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淙, 你要做什么”苏幺娘瞪大眼睛。陆淙深吸一口气,不断回想今夜晋阳派掌门说会将他手上的财产全部返还给苏表妹的话,从中获得勇气后开始脱衣服。脱完自己的外衣后他又伸手来脱苏幺娘的。苏幺娘心中震惊难过痛苦, 拼了命地挣扎。可她的挣扎一点力度都没有, 陆淙装作醉酒嘟囔“别动,英钰你别乱动”压住了苏幺娘的手与脚。
苏幺娘此时已然恨极, 歪头咬住陆淙的手腕。
“啊”
“砰”
在苏幺娘绝望之际,一个人影破门而入, 冲上来一把将陆淙抡到地上,再伸脚重重一踩。
“啊”陆淙发出第二声惨烈的叫声。
来人丢开他, 上前去将苏幺娘的衣服整理好,背上她冲出门。守在外面的婢女刚才只觉得一道黑影掠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屋里面就发生了变故, 赶过来时又只觉眼前一阵疾风刮过,一道黑影掠过她飞上围墙消失不见。
婢女进屋见到半裸着抱着不停哀嚎的陆淙,吓得惊叫一声。
只慢了十息的陆必堂也风一样卷进来, 他跟在苏鱼身后追赶,越追越觉得斗志燃烧。他的轻功不差, 但苏鱼比他更好, 他竟然追不上对方。不行,改天得找苏鱼比试轻功。带着这样的想法, 陆必堂追到了水阁, 循声找到陆淙和婢女时他瞪大眼睛“四叔”
“二小少爷, 快去请大夫, 四少爷受伤了”
“苏鱼呢”陆必堂问。
“二小少爷这是夫人的吩咐”
陆必堂脸色很难看。
又有一人急匆匆赶来, 这是来通知陆淙计划取消的, 但显然她来迟了。
“四少爷怎么了”
“我没看见, 一个黑影冲进来速度很快,我看不见对方的脸,表小姐被他带走了”
来人脸色微变“先将四少爷带走,请大夫来”
瑞和背着苏幺娘回到芝兰院,喊庄六娘来给她换衣服。庄六娘与小牛没有参加今晚的宴会,母子俩做了家常菜自己慢慢吃着,见瑞和背着苏幺娘提前回来吃惊极了。看瑞和脸色严肃,庄六娘没有细问赶紧扶着苏幺娘进内室。
“大哥,是不是出事了”
“欺人太甚。”瑞和冷着脸,让小牛帮他跑一趟。小牛认真听着,点头“哥放心,我这就去。”
宴席上的苏掌门很快收到弟子的报告,他收住笑容,看向另一桌上的陈颜芳。陈颜芳正侧头听一个婢女说话,脸上的笑容只剩下虚假的躯壳。
苏掌门跟陆平说“我侄女好像出了些状况,我想过去看看他,也许陆掌门会愿意陪我去一趟。”
陆淙被搬回自己的院子,大夫诊断后摇头“我没办法,这几乎都踩烂了也许逍遥谷的神医能有妙计。”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疼得醒过来晕过去,复而又听疼醒的陆淙面部扭曲,“苏鱼我要杀了他”
陆淙的大哥陆霆让人去给他父母传话,然后进屋看陆淙,劝他不要太激动“伤口还在流血,大夫说了你要静养”
“我要杀了他”陆淙恨意汹涌,眼睛全红,“那个死兔崽子贱种杂种他竟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杀了他让娘帮我杀了他”
陆霆劝了几句都没有用,眼前这个一脸疯狂的人,已经一点都看不出平时温吞老实的模样了。他能够理解小弟的心情,遇上这种事情,换做是他也无法承受。他叹了一口气出去,叮嘱下人们好好照顾他,自己前往芝兰院。
到芝兰院时,他就感觉到一种沉重的气氛,还未靠近正堂,就听见苏掌门怒气冲冲地呵斥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下贱糜烂的脏地方呢明天我就带他们母子走,你们陆家,我们苏家是高攀不上了”
陆霆心中涌起怒火,别说没睡到,便是睡了也只是睡了苏家的小子把他弟弟废了,苏掌门怎么好意思反咬一口,将错处全推到他们陆家头上他收敛怒气,从侧面进正堂。
正堂里坐着振阳派掌门、十三弟,以及他的父母和他的儿子陆必堂,苏掌门与其大弟子,还有张七长老,仔细一看,苏掌门身侧还坐着苏鱼。陆霆进来后与各位长辈见礼,然后附耳到陆四老爷耳旁,简单说了弟弟的伤势。
陆四老爷这才知道原来小儿子竟然伤得这样严重他看向苏鱼,眼中起了杀意。
在场的不是掌门、一派长老就是出色的弟子,不管陆霆声音再小,在座各位都听得见。
“苏掌门,我儿子被苏鱼重伤,诸位不是外人,我也就不为了面子藏着捏着了。”陆四老爷沉声道,“我儿子现在成了废人,苏鱼是否该为此负责”
