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富江的记忆系统就像一个庞大精细的计算机, 经历过的世界就像硬盘分区，存储着不同的记忆。一个世界一个分区, 整整齐齐排列下来，如果要找某个世界的记忆, 一个一个去翻要消耗大量时间。

    聪明的人会设置一个关键词，善用搜索。

    黑火，就是这个世界的关键词, 所以富江才会在见到宇智波佐助的天照后找回自己的记忆。

    从鬼杀队离开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 富江没有过多停留就让系统猫把自己送到了曾经到过的忍者世界。

    选择这个世界有两个目的, 一是他想起在宇智波与千手的火拼中, 宇智波一族有开了万花筒的人能操控黑色火焰, 曾经与千手扉间对战过。这个黑炎的状态与富江想要的十分相似, 都是不将目标彻底烧毁就不会熄灭。

    这给了富江一个新的研究思路。他一直在尝试将神火与恶魔血液融合, 花费大量精力但收效甚微，忽略了自己得来不久的新眼睛, 如果与宇智波家的写轮眼同出一脉, 或许可以试着用灵力替换查克拉，利用血轮眼点燃神火。

    无奈身为千手一族，当年虽然与宇智波一族多次交战，万花筒在宇智波一族中也算是稀罕东西，轮不到当初混吃等死打架划水的他来对付, 所以了解甚少。

    要想研究透彻血轮眼，必须找宇智波家的人，富江所知道的宇智波家最厉害, 自然是曾经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出心理阴影的宇智波斑了。

    当然，对于宇智波斑大佬来说，自然是不会记得富江这样被他一个大招波及到的弱者的，如果当初他能用自己的脸或许能得到大佬一个目光可惜那时候的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毫不起眼，向宇智波斑这种大佬眼里，出了千手家第一人千手柱间，还会把谁放在眼里

    这就是富江选择这个世界的第二个理由，把被宇智波兄弟给的那些打还回去。他曾经读过华国的一本书，华国历史上一位非常著名的悲情英雄曾经说过一句话，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心理。当初的宇智波兄弟对于刚进入游戏不久的他来说就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他也很想看看，现在的自己到达了何种程度。

    在再次进入这个世界之前，富江习惯性的给这段即将展开的记忆一个关键词，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黑火。

    富江漆黑的眼眸轻轻抬起，完美无瑕的脸勾出一个微笑，手掌翻覆，周身燃烧着的黑炎疯狂的涌向他的掌心。大片的火焰在拼命的压缩，最后变成了他手心里跃动的一小片火苗。

    只那么小小一点，稍不注意就会被忽视，可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轻视那一点火苗。

    黑色的火焰在白玉雕琢般的手中游走，与那人的眼瞳化为一色，都是最纯粹的黑暗，却有一层淡淡的光芒浮于外层。灵动的在指间游动，黑与白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又奇异的相融为一体。

    富江看着黑色火苗，离自己想要的状态还差很远，不过已经进步很多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五影村”他打量了一圈这个容纳了各种风格的村子，厚土累建而成的墙壁上爬着翠绿的藤蔓，石头累积的底座已经长满青苔，建筑风格迥异，不同村子间泾渭分明，不像是短期内建成的。

    眼前的这个村子汇聚了所有忍村最精英的力量，此刻他们正严阵以待，一双双眼睛里含着怒火，如果目光能实质化，恐怕富江早已被烧成灰了。

    富江觉得很有趣，严格算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被富江的魅惑体质迷惑的人类。

    这个世界的两个富江可真有意思，分裂体魅惑了活人，本体控制了死者。自己这次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地点也错的离谱，如果没有误入双方战场，现在这个世界的两个富江应该已经分出胜负了。

    怎么想都是系统猫的错。

    富江在心中冷笑，上一次把自己扔到许愿岛白捡一个老爹的事还没跟它算账，这次就一起好了。

    “我说过，我不会把爸爸交给你的。”漩涡鸣人目光坚毅，“我不会再让你们利用他。”

