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11.1开始更新

    “大人大人你醒了”

    那两个留在宫中的东狄使臣一听到大棋士醒来的消息,立刻从旁边跑了过来。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北周的人是在骗人, 可是进来之后, 见到大棋士清醒地靠在床头看向自己, 两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大棋士对他们略一点头, 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只说道“让两位大人担心了。”

    这两人见着大棋士虽然气色还没有大好, 但神志却已经清醒了,正要同他说自己没帮到什么忙,就见到站在屋里的谢易行。

    两人的神色顿时就从放松庆幸变得愤怒起来“你这个凶手,怎么还敢来这里”

    大棋士听到他的话, 脸上的神色微僵, 才要说什么, 就见着另一个人指着谢易行对自己道“大人, 就是他在院中趁你不备扎了你一刀的人就是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怒视谢易行,见这个年轻人在自己的目光下毫无愧色, 顿时更加火大。

    众人听他说道“我懂了, 你闯出天牢, 想来这里是要对大棋士不利, 对不对”

    “没错”他的同僚也火大起来,“你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逃脱制裁”

    他们两个像是完全看不见屋里还有其他人在, 只这样义愤填膺, 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 让谁都插不了话。

    谢易行没有开口, 成元帝、宁王跟欧阳昭明也只是在旁看着,这令刚醒过来的大棋士感到气都要喘不上来。

    “还好大人有上天庇佑,没让奸人得逞”

    “够了”大棋士终于憋足了一口气,发出了高声的制止,“都住口”

    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马上回头看向他,叫道“大人”

    “两位大人糊涂”大棋士急道,“不是谢三公子袭击的我,那袭击我的是个白衣人”

    白衣人两人听到他的话,再看向谢易行,想着难道他那时候在人群中一指,就只是指了谢易行身上的衣服

    “大人”他们试探地道,“可是你手里的丝线”

    大棋士“那是嫁祸”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行岔,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又牵扯到胸前的刀伤,令他脸上显出痛苦神色,让两个东狄使臣一阵慌乱“大人”

    空闻大师慈悲为怀,在这个时候再次上前取了银针为大棋士扎了两针。

    等到他的气重新理顺,不再咳嗽,刀口的痛楚也消散之后,老人才开口道“阿弥陀佛,先生现在不宜激动,要保持心情平静,伤口才能尽快恢复。”

    他当然也不想动气,可他们东狄的大臣这般容易被蒙蔽,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谢易行,这要如何应对卷土重来的一品阁

    大棋士止住了咳嗽,喘着气,刚刚光是听着“一品阁余孽”这几个字从欧阳昭明的口中说出,他就已经如芒在背。

    等到平复下来,他立刻面对二人说道“你们听好了,伤我的是一品阁留在大周的暗桩。他们意图嫁祸给谢三公子,就是想挑拨东狄跟大周之间的关系,以此来报复东狄。”

    同所有听到这三个字的人一样,这两名东狄使臣也是大惊失色。

    欧阳昭明在旁观察着他们的神态,演技再精湛的人,也有无法掩饰的时候。

    尤其是一品阁的余孽,他们向来以自己是一品阁中人为荣,更兼卧薪尝胆多年,正要复出重振一品阁的声威,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定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

    “不错。”大棋士坐在床头,沉声道,“虽说一品阁已经败了,但是留在各国的余孽还未清除,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伺机而动。谢三公子在天牢中险些遭遇毒手,幸好他们未得逞,否则你我就是东狄的罪人”

    欧阳昭明看了片刻,大致确定这两个东狄使臣不是一品阁的人,于是开口道“好了,现在大棋士及时清醒,也总算是破了一品阁的阴谋。”

    虽然他这样说着,可这两个东狄使臣依旧很是惶然。

    在那么多个国家中,受一品阁之害最深的就是他们东狄,现在听到这件事情里面有一品阁的影子,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

    是要现在就去找公主

    可是天色已晚,公主在使馆应当已经歇下。

    而且就算他们公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对着一品阁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来想去,两人意识到,眼下最可靠的竟然就是欧阳昭明。

    他们东狄人对着欧阳昭明从来没有什么好感,要说在东狄动乱的时候,在其中搅浑水最厉害的是一品阁,那么紧随其后的就是北周监察院。

    欧阳昭明比起他的义父,简直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们看着欧阳昭明,见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转头看着门的方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于是也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

    不过片刻,就见到一个身穿监察院官服的少年从外头进来,先是对着帝王下跪行礼,然后才站起来,将手中的画卷递给了欧阳昭明。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欧阳离。

