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他放不下我

小说:嫁给渣女的未婚夫 作者:子姮
    时间悄然过去。

    酷暑溜走, 天气转凉,秋季这个属于京城最好的季节到了。

    这段日子里, 郎中来孟府来得更勤快了。一则是给刘氏看心疾的,二则是给韩嫣看腿的。

    刘氏的心疾已经愈合大半,这对孟府来说是天大的好事。韩嫣的腿也恢复得很好,郎中笑眯眯告诉韩嫣,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新晋的贴身丫鬟圆圆和小莲, 把韩嫣照顾得很好。韩嫣总让她们推她到书房去,她陪着孟庭一起看书。

    孟庭在书桌前看书, 韩嫣则在书架下。

    罗列书架的屋子被孟庭整个铺了软软的毯子, 韩嫣直接坐在软毯上,或趴或躺, 手持孟庭的诗集阅读。

    孟庭的诗写得特别符合韩嫣的喜好, 她经常就看入神了,不知不觉跟着吟诵出来。

    孟庭在书桌前听到韩嫣的声音,偏头朝她那边看一眼, 唇角勾勒岁月静好的笑。

    当然把韩嫣一人留在毯子上,孟庭也会不放心。他时不时起身进去看一眼,然后当瞧见韩嫣躺在那里读诗时,他便会语重心长的告诫她“注意眼睛。”

    韩嫣“哦。”换个趴的姿势, 继续读诗。

    这日,孟庭事先雇佣的那些女死士, 就是潜入汾阴侯府当丫鬟的那些人, 溜出一个来见孟庭了。

    孟庭让这几个女死士混进汾阴侯府, 就是为了挖汾阴侯夫妻这些年做过的腌脏事。

    这些女死士前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全都顺利进府了。今天,一个人过来找孟庭,便是将她们这些天先挖到的一些事告诉孟庭的。

    不愧是做死士的人,她们递交给孟庭的资料很全面。写明了汾阴侯夫妻这些年做过什么坏事,涉及的受害人是哪些、人证是哪些、封口费多少,一一明了。

    孟庭挥退这名女死士,他拿着这些资料,去了书房。

    孟庭仔细查阅这些资料,并铺纸研墨,提笔做了记录和整理。

    女死士们上来的这些罪行,都不算多严重,大多都是打人的、圈地的,很多都和苦主私了了。孟庭从头看到尾,没有涉及到人命的事项。

    孟庭仔细的分析了一番,不够,还不够。单凭这些,无法完全扳倒汾阴侯府。

    不过没关系,那些女死士们还会继续潜伏在汾阴侯府,继续挖掘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亦或许有被汾阴侯府藏得深的大罪,他会拭目以待。

    没过几天,皇宫里传来一道噩耗。

    崇静大长公主殡天。

    崇静大长公主上个月就已经不行了,皇宫也早就提前为她准备后事。此番她一死,最受影响的就是汾阴侯府。汾阴侯府若是再犯什么事,没有崇静大长公主给求情,单凭大长公主的女儿庄敏翁主求情,没那么重的分量。

    就在韩嫣的腿渐渐痊愈的时候,韩家,越发的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的原因是,黎家遣人将韩茵之前的嫁妆送了回来,并要求韩敬返还黎家的聘礼。

    韩敬对此郁闷的几乎要晕过去。

    黎府给的聘礼价值连城,可比他配给韩茵的嫁妆要值钱不少。韩家收到聘礼后,很是挥霍了一阵,现在哪还能凑够当初聘礼的数额

    祸不单行的是,韩家还欠着韩嫣两百两黄金呢,如今虽说砸锅卖铁的筹集了一些,但还是有资金缺口。现在黎家又找来,两笔负债都压在韩敬身上,韩敬就像个热锅里的蚂蚁那般,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钱凑不齐,融乐堂里董太君所需的药材还在花着真金白银,再这么下去,韩家就得变卖房产了这样一家人还怎么活

    眼看着无路可走,韩敬硬着头皮去找韩攸借钱。

    然则韩敬还没见到韩攸的面,就被邹氏命令桂妈妈用笤帚扫出去了。

    韩敬急的团团转。

    韩芳将这些看在眼里,每天都去茹蕙院,添油加醋的告诉韩茹。

    韩芳说“爹已经无路可走了,大姐姐想过没有,若是这时候来一个又老又丑却有钱的商户,说要求娶大姐姐做继室甚至侧室,爹一定会把大姐姐立刻嫁过去换钱的。至于妹妹们就更身不由己了,听说爹已经为三妹妹和四妹妹找了类似的婆家。三妹妹和四妹妹都闹着要上吊呢。”

    韩芳还说“妹妹们本是庶出,生而低贱,若是嫁得不好也怨不得谁。可大姐姐却是尊贵的嫡长女,怎么能落到这般地步像二堂姐那样的货色,都能飞上枝头。大姐姐,是二堂姐抢走了本来属于你的东西呢。”

