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迪兹全灭, 维斯梅尔也在昏迷中。”赛斯看着报告书, 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果然不是普通的小鬼吗。”
金褐色长发的白人女性眸中泛着冷光,“要派hanto去吗”
hanto是ferno对组织内最高级杀手的称呼,为最顶端的那一人, 平时皆戴着白色的面具行动。
“不用试探我, 克劳迪娅。”赛斯喊出女人的名字,“小鬼肯定是知道了ferno在追杀他,接下来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港黑肯定会把责任全部推倒我们头上。”
克劳迪娅卷着头发, 漫不经心的发问, “那你打算怎么办, boss要是怪罪下来, 你可免不了责任哦, 赛斯。”
“港黑是铁了心要拒绝我们, 接下来该听听首领的看法了。”
单方面的宣告解除交易,和晖又在洛杉矶停留了几日, 等札克的伪造护照做出来后, 便带着狼崽子登上了离开的飞机。
机场内人来人往, 穿上新买兜帽杉的札克大拇指和食指揪着金发少年的后衣衣摆, 低着脑袋跟在他后面。
黑街的少年, 收敛好自身的杀意靠近, 差点一击毙命, 把他心脏捅个对穿。
而现在对方乖巧的不像话, 有了之前的遭遇和晖也不会再轻视札克了,随时随地注意着身后少年的呼吸起伏,确定他的一举一动。
异能力偏向攻击形,有一套自己狠戾的战斗风格,以命换命、以伤换伤,这只凶猛的狼崽子,最适合游击队了。
当然,还需要调教一下。
兜帽少年异色瞳带着浓浓的警惕,对着笑眯眯客气问话的游击队长发出威胁的喃语。
比如说语言不通的问题。
交给紫小姐吧。
趁着假期,森鸥外驱使起人毫不客气。
“和晖君难得回来一趟港黑的事物实在是繁多,和晖君不介意分担一点吧。”换下白大褂套上长款黑风衣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带着假笑。
有一个被港黑追踪部队追了半年都没有抓到的「小偷」,部下过于平庸也不是好事呢,还请和晖君多多担当。
那个「小偷」和他的同伴伪装成相关人士,把港黑幌子公司存在银行的钱盗走了,相当于从他们的怀里偷走了钱包。期间「小偷」的同伴陆续退场,只剩下他一人还在横滨逃亡。
森鸥外口中的「平庸部下」追踪部队,抓回过跟别人叛逃的红叶,地牢里关押的逃犯,几乎都是被它悉数追回的。
追踪部队对横滨了如指掌,不过似乎那个小偷技高一筹,不知用什么方法数次得到了追踪部队的抓捕路线,像一条滑溜的泥鳅,怎么抓都抓不住;又仿佛一只会吐墨汁的乌贼,经常用假情报混乱追踪部队半年来「平庸部下」都没有抓住他。
三月的夜晚,金发少年穿着黑色风衣,看向昏暗的逼仄空间,对着一个被压制住的眼镜男说道,“真厉害呢,贫民街的地下下水道”
话还没说完,和晖又嫌弃的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这份环境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和晖调出了半年来的追踪路线,充分揣摩了「小偷」的想法,用换向思维假如我被盯上了,我会怎么做去制定逃亡方案,最终的目标指向了贫民下水道。
“要杀掉他吗,轰乡大人。”一位黑西装用枪指向了眼镜男的头,似在邀功般的询问道。
砰
啪嗒。
淡淡的硝烟味传出,手枪从黑西装的手中跌落,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流血的手腕,跪倒在地惊叫出声。
金发少年收起了自己的格洛克,冷着声音,“谁允许自作主张了蠢货。”
“一切都要交给首领定夺,带上你的脑子。”
对于这种首领点名抓捕的「小偷」,港黑的任何人都没有处决他的权利。
问他这种问题,毫无疑问是在讨好自己。
首领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却还是有人要抱和晖的大腿。一个组织里,先不说「那个人物」
有没有篡位的念头,只要下层人物表示了自己的立场,「那个人物」就完全可以被首领安上有二心的标签。
所以面对这些下层人物的示好,和晖不能接受,还要从根源上阻断它。
而且自己两天就能抓到的「小偷」他们半年都抓不住,这种平庸部下的站队还是免了吧。