    “哦。”富江随意回答，神识展开，失去记忆后被压制的灵力无声的炸开，覆盖了整个五影村，开始搜索波风水门的灵魂反应。

    对面浑身冒金光的少年似乎对这个随意的回复很不满，眉头皱得更紧了，严肃起来倒有几分水门的影子。这个表情让脸上稚气尚未褪去的少年做起来有点滑稽，最能证明他们是父子的，除了发色瞳色，大概还有眼中永不消失的坚韧。

    “要带走水门，我恢复记忆之前都有绝对的把握，更别说现在。”

    浩荡的灵力如同奔流的潮水，席卷了整片大地，一个个立于其中的人，就像河流中的石头，沾染的污迹被冲洗干净，根植在身体中的异常被荡涤，心神突然清明。

    这点清明让他们陷入了更茫然的状态，清楚的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心中对女神的敬仰爱慕被动摇了，支撑着他们行动的支柱开始摇摇欲坠。

    富江的神识随着灵力的散开四处游走，许久不曾如此酣畅淋漓的使用过自己的力量，好像堵塞着河道的淤泥瞬间被冲开，水流肆意奔涌，滋润干涸的河道，让他有一种畅爽无比的舒适。

    泛着银白柔光的灵力所到之处，一切都无所遁形，富江很快就找到了水门身体的所在之处。不过他没有停下来，依旧不断的扩大搜寻范围。

    一股紧迫的危机感将短暂清醒的人群又拖回了原地，眼神中的迷茫像阳光下的薄雾一般消失，看向青年的目光变得极具攻击性。

    面对压倒性的强大时，人们会本能的畏惧。在九尾人柱力被轻松打败困住后，他们对超乎想象的强大产生了本能的畏惧。或许隐藏得很好，甚至连自己都未曾发觉，但这份畏惧是真实存在的。

    然而就在此刻，他们的眼神变得无所畏惧，本能在他们身上消失了。

    阻止他。

    这是所有人脑海同的念头，他们甚至不需要暂代五国联军总指挥雷影艾的命令，就自发的冲上前去。他们不知道那个青年做了什么，只是莫名的感受到危险，如同利刃贴在脖颈上，刺骨的寒意让汗毛倒竖。

    必须要阻止他

    暴动起来的人群并没有得到富江一个多余的眼神，他顺从本能释放出更大的灵力，轻缓荡开的灵力流瞬间变成了汹涌湍急的瀑布，围上来的人群除了少数精英中的精英勉强能稳住身形，其他人都动弹不得。

    富江在加快搜寻的速度，被那位女神控制的人类开始阻止，说明他离找到女神已经不远了。

    果然，在五影村中心距离地面上千米的无人地下室，一团女神正蠕动着，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生长着。

    这个样子别说女神，就是距离普通人都有无法逾越的鸿沟，一团泡在血水里的粉红肉块，只有上半身勉强能看出人形，下半身就是一堆摊开的肉块，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大概就是那张脸了。

    这真是最矛盾的组合，极为美丽的脸偏偏长在了一堆令人作呕的肉块上，更为诡异的是，竟不会让人觉得怪异，依旧美得让人发狂。

    “是你”肉块中长出的头颅四处搜寻打量，女神癫狂的寻找着让她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你别得意我已经向系统举报你了你这个外挂狗”

    富江眨眨眼，他能理解对方愤怒至极的心情，毕竟这位女神是被他一剑拦腰斩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外挂狗了

    “在本体与分裂体没有决出胜负之前，这个世界会从卡池消失，没有人能抽到，你为什么会出现你这个外挂狗”女神声嘶力竭的嘶吼着，“都是你的错”

    游荡在地下室的灵力慢慢汇聚成人形，银白色的富江立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垂眸打量着狼狈狰狞的女神，任她怒骂哭嚎，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银色光辉越来越盛，几乎要结成实体，淡淡的光辉照亮了地下室，女神惨叫着拖着一堆肉块游移到角落，疯狂的将救援信号传达给地面上的信徒。

