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的脸上瞬间窜起怒火, 强忍着不信邪的继续攻击。
简秋然持续秒杀“技术比陆明差, 智商也不如他,就连被抓进监狱里也比他早,你说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
“我们不是一家人”天眼终于忍不住了, 猛地拍着桌子起身, 椅子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身后警员都警惕起来, 将他重新压下去。
天眼依旧觉得不甘, 怒吼着重复“我们不是一家人,从来都不是”
简秋然靠在椅背上,像是想起什么,恍然道“哦对,去你家附近打听打听, 街坊邻居的确只知道陆明, 甚至还有人说陆家就一个孩子, 打小聪明懂事, 两位老人都是他照顾走的, 是个老实孝顺的好孩子。”
“没有人记得你。”
“你们的确不是一家人。”
青年微笑着,言辞却极为犀利, 字字如针扎在天眼的痛处。
他平常是话少, 但人好歹是网吧街头混过的, 什么国骂手段没见过, 真要用起来只会比其他人更狠更顺手, 两三句就能挑起对方情绪, 专捅弱点。
他微微俯身, 隔着玻璃打量对方“你们长得不太像,他的眼睛比你深邃,能够藏住性、他的嘴巴比你薄一些,会说话、他的脸庞比你更温和,讨人喜欢。”
“他应该就是这样一点点夺走父亲对你的宠爱、一点点让你从骄傲的孩子跌落尘土,变成无人管无人问的野孩子吧。”
天眼喘息着,明明即将跨入中年行列,可想起年少时的记忆,还是忍不住双眼通红,恨不得撕了青年的嘴。
因为他说对了,他全说对了
陆明就是这样恶心的人,他会装可怜,会讨好人,全身都是小家子气却被夸做可爱。
而他呢原本受宠的宝贝,家里上蹿下跳的小霸王,后来却变成你看看人家比你老实多了什么青春期,人家陆明怎么没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儿子
无数的指责谩骂,仿佛要将他扁到尘土里。而陆明就会用最恶心的语气说“哥哥不要伤心,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呵呵,去他妈的一家人
青春期的伤痛是能让人铭记一辈子,无论是感情还是亲情,曾经受过的伤害就算愈合也会留有疤痕永远的刻在心尖上,只要有人戳一下就疼的全身颤抖,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一切曾经想抛弃的厌恶的记忆也会出现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上演着。
而这道伤疤,是陆明亲手给他刻上去的。
天眼双眼赤红,死死握拳,手指甲陷入肉里都不得而知。
简秋然补上最后一刀“你真的很可怜,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瞒了你多少事情。”
“比如你被绑架是因为他和父亲联系走漏风声,对方原本想绑架他却绑错了你,而且当时,他就是在角落里看着,甚至担心家人责怪没敢告诉任何人,直到家里接到绑匪电话。”
“是他让你被绑架,是他让你失去最佳救援时间,是他让你逼不得已反抗杀人最后流落街头变成这个样子。”
“最后你什么都不是,而他变成别人口中的好孩子,就连进监狱也是打着给你报仇的旗号,坐稳了自己的名声。”
“你输得真惨。”
青年的声音清冽干净,隐隐带着笑意,可听在天眼耳朵里却变成恶魔低语,听一句便被刀扎一回,疼的双眼越发赤红,近乎流出血泪。
“陆明陆明”
天眼在警员的压制下只能无能狂怒,双手挥舞着,将电脑碰落在地发出巨响。
简秋然觉得差不多了,最后留下一句“你的技术也很烂。”潇洒离去。
直到跨出门槛离开,身后的怒喊声依旧在,可见技术与心灵的双重打击,至少能让他不痛快许久。
他们不痛快,简秋然就高兴了。
现在还剩最后一位。
大王目前被看押在程家本地的警局里,简秋然与男人买飞机票回去,路上咳得停不下来,渐渐地竟然有了血丝。
简秋然皱眉,没想到反应居然这么快。
他将抽纸团吧团吧丢到垃圾桶里,觉得自己要加快速度了。
一直默默陪伴他的男人却突然强硬,飞机落地就以错过探监时间为由,将他带到附近酒店休息,还点了许多清淡的饭菜表示必须吃。
简秋然捧着白粥,喝的没滋没味。
男人也随着他饮食清淡,毫无怨言的样子反而让青年不好发作,只能忍着寡淡继续吃。
“咳咳咳”简秋然突然毫无征兆咳嗦,手快的抽纸捂住,隐约间透出一点红色。
