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走啦”小王爷见她买了马, 就要出城, 不禁惊讶地道。
于寒舟点点头“嗯。”
她能做的都做了。江家现在平反了,接下来便是一片坦途,至于回京, 有庄和睿这个准女婿照应着, 出不了岔子。她再待下去, 就要起争执了, 不如一走了之。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们现在出城, 便赶不上宿头,要露宿野外。小王爷不大愿意,就说道“有我在, 谁敢留你明日再走”
他赶了几天路,屁股到现在还痛着,就想休息几日再走。
于寒舟便笑道“小王爷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小王爷皱起眉头, 面色不快“你说什么”他跟她一起来的, 她却叫他跟别人一起走
于寒舟便耐心解释道“我不想再停留下去了。再待下去,徒生争执。他们是我的血脉亲人, 现在就很好,我是功臣, 他们待我喜爱。停在这里就很好。”
既要作别, 各自留个好印象, 就很好。往后她想起家族亲人, 只有怀念和敬意。家中亲人想起她, 可怜又可敬。互相没有怨怼,就很好。
小王爷不悦地“哼”了一声。
屁股上的疼痛,让他有些犹豫。来时,凭着一股劲头,憋住了就忍下来了。结果,一日都不停歇,就又要赶路,他实在吃不消。
“你不许走”他命令道。
于寒舟听出他的无理取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你敢把小爷丢下,你就死定了”小王爷威胁道。
于寒舟如今有几分摸着他脾气,并不怕他威胁。何况,她虽然一走了之,不代表她就不是江家女儿。小王爷想要对她怎么样,还得掂量掂量。
小王爷见她执意,不由更气了。想狠狠收拾她,又找不到对付她的法子。打,打不过。抓,抓不着。对付江家和兴隆镖局怕她要翻脸。他虽然不大待见她,却没想过跟她翻脸。
“小爷跟你一起走”他拧巴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忍一忍。
刘家大宅,住着一堆他不喜欢的人,就算挑事挺有趣的,可是哪有跟于寒舟在一起舒服他也不回刘家大宅了,当街就抢了一人的马,倒是还知道丢给人家银子。
“你们回去,把小爷的马骑回去。”小王爷吩咐跟着的下人。
他骑来的那匹马,是匹血统纯正的好马,还是他跟人打赌赢来的,舍不得扔。
想到什么,他叫过下人,附耳说了两句,才道“去吧。”
“是,小王爷。”下人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小王爷一共带了三个下人,回去了一个,还有两个。索性学着刚才小王爷的做派,又抢了两人的马。当然,也给钱了。
小王爷和于寒舟出了城。没有庄和睿碍眼,小王爷还挺高兴的。
“慢点”他骑在马上,还不是很适应疼痛,皱着眉头道“你有没有眼色骑那么快做什么”
于寒舟心说,骑得慢就不疼了吗但她很识趣地没说,放慢了速度。
然后小王爷发现,慢下来还是疼。他把这股不痛快发泄到于寒舟身上,冷哼一声道“因为你,我花了五百两,你几时还我”
五百两,是他丢给刘老爷的借宿钱。他当时要住刘家大宅,可不全是为了江家,而是他自己吃不得苦头,非要住好地方。
于寒舟现在手里没多少钱了,流放路上的打点,回京后收集证据又跑东跑西的,加上平时的开销,零零碎碎加起来,基本都花光了。她手里也就剩了二十几两银子,过小老百姓的日子还能撑上一两年,还小王爷的钱却是差远了。
她直接道“我一天也没住,小王爷不该同我要。”
小王爷瞪大了眼睛。他从没见过她耍赖的样子,震惊了“你,跟小爷耍赖”
“我说的是实话。”于寒舟道,“小王爷也要讲道理的么”
小王爷几时讲过道理他道“你立时还我”
“没有”于寒舟道。
小王爷气得牙痒痒,横眉竖目地道“你真是胆子大了谁给你的胆子”
“穷给我的胆子”于寒舟答道。
小王爷愣是给她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完又拉下脸“反正你还”
于寒舟撇撇嘴,说道“行吧,回京后还你。”
江家平反后,原先抄家的东西都会还回来,她递封信进去就行了,叫他们把银子给小王爷。
小王爷也不是真的要那五百两银子,一开始只是屁股疼,不想叫她得意,拿银子压她。他知道她还不上。如果她还得上,他还要加利息的,反正叫她还不上就是了。
现在她这么说了,他便想到了她的打算,说道“那不行小爷说你还,就得你还”他很快想出主意来,“这样吧,以后你押镖所得的银子,都给小爷寄过来,直到还清为止。”
于寒舟“”
她都没想到,他还能想出这么骚的主意。
“你是我婆娘吗”她调笑道。历来只有家里的女人有资格拿男人的工钱。