    韩芳日复一日的说着,这些话就像是鬼魅的诱导,日复一日的缠绕着韩茹,越缠越紧。韩茹白天、黑夜、醒着、梦着,这些话无孔不入的缭绕在她脑海里,铺天盖地。

    一个人被锁在屋子里这么久,早就扭曲了。这些话更在扭曲的心里发酵,最后就像是助燃的酒水那样,催化出一股极致的疯狂。

    韩茹心中更生了一道疯狂的念头,她甚至不想去思考这念头太过危险,她只是疯狂的想要如此行动。

    韩茹隔着窗子,低低对韩芳说“你去告诉爹,我想通了,让他放我出去。”

    听着韩茹声音里压抑的那种疯狂,韩芳暗自勾了勾唇。

    她终于把韩茹挑唆疯了,就让韩茹去和韩嫣狠狠的掐吧

    于是韩芳乖顺的道“大姐姐再耐心等等,妹妹这就去和爹说。”

    没过两天,韩敬松口。韩茹如愿以偿的走出茹蕙院。

    走出茹蕙院的韩茹,见府中无比萧条的景象,有些吃惊。

    府里砸锅卖铁,当真是把能卖钱的全都卖了

    韩茹撞见了花容,见花容穿得那么朴素,连发饰都没了,韩茹更是吃惊,心里那道念头也更疯狂。

    花容两个月没见到韩茹,想念得不行,她拉着韩茹进屋说话。

    “茹儿,你可算出来了。”

    母女两个在榻上坐下,从前她们都坐蜀锦套棉花的软垫。现在,连软垫都被卖了,只能坐在硬邦邦的床褥上。

    韩茹拉着花容的手说“娘,我不想嫁给那些低贱的商贾”

    花容面有愁容“茹儿”

    韩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娘,你帮我一回,给我点儿钱我还没死呢,谁说我就爬不起来你给我点儿钱”

    “茹儿,你想做什么”花容觉得不对,“老爷好不容易放你出来,你可不要再惹事了,稍微收敛着些,才能有机会翻身。”

    韩茹狠声道“给我十两银子,我就有翻身的机会了娘,你帮帮我,难道你要我继续枯等在家里,然后哪天就被爹嫁给低贱的商贾吗”

    花容姣好的面目笼罩上影翳,低低喃喃“茹儿,不是娘不帮你。家中负债累累,欠了黎家的和嫣儿的都还不起,我把头饰都卖了。没有办法拿出十两银子。”

    韩茹不相信“这么大个江平伯府,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花容叹了口气“茹儿,已经没有江平伯府了。自从三房分出去,我们实际便在坐吃山空,现在更是到了几乎要变卖房产的地步。”

    “那爹也没有去求三叔父帮忙”

    “老爷去求了,但是还没见到三叔的面,就被桂妈妈赶出来了。”

    韩茹气的脸色黑沉“一个下贱的奴才,都敢蹬鼻子上眼”

    花容无奈道“茹儿,如今的我们和普通百姓是一样的。桂妈妈身为善金局将作监府里的得脸下人,当然也就不把老爷放在眼里了。”

    韩茹咬牙切齿道“我要钱只要有十两银子,我就能翻身我必须要弄到钱。”

    “茹儿,你到底想做什么”花容更觉得不放心。

    “娘不用知道。”韩茹道,“只要想办法弄到十两银子就好了,娘,求求你想想办法帮我我真不想嫁给又老又丑的低贱商户”

    花容沉默下来,过了会儿,她脸上的愁容渐渐变成冰凉的柔和,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我带着你去求三叔借钱,不让邹氏知道。”

    韩茹灵机一动“娘,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三叔父下朝回来的路上拦他轿子”

    花容颔首“嗯。”

    韩茹忧心道“可是三叔父会借钱给我吗”韩攸近来对大房的态度强硬了很多,这一点韩茹也有感受。

    花容柔声曼语“试试就知道了,你三叔父这么多年都放不下我,怕也不是一个分家就能彻底放下的。”

    韩茹听了这话一怔“娘,你说什么”陡然目瞪口呆“你说三叔父放不下你”

    花容柔和的呢喃“要不你以为,他先前为什么总养着我们他是不愿意见我过苦日子。近来他闹分家,大约是被邹氏逼得没办法,总也要照顾妻女的感受。不过,对男人来说,主动倒贴上来的女人,又如何比得过求之不得的他人之妻呢”

    韩茹呆如木鸡,陡然就脸色无比扭曲阴沉。

    既然如此,她就一定要从韩攸手里要到钱

    后头只要她借着钱成功翻身,定能让韩嫣膈应一辈子。

    韩茹无声啐了一口贱人,走着瞧

    当韩攸在街道上被人拦住轿子时,还有些纳闷这是怎么了。

    一掀开轿帘,就看见花容和韩茹跪在跟前。

    韩攸怔住。

    “三叔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了”

    花容素面朝天,从上到下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发饰全无。她像是一团随时会散去的雾气般,哭得梨花带雨。