    等她借助一名意识薄弱便于控制的忍者看清地面上的情况后，心中忍不住一阵绝望。

    号称有数千精英忍者的五影村到处都是倒下的忍者，堆成了小山，现在只剩为数不多的上忍以及几位影，还有木叶的最强下忍和叛忍，尚能抵抗手持长剑的川上富江。就算收到她的暗示，也无暇顾及其他。

    银白的柔光充盈在地下室，富江冷冷的看着缩在角落的女神。

    “你们大概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的。”富江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女神，“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是我很尊敬的人，宇智波斑是我想要战胜的人，变成了你们裙下的狗，一口一个女神大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很恶心。”

    “那不是我”女神反驳，“控制死人的是她你去找她啊关我什么事”非常愤怒，觉得自己被无辜波及了。

    “战争是双方面的，你和她都有份，不用着急。”

    冷淡的声音让女神又缩紧了一些，平摊成一滩的肉块靠着墙一层一层的堆积起来，避开那人的锋芒。她还记得那天贯穿自己的利刃，与青年散发的强悍气魄如出一辙，内敛又危险，如果有人敢冒犯定会让她吃尽苦头。

    这一点是她最不能容忍的，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来不及做，就被一剑斩成两段，其中一段还被烧成了灰。如果不是土影即使将她幸存的半截身体抢过来，恐怕自己当时就死了。对面的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彰显不同的辉夜也没落到好，被捏断了脖子。

    看着清冷又飘逸宛如神明的男人，出手比谁都狠厉。

    “他们都不认为自己被富江的体质魅惑了，事实上，如果不是深入了解，外人也看不出他们受到了你的影响。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控制这种魅惑的。”

    富江的魅惑体质他也用过，受到影响的人表现得十分明显，狂热又疯癫，爱你爱到杀死你的浓烈情感，足以剥夺他们的正常思维。

    而上面的人不一样，他们表现得很正常，仿佛只是多了一个信仰，这个比明显流露出来的更可怕。他们坚信自己是正常人，实际上早已被默默的影响了。

    女神怒极反笑“你以为我凭什么会告诉你”

    构成银白身影右手部分的灵力慢慢改变了颜色，一点点蓝，又带着点黑，浑浊状态的灵力拉长变化形态，变成了一刃长刀。虚虚抬手，刀剑就抵到了女神的下巴“凭这个。”

    女神惊恐的尖叫起来，两条似乎是手臂的肉块爬上头颅紧紧抱着，只留下一双充满畏惧的眼睛盯着持刀的青年。

    她被下破了胆，被一剑斩成两段的恐惧感深深刻在了她的心上。

    “现在要告诉我吗女神，这把刀是火焰，”他漂亮的挽了一下刀，暗蓝色的火焰从刀锋被甩出，在幽暗的地下室亮起星星点点的光芒，有一种静谧梦幻的美丽。“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后，它也会把你烧尽的。”

    而女神却无暇欣赏这美丽的一幕，把自己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为什么是不是系统让你来的”女神呜呜的哭着，“系统告诉我你没有开挂，那一定是它送你过来的”

    “回答我的问题。”富江对女神转了话题感到不悦，沉声说道。

    “所有富江都会啊，系统的新手教程里有教导的。”女神呜咽着回答，活脱脱一个被邪恶势力逼迫的小可怜。

    富江他的系统好像第一天就被他自己干掉了，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更别说新手课程了。

    失策。

    当时他也没想过自己会有适应在男与女之间不断变换的身体的一天，时间真是可怕。

    “怎么做”富江很有耐心，无论是地面上与几十个忍者周旋，还是地下室等待女神的回答，他都不紧不慢，看不出丝毫急躁。

    女神松开了蒙着头的手，怪异的打量了富江一眼，“就是用意念控制一下你真的是川上富江吗”她大胆的提出疑问，然后又很快自我否定，“一定是，能和川上富江一样美的只有川上富江。”

    女神美丽的头颅微微昂起，露出一截修长的血色脖颈，血肉经脉器官在重组，看上去异常可怖。但更恐怖的是，因为长了那样一张脸，连模糊的肉块都变得美丽了。

    此刻魔性美丽的女神大人还未察觉自己态度的变化。

    本性傲慢的她不自觉的放软了态度，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青年本身。

    两人之前仅有的交流只持续了两分钟不到，就被对方一剑斩断，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凶残两个字上。现在仔细看看，对方的相貌气质，在不开口的时候与凶残两个字几乎是绝缘的。

