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天心里涩涩的。直到现在, 父亲还是这样子。只要江满月的光彩释放出来,就会把他完完全全挡住, 父亲就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所以他嫉妒。
江满天站定一会儿, 向江楠作揖, 只是江楠心事重重,并没有听清。他便黯然地离开了。
家里婆娘干的好事,进他们江家大门的媳妇就是她挑的当初说好的,要挑个命硬的能冲喜的。结果背着他就让人相了个男媳,江楠不是没有不满过。
好歹也是家中的长子, 娶个男媳,岂不是让名声受损,传出去多难听。只是傅氏对他说了好些好话, 况且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儿子真的废了, 不可能有以后
还是看走了眼。如今朝中有好些人在嘲笑他没有眼光, 看不上的儿子反而考得更好,花了大功夫培养的反而更差。
江满天郁郁地离开,被他母亲叫了过去。
“满天, 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丫环正在给傅氏涂指甲,新到的蔻丹色泽艳丽。见儿子来了, 便让丫环把工具拿走。
江满天将目光从目亲晾在桌上的手移开, 话堵在胸口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他不想说出自己很嫉妒江满月这件事,这让他觉得耻辱。
江满月不过是一个商户女的儿子, 他的母亲是当朝太师之女, 还是黄贵妃的姐姐, 比之不知道高贵多少。自己反而嫉妒江满月,这件事让他无颜面见母亲。
傅氏不知道儿子的心理,以为他遇到了别的事情。
傅氏说“听说是店里生意不好”
“是、是的。”见母亲提起生意的事情,江满天连忙借梯子下驴,承认了。宁愿说是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嫉妒江满月。
“糊涂”傅氏一拍桌子,生气了,“生意上的事情,有其他人做,轮不到江家的少爷来浪费时间管。你要知道,你是迟早要做大官的人,岂能做这种下贱之事。真是胡闹胡闹,因小失大。”
江满天抬起头,醍醐灌顶。
“母亲说的是。是我之前愚蠢了。”他知道江满月手里有许多店,想着和江满月竞争,就忘记了,他不需要做这种事情。
“只是最下贱的人才会不顾脸面去经商,你看看那些高官侯爵哪个会自己亲自去经常。以后莫要犯傻,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不过多久,你就要远行为官,趁此机会应该养精蓄锐。”傅氏见儿子听进去了,非常满意。
“这样吧,这几天你去跟着外公学习一下为官之道,认识认识其他人,发展一下人脉。别总是做些下贱人做的事。”
“是。母亲。”江满天答应着。
“啊切”言采揉鼻子,怎么好端端打喷嚏,难道有人在背后骂他
现在这天儿也不冷,都初夏了,身上也早脱掉了冬衣,换上了单衣。言采一手抱着一碗草莓,一手抱着崽崽,两人坐在摇椅上悠闲地吃着草莓。
这草莓是言采最近找到的好东西。清渠那边不长,但京城这边很多。言采搞到了草莓种后,经常催生些草莓吃。
这会儿外面的草莓都下山了,言采不仅能天天来一碗,还能余出富余的做草莓干。
酸酸甜甜,没加人工色素没加香精,草莓味非常浓。
崽崽也爱吃。他现在可厉害了,一口糯米粒儿般的小牙齿,咬什么都嘎嘣脆。红玉做的虾饼一口咔嚓掉一个。
抱起大苹果,咔咔地啃。红玉见状,悄悄关上门。小少爷长得太快了,而且这牙口利得不像个小孩子。
这还是委婉说法,红玉对比过崽崽咬过的苹果牙印,一口整齐的牙齿,看起来跟米粒似的,实际上的咬合力堪比狼牙。
江满星下了学堂,就看见言采摊在摇椅上,崽崽坐在他身上,专注地咬着饼干。
言采招手叫他回去吃“满星回来了,吃莓子。”
“谢谢言哥。”江满星捡了一颗意思意思,眼睛却是看着小侄子的。崽崽望见满星回来,咔嚓几下吃掉手指里夹住的剩余半块饼干,就张开手要他抱,江满星放下书箱,高兴得心都化了。
忙不迭地抱起小侄子。小侄子真可爱。他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来,一根糖葫芦。
“吃糖”
“啊”崽崽还没啃一口,糖就被言采拿走了。
“吃糖容易蛀牙。没收。”
“啊糖啊”崽崽声音听起来别提多惆怅了,江满星一下子就心软了,连忙求言采。
“就给柯柯吃点吧,就吃一个”
“那好吧。”言采比对了几个山楂,最后选了一个最小的,还咬掉半个后,才把剩下的半个给崽崽,剩余的没收。
言采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把崽崽被迫进贡老父亲的贡品吃掉了。
言采最近是很悠闲的,店里没人来捣乱,又平静了下来。除了每天需要催生一些特别的食物例如反季节的水果送到店里,给自家店增加一些特色以外,他都没啥要做的事情。
管理那边有林殊,言采一开始就是出钱不出力,于是只能悠闲地在家里喝茶吃水果。
而他家里的江满月就惨了。好好的一个知识分子,天天下地。言采本来想跟他一起到地里看看帮帮忙,却被江满月按在家里。
“太张扬了。”江满月严肃地说。言采懂了要是他忍不住就用异能催生一把,那确实太张扬了。
不过,很多人都没想到江满月能吃下天天下地的苦。他不是做戏的那种,而是实实在在地跟着农户去试验。
起初农户们见来了个年轻的新科探花,长得俊秀贵气,大家都有些不以为意,认为又是一个不食肉糜的贵公子,最多就是搬张椅子坐在凉亭里拿把扇子看他们干活罢了。
原来也不是没有被派来监督的官员,个个都只是在皇帝来巡查的时候,假装动一下手。
谁知道江满月却是亲力亲为,参与进来,农户们的那些抗拒心思便烟消云散,直呼大老爷。
他们的农具旧了,往上面报了多少次,还是用着十几年前的。江满月别他们信任之后,农户就带着朽掉的工具找上门诉哭了。
江满月检查了那些农具,发现很多都已经生了锈,他稍微用大一点儿力都折断了。但是查阅之前的资料,明明就显示着,朝廷在三年前就已经给他们送过来一批新农具。
“江大人,小人绝对没有说话,确实没有人送新的农具过来。”村长做保证。
“我知道了。”江满月皱眉,让手下把那些朽烂的农具带走,“你们暂时等待一下,我会去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回到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低头闻了闻身上,一股子臭味,也不知自己怎么忍受下去这个味道的。一口水都没喝,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脸色很疲惫。
“很累吧。”言采有点心疼,但是始终没有提过让江满月不用跟着农户一起下地的事情,把儿子放到小床上,拍了拍胸口道,“过来,我给你按按肩膀。”
江满月露出一点笑意,白日的疲惫一下清扫而光。他答应着好啊,先亲了亲两只手抓着小床栏杆的儿子,然而趴在床上。
言采扒掉他的衣服,露出挺拔的背脊。
言采咽了咽口水,哇好白哦。
他比对了一下江满月全身皮肤,发现不管晒不晒到的地方都很白,灯光下简直白的发亮了。
晒不黑,真是羡慕。言采搓了一下,发现手劲儿一下子太大,江满月的皮肤都给他搓红了。
他心虚地缩回手,然后把崽崽从小床上抱起来,直接放到江满月身上。
言采毫无心虚指使儿子干活。
“儿子,给你爹踩背。”
崽崽靓仔困惑脸。
宝宝这么小,就要出来做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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