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蔚还是那个蔚蔚,却也不是那个蔚蔚。
因为她的外貌已经和地球上的不同了, 而是魂穿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她算是搞懂了, 凡是经过了这扇门, 到底是魂穿还是带着真身一起穿, 这完全是随机的概率。
当初蔚蔚从异世界穿越到地球,是真身穿越过去的。
如今从地球穿越回异世界,却是魂穿到了另一个女孩的身体里,而她的真身,她自己都不知道去哪了。
其他人, 应该也是一样。
不过, 会有其他人吗应该没有了, 夏云是不会过来的,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那个女孩。
不过,事已至此也就让往事过去吧,蔚蔚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了。
蔚蔚穿过来是在一个底层的女孩身上,一般情况下也没法接触到王宫, 她是费了一些波折, 通过自己以前的人脉手段想了很多办法才来到王宫大门前的, 正好碰到了那个侍卫下属, 这才见到了内务大臣。
“鹤爷爷,我父王还好吗”
那内务大臣已经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整整几十年,公主消失了整整几十年,这几十年里, 世界发生了无数的变化,如今公主终于又出现了
“公主,老臣真的没想到还有见到你,王上已经病危了,您速速去看看。您也不需要解释为什么你现在的容貌不一样了,老臣知道,您就是公主”
全世界,知道也会叫他鹤爷爷的只有两个人,公主和王子殿下。
而且这说话的语气,这看人的眼神,这不是公主,还能是谁
蔚蔚便转身熟门熟路地打算去隔壁大王的寝宫,去看望自己的父亲,“哥哥呢”
她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出奇冰冷,仿佛那个不是她的哥哥,而是她的仇敌。
不过按照政治斗争的角度来说,她的哥哥,确实是她的敌人,不仅如此,她被送去地球,也是哥哥的手笔呢。
王权的争夺,只有一个人能上位,不是他就是蔚蔚,以前是蔚蔚自己太天真了,但是现在,她不再天真了。
十分钟后。
蔚蔚出现在了异世界至高无上的王上的寝宫里,宫殿是冰冷、欧风、科技感交融的风,甚至整个王城都是这个风,因为目前的这个王上,就喜欢这种杂、交一般的风。
宫殿内寂静无声,病重的大王闭目躺在宽大的床上,床边站着一个铂金发色的男人。
异世界基因和染色体经过多年的改良和进化,各种发色的人都有,各种混合的人种都有,各种肤色都有。
但是铂金发色是只有王族才能拥有的,因为是隐性染色体,也并非是每一个王族人都有,蔚蔚以前就没有。
那个铂金发色的男人,头发略长搭在肩上,额前的头发全部朝后梳在脑后,露出一张冷峻而高傲的脸。
五官英俊挺拔,眼神不怒自威,要是用地球人的话去说,大概就是长了一张德、官的纳、粹脸。
他原本低头在轻轻和床上的王上说话,却听到有一连串走进来的脚步声。
继而,英俊的男人回头看去,却看到一个棕发女性站在殿门外。
棕发
男人眉头微微一皱。
棕发代表着低阶级,底层阶级,这样的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不悦地看向旁边的那位内务大臣,“”
内务大臣并未开口,棕发女孩直接开口,带着微微的笑意,“哥哥,别来无恙。”
一道仿佛被雷劈过的短暂惊愕出现在了英俊男人的眼神里,但是他掩饰得很好,一点痕迹都没露出。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女孩,语气充满了傲慢,“你是我妹妹,凭什么证明”
蔚蔚扬起唇角,眼神里却不那么友好,“凭我知道,你五岁还会因为我抢了你的糖而哭鼻子。”
这句话说完,男子忽然笑了,那是一种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惊喜的笑容,倒更像是警惕。
一度现场没有开口,倒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年迈苍老的王上,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
他眼中不由得饱含了热泪,却碍于身体没法大开大合地说什么做什么。
他颤抖地挥了挥手,让床边的男子弯下腰凑近他的嘴边。
男子弯下那笔直的背脊,一看就不是一个经常弯腰的人,尽管弯腰的动作很僵硬,但是依旧充满了孝顺而匍匐在王上的床边,听他说话。
王上用干涸地声音一字一句颤颤巍巍道“昭告天下,公主回来了。”
