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南贺川水流平缓, 河水清澈，从村子中心缓缓穿过, 将木叶村分为两半。宇智波家在河的这边，千手家在河的那边。

    在木叶村还没有建立之前, 千手家与宇智波家是世仇，两家以南贺川为界，频繁发生摩擦, 每次摩擦都要死人。

    后来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联手平息了两家的世仇, 一起建立起了木叶村, 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南贺川边上。

    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是当世的强者, 两位大人退休之后的养老生活就是每天打架松松筋骨, 这件事显然不是一件适合在村子里做的事。这两位不管是谁, 都有一个大招铲平整个村子的本事, 万一哪天打上头了，二代目火影的一个地爆天星, 木叶就完了。

    两人现在居住的地方在村子外围, 南贺川的上游，地势开阔人烟稀少，适合打架，非常满足两位退休火影的养老生活。

    不过两位大人一直都很有分寸，一直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 所以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以一种关爱老年人的友善目光来看待两位火影的退休生活。老年人嘛，多活动活动才不至于变成老年痴呆。

    直到今天，一声巨响之后, 比房子还粗的树木疯长，交错成网挡住上半空中坠落的石球，大地陷落，平缓的南贺川硬生生成了落差几十米的瀑布，狂风呼啸，阴云密布，一道道银色闪电犹如丛林中飞速游移的巨蟒，远远看去就像世界末日到了。

    “阻止他们。”千手扉间脸色铁青的对身边看热闹的大哥说。

    “为什么啊”他大哥一脸天然的问，“你看斑和富江打得多开心。好久没见斑全力以赴的战斗了。富江也是，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没想到有这么厉害，居然能够和斑势均力敌。”

    柱间活动了一下手指，指关节发出一串脆响，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半空中打得不分上下的两人，十分有冲上去插一脚的。

    不过考虑到这样会惹恼斑，柱间握紧拳头克制住了。

    “你很不错。”宇智波斑的气息已经有点混乱，脸上的笑意逐渐张狂，退休养老后养出来一点平和心境被这一场战斗击碎成了渣渣，身体里的血液在沸腾，查克拉源源不断的支撑着他释放一个又一个忍术，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与柱间一战的酣畅淋漓。

    “谢谢二代火影大人夸奖。”富江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与宇智波斑动手这件事有着浓厚的兴趣。足尖对准二代大人的的脖间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横扫，速度快得足尖已经抵上了下巴二代大人抵挡的手臂才到位。

    “哼，那就让我看看你当不当得起这声夸奖。”

    富江神情无奈“主动夸奖的是你，我接受了夸奖不高兴的也是你，果然宇智波家的人都有点神经质。”

    宇智波斑危险的磨了磨后槽牙，手往身后一伸，凭空拉出了一把大型团扇，猛的一挥，一条火龙窜出，飓风般的朝着富江冲了上去。

    火龙张大了嘴，吐出一颗颗火弹，富江不慌不忙侧身，轻松避过。火龙咆哮着紧紧追击，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映红了半个天空。

    宇智波斑手中的团扇不断挥舞，无数条火龙窜出将天幕变成了火海。与此同时，浓云后的闪电也受到了召唤，化作雷龙扑下，声势浩大的将富江团团围住。

    “去叫村里最好的医疗忍者来。”千手扉间眉头紧锁，招来一直藏在暗处的暗部，“速度要快。”宇智波斑火力全开，富江挡不住多久了。

    火龙与雷龙将遮天蔽日的树木烧成焦炭，燃烧着的树枝坠入河水中，清澈的南贺川变得浑浊，水面弥漫的一层硝烟，河水也翻滚起来，仿佛被煮沸了一般。

    火光与电光之间，已经看不见富江的身影了，千手扉间准备结印，将富江救出来。

    “等一下。”柱间阻止了弟弟，仰着头看向盘旋缠绕的火龙，“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同样准备出手救人的宇智波斑也停下了动作，暗红的眼眸紧紧盯着绕成一团的火龙，热浪一波一波的袭来，他感觉到火焰中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快要冲破火焰与雷电的包围冲出来了。

    宇智波斑手持火扇，黑发被袭来的炽热气流掀动，猩红的写轮眼中三枚勾玉缓缓游动，随后结成繁复的图案，周身气势在眨眼间变化，危险的气息暴涨，涌来的热浪竟不敢近他的身，分成两拨绕开。

    “就让我看看，你能强到哪一步。”此刻他不再是教导有天赋的小辈，而是对待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火焰烧红了天空，黑压压的云层不断压下来，如同沉默的大山，要将那人的脊梁压弯，云层之后滚动着雷声，犹如千军万马。

    “来了。”千手柱间凝视着火光说道。

    千手扉间也感觉到，火光就像一个茧子，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蜕变，马上就要破茧而出了。

