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江氏地处南方,多水多泽,莲花坞外有百倾水域,湖水清澈,站在埠头放眼望去,翠绿的莲叶浮在湖面上,粉色的荷花掩映其中,一阵微风吹过,满湖的莲花微微晃动,蔚为壮观。
跟着江厌离姐弟参观莲花坞,许念一路欣赏着这里的美景,心思却慢慢的飘远了。
说起云梦江氏,就不得不提如今修仙界并存的五大世家,云梦江氏占其一,还有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兰陵金氏,和岐山温氏。
在这五大世家之下,还有数百小宗门,宗门林立,临溪许氏也在其一。
云梦江氏,宗主江枫眠,江氏以九瓣莲为家徽,教导门下子弟随心而为,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以小见大,可现江氏的处事风格。
姑苏蓝氏,家主蓝曦臣,人称泽芜君,与其弟蓝忘机并称为蓝氏双壁。蓝氏地处江南,风景秀美,也是人如其名,蓝衣为袍,白衣为服,以“雅正”为家族戒律,配抹额以取“约束自我”之意。蓝氏家规三千余条,行为规矩慎重,便可见其极规重矩迭,行事有度。
清河聂氏,势力范围靠近岐山温氏,在岐山角下,家主聂明玦性格刚硬,一手霸下长刀使的悍然无比,唯一的弟弟聂怀桑却是个胸无大志,游手好闲的性子,与其他五大世家相较,聂氏就显得后继无力了。
兰陵金氏,宗主金光善,贪花好色,私生子遍布大江南北。他对外说是惧内,其实就是渣到不想负责。所以金麟台唯一的公子便是正室夫人所处的金子轩。金氏地处繁华,家产庞大,一贯家风豪奢,上行下效,门下弟子在外行事很是张扬,做派奢靡,简直就是一脉相承。直系弟子以额中点朱砂为记,取“启智明志,朱光耀世”之意,‘朱光耀世’,倒也贴切。
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得先祖温卯福泽,得为仙督,仙督就相当于武侠世界的武林盟主。温氏坐镇岐山火山之巅,以地火与厚土交融的红褐色为家族底色,用太阳为家徽,取意“与日争辉,与日同寿”,是五大家族中势力最大,实力最强的存在。温氏子弟在外行事肆无忌惮,横行无忌,处处仗势欺人,毫无大族世家之风。
“念念,想什么呢?回去了。师姐说一会儿给我们做莲藕排骨汤吃,阿澄都说好吃,那肯定是很好吃的!”魏无羡的声音拉回了许念的思绪,他拉着许念一蹦一跳的往前跑,嘴里吸溜吸溜的,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很是开心。
江澄走在两人后面,抿着小嘴,愤愤的瞪着两人,“谁稀罕!”心里却无比想和许念玩,这么软萌好看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呢,还有和他一般大小的魏无羡,可比妃妃,小爱它们好玩多了。
“走了阿澄。”江厌离回头微笑看着江澄,温温柔柔的样子。她没有理会江澄那气鼓鼓的小模样。
小孩子闹别扭,一会儿一个样。
许念和魏无羡刚走到院中,就遇到了气势汹汹的虞夫人,江枫眠颇为无奈的站在她对面,“江宗主,我也是这莲花坞的主人,你将江氏大弟子的身份让出去,你有问过我吗?”
“阿羡是魏兄和藏色散人的遗孤,我身为他们的好友,难道不应该照顾故人之子吗?三娘子何必如此生气?”江枫眠开口解释道。
“故人之子?”虞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讽笑,眼底难掩妒意和酸意,“江枫眠,你口中的故人是指魏长河,还是某某散人呢?”