苏掌门听得心中快意,在来振阳派之前,其实他也想过将苏平筝随意打发给一个弟子,将苏平筝束缚在晋阳派的想法。换做是他,为了逼婚也会做出相似的选择。但现在他跟苏鱼达成合作,他们才是一伙的,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有资格嘲笑陆四的。
只听他嘲讽一笑“说来也是好笑,行下流猥琐之事的人被受害者的儿子打伤了,说出去给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大抵也会拍手称快,若是知道内情,一个名门正派的公子哥强迫了远道投奔而来的寡妇表妹,却被表妹才十二岁的儿子打成重伤,想来会笑得更大声,连呼报应不爽才是我就且问你陆四,你家儿子做了此等丑事,品行不端打不过十二岁的孩子,无能废物你哪里来的脸质问我苏家的孩子,为母出头,那是忠孝你儿子的行为传到江湖上,才是真正令人耻笑”
陆霆脸色发黑张口就要反驳,陈颜芳按住他。
陆四老爷叹气“这事本就是误会,我们家四儿跟平筝本就有亲事在身,他们是未婚夫妻,便是亲密些又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小鱼气性太大,不分青红皂白地动”
“没有亲事”瑞和站起来,冷声道,“我是我娘的儿子,我能肯定我娘并没有跟任何人有亲事,姨婆说当年与我外祖母有过口头上定娃娃亲的往事,在我和我娘到振阳派做客后,姨婆重提娃娃亲,提出让我娘给丧妻的四表舅做续弦,我娘拒绝了,从来没有答应过。姨婆,我说的话没错吧”
“小鱼,你还小,你娘不可能事事都跟你说。”陈颜芳像看一个淘气孩子一样,慈爱又伤感得看着瑞和,“这一次你真的做错了。”
“不,我家的事情,事无大小我都会跟我儿子商量。”苏幺娘被庄六娘扶着从外面进来,她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在正堂这边开始多方会谈时,她正在梳理心情,缓和情绪。听小牛跑回来报告说陆淙被废了,怕陆家人为难儿子便赶紧过来。
“我和陆淙没有亲事,姨母,我亲自来说总该有说服力了吧”苏幺娘别人不看,只看着陈颜芳。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的心一直泡在苦水里,不可置信、难过、痛苦、伤心
可是现在她站到这里,她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陈颜芳眼神受伤“平筝,我待你的心可昭日月,你为了小鱼我理解你,毕竟我也是一位母亲。可小鱼这一次真的太过分了,淙儿不过是喝醉酒走错房间,误会说开也就是了,小鱼竟然对他舅舅下毒手,真是让人心寒”
苏幺娘彻底失望了,她看向陆平“陆掌门,我儿子对陆淙的伤害,全都是为了保护我,他没有做错任何事,若说唯一的错处,那就是没杀了他”
儿子来得及时,那畜生还没有得逞,但也只是差一点点
恶心痛恨憎恶,如果那一刻她手里有刀,她一定会往对方脖子上砍。因而她是真心认为儿子没有杀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平筝”
“伤害相抵,这件事就当过去了,陆掌门同意吗”
苏掌门立刻表态“既然平筝这么说,我自然支持,若是振阳派要以势欺人,我就不得不请况盟主来主持公道了。什么亲事我竟然不知道如今我也算是平筝父亲这边唯一的长辈了,没道理侄女定了亲事我却不知道,陆四夫人也不用再解释,这亲事不是你嘴一张就能定得,平筝说没有,那自然就是没有”
陆平不顾陈颜芳夫妻与陆霆的反对,为此事落下结论。这事说出去不好听,既然受害者家属已经报仇,且施暴者已经付出惨痛代价,那么在他与苏掌门的见证下,这件事就此了结。
“我要带我侄女和侄孙走。”苏掌门站起来,“他们应该已经不想再继续留下做客了。陆四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等况盟主腾出空来时,我保证他们母子俩会安全地与况盟主相见,共商湖山派遗产事宜。”
“平筝”陈颜芳眼角溢出眼泪。苏幺娘避开她的视线,挽住儿子的手臂。瑞和感觉到她已经站不稳了,便扶着她离开。
他们收拾好自己原先的行李,留下锦衣华服与金贵首饰,随苏掌门一众走出振阳派大门,暂时到客栈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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