小王爷黑了脸“住口”
再也没提还钱的事。
此时,刘宅。
晚饭时,一家人要凑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庆祝终于平反了。
江大哥还去请小王爷。不管他来不来,礼数总要做到。
他没见到小王爷,就连小王爷的下人也没看见,他没有多想,转身回去了。
“小王爷不在。”江大哥说道,“许是出门了,没回来。”
江大老爷不以为意。没回来便没回来,一家人吃饭,他不在反而好。目光扫向隔壁桌上,见缺了一个位置,眉头皱起来“浓浓呢”
经历了流放,那些男女大防,繁文缛节,早已经支离破碎。何况,今日是团圆饭,便没讲究许多,一家人在同一间屋里吃饭,连屏风都特意撤下了,男人坐一桌,女人坐一桌。
江大老爷一看就看到于寒舟不在,眉头皱起来,难道因为他不同意她做镖师,便赌气了
“我看到大姐姐跟小王爷出去了,可能还没回来。”江家三房一个姑娘说道。
江大老爷顿时不高兴了。今晚吃团圆饭,她想不到吗就算出去,也该早早回来的。
在外面跑了两年,性子真是野了,江大老爷心想。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没说什么。还想叫下人去找,但是下人都是刘府的,他不好使唤。
脸色变了几变,还是老太太说“浓浓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没回来,应当是外头有事。咱们先吃吧。”
一家团圆饭,独独功臣不在。各人心思都压在心底,听了老太太和江大老爷都发表了一通话,气氛逐渐融洽起来,几乎人人都落泪了,把之前受到的羞辱、委屈、愤怒、怨恨等都哭出来。
刘老爷的招待很周全,江大老爷等人吃了一顿酒。被扶回去时,他已经有些醉醺醺了,还看了看天上,缺了一块的月亮挂在当空,他眉头皱了皱“什么时辰了浓浓还没回来”
江大夫人道“我先扶你回去,待会儿再去她房里看看。”
江大老爷便踉跄着回房了。江大夫人伺候了他躺下,便往于寒舟的房里去了。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一封信,被摆在很显眼的地方。她心头一跳,一时竟没去拿信。
好一会儿,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过去拿起了信。打开看过,果然,孩子走了。
她又气,又疼,眼泪掉个不停。吸了吸气,才拿着信回了房。江大老爷吃了许多酒,这时已经睡着了,江大夫人便没叫醒他,一个人抱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晚上没睡。
待到次日,才把信给江大老爷看了。
江大老爷看后,沉默不言,脸色难看得厉害。
“老爷,孩子心大了,我们笼不住了。”江大夫人哑声道。
她想了一晚,从一开始的生气,要把她抓回来教导,到后来便是回想着一路上于寒舟的照顾,点点滴滴,再妥帖不过。如果不是吃多了苦,如果不是游刃有余,怎么能那么妥帖
孩子如鱼得水,他们真的要把她找回来吗到底是笼住了一匹野马,还是将一条鱼晾在岸上
这事瞒不住,两人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看了信,也掉了泪,拿着新得的拐杖,就往江大老爷身上打“你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迂腐迂腐”
浓浓是个多好的孩子啊既然有本事,为什么非得逼着她回来这锦绣笼子
江大老爷不敢躲,结结实实挨了几拐杖,才道“儿子错了。”
老太太打了他几下,也累了,喘匀了气,说道“我记得她说过,她在兴隆镖局做镖师。等回京后,我再同她说说。”
“是,母亲。”江大老爷垂着手,恭敬地道。
老太太又没好气地骂他一句,才道“孩子是咱们家的谁也不许逼走”
江大夫人却道“倒也不是逼她。咱们家这么多女孩儿,如果其他人都有学有样,可怎么好”
老太太冷哼一声“其他人不是我说,你挨个问问试试,有哪个肯出门吃苦头的”若是以前,可能还天真地想着外头好,可是经过这一路,只怕一个比一个更贪图富贵,栽在富贵乡里便不肯出来了。
江大夫人便不言语了。
这事很快被其他人知道了。大家都叹息一声,觉得惋惜,却没觉得太意外。只有江如雪犹豫了下,说道“大姐姐和小王爷,是不是”
江二哥不大喜欢这个隔房的妹妹,听她说话总觉得不痛快“你又要说什么”
“睿哥说,大姐姐和小王爷很久之前便认得了,那天我还看见他们”她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抿了抿唇,才又说道“那个小王爷,不是好人,大姐姐会不会觉得大伯和伯娘不同意,才趁夜走的”