他照旧团起纸丢进垃圾桶里,抱怨道“以前也没咳的这么频繁,最近怎么回事。”
男人给他倒了杯水,解释道“以前是早期,就算出现什么征兆也是最轻的,现在已经步入四期还有肺部感染没有治好,只是咳嗦已经很不错了。”
简秋然不高兴的撇撇嘴,喝了口水,结果没有任何作用,又开始咳嗦,惊天动地几乎喘不上来气。
男人的脸色逐渐严肃,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皱眉道“如果实在难受,先喝两天药剂吧。”
简秋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喝什么”
男人“药剂,我喝的那种。”
简秋然“那不是修复精神创伤的吗”
男人“对身体也有一定疗效,毕竟我伤的不只是精神力。”
简秋然迟疑“你还要喝的。”
男人“我够用,马林也快回来了,战舰上还有很多。”
说着,直接将手探进墙壁,从虚拟空间里巴拉出四五管。
自从大白虎化人后,一直都是自己吃药,简秋然乐得轻松便将药剂全部还给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身份倒过来,竟变成对方喂药。
简秋然犹豫两秒,还是接过来,嘀咕道“确定我喝了有用吗”
男人说“药不对症或许不能根治,但是能减轻你的痛苦,稳定病情。”
简秋然哦了声,熟练的拔开塞子下意识捏住男人下巴,然后对视上男人惊愕的眼神,青年也猛地回过神来,僵住了。
他发誓这绝对又是习惯作祟
拔塞子捏下巴灌药都是一个流程,曾经一年的时间里,简秋然日日都在重复这套连贯动作,习惯了如此给小大白虎灌药。
可现在
简秋然沉默的盯着男人,男人也沉默的盯着他。
好尴尬哦。
长久的沉默后,两人几乎同时动作,简秋然撤回捏下巴的手,男人却猛地握住已经凑到唇边拿着药剂的手腕,仰头干了。
最后男人松开他的手,平静道“多谢,正好我没有喝药。”
简秋然以为他又在给自己解围,松了口气说“没事,不用客气。”
男人应着,却在青年放松时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单手拨开塞子,凑到青年唇边沙哑说“张嘴。”
简秋然“”
他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抿唇抗拒。
男人很有耐心,微微粗粝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俯身凑近几分,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乖,张嘴。”
这样好像更奇怪。
青年皱眉,下意识想挣脱他的手,可男人却随着他后仰凑的更近,直接将人禁锢在椅背上,低沉的重复道“乖,张嘴。”
显然是不喂完药不退让。
简秋然不悦的瞪他,眼神警告。
结果也不知道是哪里戳到男人笑点了,对方竟然勾唇露出几分笑意。
青年清亮的黑眸瞬间窜出怒火,瞪视着恨不得烧穿他。
真可爱。
男人勾着他的下巴轻轻摩挲,要不是害怕吓到他,真想低头吻她,尝尝这嘴到底有多硬。
两人的僵局最终在简秋然又开始咳嗦被打破,这次比前几次咳得更狠,抽纸上的血块越来越大。
男人皱眉,刚想放弃不逗他了,就见青年突然视死如归的仰头张嘴,顺便凶道“快点”
男人一怔,忍着笑意将药剂触到唇边,缓慢倒下。
药剂的味道就跟水一样,没什么滋味,凉凉的侵入嗓子,惹得舌尖缩了缩。
青年仰着头,喉结微微滚动,完美的下颚线仿佛钩子一样,令人挪不开眼睛,恨不得亲上去沿着那线条移动,最后落在脖颈间的喉结
到了最后,男人已经分不清是逗青年还是逗自己,平白染上一身火气,直到洗完冷水澡都没有恢复。
青年第一次被人这样喂药也别扭着,洗漱完就开始赶人“你怎么又回来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这边没什么事了。”
男人义正言辞“你咳得厉害我不放心,我想在这边休息。”
简秋然冷漠脸“有什么不放心的。”
男人说“万一你咳得嗓子疼,我还能夜里给你倒杯水。”
简秋然继续冷漠脸“我夜里不喝水。”
男人沉默,最后变成大白虎,躺在地毯上向青年露出白肚皮。
简秋然“”
他直接扑过去,蹭了蹭许久不见的白肚皮,大方道“那就留下来吧。”
大白虎“”
果然,白肚皮比什么都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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