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这一觉睡得十分满足,醒来时已是酉时中了,天色都暗了。
小燕子身着白色蚕丝中衣,伸了个懒腰,账外的丫鬟便齐齐前来侍候,掌灯的掌灯,更衣的更衣,备膳的备膳,个个宫人都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
金锁这会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到小燕子就跪了下来,让金锁给紫薇下跪,金锁也没什么感觉,可是跪小燕子,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格格,我们小姐被皇后娘娘带走了,已经被带去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求你去救救我们小姐吧!求你了,小燕子!小燕子,你知道,我们小姐才是……”
一天的焦急等待,让金锁失了理智,这里还有一众宫人,她若是说出真假格格的一言半语,都会害死大家。
“闭嘴,金锁,你就是这样对格格说话的,来人!掌嘴!”永琪带着福家兄弟,刚进淑芳斋,就听到金锁语无伦次的要说出这些足以害死所有人的事,便想也不想的命宫人掌嘴。
小燕子也是气急,看着金锁被啪啪啪的掌嘴,只是转开头不看他,也未给她求情,内心深处,竟还有隐隐的喜意。
尔康着急紫薇的情况,早上听闻皇上昨晚和紫薇相处了一晚,连早朝也迟到了,众人还很是欣喜,觉得紫薇肯定给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来是要来淑芳斋庆祝一番的,谁知刚进门,就来了这么大个晴天霹雳,震得众人都是脑袋发蒙,金锁又差点失言,情况一团乱麻。
“好了,金锁也是担心紫薇,并非有意,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尔康开口了,永琪挥挥手命宫人停手,让众人去外面守着。
金锁头发凌乱,两颊红肿,还隐有破皮,嘴角鲜血直流,几人看到金锁这样,也甚是尴尬。
金锁低着头,心里对小燕子和五阿哥充满的恨意,只是他们不知,这股恨意会灼伤所有人。
“今早皇上走后,早膳时分,皇后娘娘就派玉松将我家小姐带走了,没有说因为什么,玉松的态度很是强硬,我想要去烂,却被她命人架住了。”金锁脸上火辣辣的疼,嘴巴里也是满口的血腥味,她自己虽受苦,却还是一心想着紫薇。
“我就急急忙忙来找小燕子,明月彩霞说小燕子睡下了,不让我惊扰她,命令院外的扫撒太监将我拖到门外看着,直到刚才小燕子醒了,他们也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才来求见小燕子。”金锁虽恨死了小燕子和永琪,但现在只有他们能救她家小姐。
她跪在殿中央,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青瓷地砖上,哽咽的说道:“五阿哥,还珠格格,福大爷,福二爷,奴婢求求你们去救救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苦,她至今下落不明,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如何对我家小姐?”
“紫薇,紫薇,怎么会这样?可怜的紫薇,还不知道皇后会如何折磨紫薇呢!”尔康一秒变情圣,他本就对紫薇深有好感,两人在幽幽谷互诉衷肠。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不行!我要夜探坤宁宫!我绝不能将紫薇放在皇后的地盘!”尔康一脸焦躁,一想到紫薇可能在坤宁宫受苦,他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尔康,你冷静一点,坤宁宫岂是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一担被皇后发现,你会死的!”永琪是在皇权下长大的,得乾隆喜爱,但心底对皇权有一定的敬畏。
“我先派人去坤宁宫打听一下,你先坐着,稍安勿躁。”说着就派人去打听紫薇的情况。
“是啊哥,你先冷静一点,我想,如果紫薇有事,我们大家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尔泰看着理智全失的大哥,心底一阵焦躁。
“我也要去救紫薇,紫薇是我的结拜姐妹,皇后不喜欢我,一定会迁怒紫薇的,不知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会怎样折磨紫薇”,小燕子也一心想着夜探坤宁宫。
许念的一番敲打,坤宁宫的宫人都闭紧嘴巴,永琪的人当然没有打听出紫薇的任何事。
几人见此,就决定子时时分,去夜探坤宁宫。
小燕子武功低微,被留了下来。
乾隆和许念两人一番云雨之后,已经睡下,外面突然传来,“保护皇上!抓刺客!”
如此大的阵仗,不醒都难,两人匆匆更衣,乾隆更是怒不可遏,这些贼人,竟敢夜探坤宁宫,来日,是不是也敢夜探他的乾清宫,关乎到自身安危,乾隆怒道:“全力围剿,死活不论!”
外面的打斗声渐弱,又有侍卫来报,说刺客已被捉拿,乾隆才携着许念出去。
台阶下,侍卫押着三个个黑衣蒙面人跪着,许念看了眼,一个伤了右胳膊,一个伤了左腿,还有一个低垂着头,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乾隆还未开口,左边的那个黑衣人一见乾隆,大声喊道:“皇阿玛,我是永琪!我是永琪!我们不是刺客!”
乾隆命侍卫揭去几人的面巾,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竟然真是永琪和福家兄弟,永琪伤在左腿,被侍卫押跪着,左膝盖处的箭羽已经折断,永琪扭动着上身,企图挣脱侍卫的钳制。
福尔康的右胳膊一直在滴血,完全使不上力,他嘴里呼喊着,“尔泰,你怎么样?尔泰?”
