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可能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里的一个大门了。
江满月对这个价倒还满意,这个地段确实不错,再加上言采也确实很喜欢的样子。他自己对住所要求并不多,从前行军打仗,在野外风餐露宿已成习惯。
“喜欢就买下来。”
言采使劲摇头。不喜欢。这个价喜欢不起来了。
“我我对房子要求也不高的”
言采说的勉勉强强算是是真话。他打丧尸呢,还能要求丧尸给他个漂亮房子安安稳稳上班打卡一样地杀吗而且他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还住过笼子。
住言采隔壁的阿花就是只变异的小狐狸。智商约有七岁小孩那么高,是言采第一个朋友,那时候言采八岁。言采十岁那年,小狐狸被k博士解剖了,为了研究变异动物的脑域发展。
言采有段时间天天睡不着,生怕在他睡着的时候,笼子会被打开,像阿花一样被k博士解剖了。
“可你很喜欢。”
“现在不喜欢了。”言采坚决地摇头。
牙商见这情况,便知道虽然拍板出钱的是江满月,但决定买不买的应该是这位新的江家少奶奶。要是少奶奶不喜欢,那么这房子就别想卖出去了。
“大少奶奶,您再仔细看看,这房子真的很不错。连家具都是全新没用的,也不花一分钱”
言采怕自己被动摇内心,便轻轻摇着江满月的胳膊说“好贵啊,不买。我们换一个吧。”
这么贴心省钱的人,江满月也很少见了。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落在言采搁在他身上的两只白嫩的爪子上。
怕他惧他的人很多。恨他嫉他的也很多。可是从没有主动亲近他的。
言采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怕自己了。也许刚刚到江家的时候有一点,但是很快这点惧怕就烟消云散化为乌有。
如果言采知道江满月这点心思,估计会想,他连一个城的丧尸群都屠过。实在不该怕的。最早那点惧怕,与其说是怕江满月会是的暴虐的恶徒,倒不如说是失去异能的惶恐。
异能才是他能够从丧尸群里活下来的依靠。知道不会永远消失后,言采心里纠缠许久的惶恐便渐渐消散了。
一般人撒娇都是为了买买买,只有言采撒娇是否撒娇存疑是为了求不买。这样古怪的要求牙郎也是很少见了。
他见多的可都是嫌房子小求着要买大宅子的,今天头一回见着反的了。
江满月拗不过他,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妥协语气。
牙郎觉得真是见鬼了。什么时候那个从来没半个好脸色非常可怕的江家大少还能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了
“你想怎样都可以。”
“我们买个小的吧。”言采琢磨着,那么大的房子他们也住不下,一共才几个人。江满月又没有那种呼啦啦几十个人伺候的土豪地主心态,图清净,估计以后也不会买太多奴仆。
江满月随他,他是没什么大必要的。
牙郎放下心来,好歹还是要买的,只不过这就要带他们到下一个宅子看房子了。走了没多久,竟然绕到了乞丐街。
言采那时候是昏迷状态,基本没认出这个地方,不过那些乞讨的人里面,他倒是感觉很多人气息很熟悉,才想起来这是他穿越到这个异世时最早流落的地方。
故地重游,也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竟有些沧海桑田斗转星移的物是人非之感。
只是其中一个曾施舍过他床单的那个人的气息倒是没有再感觉到。
估计离开这条街去别的地方了。言采有些感触,想摸出点银子发现身上也没有银子,只好眼巴巴地看向江满月。
言采已经把江满月当成能给钱的衣食父母了。江满月眼角一抽,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子。
言采喜滋滋地接了过去,不过他倒不会全拿,只取了那些碎银,剩下的又推回给江满月。太大的银锭给了他们反倒会成为祸害。
言采拿着银子分给那些乞丐们,就当自己曾经在这里呆了十多天的住宿费吧。
江满月很好奇地打量着言采。这个人时常令他觉得出人意料。红玉推着江满月到言采身边,那些围过来分银子挨挨挤挤闹成一团的见了江满月却谁都不敢推搡到他,反倒是言采被蜂拥的乞丐挤到了中间。
宝宝气死了。憋坏他啦,身为一颗宝宝,他需要阳光空气水分,这些坏人把他挤得不能呼吸啦。
刷刷刷。你们这些坏蛋打坏蛋,打死坏蛋