眼镜男被押送给了首领,可还没等和晖喘口气,他又收到了首领的传唤。
“安吾君真是一位优秀的情报员,他现在所属我们港口黑手党了,不过还请和晖君去一趟东京,查查安吾君以前的履历有没有什么问题。”
坂口安吾在横滨做了这一票之前,在东京也曾干过不少这档子事。不过半年的目标忽然成了自己人,追踪部队估计是咽不下这口气,肯定会挑刺,比如来路不明不可信之类的。为了堵上悠悠众口,森鸥外需要和晖去东京调查一下坂口安吾的过去。
和晖把我当追踪部队使唤完,又要我当情报人员去调查别人我的假期都快结束了,能不能让我回个家,任务一个接一个的好累人啊。
“原来他是叫安吾君啊”金发少年斜了一眼那个眼镜男,对方站在首领办公室的角落毕恭毕敬,一言不发。
心里的抱怨再多,和晖还是踏上了东京的新干线。顺利的查到了坂口安吾的履历,和他自己描述的差不多,都是靠着超高的情报能力干欺诈偷窃那一系列勾当,虽然这种小偷小摸挺多的,但杀人放火的大错也没有。
期间击退了不知是什么组织派来的暗杀者,因为一时不察金发少年被刀刃划破了衣服,随即反应过来后拐进了就近的小巷子里。
暗杀者用的是小刀,在和晖用赤色的火焰融化了对方的刀时,杀手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后退一步,有了撤退的意图。金发少年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响指,赤色的火焰就包裹了他。
他的保护者是不是最近都罢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摸出了他们的身份所以不高兴了吗
记得是在前一个假期,初三寒假的时候。他在港口发现了之前一面之缘有着意大利烟草味的老爷爷。那时老爷爷正在说教谁,精神的一点都不像暮年老者。
等和晖走近后,看到老爷爷的对面是一个留着葱绿色头发的没有脖子像是萝卜的男人,面容偏成熟,感觉是个叛逆的成年人,却在老爷爷面前伏低做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白发老爷爷明显是看到了和晖,觉得在外教训别人不太好,于是一梗脖子,进行了最后的收尾,“贝西,爷爷和你说的话都明白了吗”
“是大欸”老爷爷忽然踩了萝卜头一脚,贝西反应过来了什么,“我是说是我明白了,大、大大爷”
原来是爷孙俩啊。
孙子不争气,爷爷操大心,看着老爷爷教训孙子的画面,和晖总是出戏到一个老园丁在种萝卜。
贝西辍学混日子,家里的罗普老爷爷也没有办法,爷孙俩的日子很是艰难。
“需要工作吗”由他介绍工作,他就能掌握罗普的行踪了。在横滨这么久,这位老爷爷是和晖遇到的唯一抽意大利烟的人。
于是罗普进入了海常高校,也是和晖初中毕业后打算回横滨上的高中,成为了一名园丁。
也是从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以前,他身后的保护者就不怎么出手了。就像这次,暗杀者的刀子都划上来了,保护者依旧无动于衷。
是觉得这样的杂鱼没有出手的必要吗。
调查完本应该当天就回横滨,可和晖却惬意的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打算给自己放个假。他明明是在假期,森鸥外却总是给他找事情做,要是早回去了森鸥外肯定又要给他派任务,那还不如在东京休息一会呢。
这里离米花町有点远,就不回燕生那边了说起来这家伙做教师做的很开心啊,异能力到底有没有恢复啊。
在床上歇了一会的金发少年一跃而起,打算换下衣服洗个澡。且这件外套还被划了一个口子,肯定是不能穿了,如是想着,和晖摸上了那道口子。
沉默。
口子在右胸,划穿了衣料,风衣内部的隐藏口袋也破了一个洞。
伸手一摸,里面空空如也。
一直贴身放的卡茨契身份证不见了。
艹,法克。
今日走访的地方可不少,不过身份证应该是被暗杀者袭击后才掉出来的,那么就是袭击地到酒店的这一段路了。和晖打算先到袭击地去找一找,如果没有再到当地警局去看看。
袭击地,暗杀者也是在那里「失踪」的,如果被派遣暗杀者的家伙港黑的敌对组织捡到可就不太好了啊。
穿过街道,来到小巷口。cky,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还在这里太好了。
就是已经被人捡起来了
