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表妹16

    皇上在宫里等消息, 因为害怕爱子当真出什么差池, 故此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皇子正在他跟前汇报消息, 也是为南州知府求情, 说了几句,见皇上不作声, 便道“父皇可是身子不适”

    皇上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大儿子今年二十有一,是个挺拔结实的青年了, 此番看过来时, 眼底试探与野心闪烁。

    都觉得他老了,觉得他没几年了,动作频频。

    皇上心底嗤笑一声。这并不是他厌弃大皇子的理由, 他厌弃大皇子,是因为那个三岁夭折的孩子。他的第一个嫡子,寄予厚望的孩子。那个孩子的死, 跟大皇子的母妃德妃有关,但却抓不到证据,在他心头憋了多年, 是不能触碰的痛。

    “说完了退下吧,朕要休息了。”皇上淡淡地道。

    大皇子眼底闪了闪, 退下了。

    皇上在他走后,便站起来, 在室内踱步起来。

    终于, 消息传来了“福安公主坠马了。”

    “什么”皇上的拳头紧了紧, “可严重”

    太监回道“并不严重,公主坠马之时,驸马就在左右,及时把公主护住了。”

    皇上一愣,随即问道“公主没事”

    “回皇上的话,福安公主是有福气的人,此时好好的呢,一根头发丝也没掉。”小太监答道。

    皇上“”

    他仔细问了猎场的情景,得知驸马那么有本事,他的儿子居然被横放在马背上,心情复杂。

    “咳,没事就好。”他道,又吩咐宫人去送赏,“给公主压压惊,犒赏一下驸马。”

    小太监并不意外,答道“是。”便领命去了。

    另一边,刘宁自从被于寒舟“救下”后,脸色就不大好看。

    他险些出了差池,其他的公主和皇子们都没心情耍了。都知道福安公主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比他们都受宠爱,因此都不敢玩了,纷纷要求回宫。

    刘宁此时就坐在回程的马车上。

    “公主方才可有伤到哪里”上了马车,于寒舟见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便低声问道。

    刘宁冷冷道“无事。”

    脸上绷得紧紧的。他能有什么事她接得那么准,他都没掉下去

    想到这里,刘宁就觉得心里怄得慌。他本来的打算是,这小子机灵,放在身边,等到他坠马后,她定然急急下马来看情况。他就抓着她的手臂低声说出打算,让她配合自己。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情况

    这下还要另找机会“断腿”

    “公主可是吓着了”于寒舟见他仍旧神情不好看,便缓声劝道“回去熬一碗安神汤,公主吃了汤药睡一觉就好了。”

    刘宁倘若是个女子,此时听着她劝慰的话大约会觉得舒坦。但他是个男子被一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子哄着,浑身难受得紧“闭嘴”

    他声音冷冷的,于寒舟顿时不说话了。

    心里想道,公主难道是恼了方才被横放在马背上,觉得很不好看

    可是她也没法子,总不能扶着公主岔开腿坐下吧至于侧坐在马背上,又难免变成仰躺的姿势,更不雅观,还不如趴着呢。

    她摸了摸鼻尖,不再惹这位丢了面子心情不好的大美人。

    回到公主府,刘宁便撇开于寒舟,大步往房中走去。于寒舟见她不高兴,便没跟着,只嘱咐了下人熬一碗安神汤送过去。

    第二日,刘宁的脸色好些了。

    吃过早饭,他看着百无聊赖的小驸马,说道“晌午到知味楼用膳。”

    于寒舟立刻笑着道“好。”

    刘宁高傲,没提过见“公婆”的话。于寒舟的身份有问题,这种事情他不提,她乐得不提。因此,双方很有默契,都没有提过此事。

    今日去知味楼,有一点照顾驸马的意思,但更主要的是刘宁又安排了一场戏。

    他要赶紧受点不良于行的伤。

    于寒舟不知道,还很高兴可以出门透口气。

    只不过,行至半路,马儿受了惊,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从前刘宁出行是坐轿子,但现在他有了“驸马”,还是坐马车更方便些。

    何况,马车也更容易做手脚。

    马儿忽然发狂,刘宁被颠得往后撞去,他找着机会,就打算被甩出车厢。没想到,余光划过一道身影,瞬间窜出了车厢

    眉角一跳,刘宁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扶着车厢壁坐直了,看向外面,透过翻飞的车帘,就见他的小驸马跳到马背上,两脚夹着马腹,手紧紧勒着缰绳,直勒得马儿站立起来,嘶鸣不已

    “公主,快下车”

    刘宁“”