江二哥脸色大变“什么趁夜走的他们走时是白天”
然而他们走时是白天,却注定赶不上宿头,必定会露宿野外。孤男寡女,纵然有下人在旁,但下人都是小王爷带来的
“你多虑了。”这时,庄和睿开口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未婚妻,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天真,总是想不周全,还是有心如此,但她总归是说了不妥当的话,他作为她的未婚夫,不得不替她描补“她现在是男子打扮。同她识得的人,都当她是男子。并无你所想的私情。”
说完,庄和睿抬起头,看向江家众人又道“来时,是我们三人。为了早些将圣旨传来,日夜兼程,露宿野外也是有的。我和小王爷虽不是君子,却也坦坦荡荡,并无苟且。”
他身姿挺拔,目光清澈坦荡,叫人一看便消去怀疑。
“况且,我还要为她分辩一句。”庄和睿又说道,“她做镖师已有两年,惯常是跟男子一同出入,说句难听的,名声如何,早就说不清了。但别人能够说,你们作为她的亲人,却说不得。何况,江家能够平反,她跑前跑后,付出良多,最不该说道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这时,二房一个姑娘说道“我们本来也没说。”
“想都没想啊。”三房一个姑娘委屈极了。
便有人看向江如雪“还不是三姐姐平白说这么一句,叫人多想。”
本来他们都没多想。偏偏江如雪提了这么一句,引人往歪了想。
江如雪脸色发白,说道“我没有坏心。我是担心大姐姐,她为我们付出这么多,如今却不说一声就离开了,我们对不起她。如果是因为误会,说开了岂不是好我只是想让她回来。”
这下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没人想再搭理她,各自做事情去了。
得了小王爷吩咐,要看看江家人反应的下人,将这一幕记在心中,默默退出去。牵了宝马,离开了刘府。
江如雪感觉到家人的排斥,心中难过极了,揪着小手,仰头看着庄和睿,泪光盈盈地道“我只是好心,她们都不理解我,还怪我。”
她的姐妹们都跟她不亲近,时常说她做作,虚伪,假惺惺。她不明白,她只是好心,从前救小动物是好心,为大姐姐着想是好心,她一点私心也没有,为什么她们都不接纳她
庄和睿此刻的心情,一言难尽。
他从前为她找了许多借口。她善良,她单纯,她只是个普通人,她也有小瑕疵。但是,今天的事,让他没办法再忽视下去。
她,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对她最初的印象,是他受伤被她救下时,那一抹模糊的,透着关切的温柔身影。他为此深深悸动,一颗心沦陷。心中想着,倘若能娶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为妻,该有多幸运
然而现在,她一次又一次说不合适的话,他不得不替她描补,让他动摇了。倘若她做了他的妻子,日后成了康王妃,难道也要这样善良却不周全地招待客人吗她每次说错话,他都能在身边,适时描补吗
最终,他深深叹了口气。
江家落难时,他没有跟她退亲,是因为他重情重义。现在,江家平反了,他想要退亲,也退不成了。
大不了,以后他好好教她。大不了,让她少邀请客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让她背上退婚的名声。
于寒舟和小王爷走得并不快,下人骑了宝马,一日后便追上了。
小王爷问道“江家怎么说”
他很好奇,对于寒舟的离开,江家是什么反应会不会雷霆大怒因此,走之前让下人在刘家待了一晚,看到江家人的反应后再追上来。
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然而听了下人的回答,他怒了“贱人”
他第一眼看见江如雪,就不喜欢。但是不像现在,简直是感到厌恶
“敢拿小爷的名声嚼舌根”他冷笑一声。
到了封地,他没有跟于寒舟再同行“你走吧,小爷有事要忙”
主要是屁股受不了了。天天颠在路上,有什么趣味哪怕天天跟于寒舟说话,也烦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锦绣温柔乡才是他的最爱。
“小王爷保重。”于寒舟抱了抱拳,策马离开。
她没立刻回京,而是去看望了大师兄和嫂子。离上次分别,刚刚好过了一年。
“小舟来了”大嫂见了她,很高兴,“快进来。”
他们买了几亩田,落户在一个民风淳朴的村落里。大师兄力气大,去别人家帮忙打家具去了,家里只有大嫂在。一面迎于寒舟进去,一边道“来就来了,还提什么东西”
“空手来怎么像话”于寒舟笑道,“大不了,回去的时候嫂子让我提回去。”挨了嫂子一捶。