拿着他的身份证的,是一个青年,一个身上带着冰川和湖畔微风气息的外国人。
银色的长发,瘦削的身躯,威兹曼
不,气味不对。
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外国人转过了身,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俄罗斯身份证。
“卡茨契”银发蓝眼的青年就着月色读出了身份证上的名字。
俄罗斯身份证,可不是日本人会几个音标就能读出来的,眼前的青年,是堂堂正正的俄罗斯人。
青年一拍脑袋,张开嘴指着对面的金发少年,“我见过你的”
是呢,我们是见过。
四年前圣彼得堡的阿尼奇科夫大桥。
但是当时明明用幻术消除了他的记忆,为什么他还会有印象。
世界滑冰花样锦标赛,每年举办一次,今年是在日本东京举行。维克托作为俄罗斯选手参赛,因为四周跳时的最后一个跳跃失误,维克托与金牌无缘,只摘得了铜牌。
比赛失利的维克托喝了几杯闷酒后就找借口离开了聚会,换上外套独自一人走出宴会厅,语言不通又不熟悉路线的他东转西转,居然在小巷里捡到一张俄罗斯身份证。
不过刚捡到手,失主就找来了挺好的,他一个外国人把捡到的东西送到日本警署也是挺麻烦的。维克托将身份证上小男孩的照片和面前的金发少年比较,“你的这个身份证,该更新了吧。”
和晖没有动作。心里的疑惑却慢慢放大。
他已经使用了幻术,但是青年丝毫没有受到迷惑。
「幻术免疫者」
脑海里骤然出现了这个词语。
下一秒,银发青年就眼前一黑,失去重心的倒下。金发少年收回了手刀,接住他的身体,碧色的眸子紧盯着他。
幻术不行的话,就物理失忆好了。
不过和晖不是没有遇到过对幻术有抗性的人们,像之前的荒木老头就是一个,明明和晖每次都不忘使用幻术,老头却还是记起了他,甚至立下遗嘱把自己的老宅子给了他。
可荒木老头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幻术的影响,而完完全全免疫幻术的,维克托还是和晖所见的第一个。
超罕见的
亲爱的「幻术免疫者」
回到酒店,和晖手中燃起了赤色的岚属性火焰,缓缓靠近银长发青年。
直到维克托外露的皮肤因为过热的空气而出现红痕,火焰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没有引起共鸣,看来「幻术免疫者」体内的波动不是岚属性。
接着是橙色的火焰、黄色的火焰、绿色的火焰
第二天维克托意识清醒时,头部有着丝丝的疼痛传来,银发青年嫌弃了一番昨天借酒消愁的自己。他挠着头发坐起身,恩虽然布局是差不多,毕竟酒店房间大都一个样,但这明显,这不是他下榻的酒店
被单滑落,露出了身上被死气之火烧出来的红痕,身旁还躺着昨夜几乎通宵研究「幻术免疫者」体内波动比例的金发少年,一瞬间,维克托停止了思考。
在身旁人有了动作时和晖就醒了,只是懒洋洋的埋在被窝里没有动而已。从昨晚的测试可以基本确定了,这位亲爱的「幻术免疫者」体内的波动是晴和雨,比例是46左右。
嗡嗡
他枕边的手机响了,直接敲醒了思维暂停的维克托。
和晖没有睁眼,直接划开屏幕递到耳边,“喂。”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哦呀。”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晖君还没有起床吗,真是稀奇。”
“现在是学生的假期。”所以这是很正常的事。
“是吗。”森鸥外低低的笑了两声,“关于「前代首领复活」事件已经解决了,你什么回来”
金发少年倏尔睁开了碧色的眸子,坐起身来,声音带着寒意,“你说什么。”
前代复活
这是什么事件
那么顾名思义,前代是从坟里爬出来成僵尸了
他亲眼见过疯父亲的尸体,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会
不给森鸥外说已经解决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个首领给了他这么多外派任务,就是不让他呆在港黑察觉到组织最近的调查事件吗。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这件事了。”森鸥外没有重复一遍的打算,和晖带着质问的语气问了另一个问题。
