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孟府传旨的公公是新帝新任命的, 孟庭领着韩嫣和孟晶清一起接旨。
当听到旨意的内容时,三个人都十分吃惊。
新帝将孟庭调进了中书省, 给了他正二品中书侍郎的位置。
中书省不同于其他官署,中书省是直接对接内阁和皇帝的, 就处在权利的最中心,几乎能接触所有朝政机密。
中书省的四五品官,走在外头,收获的尊崇甚至高于其他官署的三品官。
而孟庭即将就任的中书侍郎这个位置,明面上是正二品,实际却比六部的从一品尚书还要高一等。并且, 这个位置直通内阁, 若是干得好, 要不了几年就能坐到次辅的位置, 往后说不定会成为一国首辅。
新帝将这个位置交给孟庭, 无疑说明孟庭是新帝麾下的头号功臣, 更说明了新帝对他的器重。
孟庭领旨谢恩, 在韩嫣和孟晶清激动的目光下, 心中也感受到一份沉甸甸的压力。
他自知自己无论是阅历还是资历,都不该坐到中书侍郎这个位置。新帝陡然将他提到如此高位,高处不胜寒, 他必将要艰难度过就任后的每一天。
届时他将面对高高在上的新帝, 将处理复杂的同僚关系, 还得顶住那些老臣们不服气的挑刺。
而且, 还有一点麻烦的。
曹元亮是中书省左丞, 即将成为他的属下。曹元亮如今是汾阴公世子,孟庭要在中书省和曹元亮共事,单单这件事就非常棘手。汾阴公若是再掺和进来,更是对孟庭形成腹背夹击。
先不论这些是否都在新帝的预料中,总之,孟庭意识到,他和汾阴公府的较量即将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新的高度,便是真正血腥的权势倾轧。双方的位置,注定了敌对起来必是要斩草除根,稍有不慎就能搭上阖家前程。
这个高度,也是韩攸无法再出力的了,这将是孟庭韩嫣两个人与汾阴公府的较量。
新帝除了提拔孟庭外,还给孟府一个正三品诰命夫人的爵位。
孟庭和韩嫣商量了下,打算把这个爵位给刘氏。
刘氏则将爵位推回给韩嫣。
照刘氏的话说就是“我这身子,又不能出席那些宴会场合,哪能白担诰命夫人的爵位。嫣儿,这个爵位给你。以后你陪着庭儿出入名流之地,也能为我们孟家增加些底气。”
孟庭和韩嫣同意下来。
于是,韩嫣正式加封正三品诰命夫人。从爵位上来说,比韩茹低了一级,韩茹这个公爵家的世子妃算是从二品。
很快,新帝择了“祁临”二字为年号,众称“祁临帝”。
祁临帝也颁布了国丧的政令。
他将国丧定为三个月时长,在这三个月里,官宦百姓们可以议亲定亲,但不能敲锣打鼓的嫁娶。
政令落实下来,刘氏为刘静娴松了口气。她生怕国丧会影响刘静娴找婆家。
这日,孟庭的新官服被送来了。
孟晶清原本要拉着韩嫣一起看官服,但韩嫣却被刘氏叫走了。
韩嫣到了刘氏的房中,规矩大方向刘氏行了个礼“娘,我来了,您找我是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刘氏慈祥的笑了笑,向韩嫣伸手,“嫣儿,来,到我这儿坐着。”
“好。”韩嫣握住刘氏的手,坐到了刘氏的身边。
她双手覆在膝盖上,等待聆听刘氏的教诲。
却不想刘氏道“嫣儿,你和庭儿成婚也快一年了。你别怪娘多嘴,娘就提醒你一下,你和庭儿也该考虑着早点抱孩子了。”
韩嫣一怔,不由在心里打鼓。她是去年春天嫁给孟庭的,在刘氏眼中,她和孟庭可不就是在一起快一年了吗
韩嫣也记得他们圆房的时间,是去年八月初,到现在也有半年。
只是她和孟庭同房的次数不多,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孟庭忙得早出晚归,回来了倒头就睡。造孩子的机会实在不充裕。