人挤人,谁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上一疼。宝宝不敢做得太明显,那些人疼完也没出血,只是手腕上有点淤青。
是挤来挤去的时候撞到了江满月眯起眼睛,虽然没有看清,但是似乎和上次划伤他的是同一种暗器。
可是言采似乎浑然不知。
不止宝宝,言采也被挤得晕晕乎乎,江满月长手一捞,将言采拉出了人群,脸上带着不悦扫视言采全身。衣角沾了脏兮兮的手印,被有些人的手蹭到了。
江满月不满,当即脱了自己的外袍丢给言采。
“换下它。”他不喜欢别人的气味。
言采摸着后脑袋,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实地换了衣服。江满月的衣服诶,这下他不好意思弄脏了。再有人来领银子,也都规规矩矩的,再不敢接近半分。
不止江满月的冷脸威慑,还有言采的“虎视眈眈”。丝毫不敢松懈呀。这可不是他的衣服,弄脏就不大好了
也有完全不过来领钱,只是拿眼睛打量观察这里的。言采看着手里还多出的银子,再看了眼角落里靠在一起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比这边领钱的看起来还要窘迫,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则躺着,身下垫着稻草,看起来是受了重伤。
言采走过去,把银子给了他们,却没人敢接,几个人全看着中间那一个。
看起来中间这个人才是他们的老大。
见言采这边耽误了许久,以为又是哪个纠缠言采,便再次走了过来。
“他们找你麻烦”江满月看都没看那些人。
言采摆手“没有,没有。他们不要钱来着。”
“ 不要就不用给。”江满月很干脆。
言采也是这么想的,不要就不给了。但是他总觉得这几个人似乎很可怜,急需用钱。尤其是那个重伤的,看着像是快病死了。真的不要去看病吗
他都感觉到这些人奄奄一息了。
“拿着吧,我看你们需要请个大夫。”言采的视线落在几人中央,被他们挡的严严实实的人只露出半个脚掌。
“多谢公子,只是”
一壮汉行了一个武人的礼道谢,看气度却不像是普通人。言采认不出,单纯觉得很有气势。但江满月带了那么多年的兵,岂会认不出来这明显是个军中的将士。
军中的人怎会流落到清渠县来,而且还在这里当乞丐。
“他得了什么病”江满月出声。
“这”那人难以启齿,“没没什么病。”
江满月冷笑“莫要诓骗。遮遮掩掩的,想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不是的。”那人脸红了又白,是个木讷不善言的,几个武夫俱是如此。忽的,中间那人哇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血挨着言采身边飞出去,若不是言采一时躲得飞快,恐怕就脏了江满月的衣服了。
江满月脸色不虞,拉起言采的手仔细看,确定没有沾上血迹才稍稍放松。
那咯血的人挣扎地帮其他人解释。
“莫莫怪他们。”
红玉拿着帕子给言采身上擦着灰尘,生怕沾了血迹,惊声说“都咳血了岂不是瘟疫”
“不是瘟疫”最早说话的壮汉惊恐万分地说,说完,又立刻压低声音,生怕别旁的人听见。是个人都怕瘟疫这东西。
“请不要这样说。我们老大没有得瘟疫,他只是中了毒。”
之前就是因为守城的人说老大得了瘟疫连城门都不让进。还是他们将老大偷偷带进来的,可是好几个大夫都说不治,还说是传染病,让他们赶快走。他们的钱都花光了,现在也没了办法,一路上愿意载他们的人也没有。
老大让他们先走,不要管他,可是他们都不愿意。
“多谢这位公子。我们马上就走咳咳咳”
“慢着。”江满月叫住他们。
“你叫陈楠”
“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大的名字”众人齐声惊道。
江满月当然知道。陈楠就是上辈子他的左右副将之一。
陈楠勉强坐起来,定定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睥睨有如天神一般的江满月。
言采左右看看,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这两人互相看的时间够久了吧言采咳嗽两声,硬生生插到两人中间,阻断这个莫名其妙的对视。
陈楠摸摸鼻子,他怎么觉得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公子对他好像有敌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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