“在你这次任务完成回来的时候。”现任首领等了两秒钟,听着对面少年不平静的呼吸声,挂掉了电话。
和晖这会是完全没了睡意,沉默的下床换衣服,连亲爱的「幻术免疫者」也顾不上,直接往房门那边走,准备回横滨了。
“那个”银发青年叫住了他,带着一丝慌乱,“你能和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刚刚卡茨契说的应该是日语,他听不懂,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瞬间很生气的样子。
“我会直接退房。”所以你快点离开吧。
金发少年只用俄语说了一句话,没有解释的意思,就这么离开了。
一觉醒来,陌生的酒店,身旁躺了个少年,身上留有暧昧的印子,生气的少年,自己的槽糕酒品好像忘了什么,他昨晚应该是走到了不对明明是忘了很多啊
维克托在床上抱着被单,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雅科夫教练,我好像做了不好的事情
此时维克托的心情已经无人在意。和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到的,居然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待客沙发上,听着森鸥外添油加醋的讲故事。
首领说出的话,就是真相,不可置疑。
金发少年礼貌的道了别,在森鸥外似笑非笑的神情下离开了办公室。
他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了保存在药瓶里的那只眼球。
六道轮回眼的左眼。
和晖记得,自己曾在艾斯托拉涅欧的实验室,看到过芸芸资料中的有着这么一句话
「这双眼睛,寄宿着从死后世界得来的力量。」
死后世界
死后,是存在世界的。
那么,森鸥外口中前代首领的幻影,究竟是虚假的人偶,还是真正从死后世界归来的疯父亲但事件已经结束了,首领也明显对他有所隐瞒,和晖不得而知。
从一年前和森鸥外的密谈中,双方应该都已“敞开心扉”才对,就算是前代首领真的复活了,和晖也不会站在前代那边簇拥他重新上位,前代只能是前代,森鸥外是知道这点的。
那么首领为何要瞒着他
或者说在事件发生时,不让他去解决。
明明自己放假那么闲,却尽让他去做一些杂货。前往美国拒绝ferno的交易、抓捕小偷坂口安吾、调查坂口安吾过去的履历
森鸥外有什么不想让他和前代首领见面的原因吗
没关系,「亲自」去慰问一下疯父亲,就可以了。
金发少年看向药瓶里浸泡的眼球,嘴角上扬起一丝弧度。
记忆开始混乱。
昏暗的夜间,他全身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和他有着同样服饰的族人仇恨的盯着他,在太阳初升前一秒,匆匆躲进了阴影处。
直到他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下,湮灭成灰。
燃烧的豪宅,这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血的味道异常浓郁,他踉踉跄跄的前行,把自己的脖子凑近那个重伤的男人。
獠牙刺进皮肤,血液被吸干,他永远闭上了眼。
破旧的宅邸,年久失修的屋顶和墙壁一点都不稳定,沙石不断的掉落下坠,他们分为两派,似乎在战斗着。
忽然,一块巨石砸了下来,他推开另一人,自己粉身碎骨。
呼。呼。他喘着粗气,挥舞着手中的刀,屏退了众人。却因为刀刃耐久下降最终不敌,被抓住了。啪嗒,狐狸的面具掉落在地。
有着丑陋面容的生物抓住了他,贯穿了他的头颅。
又是同样服饰的一群人,是他的族人。和第一世不同,这些族人和他一样都是被迫害的对象。他们反抗过,但是没用。
男人直接活生生的剥出了他的眼球,他直接痛的晕死过去。
灰蒙蒙的天似乎就从来没有蔚蓝过,还下着阴沉的小雨。没关系,他喜欢下雨。雨水可以遮掩一切痕迹,就像他此时空洞的胸口一般。
他被杀手一手穿心,掏出了心脏。
六道轮回的尽头,六段可悲的人生,六种凄惨的死相。
接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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