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灼灼这次醉酒真的醉大了,她们青丘也不盛行吃解酒药,所以等她再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
白灼灼睁开酸疼的双眼,先看到的不是她熟悉的木床和陈设,而是一片毛茸茸的白色绒毛,她灵活的动了动脑袋,才反应过来她是变回了原形。
没等她抖抖皮毛变回人形,就听不远处发出“吱呀”一声,她的木门被人推开,折颜小心端着一个碗进来。
自从确定白灼灼很有可能就是妱君后,折颜每天都会来她的房间陪她,什么也不干就静静地坐着看她呼呼大睡的样子。
今天他估摸着白灼灼该醒来了,怕她醉酒又睡了这么久头会痛,就去厨房给她熬了一碗清神醒脑的汤药。
“醒了?”折颜温润清朗的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在白灼灼的床边坐下,手指一点她就变回了人形,被折颜体贴的扶起来靠坐在床柱上。
“来,喝甜汤。”散发着甜味的汤水递到她面前。
白灼灼看了一眼从进门就表现的奇奇怪怪的折颜,没说话浑身僵硬着接过碗,又僵硬着把碗里的甜汤喝掉,再僵硬着手把碗还回去。
“醉了这么久头还痛不痛?”折颜继续不要钱的朝白灼灼发射他的温柔。
但白灼灼看他的眼神更诡异了,她愣愣的摇了摇头。
折颜满意的笑了,不过还是柔声教训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我的酒喝!”
被他如同甜汤一样甜腻腻的语气吓到,白灼灼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连说不敢了不敢了。
到现在,白灼灼都以为这是折颜新想出来惩罚她的手段。
她也的确是被吓到了,甚至再也不敢偷酒喝了。
折颜抬手在白灼灼头顶摸了摸,对手中柔软顺滑的触感非常满意,怪不得之前妱君总喜欢揉搓他的原形,原来给人顺毛是这么舒服的感觉。
要搁以前白灼灼早把他手拍下来了,美女的头发不能摸,碰掉一根都是宝。可白灼灼此时还沉浸在折颜态度突然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中,已经忘了去拍他。
折颜摸的舒心,笑容更盛:“看在你知错就改的良好态度上,我送你一份礼物。”
白灼灼再次傻眼,折颜没搞错吧!她偷喝了酒还把他的珍藏给打了个稀巴烂,他不说把她倒掉起来抽一顿,还要送她礼物?
白灼灼使劲揉了揉眼睛,莫不是她现在在做梦?
“听凤九说你要做一件新裙子还差点东西。呐……”折颜一挥手,泛着五颜六色华光的珍宝就出现在白灼灼的床上。
“你醉酒的这一个月,我已经帮你收集齐了,你看看还差什么吗?”
床榻上,溢着强大灵气的龙鳞、龙筋、龙珠;泛着红色和蓝色的月冰鲛纱;闪耀着五彩光芒的宝石,甚至还有一捧银光点点的星辰之石……
折颜竟然大老远跑去给她摘星星?!
白灼灼心里一阵发憷,折颜莫不是被哪路神人夺舍了吧?
可没可能啊,折颜怎么说也是从远古活下来的尊神,能夺舍他的人恐怕连东华帝君都很难做到吧?
“你今天怎么对我奇奇怪怪的?还有这些东西……”白灼灼又看了一眼他摆在床榻上的各色珍宝,努力控制自己才没能让口水流下来,“我之前无论怎样央求你,你都不带我去找,只管埋头种你的桃树,今日竟然都捧到我眼前?”
说着说着,白灼灼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猥琐,朝他挤了挤眼睛:“折颜你实话告诉我,我不怪你,你是不是趁我喝醉酒偷亲我了,心里觉得故意不去,所以这才找来这些东西想讨好我?”
虽然知道你是谁后,我每时每刻不想那样做,但……折颜心累扶额:“你就不能把我往好处想一想?”
“那就是你吃错药了!”白灼灼一秒恢复正经,指着折颜笃定道。
折颜:“……”
想到平时折颜对她还是挺好的,白灼灼急忙摸上他的肩膀、胸膛,一张芙蓉面上看的出来她对折颜十分担心。
“折颜你快说你吃错什么药了?虽然我医术不敌你,可我好歹也在你跟前耳读目染了几万年,普通的头疼脑热发傻发疯我都能治。”
折颜黑线滑落额角,绷着嘴角:“关心就关心,你的手能先从我身上离开吗?”
白灼灼表情讪讪的收回她色色的狐狸爪子。
折颜斜觑着她:“天天说我对你图谋不轨,先瞅瞅你自己。”
难道说以前的妱君本性也是如此,平时只是善于隐藏,才没被众人发现。如今成了狐狸精,天性加上本性就一块爆发了出来?