    欧阳昭明接过他手中的画卷之后,就转身在大棋士面前展开,所有人只见着画卷上画着的是一张人脸,男性,看上去二十多岁。

    欧阳昭明问大棋士“先生请看,这个人先生可有印象”

    大棋士盯着这画卷上的人看了片刻,然后抬起了头。

    等在旁边的成元帝、宁王跟谢易行听他说道“这是今天刺杀我的人”

    他不会记错,白天就是这个人穿着身白衣,如同鬼魅地走到自己身后叫了一声“大棋士”,接着一刀捅了过来。

    那两个东狄使臣见状,忙急切地问“欧阳大人,此人抓住了吗”

    “这定然就是一品阁的余孽”

    “抓住他之后,只要严刑拷打,就能够问出他其他同伙的下落。”

    比起他们的殷切,早就知道这条线索断了的成元帝跟宁王在旁就显得要淡然太多。

    欧阳昭明卷起了手中的画卷,对两个东狄使臣说“可惜,此人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死了”两人脸色很难看,那这条线索岂不就断了

    欧阳昭明没管他们,再看向大棋士,说道“先前我心中还存着些疑惑,不过现在听先生指认这就是凶手,也就可以确定这不过是只替罪羊。”

    欧阳离在旁道“真正的凶手应当是用了人皮面具,假扮成这个太监的样子。”

    此人在行刺的时候脱了外袍,只穿着里衣,等到得手之后就立刻解除伪装,又换回原本的衣服从园中离开。

    等他们查到的时候,此人又算好了时间,让这个被他冒用了身份的太监被打死。

    这样一来,他就彻底将自己从其中摘了出来,像混入大海中的一滴水一样,再次悄然无声地潜伏回了宫中。

    大棋士跟两个东狄使臣都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手段,又唤起了他们关于一品阁的黑暗记忆。

    成元帝这才开口“好了,今夜的事看来就只能先到这里了。”

    大棋士看向他,听他说道,“先生跟两位使臣留在宫中可以放心,宁王跟他的三公子会留在这里,欧阳大人也会调遣监察院的人手,严加看守。至于容嫣公主那边,夜已经深了,等明日朕再召她入宫。”

    “谢陛下”

    这两个东狄使臣听到欧阳昭明会带着人手亲自镇守在这里,首先就放下了心。

    至于宁王跟谢易行也要在这里跟他们度过这一晚剩下的时间,两人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朝着谢易行行了一礼,告罪道“先前是我二人鲁莽,多有得罪,还请三公子见谅。”

    谢易行对二人表示了谅解,没有多追究什么。

    这院中剩下的空房间不少,但是众人却没有打算离开,只是停留在大棋士的这个房间里,准备等待天明。

    东狄使馆。

    桌上的油灯猛地亮了一下,在灯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结出了一个灯花。

    原本已在榻上昏昏欲睡的容嫣听见这细微的声响,支撑着额头的手滑了一下,令她整个人摇晃了一下,身上盖着的薄被也滑了下来。

    “什么时候了”

    她下意识地问,然后迷糊地睁开眼睛,发现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

    再抬头看向桌前,就发现原本坐在那里的月重阙已经不在了,只有他看过的书留在了桌上。

    容嫣掀开了被子,目光朝着别的方向扫去。

    她刚刚在榻上不知不觉睡着,这被子显然是屋里的另一人给她盖上的。

    在屋里寻了一圈,她见到自己在找的人正站在窗前。

    那扇窗靠着院里的树,容嫣不喜欢虫子,窗是一直关上的。

    此刻站在窗前的人把窗打开了,风与明月找到了入口,都倾泻了进来。

    容嫣看着他站在窗前,黑发被清风拂动,整个人犹如要融在月色中。

    她下了榻,穿上鞋子走近,就看到表哥站在窗边伸着手,正望着明月的方向。

    容嫣朝着他目光所向看去,就见到在一轮明月下,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在朝着这里飞来,然后落在了月重阙的掌心里。

    方才容嫣已经见了五毒之一爬上表哥的手,现在再见他拢住这只看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的虫子,感觉就没有那么害怕。

    她看着表哥的唇边浮现出一丝笑容,轻声道“成了。”

    什么成了容嫣不知道他在这里接住一只虫子,能从其中知道什么信息。

    只是看着窗边的人转过身来对自己说“夜深了,你该休息了。明日大周的皇帝就会召你入宫,告诉你大棋士已经醒来,到时可能也会提到一品阁。若是宁王府对你发难”

