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后,生活回归日常。
程妙秋在修完假期后也回到了学校,继续进行课业,她看起来更乐观了,安乐觉得是好事。
安乐现在尽量跟着管理学院的课表上课,跟学生们都混熟了,他们都叫他“精神管院人”。
“你干脆转来我们院算了。”课间的时候,程妙秋对安乐说,“姐姐罩着你。”
安乐不屑地说:“谁罩谁啊,我是特殊情况,通选课跟你们一起,等我下学期上专业课,我们就碰不着了。”
“好可惜,不过……”程妙秋是真心实意的,她的眼珠子转转,凑近安乐神神秘秘地说,“我要是你就不上学了,安安心心跟叔叔学抓鬼,我感觉好挣钱的。”
“……”安乐无语,“他不是我叔叔,而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他这个体质,不被鬼抓就不错了。
“不是叔叔,那跟你什么关系?话说回来,他好好看哦。”程妙秋捧着脸,说,“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年纪小的呢。”
安乐:“……”大概喜欢吧?
安乐没法跟她讲清楚,干脆把她往女生堆里赶:“快去找你的妹子玩。”
程妙秋“哼”了一声,回到她的位置上。
安乐下意识去看手机,就凭他账户上的钱,他还真的不用上学了……
他将手机屏幕朝下扑在桌上,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埋头打字的宅男。
他还是那样,一个人在角落里,带着电脑不停地敲字。
安乐抓起手机,站起来,从阶梯教室的长排椅子间蹭到宅男同学的身边。
那个宅男见有人靠过来,碰地一下合拢笔记本的屏幕。
至于这么紧张吗,他又不偷看,安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坐到他身边,对宅男说:“上次那个挂绳,谢谢你。”
对方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
安乐想了想,决定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你为什么要送我挂绳?”在那种情况下,很难不联想。
宅男说:“不想要了。”
……这天聊不下去了。
安乐无奈地说:“我叫安乐,你叫什么名字?”
宅男这才正眼看安乐,安乐努力地透过黑框眼镜看他的长相,发现他长得还挺端正的,就是能不能换个眼镜,别穿这种令人尴尬的衣服了。
“晏之南。”
安乐没想到能得到回应,更没想到宅男的名字跟他本人一点都不搭。为了拉近同学间的距离,安乐夸赞道:“你的名字真好听,感觉好有文化,不像我的,一听就是随便起的。”
谁知道晏之南扭过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说:“才不随便。”
“?”安乐没懂他怎么突然生气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名字又不是你起的,这么激动干嘛。
晏之南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用手摸笔记本,说:“我要干活了。”
潜台词是你快点走。
安乐讨了个没趣,站起来,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年头,啥样的人都有。
混了一上午的课,中午放学的时候,程妙秋跑来邀请安乐:“我们要去吃肯德基,你去吗?”
哎,凭他现在的身家,吃什么肯德基,多low啊。
安乐想了想,还真的有点馋,他好久没有吃鸡腿堡和炸鸡翅了,他刚想答应,瞬间想起什么,改口道:“还是算了,你们去吃吧。”
程妙秋瞪他:“为嘛不吃,减肥啊?”
拒绝了程妙秋后,安乐下午没课选择回家。
结果在回家的途中,他的馋瘾被勾起,再加上中午肚子饿,脑海里满是鸡翅鸡腿鸡米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等他回到院子的时候,江虹已经把饭做好,就等着安乐回来吃。
将军见到他,知道到了饭点,自觉地跑到饭厅里,在桌子边上徘徊,等着江虹拿剩余的食材喂它。
安乐看着大公鸡肥嘟嘟的身体,露出怜爱的目光,说:“将军,你是不是又重了,你说你是瘦肉多呢,还是肥肉多?”
将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警觉地扬起脖子,用斗鸡眼看他。
安乐转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唉声叹气。
蒋鸣玉从自己房间过来,看见安乐这个样子,问:“怎么了。”
安乐瘪嘴,说:“想吃别的。”
这时候江大厨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瞪着眼睛说:“我做的不好吃吗?”
安乐连忙拍彩虹屁:“好吃好吃,神厨做的菜哪能不好吃。”
“那是怎么了?吃腻了?”江虹问。
安乐看看胖得腿都快被肚子淹没的将军,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说:“我想吃炸鸡翅,烤的也行。”
将军:“???”
