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理已经和她对面的妖怪相对而视却无言很久了。
小姬君在深思,难不成她就长了一张很好欺负、很好绑架的样子吗怎么每个妖怪都下意识地要带走她她都差点习惯呸。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
不过绘理想了想, 似乎每次在场之中, 说起又好看又看起来相对比较弱的人, 好像就是她了。
所以怪不得别人都会把目标对准她
但脑中的思索, 并不妨碍绘理这次很是真心地问“你把我虏来做什么呢”
一见钟情啊。
奴良鲤伴眨了眨眼睛, 对着绘理笑,没说话。
绘理鼓起腮帮,气鼓鼓地看了他好一会, 但是对方的神情表现得实在是太无辜了, 她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小姬君有些萧瑟。
原本, 觉得自己可以回家了,结果却被另一个妖怪拐了出来,这种感觉有谁能懂。
奴良鲤伴见她一脸地丧,忍不住就有些想笑。
黑发金眸的妖怪凑近,俊美的眉眼眉梢都带着笑意。
他说
“呐。”
“和我回奴良组吧, 我会对你好的。就像是我父亲对我母亲一样,好不好”
绘理“”
绘理“不好。”
她的表情写满了拒绝。
奴良鲤伴也不生气, 笑着问她“为什么拒绝呢”宠溺纵容的。
绘理一顿, 沉默地看他一眼, 奴良鲤伴任她看。
不得不说,对方的脸长得真好看, 说起流氓的话来也丝毫不讨人厌。先前的酒吞那般痴汉的告白时绘理也没能生气, 因为对着盛世美颜她实在是很难生气。
是的, 颜狗就是那么的现实。
所以此刻, 她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你为什么就那么执着呢不。”她歪头想了想,表情就更加地恨铁不成钢了,“酒吞也是这样你们妖怪,都是对姬君那么执着的吗”
奴良鲤伴“唔”
他还有些愣,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跑到了情敌的身上。
但听清姬君说了什么后,奴良鲤伴将手撑在膝盖上,“不是对姬君执着啊。”
姬君那么多,长相美丽的也如同天上繁星。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世间只有一个小月亮,也只有这位胧月一般的姬君才让他如此着迷,一见倾心。
“是对你。”
妖怪笑着说,垂下的眸子带着些温柔的笑意,“是真心的啊。”
“想带你回家,去见我的父母。”
“想要日后每一天第一眼都见到你。”
“想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妖怪的眼神温柔缱绻,他的声音也好听,说起这么缱绻动人的话时更是如同无人的深夜,细密的雨滴不紧不慢地敲打在心弦上,让人难以忽略心湖上泛起的涟漪。
绘理“可是”
她有些纠结地拧起眉,“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小姬君掰碎了和他分析“你看,我们才见了不过几次面,你就说出这种话来,让我怎么敢相信呢”
在绘理看来,喜欢这个词应该是慎重的。如果只是表层的喜欢,说出的话仅是表达自己的友好喜爱之情,那么说出喜欢的时候自然没什么,但若是这种喜欢,涉及到两个人之间的情感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是要认真考虑和对待的。
而对绘理来说,比起喜欢,她更害怕的是另一个
永远这个词,深思起来是有些可怕的。
绘理从不怀疑别人对她说出喜欢时那一刻的认真和悸动,可是,有谁能够保证这份心意会一直不变呢
可如果真的有人的情感能够一直不变,那不是更加可怕吗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的能够毫无保留、永不改变地真挚地去爱吗
绘理先前拒绝酒吞童子,也是因为她看见了对方看她时的眼睛。
那时候他们正坐在一起说话,酒吞为她剥了果子,酒杯里斟满了清透的酒液,风吹动了樱瓣,落下来的日光很暖,洒在人身上时暖洋洋的。
酒吞童子和她说着自己的见闻,漫不经心地说话,但却拿捏得很好,轻易便吸引了绘理,偶尔的风趣便把绘理逗得捂着嘴巴弯着眼睛直笑。
她伸出手,白皙的指尖搭在红色的果子上,酒吞童子的视线就这样落在她身上。
绘理刚好抬头,还在笑着,眉眼晕染开明媚澄净的笑意,正想要说些什么。
然后她就看到了酒吞那时的神情。
他像是一直都在看着她,紫色的眸子颜色像是被润湿的墨,目光一动不动地笼罩在她身上。
初见时清透的湖泊,此刻像是黑夜中的天幕,那里面满满地装着她。
绘理一直被喜爱着,但是她对过于浓郁的情感实在是不知所措的。如果别人虚情假意还好,她还能兴致勃勃地造作,但别人如果把那份真挚的喜欢坦荡地、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她时,她总会想要逃避,就是下意识地会感到心虚。
因为不能回复对方的心意,所以心里莫名不自在。
而现在,她从奴良鲤伴眼中似乎也看到了这种明亮而炙热的情感。
小姬君抱住自己的膝盖,皱巴着脸叹气,她小声地说“所以啊,你们到底看上了我什么呢”
奴良鲤伴也没逼迫她,比起父亲母亲的两情相悦,此刻的他更像是趁机诱拐哄骗了别人家的小姬君,所以他舒展开眉目,笑道“何必那么纠结呢”
妖怪说得认真“现在不懂也没关系,毕竟绘理还很小。”
“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绘理听着他的话,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可是她说不出来。小姬君苦恼了好一会,然后咸鱼地放弃。算了。她想。
“你肚子饿吗”奴良鲤伴问,他当时是不等绘理回答,便默认她是接受了他建议,所以伸手就把小姬君抱了出来,这里离大江山已经有好一段距离了,见绘理抱着膝盖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心莫名软乎了一下,“我去摘些果子”
绘理抬眸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好,去吧。”
“有危险记得呼救,我会马上回来,不会让你收到伤害的。”
“嗨呀。知道了”
奴良鲤伴又念念叨叨好一会,虽然经过茨木科普,知道小姬君身上有各种各样的庇护,但他还是不放心,在绘理附近又补了一道防御,才起身去周围为小姬君找起果子。
绘理无聊地扯草玩。
小姬君一面丧着表情,一面辣手摧草。
她还在纠结,她想起酒吞茨木如果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办,估计得炸死;又想起如果阴阳师们找不到她怎么办,亲人友人会不会很担心,然后又纠结万一真的跟着奴良鲤伴去到他那儿,她该怎么办。
愁。
愁到头秃。
直到她听到声响。
她以为是奴良鲤伴回来了,结果抬眸一看
几个眼歪口斜、还神情奸邪,光是看着就觉得辣眼,长相真真应了某位阴阳师所说的妖怪不怀好意地逼近了她。
“诶嘿嘿嘿。”
“这位小美人”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你家人没告诉过你,一个人在这种荒山野岭,容易遇到坏妖吗”
孤身一人、柔弱不已的绘理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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