    “大嫂,这”韩攸一个回神,忙道“大嫂、茹丫头,你们先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花容摇头哭泣,她摇头时,脸上的泪滴直往下掉,无比的可怜。

    她以袖拭泪“三叔,你看我身上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还是还不上府里的外债。我知道我不该来求三叔的,这都是我们自作自受。可是茹儿要被老爷卖出去换钱了,我这心跟搅碎了一样。我不求三叔原谅茹儿曾经的所作所为,只求三叔能看在到底是一家人的份上,给茹儿十两银子,让她能去别处安身”

    韩茹也跟着哭道“三叔父我错了我都错了可我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啊三叔父,求求您给我点儿钱,从小您就是疼我的呀”

    “这、这哎呀,你们这是”韩攸一时不知怎么办。

    两个女人当街就这么哭,哭得心肝脾肺都呕出来了,还吸引了一群围观的路人。

    围观路人虽知道韩敬一家自作自受,可是,瞧着两个美人卑微泣泪,还是会有点不忍心。

    更莫提花容的外表就是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花,柔柔弱弱,最是能激起男人的同情心和保护欲,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韩茹女承母业,做出和花容一样的姿态也易如反掌。

    一时竟有人忍不住插嘴“韩大人,看这娘俩也怪可怜的,好歹曾是一家人,也别做得太绝情。”

    接着就有人斥责他“她们这是活该,有什么好同情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家里男人造孽,女眷是无辜的啊。”

    “无辜个屁都敢给相公戴绿帽子,咎由自取”

    围观百姓们越来越多,周遭的议论声也越来越乱。韩攸是想狠心拒绝的,奈何花容和韩茹跪着不起,还挡着他的轿子,他想绕都绕不过去。

    韩攸犹豫了会儿,狠下心又上了轿子,对轿夫道“原路返回,咱们走别的路回府。”

    花容和韩茹一听,顿时从地上弹起来,扑到轿子上。

    “三叔”

    “三叔父”

    轿夫们被她们这一扑,没法继续抬轿子了。没有韩攸的命令,他们又不能直接踹人。而韩攸虽然想狠心拒绝,但看着两个女人不要命的往轿子上扑,他又没法真动粗把她们掀飞。

    韩攸只能一个劲儿的道“大嫂,您还是带着茹丫头回去吧。谁这一辈子没点儿起落沉浮过去这个坎儿就好了。”

    “三叔”花容泪如雨下,眼看着轿子又要走,她猛地冲上去直接撞在了轿身上。

    顿时,四下哗然。

    轿子里的韩攸被撞得差点跌出来,就听见韩茹一声凄厉的“娘”响彻长街。

    花容跌倒在地,被韩茹抱在怀里。韩攸一看花容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实在没办法,只好又下轿来,唉声叹气道“大嫂啊,你何苦如此逼我”

    花容捂着红肿的额头,泪眼婆娑,凄凄惨惨“三叔,不是我逼你,而是茹儿就是我的命。老爷要卖了她换钱,她会活不下去的。既然她都活不下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罢,仿佛是牵动了伤口,蓦地就浑身一软,像雾气飘散般的没了力气。

    韩茹哭着喊道“娘娘您不要不活了,都不活了我也不活了”

    韩茹歇斯底里呼喊,猛地就放下花容,也朝着轿子上撞。

    韩攸见状赶紧拉住韩茹,手忙脚乱的把韩茹推回去。

    “哎你们、你们大嫂、茹丫头,你们”韩攸又急又恼,一时说不出话来。

    围观人群议论得更厉害了,有人劝着韩攸赶紧给点钱把人打发了吧。十两银子虽多,但对于韩攸也不至于太肉疼。

    还有人呸起花容和韩茹,说两人这寻死觅活的手段忒不入流,就该直接抓起来丢衙门去,论她个寻衅滋事。

    韩攸是个烂好人,最是心软,如何干得出把两人送官差的事

    可赶也赶不走,绕道也不行,他还有什么办法

    一念之差,韩攸摸出了十两银锭子,给了韩茹。

    “茹丫头,拿去给大嫂包扎吧。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找到三叔父面前了。”韩攸听着自己这么说,看着韩茹将钱拿到手。

    韩攸虽是这么做了,却总觉得心虚。

    后来花容和韩茹走了,围观百姓也散了,韩攸依旧觉得心虚。

    他对不起娘子,说好了不再帮大房的,可他还是没忍住给了钱。

    而且,不知怎的,韩攸总觉得哪里不安。

    好在回府见到邹氏那张和韩嫣如出一辙的亮烈容颜后,韩攸心中的不安感消散了大半。

    他笑眯眯的抱着个盒子,屁颠屁颠跑向邹氏,呼道“娘子,娘子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的好东西这是善金局新打造的一批妆花铜镜,皇后娘娘得一个,贵妃娘娘一个,还有一个被圣上赐给我了,我拿回来给你用。娘子你瞧瞧好不好看”

    韩攸不知道的是,韩茹在拿到了十两银子之后,偷偷的潜去了孟府附近。

    她在孟府附近徘徊了几天,直到,等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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