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快递员和微微辣9

    “到、到底怎么回事。”阙玄青这种胆子大的快递员也懵圈了,“她、她的遗体当时在棺材里就被抢走了, 小安老师肯定没见过。”

    安乐跟着他一起结巴“我、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个落洞女, 我说的是今天山寨里死去的落洞女。”

    他急促地呼吸一下, 说“昨天我在寨子里见过她, 所以有印象。”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 看向余梦“余小姐当时也在, 你也见到了吧。”

    余梦点点头, 说“确实是她。”

    这就很奇怪了, 安乐和阙玄青见到的不是同一个落洞女, 可那两个落洞女长着同一张脸。

    这张脸刚才还在洞穴的黑暗处看着他们。

    这件事越想越让人毛毛的。

    安乐此时依旧缩在蒋鸣玉的怀里,余梦的目光瞟过他们,笑笑,说“我比你们早到寨子里, 之前还跟那位落洞女说过话, 我能确定当时她是活着的。”

    可阙玄青见到的却是遗体,并且时间线早太多。

    本来蒋鸣玉对余梦的存在没什么感觉,这个人跟着就跟着,只要不捣乱就行,可当蒋鸣玉听到余梦说的话时, 竟然破天荒地扭过头瞄了余梦一眼。

    余梦友好地回望他。

    “什么意思”阙玄青怂了,“是说她死了又活了然后又死了吗。”

    阙自武想锤他的脑袋“不是同一个人。”这种时候经验丰富的人说话比较让人安心, 阙自武对自己儿子说, “你不是说过运送那姑娘的时候, 发现她变漂亮了吗。”

    傻儿子阙玄青点点头。

    “那说明身体发生了变化, 两位姑娘越来越像了。”阙自武说道。

    安乐和阙玄青再次对视,这种说法可比死了又活了容易接受多了。

    阙自武看向山洞的深处,说“刚才那个应该就是我们送丢的姑娘,至于为什么跟寨子里的落洞女越来越像,这个问题恐怕就要问洞神了。”

    两个姑娘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是落洞而死,所谓落洞,是被洞神勾去了魂魄。

    安乐抬眼打量着这个黑黑的洞穴,所以洞神就在这里

    洞神跟那棺材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

    安乐正在思考,冷不防被阙玄青打断思路。

    “辣锅,蒋老师、小安老师。”飙口音的阙玄青抓抓脸,“我们还是去追鬼影和棺材吧,要不搞不清楚么子状况啊。”

    安乐奇怪他一脸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说“好啊。”

    阙玄青指指蒋鸣玉和安乐,说“你们一直这样有点不方便吧。”

    安乐这才察觉他还被蒋鸣玉搂着,而他自己也紧紧箍住蒋鸣玉的腰不撒手。

    安乐连忙从蒋鸣玉的怀里跳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胆小哈”

    阙玄青羡慕地说“蒋老师真好,我老爸就从来不会护住我,小时候为了让我练胆,直接把我丢墓地里过夜。”

    安乐“”深表同情。

    “别废话了,快走。”阙自武想踢儿子的屁股。

    就在所有人准备出发去追踪那些鬼影时,蒋鸣玉阻止了他们。

    蒋鸣玉早就对这种追踪游戏感到厌烦,他说“我问问路。”

    其他人都呆了,在这种洞穴里怎么问路

    蒋鸣玉向阙玄青讨要了他背包里的摄魂铃,走到地面上陈放着的八口棺材旁边,抬手摇起铃铛。

    这棺材里的八个人,一直抬着顶上的大口棺不得解脱,如今肩上的重担终于被卸下,蒋鸣玉此时摇铃引路,它们也就能从被禁锢的地方出来了。

    八个魂影从棺材里飘出来,浮在上空,安乐看过去,真的是男女老少各种都有,象征着八仙。

    蒋鸣玉开口问它们“囚禁你们的人在哪里”

    哪知道那些鬼魂没有反应。

    蒋鸣玉微微蹙眉,换了个问法“刚才那个棺材在哪里”

    这一次,鬼魂们齐齐为蒋鸣玉指路。

    蒋鸣玉松开眉头,说“你们可以走了。”

    八个魂影慢慢变淡,安乐根本不敢想它们是怎么被放进棺材的,只知道现在它们会跟那十一个车祸鬼一样,通过充满白光的入口去往地府。

    “走吧。”蒋鸣玉已经知道具体的位置,这次由他来打头阵,安乐连忙跟上,阙家父子护着余梦也追了上来。

    鬼魂指路,用的是罗盘方位,山洞里全是石头,无星无月,也不知道蒋鸣玉是怎么认方向的。

    反正他走的路一定是对的。

    因为他们走着走着,听到一阵歌声。

    那歌声婉转清脆,像黄鹂啼唱,说不出的娇羞温柔。

    湘西民风淳朴,少数民族多,以前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喜爱用山歌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劳动时唱,有大事时唱,走着走着兴致来了,也能张口就唱起歌。

    特别是年轻的妹子和汉子们,会用山歌传递情谊,山间对歌成了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