韩嫣唯有向刘氏表示“娘,我和孟郎有考虑的。娘不要担心,我们也在努力。”先稳住刘氏再说。
刘氏笑了笑,有些赧颜的叹道“嫣儿,你也别太有压力,我就是心思重,总担心这担心那的。”
韩嫣连忙劝慰“娘别这么说,其实我娘也是总担心我的。我觉得长辈对我的担心恰恰说明重视,娘说对不对”
刘氏被韩嫣说的笑了,连连道“对、对。”
刘氏闲来无事,接着就拉着韩嫣说了不少如何养儿的事情。韩嫣认真听着,算是提前学习。
韩嫣亦觉得,婆婆这么“未雨绸缪”,给了她一种明天就要临盆了的错觉。
婆媳两个聊完了,韩嫣离去。
孟晶清还在韩嫣的屋子里等着韩嫣。
韩嫣一到,孟晶清便露出笑容,唤道“嫂子,你回来了”
“嗯,久等啦晶清。”韩嫣笑靥如花,施施然走到床边坐下。
她和孟晶清两个,一人坐床头,一人坐床尾。
上次孟庭升为正五品翰林侍讲时,她们两个就摆弄玩赏起孟庭的新官服,五品官的官服和孟庭初为从六品官时的官服差别不大。而这次,新的正二品官服,则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这让韩嫣和孟晶清看得更加投入而开心。
依然是五件新裁制的衣服,朝服、祭服、公服、常服、燕服。
孟晶清已经将五件衣服依次平铺在床上。
其中,与之前孟庭所穿差别最大的,就是常服。
先前孟庭所着的常服,是天青色的,胸前的补子纹样是一只生机勃勃的白鹇。如今天青色变成了绯红色,白鹇变成了灵动轻巧的锦鸡。
锦鸡色彩斑斓,这补子也就显得极为华丽鲜艳。韩嫣的手指不由在锦鸡身上摸来摸去,刺绣走线细密,触手滑凉,线的材质和绣工都是一等一的好。
孟晶清则捧着公服上的腰带看来看去。
二品官的公服腰带,那可是犀牛角做的呢。
此次孟庭高升,孟祥依旧带着人放鞭炮庆祝。来孟府祝贺孟庭的人也比上次还要多。
翰林院的人也都来孟府了,温掌院一见着孟庭,先要行对上官之礼。孟庭赶紧把温掌院拦住了。
孟庭知恩图报,待温掌院极是恭敬,仿佛自己仍是下官似的。
韩嫣作为孟府的少夫人,都和孟庭一起迎接宾客。她不嫌辛苦。
听说,汾阴公府近来也是门庭若市,宾客们络绎不绝的上门祝贺、拉关系。
祁临帝一上台,官场上发生不少的变化。有人花团锦簇,有人黯然离场。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过如是。
汾阴公没有再来孟府拜会,却是送了礼物来的。
韩嫣还记得上次汾阴公送给孟庭的“五蝠方砚”,那是个寓意不祥的砚台,被韩嫣丢后院假山上砸了。这回汾阴公倒没再送阴损的东西,只送了样很合适的厚礼。
孟庭也封了份分量相当的贺礼,回给汾阴公府。
两府间看起来礼尚往来,好似十分和平。
就这么忙碌热闹的又过了快一个月,忽然一道噩耗从韩府传来。
邹氏被开水烫伤了。
她是在倒开水时没拿稳盆子,被烫伤的。
韩嫣吓得赶紧回娘家去。
孟庭本想和韩嫣一道回去,然而孟庭新官上任,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压根请不出假。
孟庭只得备下些上好的药膏,让韩嫣带回韩府。
这日,韩嫣急匆匆的在韩府门口下车。
她抱着药膏,进了韩府,听见正厅里传出娘喊疼的声音。
韩嫣忙加快步子,进了正厅。入眼的画面就是韩攸在给邹氏抹药,邹氏疼的忍不住低低叫唤。,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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