    俊美清隽，神色淡然，非常具有攻击性的美貌与清冷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塑造出独一无二的美丽，只看一眼都会移不开眼。

    女神觉得自己胸腔处砰砰乱跳，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悸动让她害怕又期待。莫名放低了姿态，捏着嗓子轻声漫语的回答他的问题。

    意念控制一下这是什么意识流的形容

    “除了如何控制富江的魅惑体质，新手指导里还有些什么内容”

    得到的回答没有什么新鲜东西，都是他已经知道的。

    “最后一个问题，”富江抬起眼皮，“杀了你之后，上面被控制的人会恢复正常吗”

    女神蓦的露出了一个非常富江的笑容，艳丽得像带毒的罂粟，“不会，即使我死了，他们也不会恢复正常。你永远杀不完，会有新的女神诞生。而那个新的女神会魅惑那些人到河中程度，就不一定了。你很在意那些人吧”

    这种说法让富江想起了夜姬，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某一部分藏起来，然后在本体死亡后再次分裂出新的个体。

    不过他很快找到了漏洞。

    “富江们都是彼此厌恶的，就像你和这个世界的本体，我刚出现的时候你们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状态。没有一个富江会喜欢自己的分裂体，你们不会故意制造出新的女神。”

    搁在一堆肉块上的头颅发出了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世界上的事没有绝对，哪怕我们都是富江。世界本来的结局就该是这样的，”女神双目迷离，嘴角带着笑意，“不断分裂的富江占据整个世界，除富江以外的人类都死亡，只剩下我们。不断的厮杀，分裂，永远的循环下去”

    所以才会有富江大乱斗的出现，让富江们互相厮杀，给予她们能够阻止分裂的能力，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富江消失，原本要被毁灭的世界得到了救赎。

    从这个角度来看，富江大乱斗系统是个好系统，勤勤恳恳的为保卫世界不遭富江的毒手而工作着。

    可是病毒也想活下去啊。

    富江思考了一下，手中灵力凝聚而成的长刀一挥，将女神的头颅切了下来扔进了储物卷轴，在一把神火把继续蠕动着的肉块烧了个干干净净，之后灵力散开，从千米之下的地下室抽身离开，回去的时候顺便从惨白阴郁的男人手里把水门抢回来了。

    “你们的女神在我手里。”

    富江一句话就阻止了所有的攻势，一众忍者眼含怒火瞪着他手中的卷轴。

    “把水门的封印解开。”富江用眼神示意追上来的阴郁男人，应该就是自来也大人所说的大蛇丸。

    大蛇丸抱着手臂冷冷一笑。

    富江打开卷轴提出了女神的人头。

    现场所有人愤恨的目光几乎要生吞了他。大蛇丸收起蔑笑，不甘心的解开了波风水门的封印。

    一直沉睡的着波风水门缓缓睁开湛蓝的双瞳，眨了眨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爸爸”漩涡鸣人眼含热泪情感充沛的呼唤了一声。

    水门朝他微微一笑，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到了提着人头的富江身上。

    四目相对，水门沉默了一会。

    “你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个大反派啊富江。”水门诚实的说出心中最直观的感受。

    富江把用神火包裹着的头颅扔给了水门，“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拿好，这可是你儿子的女神。”富江抬眼看了一眼似乎马上要冲过来把女神抢回去的少年，“还没恭喜你，一眨眼儿子妻子都有了，还当上了四代目火影，瞬间就走上人生的巅峰了。”

    水门抱着一颗人头苦笑，“我真的不知情，把你捡回去是真的，我不知道那是宇智波斑的无限月读世界。”

    以家人的身份相处了十年，水门自认对富江足够了解，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影村，现在的富江可不是月读世界中打猎都打不到的小可怜了。

    富江扯了扯嘴角，“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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