    出了这种岔子,刘宁哪还有心情在外面停留公主府的下人们也不放心,赶紧护送回府。

    “公主若是想吃知味楼的菜了,我订一桌席面送过来”于寒舟觉得公主也是倒霉,最近就跟马儿杠上了,很是同情,“还是按从前的口味,六道菜,不吃蛋”

    让刘宁扪心自问,他觉得小驸马没什么毛病。小驸马尽职尽责地保护他,实在很体贴了。

    但他就是心情不好

    太坏事了

    “成婚以来,你还没回过家,想必你的家人想你了。”刘宁看向她道,“你回你大伯家看看吧。”

    他要把于寒舟弄走,趁着她不在府里的时候,赶紧把腿弄坏。

    他是看出来了,这小驸马机灵过头了,又很有胆子,留在身边,反而坏事。

    于寒舟也想回家看看,就道“多谢公主,那我明日回去。”

    今日公主受了惊,她当然不能回去了。

    次日吃过早饭,于寒舟回了家。

    回到家后,阮老爷和阮夫人都拉着她瞧,见她没断胳膊没缺腿,都松了口气。

    阮夫人这几日都没睡好,眼窝都凹进去了。

    若非阮老爷劝她“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阮夫人早就扛不住了。

    “我好着呢。”于寒舟笑道,“和公主的感情也很好。”

    把自己救了公主两回的事说了。阮老爷和阮夫人稍稍放下心,就算日后身份暴露,公主大怒,好歹也看在平时保护她周全的份上,不至于一家人被砍头。

    “公主没发现什么吧”阮夫人心惊胆颤地问道。

    于寒舟道“我们分房睡的,是公主提出来的。”

    这下阮夫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直觉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我儿,为什么招我儿做驸马”

    若非那是个公主,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不是要造反了,搞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从前一家人心惊胆颤的很,事到如今,瞒也瞒了,骗也骗了,已经一团乱了,反而想开了几分。就像于寒舟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活一天是一天,熬过去就好了

    “当日若是不接圣旨,说不定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阮老爷叹了口气。

    于寒舟道“爹也说了,说不定不会有,若是当真一家人都被打入大牢,再也出不来呢”

    阮老爷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当日宫中忽然来旨,他们都吓得慌了,不敢不接。待到接了圣旨,回过神来,却发现更加难以说出真相。一步一步,骑虎难下。

    “姑母这些日子可来过”于寒舟又问道。

    阮老爷道“她气得狠,几乎与咱们决裂了,自从帮着圆了你身份的事,再没上门过。”

    “是我们连累他们了。”于寒舟说道。

    本来萧夫人没在意“阮州”和“阮如舟”的事,她还当真以为是老家的哪个侄儿来京中了,让阮老爷照顾着。直到圣旨颁布下来,萧夫人来问到底是老家哪个侄儿如此有出息,阮老爷和阮夫人没瞒着,说了真相。

    萧夫人登时就昏过去了。

    醒来后,揪着阮老爷一阵打,骂他害人不浅。

    阮家和萧家是姻亲,倘若阮家获罪,萧家也要被牵连,除非萧夫人被休回家。

    萧夫人不想被休,况且萧老爷就算休了她,再举报阮家,也未必就讨得了好,还会落下无情无义的名声。萧夫人和萧老爷狠狠吵了一架,然后萧老爷来到阮家,也跟阮老爷也吵了一架,最终两人闭门谈了整整一日,萧家帮着圆谎。

    “远儿倒是来过,颇有些担心你。”阮老爷说道。

    于寒舟心中微暖,这个表哥在感情上有些拎不清,但是为人还是很好的,因此有些愧疚“我尽力不拖累大家。”

    “我瞧着这赐婚有古怪。”阮老爷说道,分房而居、并未圆房等事,让他嗅出些什么,“当日之事,错与对,已没有了意义。事已至此,对也是对,错也是对,舟舟,你要比从前更警醒些”

    阮老爷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本来胆子就大。阮老爷能攒下许多家资,更是胆子极大。事已至此,他认为后悔、愧疚等情绪都毫无意义,唯有野心和谨慎可以带着一家人闯出生天。

    甚至富贵荣华。

    两人又聊了许多,用过午饭后,于寒舟在阮夫人担忧的目光中离开。

    回到府里,才发现公主崴了脚。

    “公主怎么崴了脚”于寒舟拧着眉头进了房间,看着倚靠床头而坐的美人,有些怜惜,“是谁伺候的,怎么如此不得力”

    她才离开了半日,公主就崴了脚

    于寒舟觉得公主近来的运道实在说不上好,便道“待公主的脚好些了,咱们去庙里拜拜。”