江虹没想到原因如此,顿时愣在那里。
倒是蒋鸣玉在这方面比较迟钝,直接说:“确实,我记得以前总有鸡汤喝,最近都没有了。”
将军悲愤地扬起头,它不敢对蒋鸣玉有异议,转头啄安乐的脚背。
这时候江虹也说话了:“本来端午的时候就想烧一只鸡的。”
将军听了这句话,脖子一伸,翻了个白眼,直挺挺倒在地上。
安乐在它身边蹲下,摸摸它的花羽毛,说:“别人叫我去肯德基我都没去,江大厨也没有做烧鸡,别装死啦。”
将军这才幽幽地醒来,哀怨地看了安乐一眼,扭着胖身体,踉踉跄跄地跳出门去。
安乐抓抓头发,说:“闹别扭了。”但他真的好馋啊。
江虹笑了,说:“它还真的能听懂不成,都是闹着玩。”
蒋鸣玉看了江虹一眼,说:“吃饭。”
所以说真的不能惦记着,安乐一边吃饭还在一边幻想着黄澄澄的炸翅膀。
就在三个人吃饭吃到一半、安乐还在脑补自己咬鸡翅膀的时候,蒋鸣玉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
干嘛?安乐嘴里还有米饭,惊讶地看向蒋鸣玉。
蒋鸣玉放下筷子,快步离开座位,飞速走向卧室,直接把门关了起来。
安乐和江虹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了?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非要有规律,也很有礼貌。
江虹去应门,结果领着崔唤进了院子。
“崔秘书,你怎么来了。”安乐还端着碗,傻乎乎地问。
崔唤目光扫视一遍饭厅,笑道:“在吃饭啊,我有事找先生。”他眯着眼睛微笑着问,“先生在哪里?”
直肠子江虹刚要回答,安乐把碗一放,主动说:“先生啊,他病了。”
“哦?是吗?”崔秘书笑眯眯看着安乐,安乐有点发虚,硬着头皮回望他,说:“他不舒服,所以在卧床休息。”
江虹在一旁看着安乐睁眼说瞎话,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崔唤说:“那我更要去看看他,他在卧室吧。”说着他就往外走。
安乐连忙追上说:“先生病、病得很重!不方便见人!”
崔唤站在蒋鸣玉的卧室前,笑道:“新过门的媳妇果然向着老公,这么快就会帮着打掩护了。”
安乐脸一红,说:“崔秘书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逼着大佬。”
崔唤盯着他,终于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早就跟你打过招呼,我今天来是有一个朋友遇到点麻烦事,需要先生的帮忙。”
安乐望着崔秘书的脸,这才明白过来蒋鸣玉为什么不想见他,说道:“意思是蒋家要先生去抓鬼?”
蒋鸣玉前段时间之所以会饿昏过去,就是因为他不再接委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真的是宁愿饿着,也不出手。
可端午的时候,安乐遇到了鬼,他却愿意去帮忙。
安乐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区别与界定,关键点应该是蒋家,蒋家要他去抓鬼,他就不去。
崔唤显然也知道这点,说:“没有,是我的私人关系介绍来的朋友。”
谁信啊。
安乐估计是蒋家家主想的办法,让秘书以私人名义来给蒋鸣玉送吃的。
安乐干脆死皮赖脸,说:“反正就是这样,先生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崔唤直摇头:“难道还要像上次那样,等先生饿昏了,我找人把门撞开吗。”
安乐挺直腰杆,说:“还有我呢。”
崔唤好笑道:“我不是替你减轻负担吗,你还真想一天到晚撞鬼啊。”
安乐:“……”
他们在门口说了这么半天,卧室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崔唤干脆直接对着房门说:“先生,这次真的是我一个朋友来求助,是关于他妹妹的,事情有点邪门,他妹妹是个孕妇,总可以关照下吧。”
哇,还道德绑架。
门里还是没有动静,崔秘书还在酝酿下一波说辞,这时候一道金色的影子突然窜出来,从地面扑腾起来,三两下飞到蒋鸣玉卧室的窗台上,直接从窗户钻进房间里。
安乐瞪大了眼睛,将军?它要干嘛?
接着咚咚咚三声,咔嚓一下,门就开了。
身材有点变形的大公鸡侧着身体顶住门,把门往外推,就暴露了屋子里,悄悄倚在墙角、隔着门偷听安乐和崔唤讲话的蒋鸣玉。
蒋鸣玉:“……”
谁说鸡听不懂人话的?公鸡不仅懂,还小心眼,还知道记仇,叫你爱喝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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