们再也不吃鸡了,风里雨里家里等你。
安乐把启事复制了一打,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合适的地方就贴上去。
将军会认字,希望它看到启事能体会到主人的懊悔,能早日回家。
安乐想着将军可能会往远处跑,就故意绕远路,在偏僻一点的地方也张贴启事。
蒋鸣玉住的地方靠近环境保护区,人一直不算多,可绿化好,各种小动物也多。
安乐非常担心将军被黄鼠狼叼走,又一想黄鼠狼爱吃母鸡,公鸡应该安全点。
他一路胡思乱想,一路走远,不知不觉走到了没去过的地方,这里树木旺盛,旁边就是本市最大的湖泊,周围已经没有行人了。
本来安乐不是很害怕的,反正有导航,回家就好了,可一想起自己撞鬼的体质就有点怂,安乐连忙转头往回走。
可刚要回头,他用余光看到一个认得的人。
赵永宜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乐震惊地站在那里,看见赵家的孕妇挺着大肚子,独自一人走在林荫道上。
安乐下意识躲到树丛后面,赵永宜扶着腰,慢慢地往前面走。
安乐想了想,悄悄地跟在后面。
赵永宜毕竟怀着孕,走得不是很快,安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钟的样子,他们越走越偏,等到安乐都打退堂鼓的时候,赵永宜才终于停下来。
她的前方,在茂密的树丛里,居然有一座小庙。
应该是庙吧,安乐看着那间小房子,用砖砌而成,檐角还挂着铃,有点破败,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接着赵永宜钻进了庙里。
那间庙大约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安乐也进去的话绝对会被发现,他躲在外面的树后面,等着赵永宜。
又过了十几分钟,赵永宜终于出来,安乐这才看见了她的正脸,她比上次见到时气色更好了,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神采奕奕。
安乐想起她鸟叫一般的笑声就浑身汗毛倒立,赶紧把自己缩成一团,努力不暴露自己。
赵永宜还是那么慢慢地往回走,安乐没有跟着她,而是等她走远。
直到估摸着赵永宜不会回来了,安乐才从树丛中探出身体。
他眺望赵永宜离开的方向,再次确认没人,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座小庙。
庙门像黑洞洞的大口,等着安乐进去。
安乐站在门口,花了一分钟总结他博览恐怖片的经验,扭头就走。
一般这种地方进去准没好事,当他傻子啊。
他在心里吐槽,这时候一阵狂风吹过,吹得他睁不开眼,他伸手去挡风,风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不断后退,最后风打着漩,直接把他架起来,吹进庙门里。
然后他就跌倒在庙里的地面上了。
安乐“”
幸好还是白天,安乐平时非常小心不在晚上独自出门,外面阳光灿烂,庙里却黑乎乎的,光线似乎照不进这里,一片阴冷。
安乐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这里面的空间其实不小,庙里的地上摆着普通寺庙里常见的蒲团,只不过比较陈旧,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安乐抬起头,想看看这座庙供奉的是何方神圣。
面前的是一尊仙女雕塑,雕塑的面容和蔼,慈眉善目,一双饱含慈悲的眼睛注视着安乐。比较特别的是,雕塑披着一身羽毛做的衣服,五彩斑斓,非常夺目,跟破旧的小庙格格不入。
这就是赵永宜说的披着羽衣的神啊。
看起来还好啊,安乐壮着胆子跟羽衣仙女对视了一分钟,仙女既没有眨眼吓唬他,也没有变成别的妖魔鬼怪。
安乐把视线放低,看见仙女的脚下放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本来应该供奉香火,现在上面却放着一个碟子。
安乐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走近香案,去看碟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里面居然是一捧米。
那些米没有完全褪壳,还带着黄色的皮,突兀地出现在这座小庙里。
安乐突然想起赵永宜口中的灵谷,吓得往后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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