    这时候听到的歌声,让安乐脑海里蹦出这么一副画面女孩子坐在溪边,抬头望着山头,山上的心上人正在劳作,她对着大山唱起了歌谣。

    “这是落洞女在唱歌吗。”阙玄青问出了安乐的疑问。

    歌声里完全听不出痛苦,只有无尽的爱意与羞涩,在黑漆漆的洞穴中回荡,反倒显得恐怖。

    那歌声反反复复,让安乐想起了他刚穿越时的那个别墅,那只嫁衣厉鬼也在他的梦中也这么唱歌。

    她们的歌声同样柔情似水,却有着共同的东西。

    安乐从歌声里听出了疯狂

    “人们对落洞女还有另外一种解释。”这个时候,余梦突然说话。

    她是研究湘西民俗的专家,对各种民间传说了若指掌,她说道“正值妙龄的女子因为某种原因陷入寂寞的情绪,她们就会幻想自己和洞神订了亲,终日与情郎在虚幻中相守,贪图虚假的甜蜜,因为太过沉迷于美梦中,她们在现实中渐渐憔悴,最后会慢慢死去。”

    安乐听了一愣,这是安乐头一次从落洞女的角度来听这个传说,余梦看着他,说“所以,落洞女对洞神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洞神给了她们爱情,却也夺走了她们的生命。”

    安乐还来不及体会这种传说到底有几分是真的,蒋鸣玉就带着他们抵达了地方。

    前方有一个转弯,走过去竟然是一间小石室。

    “我们就这么畅通无阻地过来了吗。”阙玄青还不敢相信。

    那些鬼不出来较量一下

    安乐小声嘀咕“那是因为大佬走在最前面。”

    鬼怪们跑都跑不赢,还敢出来阻拦

    转眼他们就进了石室。

    石室里居然有着各种居家的陈设,整整齐齐地摆在山壁下方,猛地看过去还以为是小两口住的小屋子。

    在中间的石床上,白脸的落洞女正守着那口巨大的棺材,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棺材太大了,几乎占据了整张床铺,落洞女手扶着棺材,看向来人。

    她身上还穿着出殡的寿衣,顶着一张惨白的脸,面容却是清丽动人,眉眼就像湘西的山山水水,跟水墨画一样。

    安乐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两个落洞女都慢慢地变成这张脸。

    这恐怕是洞神最喜爱的样子。

    而阙玄青看着那脸、那衣着,简直说不出话。

    他没想到丢失的快递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他本来以为是被劫镖,这么看其实是快递自己跑了吧

    “她到底是个么子玩意,僵尸”阙玄青还是不解。

    “僵尸你个大头。”反正不管儿子说什么,阙自武都骂,“你见过这种僵尸吗这明显是鬼附身”

    一行人站在落洞女和棺材面前,居然还能讨论起来,落洞女显然听不下去,突然松开棺材,朝他们扑过来。

    几个人下意识避让开,安乐觉得心惊,蒋鸣玉在这里它不可能不怕,这时候还主动出击,应该是想护住棺材。

    安乐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鬼不是直接过来,而是附在尸体上,朝他们张牙舞爪。

    阙自武连忙招呼儿子,喊道“用辰州符”

    阙玄青刚掏出符纸,准备施法,就看见蒋鸣玉绕到落洞女的身后,朝着它的后脑一巴掌拍过去。

    落洞女重重地倒在地上,接着身体里呲溜冒出一团黑影。

    阙玄青“”

    每次他们如临大敌的时候,蒋鸣玉都解决得特别简单,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那鬼被蒋鸣玉拍出附身的容器,露出本来的鬼相,青面獠牙,冒着黑烟,哪还有刚才的美人样,在空中尖叫着,生起阵阵阴风。

    只不过这次没有小鬼帮它,风的威力减小了不少。

    蒋鸣玉伸手抓它,被它侥幸逃脱,奔着门口就过去。

    那里站着的阙家父子、余梦和安乐齐齐后退,鬼似乎急于寻找下一个身体躲进去,它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

    “完了,它要找替身。”阙玄青察觉了鬼的意图,第一反应是捏住符纸护住余梦。

    女鬼当然先找女的。

    可鬼绕了一圈,直直往安乐那边冲。

    安乐“”

    好啦好啦,他都已经习惯了,反正有女的在场也撼动不了他在鬼怪眼里的地位,他认命地朝蒋鸣玉挥挥手。

    蒋鸣玉却没有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直接抓住鬼怪,而是用手隔了一下,把鬼逼进石室里面。

    安乐心领神会地挡在石室门口,对其余的三个人说“我家先生抓鬼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看,你们回避一下,马上就好。”

    余梦听了,二话不说,拖着两位阙家的绅士转过那道拐弯,消失在石壁后方。

    安乐还听见他们懵逼地说“不需要帮忙吗”

    “是不是独门法术不让我们看”

    管他是啥,反正终于清场了,蒋鸣玉这才伸手擒住那鬼,那鬼到了蒋鸣玉手上就蔫了,跟以前的那些鬼魂一样,毫无反抗能力。

    安乐期待地看着蒋鸣玉。

    蒋鸣玉扭头看他。

    等了半天,蒋鸣玉都没有动静。

    安乐疑惑地问“这次又不吃吗”

    不知道该说挑食还是有原则,蒋鸣玉非厉鬼恶鬼不食,已经好几次放过普通的鬼怪,让它们去投胎。

    这次的鬼附身在落洞女身上,安乐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它的来历,也不知道它的味道淡不淡。

    蒋鸣玉说“倒也不是,它身上戾气非常重,洞穴里的其他鬼是它的杰作,它害人之后,再控制鬼魂替它做事,那八口棺材里的人也跟它脱不了干系。”

    安乐想起那八个人常年托着棺材,不知道经过多少年月,其中甚至还有小孩,心里就不舒服,问“那为什么不吃掉。”

    蒋鸣玉顿了顿,首次露出为难的神色。

    安乐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醒悟过来,接着心情非常地复杂。

    “那个,大佬你是不是嫌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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