    不管公主信不信神佛,至少她要表示出关切。

    又坐在床边,同公主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到公主面露倦色,才退出去了。

    她一走,刘宁脸上的倦色顿时无影无踪,露出几分恼意与愁容。

    驸马太合格了也不好

    当晚,他又通过密道来到皇上的御书房,父子两个商量了些事情。

    皇上见儿子的情绪不佳,想着听来的消息,忍不住笑道“你的驸马很忠心啊”

    不仅忠心,还有些胆量和本事,皇上都觉得意外得紧。

    刘宁听了这话,倒是认真地道“他是很不错。”

    虽然屡屡坏事,但她不是故意的,刘宁还是分得清的,并没有迁怒。

    “晚上我摔一跤,把膝盖摔坏,需得卧床半月。”刘宁说道,颇有些发愁地揉了揉眉心,“摔坏腿是难了,这几个月只能时不时出点小状况了。”

    父子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刘宁便回去了。

    半夜里,于寒舟听到隔壁有动静,等她披衣出门,便得知公主夜里噩梦,摔下来床,膝盖磕到了,疼得厉害。

    当晚宣了御医,诊断出膝盖骨被磕坏了,需得卧床二十余日。

    于寒舟“”

    冷汗涔涔。

    她怀疑自己克公主。否则,怎么会才成婚没几日,公主频频出状况

    若是因此被下旨要求和离

    也不错啊

    于寒舟陡然间觉得,如果真的被怀疑克妻,也是不错的。如今与虎谋皮,实在战战兢兢。

    然而皇上和皇后来看望公主时,却没有对驸马表示任何的不满,只让公主在府里好好休息,又命下人仔细看顾。

    等皇上和皇后走后,于寒舟心头浮起怪异来。帝后知不知道他们分房睡为什么没有问,公主摔下床时,驸马在干什么

    为什么没有说,驸马和公主搬到一张床上睡,好好看顾公主

    整件事透着诡异。

    更诡异的是,过了几日,于寒舟发现公主变了

    她忽然变得没那么美了

    如果说是因为受伤、卧床、心情不好、脸色苍白而损失了容色,于寒舟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她看着卧床的公主,分明觉得怪。

    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她看着她时,心头总浮上陌生感。

    半个月后,公主不小心又摔了,伤势更重了。

    于寒舟不禁觉得,公主怎么老是受伤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身上的衣衫渐渐变得轻薄。

    在于寒舟的精心照顾下,公主没有再受伤了,但是时不时生个病,总之病恹恹的。

    生病期间,有宫里人来探望,大皇子、二皇子、各个公主和小皇子都来过,每当他们来时,公主的心情就不好,冲着于寒舟发脾气。

    于寒舟一直知道自己成为驸马是有原因的,公主不定要她做什么事。因此,见她如此反常,便缩短待客时间,后来更是自己一个人待客,由此少挨了不少骂。

    这一日,天气晴好。公主的风寒刚刚好了,脸色还透着几分苍白,于寒舟便劝她到花园走一走,晒晒太阳。

    “公主可要读会儿书这里环境幽静,没有人打扰。”于寒舟指着凉亭说道。

    公主点头“好。”

    两人便在凉亭里看书。

    于寒舟不动声色地打量身边的人。因为病刚刚好,公主的气色不太好,脸上透着苍白,甚至能看得到细微的血管,跟从前雪肌无瑕的状态差得极多。

    而且,于寒舟再也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惊艳。或者说,忽然有一天开始,她不再觉得公主极美,美得惊人,而是觉得公主虽然美,却也仅仅是美而已。

    那种冷魅的气质,她再也没有看到过。

    生病真的能让人变化这么大

    于寒舟觉得自己找到了“公主”屡屡生病的原因,心中顿时一惊,捏着书页的手指都变紧了。

    她看着身旁的女子,怀疑她不是公主

    可是贴身照顾了公主十几年的婢女和嬷嬷们都毫无异常,一点儿怀疑的神色和举动都没有。

    于寒舟又想起了圣旨颁布后,她约见公主,公主说的“出生入死”几个字。

    她收回了视线,装作什么也没发现。

    转眼间,六月及至。

    天儿热得厉害,于寒舟睡午觉起来,用水蜜桃、葡萄等做了冰碗,端到公主房里,尽职尽责地讨好公主。

    一进门,看到背对她换衣裳的公主,于寒舟愣住了。

    没来由的,于寒舟觉得,公主变了。

    仅仅是一个背影,却触动了于寒舟的直觉。顿了顿,她笑道“公主醒了午觉可睡得好”

    刘宁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手里拿着的冰碗上,眉头微挑。

    他没有问这是什么,免得从前那假货吃过,他一问却露了馅儿。想着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再看殷勤的小驸马,刘宁心里有些吃味。