他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尔泰就在他身侧跪着,他身下一地的血,尔康看着尔泰的惨状,五内具焚,现在只有皇上能救尔泰,“皇上,求您给尔泰宣个御医看看,他快不行了!”
尔康声泪俱下,这会他冷静下来了,那股热血退去,再看如今的场面,他几乎能感受的骨髓里的冰冷。
“皇阿玛,您救救尔泰吧,我们不是刺客!皇后娘娘的宫人带走了紫薇,我们只是为了救紫薇,完全没有恶意的,皇阿玛明鉴啊!”永琪身后的侍卫在发现自己钳制的是五阿哥时,不觉得就松了手。
永琪爬到乾隆脚下,扯着乾隆的龙袍下摆,哀求着。
乾隆怒目切齿,他想一脚踢开永琪,可是看着这个昔日自己疼爱的孩子,不忍的转头,不去看他。
许念知道乾隆不会因此杀他们的,心中有气,最多也是打几板子,可是这群人现在已经如此凄惨了,还有自己的儿子在,他是不忍心的。
爱新觉罗家,就没有杀儿子的阿玛,乾隆也不例外。
他虽有私心,却碍于皇后的脸面,也不便赦他们无罪,许念吩咐道:“来人,宣御医,先将永琪安排去偏殿,此事容后再议。”
许念可以看着乾隆的面上放过永琪,可福家兄弟就没有这个优荣了。
乾隆很感激许念对永琪的宽宥,他伸手握了握许念的手,看着福家兄弟,宣道:“福家兄弟,夜探坤宁宫,触犯宫规,重责五十大板,革去御前侍卫之职,贬为庶人;福伦治家不严,教子无方,革去职务,抄没家财,全家贬为庶人;福氏族人,三代不许科考。”
“吴书来,去宣旨吧!”
吴书来领命退下,乾隆挥挥手,侍卫们拖着福家兄弟就往外走,福尔康还想喊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侍卫,塞着汗巾子,堵着嘴拖了出去。
福尔康想向皇上求情了,求他免了尔泰的杖刑,他想告诉皇上,他愿意替尔泰受刑,可是现在完全没有机会了,他此生估计都不能再面见皇上了。
福尔康心如死灰,他还能说什么呢?是他害了尔泰,害了福家,害了福氏全族,他也不再挣扎,任由这些以前自己不屑的人将自己拖了出去。
福伦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生来,大晚上的,羽林卫包围了福伦府外,大力的砸门声,惊醒了一府的人,就连福家附近的府邸也被惊动了,这么大的阵仗,众人也是一阵观望。
“老爷,这是出了什么事?”福伦福晋慌张的询问着。
福伦对吴书来一抱拳,问道:“吴公公,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
福伦看着吴书来表情冷漠,身后的侍卫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中便有了不好的猜测。
“福伦接旨!”
福家上下人等,齐齐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伦治家不严,教子无方,革去职务,抄没家财,全家贬为庶人;福氏族人,三代不许科考。钦此!”
“福伦,接旨吧!”
这道圣旨,简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炸的福府众人一阵耳聋目鸣,福伦福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草民接旨,谢主隆恩!”福伦双手接过圣旨,额头触地,久久没有抬起。
吴书来见此,便将刚才坤宁宫发生的事情,说了两句,毕竟福伦福晋是令妃的亲姐姐,令妃现在又身怀有孕,也不好得罪狠了。
这风水轮流转,谁知道福家以后会是如何光景呢,吴书来做人向来圆滑,总会给自己留一份善缘。
福伦知晓了尔康和尔泰夜探坤宁宫,还被抓了个正着,余下的话他也没听进去,他知道,此生是翻身无望了。
尔康和尔泰被拖去刑房受杖刑,可是尔泰还未到,就去了,尔康悲怆万分,抱着尔泰的尸体,仰天大啸。
福伦一家被赶出了大学士府,学士府被查封,重兵把守,他身上并无银钱,只得去岳父清泰府上暂住上。
魏清泰是内务府辖下管领包衣的一个领事,因着令妃得宠的缘故,也颇得脸面,住着三进的大宅子,丫鬟仆役众多,生活也是奢华无比。
魏清泰正在宫中当值,还未回府,福伦福晋自从醒后,嘴里就不停咒骂着紫薇,“我就说那个贱人是个扫把星,整日哭哭啼啼的,一身晦气,克死了他娘,又来克我们福家,我可怜的的尔康和尔泰,到底做错了什么?”
福伦福晋哭的肝肠寸断,把所有不满和怨怼,都加诸在了紫薇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他们内心的龌龊。
福伦一夜间,似是老了十几岁,满脸疲惫,两鬓的头发更加花白了,腰也挺不直了,听着老妻的抱怨,也没有开口阻止她。
他们并不知道,还有更大的打击再等着他们。
魏清泰从宫里带回了尔泰的尸体,还有奄奄一息的尔康,福伦福晋看着两个儿子的惨状,抱着尔泰的尸体,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软倒在尔泰的尸身上。
福伦再也经不住打击,踉跄了几步,幸亏旁边的奴才眼疾手快,扶他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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