    一道银光闪过，细细的，很薄，视线还来补救捕捉便已消失，但却镌刻在了视网膜上，让你的视线被这到银光占满，其他都是黑白，只有它是天地间唯一的鲜活的颜色。

    银光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一闪而过，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但在场的三位大佬都看出来了，那是剑刃，银色的剑刃。

    缠在一起团成一团的火龙雷龙发出嘶鸣后颓然散开，化作无数点火星坠落在河面，天空中的黑云也裂成两片，阳光从缝隙中渗出来驱散了云层，露出蓝得清澈的天空。片刻之前还阴沉沉仿佛黄昏，此刻烈阳高照轻风徐徐，南贺川吞下了坠落的火球，又重新变得平静了。

    富江持剑而立，阳光为他的周身镀上一层光膜，流金般绕着他缓缓流动，几乎凝结为实质，一伸手就能碰到一片有形的阳光。

    富江凌空拾级而下，那些光芒就在他身后缭绕着，轻盈又飘逸，就好像是阳光将他托起。太画面太过美丽，让人想起那些从老人口中流传下来的古老故事，故事中的神明，就是这样踩着漫天的光辉降世。

    那人越走越近，从高空中的一个小点逐渐变大拉长，从一个模糊的人形，到能够看清他的眉眼衣着，连被轻风撩起的发丝都根根分明。

    千手扉间本能的闭上了眼，可那个画面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哪怕他挖去自己的双眼，也忘记不了那美得让人忘记呼吸的画面。

    川上富江带着神明一样的圣洁，又散发着魔魅的蛊惑，光明是他，黑暗也是他，伸出的手不知道是要拉你上天堂，还是推你入地狱。但无论是哪一种，被他注视着的人，都会心甘情愿的送上自己的手，任他驱使。

    就连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都沉默了，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心脏的跳动逐渐狂热，有一个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拿过来，把他拿过来。”引诱着人类与生俱来的欲望，催促着他们从约束中脱离，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两人几乎同时做了一件事，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用刺痛让自己清醒，强大的意志将快要脱出的旖念死死压回去，收敛目光，不敢再往那边多看一眼。

    听见慢慢靠近的脚步声，闭着眼的千手扉间往后退了一步，觉得呼吸有点不顺畅。

    “富江富江”一个声音喃喃叫着富江的名字，脚步声从他身边经过。千手扉间猛然醒悟，是负责在暗处保护他的暗部。

    这个声音狂热又痴迷，理智全无，扉间凭感觉一个手刀把人敲晕了。他毫不怀疑如果放任下去，这个暗部会走过去跪在富江脚下亲他的脚。

    能进入暗部的都是精英，能被派来保护火影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然而他现在连富江看他一眼都受不了。

    富江现在太危险了。

    “幻术吗”柱间垂下的眼皮轻微的颤抖着，这是一种他几乎要完全遗忘的情绪恐惧。

    他不是害怕富江，而是害怕自己，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无法被理智约束的人。

    “不是。”斑的声音很轻，目光不断转换着落点，却始终不敢落在慢慢走近的富江身上，他拥有与柱间同样的恐惧，害怕自己被这魔性的美丽蛊惑，失去自我。

    “哈哈，”柱间干笑两声，“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呢”

    宇智波斑暗红的眸子一眯，是啊，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富江长得很美他们一直都是知道的，却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受。

    过去的美只是一个概念，给他们一个这样的认知，而现在这份美丽，拥有了血肉和灵魂，变得鲜活可触摸，不断的引诱着每一个人。

    “还要继续吗二代火影大人。”富江轻笑一声，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好，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现，像不会枯竭的泉眼。与此同时，想要与二代火影宇智波斑大人切磋的愿望更加强烈了，他突然就变得有信心了，最好连二代大人的弟弟宇智波泉奈也一起加入，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富江，你发生了什么”扉间舔了舔下唇，他喉咙里干得厉害，而此刻富江就是一汪清泉。

    “不知道呢，刚刚差点被火烧死的时候，身体里突然就变得有力量了。斑大人实在太过分，我差一点就被你烧成秃头了啊”

    “咳”柱间忍着笑咳嗽了一声，这句话太有既视感了。深深刻在他脑海中的美人形象瞬间就变成了秃头，顶着一颗光秃秃的大脑门朝他微笑。太好笑了。

    同样忍不住的还有扉间，只不过没有像大哥一样笑出来。

    诡异的气氛被这一笑冲淡了，扉间缓缓睁开眼，试探着看了一眼富江。

    还是美得惊心动魄，但身上的气息变了。

    明澈温润的纯净气息冲散了魅惑的那一部分。他整个人从黑暗中走出站在了阳光下，带着圣洁的气息，是一种拥有距离感的美。远远的欣赏，靠近一步都是亵渎。

    “我的木遁用得怎么样初代大人。”富江收起了手里的长剑，眨眨眼问柱间。

    “很不错能挡住斑的地爆天星，训练一段时间后说不定做到我的程度。”柱间竖起大拇指，“现在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查克拉了吗”