    “尚可。”他低声答道。

    一出声,于寒舟立刻确定了,这是公主

    真正的公主跟她大婚的公主

    之前的那个,朝夕相处了近四个月的那个,是假的

    她心中砰砰跳起来,公主到底在搞什么该不会真的要造反吧

    “天儿热得紧,我都没睡着。”于寒舟笑着,把冰碗搁到桌上,“昨儿跟公主说,做一样新鲜吃食,今儿做出来了,公主尝尝看。”

    刘宁刚刚回来,哪里知道“昨儿”两人说了什么

    他也不说话,系好衣带,便坐在桌边,拿起瓷勺吃了起来。

    入口味道还不错。

    想到那个假货很可能没吃过,他的心情好些了。

    “公主近来黑了些。”于寒舟在他对面坐了,漫不经心地说道,“公主整日不出屋子,怎么还黑了真叫人心疼。”

    刘宁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狭长的眉眼透着凌厉“我黑了”

    “嗯。”于寒舟诚恳地点点头。

    刘宁抿着唇,忍着摔勺子的冲动。

    他当然黑了天天顶着日头跑来跑去,能不黑吗

    千算万算,漏了这里。

    但是也没什么了,他马上就藏不住了。

    垂下眼睛,继续吃冰碗。

    “公主最近不爱捏兰花指了”于寒舟却又惊讶道,指着他捏勺子的手,“公主捏兰花指那么好看,怎么不捏了我可喜欢看公主捏兰花指。”

    她一脸真诚地看过来。

    刘宁将勺子丢碗里,嗤笑一声,抬眼看向他的小驸马“你想说什么”

    他从来不捏兰花指。

    那个假货也不会捏兰花指。

    小驸马这样问,他觉得,大概是看出什么来了,在试探他。

    “就是觉得公主今日忽然不大一样。”于寒舟眨了眨眼睛。

    刘宁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而站起来,并把她也拽了起来。

    两人离得近,中间隔了不到半臂的距离,他的身高压迫极为明显。

    配上他凌厉的气势,于寒舟心头咚咚地跳,紧张得嗓子发干“公主,公主长高了。”

    从前只比她高一点点。

    或者说,早上的时候,还只比她高一点点。

    现在比她高出一截。

    于寒舟看着面前不遮不掩,浑身透着凌厉气势,颇有几分少年骄狂气质的人,瞳孔微微张大,一个怀疑在心头浮现,脑中“轰”的一声。

    “公,公主”她嗓子似被掐住,涩得紧。

    刘宁见她震惊的样子,轻轻一笑,下巴扬起,漂亮的手指将衣领扒下一截,露出颈间的一点凸起,这次没有刻意掩盖声音,是个微微变声的少年郎“懂了吗”

    还有什么不懂

    于寒舟脑子里如同被人扔了炸药,震惊得倒退两步

    我x

    她脑子里脏话刷屏,快得她自己都捋不清

    公主不是公主他x的是个皇子

    他前段时间根本不在府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想起那日谈过的“出生入死”,他说过的“喜欢孩子”,“三年后没有子嗣就和离”等话。

    屁

    他从没想过圆房从头到尾,这就是个幌子

    于寒舟震惊极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串了起来,想起自己的女儿身,只想扶额。

    x的,假公主,假驸马,还能更离奇一点吗

    脑中继续脏话刷屏。

    她忍不住想,刘宁真是厉害,千挑万选的驸马,是个不带把的。

    “想说什么”刘宁拢起衣领,坐回桌边,继续吃着冰碗。天气炎热,碎冰有些融化了,刘宁也不嫌弃,他许久没有犒劳自己的舌头了,没耐心再等一碗。

    于寒舟想了想,跪了下去“殿,殿下,您是不是,要,要”

    刘宁听着她磕磕巴巴的声音,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你想说什么”

    于寒舟闭了闭眼,说道“我,我是忠君爱国之人殿下如果,如果小民无法”

    她得赌。

    先赌一把,这位假公主、真皇子要干什么

    造反是不行的,至少现在不行,她得被狠狠训斥、敲打过,才能顺从他、服从他。

    “你都想什么”刘宁脸色古怪,没心情再吃了,将碗一推,双腿分开,两手撑在膝上,低头看着跪在桌前的人,想了想,也难怪小驸马这样害怕,他淡淡道“此事父皇知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能瞒这么久”

    于寒舟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来擦汗,以显示小老百姓的胆小。

    刘宁对她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我不是我的”

    这种刷好感的问题,当然要如实回答“殿下的脚扭伤后的第四天。”

    第四天,就是刘宁离开的那日了。

    “你很敏锐。”刘宁赞许点头,又说道“我总是伤着、病着不像话,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遮着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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