“虞紫鸢!”江枫眠厉声喝止了虞夫人,他扭头看到手牵手站在门外的魏无羡和许念,顿感窘迫,直接甩袖离开了。
“江枫眠,你别走,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虞夫人看了眼两人,眼中是明显的不喜,转身追着江枫眠而去。
魏无羡情绪低落了片刻,又故作没心没肺的和许念玩闹在一起。他明白,寄人篱下,受委屈总是难免的。他心中一直感念江宗主,是他将自己和念念带回了莲花坞,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这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时光匆匆,转眼已到深秋。
这三个月接触下来,许念也算是看明白了,虞夫人之所以不待见魏无羡,追根究底还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江枫眠是虞夫人一心求嫁的如意郎君,先爱上的先输。她嫉妒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总觉得江枫眠待魏无羡好是因为藏色散人,爱屋及乌罢了。
可在江枫眠心里,藏色散人是好友之妻,他怎会觊觎友人之妻?岂非禽兽不如?他以为虞夫人会懂,所以没必要开口解释,虞夫人见他闭口不辨,心底却愈发确信。
所以,发展到今天,矛盾完全无法调和,平日里,大家也都互相避开这个话题,可是魏无羡一闯祸,或者江枫眠待他好一些,矛盾就会被催化,进而演变成夫妻间的一场不欢而散。
江枫眠对魏无羡真的很好,甚至比对亲儿子江澄还要好,不管是出于怜惜还是其它,这都让虞夫人不爽,而她的态度直接能影响到江澄,所以,江澄对魏无羡,也是吵吵闹闹,时好时坏,唯一不变的,就是他那毒舌和傲娇的性子。
江厌离性子柔善,倒是待魏无羡和许念一直很好,比之江澄无异。
日子就在这样的喧闹中消逝,想想,也不觉有差。
“羡羡,这个送给你,遇到危险,它可以保护你。”许念将手中的紫金琉光铃挂在魏无羡颈间。
紫金琉光铃是一件防御型的二品灵器,在遇到超出自身灵力范围的攻击时,紫金琉光铃会撑起一片结界,保护主人。这就是温氏要抢夺的许氏的二品灵器。
“这是你的,我不能要!”魏无羡有些不安的握住许念的手,一手就要取下颈间的紫金铃,“念念,你比我更需要它。”
许念笑着拒绝了,“羡羡,你也看到了,我师兄他们来找我了,我要走了。”
魏无羡的眼中涌上泪意,“念念,不能不走吗?我舍不得你。”
许念也红了眼眶,“我也舍不得羡羡,可这里始终是云梦江氏,我要回临溪,重建临溪许氏,这是我的使命。羡羡,我许氏族人惨死,这样的灭门之仇,我岂能不报?”
魏无羡沉默了片刻,他起身跑到床榻边,翻到一个小盒子,跑过来递到许念手边,“念念,这个送给你。我娘说,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把这个送给她,我最喜欢念念,所以送给你。”
傻小子,你娘的意思,是让你长大后送给喜爱的姑娘,是男女之爱。
算了,说了他也不懂,许念打开盒子看了看,是条银白色做工雅致的手链,链子上镶嵌着三颗璀璨的深蓝色小晶石,煞是好看。
“我给你戴上。”魏无羡说着就取出手链,动作笨拙的将它戴到许念的右手腕上,末了,还不忘夸赞一句,“念念戴着真好看!”
离别总是伤心的,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一对好朋友,只能互道珍重了。
在临走之前,许念特意去见了一面江枫眠。
前院流水潺潺荷塘边,小石桌旁一大一小分坐两边,江枫眠颇觉的好笑,看着许念小大人的模样,没忍住端起茶杯掩唇一笑。
“江宗主,这三个月来,谢谢您的照顾,日后,若是有能帮到云梦之处,还请江宗主莫要客气。”许念站起身朝江枫眠行了一礼,动作规范,神色认真。
“嗯,那江某在此就先谢过许姑娘的好意。”江枫眠笑着回道,看出许念似是还有话说,“许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江宗主,我知我今日所说之言有越俎代庖之嫌,可我希望魏婴在莲花坞的日子能更顺心一些,所以,得罪之处,还望江宗主海涵。”许念也不卖关子了,“虞夫人不喜魏婴,屡次责罚于他,虽是魏婴顽皮,可虞夫人也未尝没有迁怒之嫌。她不是不喜魏婴这个人,而是不喜他的母亲藏色散人,她觉得您对藏色散人有私情,甚至外人都在怀疑,魏婴是否是您和藏色散人的私生子。”
“荒谬,简直一派胡言!”江枫眠气愤的重重拍了一下石桌,桌上的杯盏都跟着颤动了几分,许念身前的杯中茶水溅了出来,顺着石桌慢慢滚落至一片斜着生长过来的莲叶,浅黄色的茶水在翠绿的莲叶上滚动了一圈,叮咚一声,砸落进了清澈的池水里。
看着那滴茶水,许念语气微冷的说道:“你是应该生气,这些都是你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可魏婴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不该承受这份苛责。”
“三娘子是我的妻子,我很爱重她。藏色散人是我和魏长河少年时的好友,她更是魏兄的妻子,我对她,从来也无半分男女之情。我疼阿羡,只是怜悯他的身世。”江枫眠豁然起身,双手撑着石桌反驳道,“还有,我夫人是你的长辈,你怎能如此揣度于她?她为人是强势泼辣了一些,却是光明磊落之人。”
看着转角处那片消失的裙角,许念勾唇一笑,目的已经达到,她朝江枫眠弯腰作揖,“刚才是我鲁莽了,失礼之处,还望江宗主海涵。在此,也为我刚才的言词,向虞夫人致歉,抱歉!”
看着身前这个还没石桌高的三头身,江枫眠摆摆手,“算了,我也是气糊涂了,和你个小娃娃说这些。你走吧,江某在此祝你一路顺风,得尝所愿。”
“借江宗主吉言了!告辞!”说完,许念便转身离开了,希望这一出,能让魏无羡在莲花坞的日子更好过一些。
看着小姑娘缓步离开的背影,江枫眠突然觉得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了。
莲花坞的埠头处,魏无羡哭的好不凄惨,“念念,你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船已经驶出了莲花坞,许念朝埠头上的三人挥挥手,“我会给你们寄礼物的,羡羡,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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