    不等他说完,容嫣就道“没事,他们若是发难,我也自有应对。”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还在琢磨表哥刚才说的大棋士醒来的事情,然后就意识到,这是不是意味着定海珠现世了

    “表哥,是不是”

    她一兴奋,就忍不住抬手抓住了月重阙的手腕,“定海珠真的在谢易行身上”

    “对。”月重阙任由她抓着自己,轻声道,“宫中的暗桩看到谢易行去了大棋士处,随后大棋士就恢复了清醒,才放出这只虫子来。”

    现在他等到了这只作为信号的虫,就说明事情正如他所料。

    容嫣眼睛一亮,从眼底慢慢地溢出由衷的欢喜来。

    太好了这样一来,表哥的伤就有救了

    可问题是,他们要怎么从谢易行那里将定海珠拿到手

    但月重阙显然没有打算在现在同她说这件事情。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开了自己“我该走了,记得把窗关上,别着凉了。”

    然后,就推开了门,从她的房间走了出去。

    容嫣看着他的身影走入月色中。

    一直守卫在外面的勒坦也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跟上了月重阙。

    月下,主仆二人飘然而去。

    万籁俱寂。

    这个时间,使馆中除了巡逻的守卫,没有什么人还醒着。

    月重阙他们走的这条路十分偏僻,两人行走几乎都在阴影中,让人无法察觉。

    他们所住的地方离使馆很近,是一家民宅。

    而在灵山寺的禅房中,自有人扮作月重阙留在那里,免得引起那些僧人的注意。

    可偏偏在高处的一棵树上,在茂密的枝叶掩映之间,就有一个抱着剑的身影在那里。

    他的嘴上叼着根细细的树枝,在黑夜中见到了这避过了使馆守卫,有若出入无人之境的主仆二人。

    十二瞬间站直了身体。

    原本他只是为谢易行被押入牢狱的事情烦得睡不着,从房间里出来,不知不觉就上了树,像替白翊岚当影卫时那样习惯性地藏在上面思考,没想到却见到了这么两个人。

    他隔得远,又熟练地屏住了呼吸,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主仆二人只是避开了使馆的守卫,却没有注意到黑暗中的这双眼睛。

    这两人是谁十二想,怎么会深夜从东狄那边出来

    他运足了目力,想要看清他们的身影,可是距离太远,他只能看到那个青年微卷的黑发。

    十二没有跟上去,因为这人身边那个高大的汉子看起来就是个高手。

    而他敢这样在使馆中出入,身边除了这么一个高手之外,定然还有其他人在。

    自己贸然跟上去,不仅看不出问题,说不定还会吃个大亏。

    十二屏住呼吸等待着,总算在他们跨出门的瞬间,捕捉到了那青年异于常人的瞳色。

    等到那扇门关上,听着这黑夜里的声音远去,十二才抬起手,拿下了咬在嘴里的树枝,小声嘀咕道“蓝色的”

    黑发蓝眼,这不是东狄皇族的标配吗

    在这次来东狄的使团里,不是应该只有那个公主才是吗

    刚刚出去的这个明显是个男人,身形比容嫣公主要高出一截。

    “难道”

    十二难以置信地想,“这人会缩骨功男扮女装”

    这群东狄人是在玩什么把戏

    他心中一阵痒,十分想到东狄公主下榻的院子,看看她人究竟还在不在那里。

    可又怕自己这样半夜不睡,跑出来的举动会给大师兄带来麻烦,一阵天人交战之后终究还是抵不过好奇心,脚尖在树干上一点,整个人就像一道魅影一样窜了出去。

    反正只要他跑得够快,麻烦就追不上他

    树枝轻晃之间,十二几个跳跃就越过了中间的距离,来到了容嫣公主院子外的一棵大树上。

    月光如银从头顶洒下来,将一切都照亮。

    十二看了看自己落脚的这棵树,还好,这棵树很大,足够挡住他。

    他换了个角度,朝着容嫣公主的院中看去,见到她房中亮着灯,还有扇窗没有关。

    等了片刻,他就见到这黑发蓝眸的少女走到了窗前,伸手将窗子关上了。

    接着里头熄了灯,没了别的声息。

    “奇怪”

    十二确定里面的人是容嫣,那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就不是她咯

    那又是谁

    他正想着,就感到肩上悄无声息地搭上来一只手。

    十二“”

    来人居然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他,都完全没有让他察觉到

    十二头皮都要炸了,只以为是刚刚出去的那个高手发现了自己,又回来了。

    然而下一刻,他耳边就响起了师兄的声音。

    闻大学士问道“你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

    “师、师兄”