在远离王城,远离首都的一座城市里,这里有着大片的荒漠,以及无数底层的人正在荒漠里进行又苦又累的劳作。
建设,种植,开荒等等。
这个年代虽然科技发达,但是底层的人力价比机器人都不如,所以大部分的资本家更喜欢用底层的人力。
这片土地是隶属于一个王公的,异世界的王族体系有别与地球,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所谓的王公,大概就类似于欧洲的那类伯爵。
炎炎烈日之下,无数底层的劳动人民就像是奴隶一样,在荒漠里劳作,暗无天日的样子。
他们没有任何保障,他们甚至不是雇佣关系,不是今天想不干就辞职的,他们是卖身在王公下面的,永远不可能通过努力而出头,一辈子只能在底层。
等到累了,病了,就只能等死了。
这样的理论,同样适用于服侍王公的侍女、园丁和佣人等,这些人顶多算是工作环境好一些,不用日晒雨淋,但是依旧只是王权下面运作的机器,生老病死没有人在意。
在王公巨大的庄园别墅内,女佣们正在开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夏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躺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四处都是暗淡无光的墙壁,一张十分简陋的大通铺,她睡在角落里。
周围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是用很破旧的塑料做成的,虽然这个房间很破但是还算整洁。
她觉得自己的四肢十分无力,记忆中最后的画面定在被门吸进去的那一瞬间,再然后,她没有意识了。
现在,意识回归,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一件像是女佣一样的衣服。
而衣服上,还有着工作牌no399
夏云渐渐开始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的这一切,意味着在穿越过门之后,她的身份再一次得到了改变
她赶紧从房间里摸索了一面镜子出来照了照,果不其然,镜子里的脸庞十分陌生。
她不是带着真身穿过来的,她是魂穿过来的。
“啧”夏云忍不住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竟然是魂穿啊,这门还真的是随机,那么她的真身现在在哪儿
难不成是躺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
可是,到底为什么她会被门给吸进来呢,夏云在之前被吸走的最后一秒,好像稍微有些想通了。
门吸进去了夏岚,而夏岚某种意义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基因磁场,所以门吸进去了夏岚后又感觉到了夏云的磁场,门就认为是刚才的夏岚还没有吸收干净,所以接着把夏云也直接给吸进去了。
夏云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第一次觉得头疼了起来。
所以,自己这是穿到谁的身上来了
镜子里,有着一头代表着底层阶级的棕发,头发不长,大概也就刚刚到肩膀那儿。
在异世界,黑发算是较高的阶层,只有棕发才是底层。
如果按照地球人的审美来说,这张脸五官不是纯粹的东方人五官,是带着点儿欧美混血的感觉,眼窝深邃、鼻子挺而有点小翘、不是瓜子脸而是有些棱角的轮廓。
毕竟在异世界,血统人种都大混杂了,没有什么人种的说法了。
其实按照异世界的审美来说,这张脸长得还算可以的,只不过有些底层劳作者特有的疲惫和毫无生气。
夏云的头还是疼。
因为在接受记忆,这个过程导致头部的血管一跳一跳得很疼。
回忆有些碎片化,断断续续的。
“夏云,我们都是底层出身,卖给王公,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个地方出卖劳动力,甚至没有任何上升通道,我不想要这样的人生,我必须跳脱出去。”
“我们的世界崇尚知识和学习,要摆脱命运只能靠学习,每年一度的底层学习选拔是唯一的机会,我们的王公手下有近万名奴仆,只有1名可以脱颖而出,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摆脱现状的机会。”
“我们每天辛辛苦苦白天劳动,晚上咬牙学习,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成为那万分之一吗”
“抱歉,我真的没办法那么高尚,我知道你解出来了那道难题,我偷了你的解题,我成为了那万分之一,我很愧疚,但是我不后悔。”