白灼灼嘿嘿一笑,凑近折颜:“不开玩笑了,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是吧?那你把东西还我!”折颜板着脸,作势要拿。
白灼灼急忙把床上的材料拢到自己怀里护起来:“不还,不还,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等她把东西都收进她的袖里乾坤后,白灼灼开心的趴到折颜的后背上,亲密的搂住他的脖子,“谢谢你老凤凰!”
自从知道白灼灼就是妱君后,折颜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由内而外开心的笑了。
就在折颜种桃树,白灼灼做新裙子两个人的感情渐入佳境时,白真跑来找白灼灼说白浅失踪了,来问问有没有在桃林。
“我前些日子大醉了一场,睡的人事不知,我也不晓得姑姑有没有来过桃林。”
白灼灼、白浅、白凤九虽是姑侄但平时三人关系最好,几乎是无话不谈,也见过白浅剜心头血给墨渊,所以她们都知道白浅就是当年昆仑山上的十七弟子司音,那失踪已久墨渊上神的仙体就藏在青丘狐狸洞。
“折颜应该知道,我喊折颜过来问问。”白灼灼单手掐了一个决,远在桃林深处的折颜就瞬间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来的急,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带黄土的锄头。
“怎么了?”折颜急急忙忙问白灼灼。
身后被折颜视而不见白真看着好友反常的举动,精致的眉毛高高挑起,平时见多了大哥、二哥还有三哥在他面前秀恩爱,于情爱一道十分敏感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折颜对他小侄女态度的改变。
这两个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真是令人好奇呢。
“小五失踪?”折颜一怔,这一个月他只顾得欢喜妱君就是白灼灼一事,之后就忙着四海八荒帮她寻做衣服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浅有没有来过桃林。
自觉失职的折颜当即伸出右手开始掐算白浅的行踪,可无论他怎样推演都找不到白浅的下落,只能隐隐感觉到她现在很安全,而且还遇到她的情劫。
“老凤凰你说什么?我姑姑/小五碰上她的情劫了?!”白灼灼与白真具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转而就是担心,情劫通常都不是什么桃花,还要受苦。
情劫旁人无法参与,白灼灼叹了口气:“现在只求姑姑撞上的这朵桃花,就算烂也别烂的太过分……”
另一边唯一知晓白浅失踪前下落,也是最后一个见过白浅的人刚从昆仑山酒窖的石床上迷瞪瞪的醒来。
这一觉凤九睡的昏天黑地,一睁开眼就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东华帝君端着手站在她面前,正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
“帝君?”凤九一瞧见东华便只剩满眼欢喜了。
注意到她眼中的欣喜若狂,东华一言不发的看了她半晌,蓦的,又想起了乱世时那些妄想爬他床的魔族女人看他的眼神;两者不同的是眼前这只小狐狸的眼中干净澄澈,不似那些女人污浊丑陋。
“你为何在此处?”
面对救命恩人的问题,凤九知无不言:“我是跟着我姑姑来到这儿的。”
东华眼角一闪,“姑姑?就是那位从不露面的青丘白浅?”
凤九不知她已经把白浅暴露,还在用心回忆之前混沌的记忆。“对呀,我姑姑就是白浅,我记得昨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总之是我睡之前,看到姑姑离开十里桃林,所以我就偷偷跟着她到这里来了……”
“莫非你姑姑和昆仑虚有什么渊源?”东华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册竹简,这是他在凤九昏睡的桌案边看到的,上面记载了封印东皇钟的术法。
“没,没有啊,我从来都没有听姑姑提起过昆仑虚。”好在凤九虽然单纯了些,思考问题也简单了些,但她还是记得白浅曾三令五申让她不准说出去的事,心智坚定的抵住了东华对她的诱惑,没有将她姑姑卖个彻底。
“那这个也就不是你姑姑的了?”东华故意把那册竹简在凤九面前晃了晃,作势就要揣进自己的袖子里。
凤九一看那竹简的确是昏睡前白浅交给她的,顿时着急了,一个飞扑就要抢回来。她观察过了东华身后就是坚硬的石壁,如果东华不想她撞到上面就一定不会躲开,这样她就可以趁机把竹简夺回来。
可惜凤九还是低估了东华,眼看着就要成功了,东华竟然真的在最后关头让开了!他竟然让开了。
来不及躲闪的凤九直接撞到了石壁上,好险她是只九尾的狐狸,皮毛虽然不硬关键时刻还是能顶点用。
“怎么你想抢我的东西?”东华向来是个不要脸皮的人,明明是从人家身边拿的竹简也能理直气壮的说成是自己的。
“哪里是你的,那明明是我姑姑给我的!”被撞的晕头转向的凤九显然是忘了被她吼的人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她偷偷喜欢的东华帝君。
东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转瞬又消失在眼底深处:“不打自招。”
“还说你姑姑跟昆仑虚没关系,那你可知这册竹简记载的是如何封印东皇钟?”
凤九一时无言以对,只能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东华。
活了几十万年的东华如何看不出她的心虚,许是被她拙略的表演逗笑,东华竟没忍住用竹简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
“调皮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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