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回来了呵呵, 到了京城, 也不知道向父亲请安, 好大的胆子,失了人伦的混账”
江楠大发雷霆, 父亲颜面尽失。江满星却觉得父亲这气撒的太过,就算生气,也不应该如此雷霆万钧。
江满星低声答应了一句, 颠颠地跑了。他给小侄儿买了好玩的玩具要送去呢。
江楠灌了一口茶, 发火却主要不是因为这不听话的儿子。今早上朝, 皇上大大大大赞赏了三皇子, 还说他们这些老学究胆小怕事没一点担当, 上不能匡主, 下不能益民,尸位素餐。
他真想说,全国推行种棉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皇帝心意已决,何况那三皇子还见机表态,自己愿将他所有的积蓄都投进来。
如此一来, 有人做了表率, 其他人怎么能不趁机表忠心。给多给少又是一个难题,给多了令皇帝生疑钱的来历,给少了是对圣命的阳奉阴违。
那个三皇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明明都失踪了大半年。在朝廷里更是和他针锋相对。在朝廷里受了气, 回家还要受儿子的气。
这个长子这是越发不像话, 离京五年回来,竟然都不知道来亲自请安,非要等到当爹的去请他过来。莫不是几年没回家,让他忘了这个家里谁是爹谁是儿子了
不一会儿,江满星回来了。
“哥、哥他不回来。”
江楠一拍桌子,混账东西。这是什么态度。
“哥让我告诉您”江满星不知道接下来转述的话究竟好不好,但是大哥让他转述来着。
“他说什么,你说。”
“哥说,他回来就是分家,让您慎重,到底要不要他回来。”
“什么分家他有什么资说要分家我是他老子小畜生,他老子都没死就想着分家,不孝子安心咒我死是不是我看他不是想分家,是想分家产”
江满星搓着手,干脆闭着眼睛就把江满月剩下的半句话也一口气传完了。
“哥还说了,分家当然就是要分家产。让你想想清楚,是干脆点儿让他在江家除了名,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清清白白两家人,还是按照约定,他能得大部分。”
“还想要大部分”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晕过去。
言采拿着江满星带来的拨浪鼓逗儿子,儿子搭理都没搭理两眼,太幼稚了。他才不想玩,他喜欢追蝴蝶抓虫虫。不过这个季节没蝴蝶,虫子也早就冻死了,儿子也只能在那里挖泥巴。
眼见着儿子从泥巴下挖出一根长长的蚯蚓,还带动弹的,一伸一缩,扭扭捏捏。言采差点呕了出来。太生理不适了。
“儿你扔掉它。”丧尸都没这么令人恶寒。
儿子甩开那只不知道有没有被搞死的蚯蚓,摇摇晃晃地撞过来要让言采抱抱。言采这还能抱下去,赶紧把人推给另一个爹。别人家都是爹玩儿子,他们家是儿子玩爹的。
洗干净手,言采才想起来问江满月刚才让江满星传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江满月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就放出那样的狠话。自然也是有依仗的。
“不从江家除名,我名义上怎么都是江楠的儿子。父为子纲,即是人们习以为常的天理。从江家除名,虽然仍旧会有很多人参我一个品行不正道德有亏,但我不在乎名声。何况,我也不准备在朝为官。”
就像言采很讨厌跪来跪去,他又何曾不是。
“我想扶持三皇子就必然会和江家决裂,就算我不来找他们,等江楠知道实情,大概也会来找我的麻烦。何况,他们舍不得丢任何一块肉。”
言采更觉得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想扶持夏珏。对于江满月来说,明明应该谁都没有关系吧。江满月并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从龙之功就更不是言采所想要的东西。
但这句话他却没有问。他迟早会知道的。
总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满月和三皇子有交际,很快就让江楠知道了。这还是江满天去告的状。
他之前请了四皇子去压言采的店,没想到四皇子的身份这次竟然失灵了,气得四皇子几天不愿意搭理江满天。
江满天还是查了一会儿才知道三皇子和江满月有关系。
“好个忤逆子,就会和我惹麻烦。上次也是,好端端的就要闹分家,还口出狂言,说能分出大部分家产。也是笑话。”江楠冷笑。
江满天也觉得不可思议,江满月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然而他的母亲傅氏脸色却一下子刷白刷白。
江满月的话是站得住脚跟的。沉重的拐杖敲打着地砖,许久没有离开自己房间的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满月这孩子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可是都把几年前的事情忘记了。”
“什么、什么事”江满天虽然仍旧在问,但见他口齿不清,显然已经想起一些旧事了。
傅氏咬紧嘴唇,终日打雁倒被雁酌瞎了眼睛。
“如果不是你们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孩子也不能用这一招数来对付。人在做天在看,我老妇人吃了几十年的盐,早就老眼昏花了,唯独这件事看得清楚。人做的事情,都会有报应的。”
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江满月好读书,江满天则不学无术,年纪轻轻,十四岁竟然就学人开荤狎妓,和自己的那些丫头们厮混在一起。
江老爷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大骂不已,还用好读书的江满月作对比,因而不仅没有改掉江满天的恶习,反倒让他更加生出怨恨来。
而这时,却查到他的丫头有了孩子,丫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傅氏原本要打掉那孽障、卖掉丫环,听到这话,心里却想出了恶毒的伎俩。
江老太爷有两子,一子在清渠老家,一子在京城为官。自从长子考中后,一辈子没考上进士的江老太爷也满心欢喜地跟随江楠一起到京城定居。
江老太爷年轻一心读书,老来才有儿子,心里一直觉得遗憾。如今他的长孙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恐怕长孙也是晚来得子。因此当傅氏稍稍地用了点小计谋,就让江老太爷越发对这件事上心了。
江老太爷定下了一张契约,谁先生出儿子来,谁就能继承二分之一的家产。老太爷想的是他爱读书的大孙子,没想到大孙子的双腿就瘫痪了。
气得老太爷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傅氏却觉得当日下手疏漏了,该死的,她原本是想让下半身全部瘫痪,别说儿子了,连个屁都生不出来。
但约莫是报应来了,江满天那个丫环也因为受了惊讶流产,而祖父过世要三年守孝,就是外面胡天海地也要遮遮掩掩,哪敢真的搞出孩子来。
没成想,就被江满月先有了儿子。
傅氏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她还有意给送了个男媳妇,这还能让他有孩子
况且,他当年都废成那样,怎么还会有孩子况且,她在清渠的眼线明明告诉她,江满月除了他那个男媳妇以外,没有任何暧昧的女眷。
那孩子是
“老爷,会不会是他从别人那里抱来的野种企图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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