进了屋,她见到了嫂子生的娃娃。是个女娃娃,眉目像大师兄,英气勃勃的,鼻子和嘴巴像嫂子,秀秀气气的。于寒舟稀罕地抱了抱,小娃娃挺乖,也不哭,还伸着小手往她脸上摸。
“这小丫头好色。”嫂子见了,好笑道“村里有几个娃娃,长得好看,逗她玩,从来不哭。长得黑黢黢的来逗她,她就哇哇哭。”
于寒舟也笑起来“这么小,就知道美丑了”
“我和你师兄也稀奇呢。”大嫂道,“你坐着,我去叫你师兄回家。”
于寒舟在大嫂家吃了一顿饭,没多待。大嫂和大师兄都是很豁达的人,只道“有空来瞧瞧我们。”给她装了一口袋吃食,才叫她走了。
于寒舟回到京城后,镖局里的师兄们都问她“家里的事解决了”她之前说亲戚有麻烦,她有一阵子不能押镖,现在师兄们见她回来,就关切问了一句。于寒舟点点头“都解决了。”
“那正好。”伍师兄道,“你歇两日,后日有一趟镖往陈州去。”
于寒舟笑了笑“好。”
等她押镖回来,就是八月份了。一回来,就有师兄说道“有人给你送信,在你房里放着。”
“谢谢师兄。”于寒舟说道,回屋去了。
有三封信,两封是江府来的,一封是小王爷来的。
于寒舟先拆了江府的信。两封都是二哥写的,一封是劝她回家,说是不逼她嫁人了,老太太想她,父亲母亲想她,大家都想她,叫她回去看看;另一封却说,江如雪和庄和睿退亲了。
她看了小王爷的信,才知道怎么回事。
小王爷记恨江如雪拿他说嘴,就不想她好。因她满心都是庄和睿,他就从庄和睿这边下手。得知江如雪对他有救命之恩,感情牵绊很牢靠,小王爷就想出一个歪主意。
他浪荡惯了,一肚子的龌龊,竟然把他别院里死心塌地的艾雀叫来了京城。允诺他,办好一件事,他永远宠他。艾雀叉着腰争宠吵架的时候,很是辣眼睛,但是能被小王爷宠的男子,皮囊都是相当优秀的。艾雀身量高挑削瘦,不说不笑时,清冷邪魅,很能骗人。
他为了一辈子得宠,狠下心,捅了自己一刀,然后在江如雪外出游玩时,跑到她面前。江如雪看到流着血的艾雀,顿时放不下了,想尽办法救了他。
小王爷这个主意很阴毒。如果江如雪不救艾雀,她就不是庄和睿心中那个善良的女子。如果江如雪救了艾雀,庄和睿心中也不会舒服难道往后的时日里,但凡有男子落难,她都要相救吗
情急之中,江如雪看了艾雀的身体。这一幕,就被庄和睿看见了。
这时候,庄和睿还没想跟她退婚,他只是要求她,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救人。江如雪觉得他看轻自己,咬着唇,并不应他。
庄和睿想了又想,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妻子。就算他眼下接受了,可是心里的介意埋下了,如果成了亲,以后日夜相对,这对两人都是折磨。
他将此事拿到江二老爷面前说了。江二老爷既觉得女儿的规矩学得不好,又觉得庄和睿挺忘恩负义的,只说会好好教导女儿,一个字也没提退亲的话。
倒是江如雪,被父母狠狠教训一番,再看庄和睿时,冷嘲道“我救了一条毒蛇。”
她也不愿意再嫁给庄和睿。双方商量了几回,最终由庄和睿自毁名声,江家因为嫌弃他的不稳妥,跟他退了婚。
于寒舟看完信,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收起信,她提了点礼物,去了江家。
老太太的身体还不错,见了她很高兴,说道“好孩子,我们不逼迫你,你的志气救了一家人,我们再来嫌弃你,成什么人了你爱怎么过,便怎么过,但要改回江姓。”
于寒舟点头“我听祖母的。”
由江大老爷给她取了名字,认为义子。只要她在京中,便要回江家看望一番。
江如雪又说了一门亲事。江家现在比从前更盛,家中女孩儿都很好说亲事。她被江二夫人带在身边学规矩,大面上的规矩她从前便学得很好,只是经历了庄和睿的反咬一口,她不像从前那样没成算,日渐深沉起来。
一次,于寒舟回江家,她还特意找到于寒舟“从前是我不知事,多有对不住大姐姐,我知道大姐姐心胸宽阔,不见得还与我计较,但是不到大姐姐跟前道一回歉,我心有不安。请大姐姐受我一礼。”
于寒舟受了她的礼,淡淡道“不管你做什么,好心也罢,别的也罢,总要想一想,对别人好不好,对你好不好,对江家好不好。想清楚了,再做什么,没有人管你。”
江如雪抿着唇,垂下头去“多谢大姐姐教导。”
“嗯。”于寒舟点点头,送客了。
她一直没摸清江如雪的心性。但现在江家兴盛,她就算不老实,也折腾不出什么来。
三十岁那年,于寒舟收了两个弟子。三十五岁,她不再押镖,开了家武馆。有徒弟奉养,有武馆支撑,平平稳稳地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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