以上,是来自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夏云,和最好的闺蜜谢林的一番话。
这世界崇尚学习,但是竞争异常激烈,每个领地的王公手下每年都有名额,可以让那些努力学习的底层劳动者考入中层阶级的学习班去研习进化,如果有天赋然后就能走上知识改变命运的路,跳脱出奴役的命运。
大部分王公宅心仁厚,顺应崇尚学识的潮流,每年会给下面的劳工不少名额,有的多大数百,只要考得出,就送到首都去进修。
但是夏云和谢林所属的这个王宫性怪异孤僻,不喜欢给人机会,仿佛是为难人一般,每年一万个人里面就给一个名额,而且出的题目巨难,似乎他就是喜欢看到这些池塘里的鱼死活折腾想跃龙门却最终被扼杀而奄奄一息的样子。
原主原本是很聪明的,也很有天赋,努力了很多很多年今年是最有机会的,并且成功解出了那道大难题,有望成为那万分之一。
结果,她的闺蜜偷走了她的解题步骤,率先提交了答案,成为了那万分之一。
原主绝望透顶,偶然又碰到了谢林,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以上这段话就是当初谢林说的。
争执之下,原主想拉住谢林打她,却没想自己没站稳掉进了湖水里,谢林不但没救原主,反而跑了。
原主其实已经淹死了,淹死的时候,夏云魂穿过来了,所以夏云是从湖水里被奄奄一息捞出来的,因此才得以有了这一时半会的休息时间。
夏云一边回忆着,一边感觉到了原主的悲伤欲绝和绝望之情。
为了跳脱这里,原主整整考了十年,也熬夜苦读了十年,这一年,是她最有希望的一年,她是唯一一个解出这道难题的。
可是,机会被最好的朋友偷走了。
那种悲愤,夏云切身地感受到了。
但是,这已经是原主的事了,和夏云其实无关,她不想去替原主伤春悲秋,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找到夏岚别让她在异世界找到原石,以及如何从这里回到地球。
夏云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正准备继续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哐当”一下,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一个身体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起来凶神恶煞以及斤斤计较的样子,“夏云,我知道你昨天差点被淹死,但是你已经多躺了半个小时了,该起来干活了”
“今天你要把整个庭院都打扫一遍,1分钟都别偷懒,不然到睡觉的时候你都干不完”
夏云确实身体不舒服,感觉脑袋沉沉,所以反应慢了半拍。
那个中年妇女似乎看得不顺眼了,她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夏云的肩膀,“发什么愣,快干活,你说你平时每天熬夜学习看书,坚持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最后被选中的也不是你。”
“快出去看看吧,今天首都的考官来了,带着鲜花和慰问品,要带那个唯一做出考题的女佣离开这里了。”
“你的好朋友发达了”
鲜花慰问品人们羡慕的目光
这些夏云不需要看。
那一世在异世界,她都经历过了,她当时就是从最底层的开荒的奴役人当中考出去的,那时候的处境比当女佣更苦。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沉默,她必须要解决眼前的事,虽然她不想参与原主的事,但是如果影响到了她的自身,她就一定要去解决。
忽然,她抬头看了眼中年妇女,“管事,王公今天在领地吗”
那中年妇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问题什么玩意这小女佣打听王公的事做什么
难不成又是存了什么乱七八糟心思的狐媚,想要去勾引王公摆脱阶级的
中年妇女冷嘲热讽道“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样子,王公是这块领地最至高无上的人,会看得上你这样的底层女人吗”
夏云没一丝恼怒,“我知道王公当然看不上我。”
中年妇女插了下腰,“那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见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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