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润玉惊慌的喊道,许念拍拍他的手,“别担心,只是灵力枯竭,昏过去了而已。只是,簌姨这次九死一生,我怕,她即便醒了,也无法再修习灵力了,以后,怕只能做个凡人了。”
润玉抱着簌离,“只要她还活着,是仙人也好,是凡人也罢,都好!也许,对她来说,抛去身上这层枷锁,做个普通的凡人会更轻松一些。”
润玉将簌离妥善交给彦佑,彦佑一身水绿色衣袍,肩膀和腰间都被剑气所伤,印染出丝丝血迹,所幸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润玉抬眼看向天后,眼神冰寒,脸颊旁的几缕零落的发丝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方圆几百里之内,水珠一颗颗漂浮而起,悬浮在半空中,又渐渐化为一枚枚尖利又寒气森森的冰凌,将荼姚层层包围。
“润玉!你敢弑母!本神当年真不应该带你回天界,就应该杀了你这个祸害,你这个包藏祸心的狼子之徒。”荼姚握着胸口缓缓的站起身,神色有几分慌乱,说出口的话,却依然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就在润玉要发动水族高级法术时,水神足尖踏浪而来,幽幽然自天而降,墨发半披,衣着淡雅,眉宇间一片安详之态,仙龄难辨。
“夜神殿下三思!过去千年,洞庭湖的百万生灵,皆仰赖你母亲的照拂,今日她身受重伤,你为母报仇本无可厚非。可是你之一怒,恐将浮尸千里,还望夜神千万三思克制,以天下苍生为念。承继你母亲的恩泽,为她积德行善。”来人正是水神,他挡在荼姚身前。当年是他救了簌离一命,并将她藏在此处,簌离才可以苟且偷活千年。
听到水神的劝说,念着水神的这份恩情,润玉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他散了术法,刹那间,漫天悬浮的冰凌失去灵力支撑,扑簌簌落下,快速的化为了水滴,滋润着这一方土地。
润玉刚才就已受了重伤,这会儿又强行召唤水族高级法术,撤掉术法的一瞬,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润玉!”许念一把扶住润玉,润玉全身无力,直直的朝下跌去,许念扶着他,靠在自己怀里,灵力探入他体内,才知道他如今不过是在硬撑,他体内的灵气毫无规律,在四处乱窜。
“我无事,别担心。”润玉朝许念露出个脆弱的笑容,捏捏许念的手指安慰道。
“别说话,跟着我的灵气运转灵力。”许念担忧的说道,“等你身体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到时任凭念念施为,为夫绝不还手。”润玉咳了两声,眼中满是宠溺,满面春色。
许念嗔笑着轻轻的拧了下他的耳朵,很是傲娇的说道:“厚颜无耻之徒!”
天后荼姚见状,立刻疾言厉色的命令水神道:“水神,你来的正好,给我杀了这个孽子和那个妖女!”说的正是润玉和许念二人。
还不待水神说话,许念真是被天后气极了,这几千年来,她苛责、冷待润玉还不够,今日,竟想取他性命,润玉仁厚,不愿杀她,她却依然纠缠不休,不依不饶。
许念双掌合于胸前,上下翻转,手指飞速的结印,一团赤红色爆裂的球形灵力在她掌心成型,“天后,今日之后,你若再敢伤润玉一丝一毫,我便屠尽你鸟族,覆灭你翼渺洲。”
手中赤红色爆裂的灵气激射而出,紧紧护卫在荼姚身后的天兵天将,都是她的亲信,瞬间被湮灭为飞烟,灵力以扇形飞速扩散,百里开外的一座塔状巍峨高山,瞬间被削去了一半,留下的山壁,如镜面般光滑平整,像是被齐刀切开一般。
“我许念说到做到!笠泽的万千生灵,对你和天帝来说,微不足道,那么,你们鸟族一族,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罢了!”若不是天道规则限制,许念真想一剑劈了荼姚和太微。“你尊为天后,自有天道庇佑,可你与天帝无德,肆意妄为,造下累累业报,均会加诸在火神身上。你就真的不怕吗?”
天后被许念强大的灵力震慑住了片刻,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但她听到许念的话,又立马火冒三丈,以她的性子,又岂肯善罢甘休,从来没人敢这样威胁荼姚,她怒不可遏的朝许念吼道。“你这妖女,口出狂言!今日,本神就先诛你,再诛那个孽子,这龙鱼族余孽,本神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场众人见此情景,莫不是心惊胆颤,无意识的看了眼许念,齐齐退后几步,似是离许念远一些才能安心。
大战一触即发,水神站在二人中间,制止了两人,他看着荼姚,“够了!即造业因,便有业果!这么多年,天后四处树敌,果真问心无愧,毫无忌惮吗?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火神殿下积福吗?”