    十二连忙转身,确定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大师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夜游被师兄抓住,跟被刚刚那个高手发现恐怖程度差不多。

    不过来的是师兄总比来的是别人好

    他张了张嘴,想把刚刚看到的事情跟闻大学士说。

    闻大学士打断了他“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说着一手提起师弟的衣领,就像小时候把这些皮猴拎回来一样,带着他从这外面离开。

    大学士虽然久在朝堂,但是一身武艺却没有落下,带着一个人在夜间飞跃,速度比十二刚刚自己飞还快,动静比他一个人还小。等把夜游的师弟拎回他们南齐使馆,把人放下来,他才听了师弟刚刚见到那两主仆从东狄使馆的方向出来的事。

    听完他的话,闻大学士陷入了沉思。

    十二试探着问道“师兄觉得他们是想做什么”

    这样明明来了两个人,却只有一个在众人面前露面,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把这个告诉宁王的话,能不能把谢易行救出来

    闻大学士思索片刻,看向他“你将宁王三公子当作是朋友,就算我让你不要去掺和,你也是会去说的。”

    就像今日谢易行被指责的时候一样,他就那样站了出去,幸好东狄的注意力都在宁王府那边,没有硬要把逞一时之勇的十二也拖下去。

    十二立刻露出了“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打算改”的表情。

    随后,他又道“那我明天就去说”

    “我能拦得住你吗”大学士先是反问一句,才说,“这种事,直接告诉欧阳昭明吧。”

    北周跟东狄之间的恩怨,大半是监察院和一品阁之间的事情。

    这两个存在互相朝着对方国家渗透,斗得不可开交,所以东狄人的谋划,欧阳昭明最清楚了。

    “好。”十二点了点头,大师兄说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不管他看到的这个事情对解除谢易行的困境有没有用,那都要等明天了。

    他被大师兄勒令回去休息,不准再出来。

    但躺在自己的床上,十二还是睡不着,只想着自己都这么难眠,宝意在府中也是如此吧

    宁王府,宝意确实如他所想,根本睡不着。

    事实上,整个宁王府里除了被沈怡君用了强制手段放倒的谢嘉诩以外,所有人都没有入睡。

    哪怕是柔嘉,在将谢易行深陷牢狱的事情跟桑琴那日所为联系在一起之后,也觉得这东狄侍女放在身边就像是一条毒蛇,根本不听自己的操纵,之后她嫁到琮王府,带着她在身边根本是弊大于利。

    而宝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阵,原本想要像先前睡不着的时候一样,进玉坠空间里去干些农活,可是一抬手就想起现在监察院派来的影卫正在外面守着自己。

    若他没有听见屋里有呼吸声,进来看发现自己不在了,只怕会引起慌乱。

    这样想着,宝意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连玉坠空间里都不能进,那她就只能起来了。

    吱呀一声,在外头守夜的冬雪跟隐匿在黑暗中的影卫都听见了门开的声音。

    冬雪坐起身来,见到宝意披着外衣,拿着烛台从里面出来。

    “郡主。”她迎上前来,接过她手中的烛台,小声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宝意说“我睡不着。”

    她跟冬雪一起从这屋里出来,在外头站了一阵。

    院中其他人都已经歇下了,站在这里的就只有她们两个,望了头顶明亮的月亮片刻,冬雪听宝意说道“姐姐你休息吧,我去书房。”

    冬雪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去书房

    她拂开了宝意要来拿烛台的手,说道“我去开门,郡主先去把衣服穿好。”

    宝意这是不打算睡了。

    漫漫长夜,她要在书房里待着,不将衣裳穿好是会着凉的。

    把宝意赶去穿衣服以后,冬雪去书房开了门,将里头的灯都点亮了,又去沏了一壶热茶。

    等回来的时候,宝意已经在书房里拿出了她那一匣子玉雕,在灯下专心地开始了雕刻。

    她的神色如此专注,冬雪看着她一开始为着三公子的事而紧皱的眉头,在片刻之后都松了开来。

    也好,有个事情可以让她分心。

    宝意现在雕刻的速度比起一开始已经快了很多。

    等到月落星沉,雄鸡报晓的时候,她匣中已经有两块玉石被雕成了完整的玉雕。

    感到外面的光线变亮,桌上的烛火显得暗了下去,宝意才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转头看向外面。

    天亮了,宫里应该有结果了。

    大棋士应该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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