    富江摇摇头，他现在依然察觉不到那种叫查克拉的能量。不过并不妨碍他学习使用忍术，在他学会木遁之后，又重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研究素材。

    扉间大人的研究室已经在战斗中英勇就义了，不过柱间大人的木遁分分钟就给他造了一间新的。富江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柱间大人的木遁能选择生长树木的类型，比如建造扉间大人的研究室就用了一种防水防虫的木材，还能精巧的构造出不同功能的房间一次性建成。

    富江因为学会木遁产生的小得意瞬间就没了，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至于战斗后的一地狼藉，以及损坏木叶公共财产若干，要指望富江这个靠水门的工资过活的人是不可能的。于是另一名共犯宇智波斑大手一挥，全由宇智波家负责了。

    富江从领头的小哥那深深的两道泪沟看出了他的无助。

    宇智波鼬，现在宇智波一族族长宇智波富岳的独子，十几岁的少年已经锋芒毕露，是村子里风头正劲的天才，不出意外会是宇智波一族的下一任族长。宇智波斑兴致来了也会亲自教导，与富江在南贺川边相识，算过得去的朋友。

    “是斑大人和初代大人动手了吗好厉害这么深的大坑”一名宇智波族人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兴奋的说，“太可惜了我也想瞻仰一下斑大人的风采啊要是放在村子里，恐怕现在整个村子都被碾碎了”

    对上宇智波鼬心累的目光，富江淡定移开做若无其事状，被扉间大人拖进刚修好的研究室，准备给他重新检查一下身体。主要检查内容是看看富江是不是千手一族流落在外的血耐。

    “不可能。”二代火影宇智波斑挑着眉头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千手家的审美绝对长不出富江来。”

    千手扉间一愣，随即领悟了宇智波斑话中的意思，这是对千手一族的污蔑“为什么不可能他身上的木遁足够说明一切。”

    “哈，说明一切你不怕死去的漩涡水户晚上来找柱间吗”宇智波斑戏谑的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柱间，你自己承认吗”

    千手柱间一头雾水，“承认什么”

    “承认富江是你背着妻子在外面弄出来的血脉。”

    柱间侧着耳朵，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错觉，一定是错觉。

    “斑你不要胡说”柱间吓得炸毛，“我没有做过对不起水户的事”

    宇智波斑把视线转向扉间，“你看，一个木遁说明不了什么。想想柱间小时候的西瓜皮头，看看你现在一年四季的毛领子，你还能把刚才的话对着富江那张脸再说一遍吗要说是我们宇智波家的还差不多。可惜他没有写轮眼。”

    “写轮眼”宇智波家的最强瞳术，富江之前听说过无数次，从没什么特别感触。可今天却不同，在听到写轮眼这个词之后，他莫名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不由自主的本能调动身体里新出现的力量。

    刺啦

    并未对他放松关注的三位大佬一同望了过来。

    富江眨了眨眼，一对黑瞳，外加额头正中央的一只红瞳。

    三只眼的视角，有点奇妙，可能是系统不兼容，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有点晕，很难受。

    额头上的红瞳似乎收到了他的意念，眨了眨又安静的合上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从此宇智波斑和千手扉间为富江应该是哪一族的血脉陷入了不断的争辩中。

    争了几个月，富江已经能像初代大人一样用指定木材构建出精细的房子了，这个争论还是没个结果。

    “你们就当他是千手与宇智波的结合不就行了嘛。”初代大人十分随便的说。

    富江有点不悦，他很确定自己与千手和宇智波都没有关系，把他归入千手也无所谓，可是不喜欢把自己归入宇智波。

    虽然他也向斑大人学习了很多如何使用写轮眼。

    有初代和二代两位火影，以及忍术研究狂人扉间大人，富江的每一天都得很充实。

    直到平静被两个狼狈回村的孩子打破，隶属水门班的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带回了波风水门被敌人抓走的消息。

    这个平静指的是富江的平静，木叶就像一个大湖，这个消息是一个小石子，溅起几朵水花就无影无踪了。

    富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村子去找水门的时候，三代已经给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安排了新的带队上忍了。

    这份凉薄与木叶平时表露出来的热情友善大不相符，有些诡异了。

    整个村子就像一个笼罩在迷雾中的谜团，富江无聊的时候也以抽丝剥茧寻找真相为乐，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去把水门救出来。

    月黑风高，富江在出村的路口被堵住了。

    初代火影和二代火影，像两尊门神，守在出村的必经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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