天后反而怒叱水神,“你窝藏簌离这么多年,今日,你的地界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水神莫要告诉本座,你对簌离那妖姬的阴谋一无所知!”
水神神色清冷,一派淡然,“见到天帝,自有分说。”
“好好好!”天后看着水神轻蔑一笑,眼神在许念和润玉身上转了眼,她心知肚明,自己根本就不是许念的对手,撂下狠话,旋身带着残余的天兵天将离开了,“本座不会放过你们的!”
时光荏苒,转眼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不知天帝是如何安抚荼姚的?之后,便再无声息,仿佛那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润玉和许念带着龙鱼余族回到了太湖的笠泽,重建笠泽,在此地重新安家。
簌离的身体一直不好,她现在以无所求,就想看到儿子和许念幸福,他拉着许念的手,看着两人说道:“娘最近总是梦到你外公和舅舅,他们说很思念娘亲,娘也很想他们。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娘就一个心愿,就想看着你们成亲,日子过的幸福和乐。”
许念握着簌离的手,救得了病,救不了命,簌离这千年来,为了复仇,早已耗尽心血,她又混杂的修炼了许多法术,正道邪道都有,不乏伤神伤身的,身体早已从内里开始破败。
润玉笑看着许念,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念念,我心悦你,此生不负,你可愿嫁我为妻,白首不离?”
许念回握住了润玉的手,笑的眉眼弯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满是深情,“君心似我心,定不负此生。”
簌离满眼欣慰的看着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强忍着喉间的痒意,笑的温柔和婉。她脸上的伤疤已经被许念治好了,此时的簌离,美貌一如当年耀眼的龙鱼族公主。
两人在笠泽举行大婚,只请了相熟的知己好友,意外的是,天帝竟也送来了贺礼,一对寓意极好的比目玉佩。古诗有云:悠悠比目,缠绵相顾。
一身大红色新郎服的润玉,看着竟比平日多了几分靡丽,眼睛水润润的,他轻轻挑开许念的红盖头,看着许念时,一脸的痴迷,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前,“娘子,我们先喝交杯酒吧?”
臂弯相交,微微仰头,杯中清酒一饮而尽,只余下颈间迷人的曲线。
润玉一把揽着许念的腰,两人手中的杯子落在厚实的暗红色地毯上,骨碌碌的滚到了桌下,被桌幔遮掩,不见踪迹。屋子四角的灯架上,摆放着夜明珠,只是今夜的夜明珠上蒙上了一层红色轻纱,照的屋子里昏暗又透着微红。
“娘子,交杯酒该这样喝才好!”润玉拎起桌上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一个俯身,吻住了许念的唇瓣,舌尖轻轻的撬开她的贝齿,一口酒,两人饮,说不出的缠绵和绮丽。
润玉抱起许念朝床榻走去,许念乖巧的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唇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床幔缓缓倾泻而下,却遮不住这一室的两情缱绻。
时光如水,匆匆又过三年。
润玉和许念成亲后,便带着簌离搬去了凡间,一家三口,加上彦佑和小泥鳅,狮虎兽毛团,一只小魇兽,五人两宠,一处两进的大宅子,偶尔招待一下鎏英和暮辞,生活和乐而美好。
只有彦佑经常不在家,他的性子洒脱不羁,四处野惯了,在一个地方根本呆不住。
“娘子,你要去买菜啊?我陪你一起,”润玉一身书生打扮,温润雅致,他放下手中正在编的小竹筐,起身快步走到许念身旁,接过她手里的竹篮子。
两人相携走出二门,男子清润,女子婉约,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璧人。
簌离阖眼靠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晒天阳,腿上搭着一条薄毯,毛团乖巧的趴窝在薄毯上,簌离时不时的帮她呼噜一下毛,毛团惬意的打了个小哈欠,将头扭向另一边,继续安睡。魇兽在花园中惬意的散着步,一会儿闻闻这朵花,一会儿又嗅嗅那棵草,很是乐此不疲。
小泥鳅总是趁簌离休息的时候,偷偷的跑去后院的荷塘里打滚,幻回原形,玩的不亦乐乎。簌离每每都知道,却也不再向以前那样苛责他了,不再拘着他的本性。对小泥鳅来说,和哥哥嫂子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最轻松惬意的。
毛团前段时间要进阶,便陷入了沉睡,许念将它放入了空间中,最近才刚刚苏醒,现在比之前大了一点儿,是真的一点点,之前是柚子大小,现在是西瓜大小,也不知道它最后会长多大?长大了一些,却依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叫,开心了就学猫叫,软萌的喵喵喵的叫,叫的人心都化了;不高兴的时候就学狗叫,炸毛的汪汪汪的表达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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