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百井咲久紧张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紧紧抓着身侧的背包, 神色不安。
朝思暮想却又注定不能再接近的某人出现,她的目光慌张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那个,幸村君,早”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在见到自己时总特别紧张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幸村压下心中的疑惑,带着浅淡温和的笑意对她说“嗯, 早安, 百井桑。”
话音落下后,四周的空气安静得稍微有些微妙。清凉的晨风吹过, 咲久低着脑袋, 脑袋放空,专心致志地研究脚下浅红色的地砖,顺便也研究起距离自己约莫二十厘米外, 幸村君穿得鞋子。
不是平时常见的制服皮鞋,也不是球场上穿得白色球鞋。
是一双颜色偏深的休闲鞋,搭配他米白色的长裤和灰绿色的上衣,特别好看。
“那、那个, 谢谢幸村君邀请我们看画展”
“百井桑, 谢谢你在全国大赛那天为我加油。”
两句话同时说出, 两人都愣了愣,幸村率先反应过来,轻笑着抚上唇“没什么,百井桑不用这么客气。”
“幸村君也不用客气,我、我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发短信加了个油而已”
qaq啊啊啊,圣诞老人对不起,她都快变成撒谎精了
幸村没有戳穿她蹩脚的谎言,顺着她的话道“哪怕只是短信上加油,我也很高兴。”
咲久心虚地耳朵都红了“是、是么”
幸村低首凝视着她圆圆的头顶和发丝间若隐若现的浅粉耳尖,勾着唇柔声说“嗯,因为百井桑对我而言,是特别的呢。”
什么
咲久以为自己听错了,终于抬起眸,下一秒便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深邃迷人紫蓝色眼眸里。
那眸好似晚间大海的蓝,又渲染着神秘莫测的紫,闪动着犹如被水晶棱角折射后的光影,沉淀着深深的温柔,又蕴含几分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暧昧
迟钝的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这几个月来,两人相处的所有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但、但可能吗,幸村君那样优秀的人,会喜欢没什么优点平平无奇的自己吗
“幸村君,你”
“喂,萝莉,还在干嘛呢快点出发了啦”身后传来某少女精神十足的催促,硬生生把百井咲久本来想说的话吓了回去,她猛然回过神来,还好还好,差点就要问出奇怪的问题了
特别这个词有很多种含义,肯定是自己理解错了她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幸村君喜欢自己呢qaq
要是真把话问出来,被否认了,那多尴尬啊。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幸村君真的对自己有好感,身为审神者的自己也是没法接受的。
还好没问出来。
少女松了口气,默默在心里给打岔了他们的田中望点赞。
“马上就来”她双手放在嘴巴做喇叭状,提高声音跟朋友们说了一句,然后转头对幸村道“呐幸村君,我们出发吧”
脸上的娇羞不见了,宝石般剔透的浅红眼瞳中,盛满了期待。
幸村轻轻勾了勾唇角,嘛,这样也好,等到了晚上的烟火大会再找个好的时间告诉她吧。
“嗯,我们走吧。”
画展位于横滨中心的艺术馆内,所展览的是法国画家,被誉为“印象派领导者”的印象派代表人物克劳德莫奈的作品。
少许是真迹,大部分都是复刻之作。
虽说是复刻,却也复制得近乎完美无缺,没办法,像日出印象、干草堆、睡莲这样的名迹都被保管在世界各地的国家级博物馆里,不出国没法看见。
可光是在画册或者屏幕上欣赏,又在很多方面都很难很好的展现,所以在举办画展时,经常会出现由专业人士花费数月甚至数年所打造出来的复刻作品。
幸村精市喜爱艺术,尤其钟爱油画,从小时候起便经常参观各种画家与画派的展览。横滨是神奈川县东部的国际港口都市,是日本东西方交流的重要城市,几乎每个月都会在横滨美术馆中展示莫奈的作品,幸村也不是第一次来参观了。
一路上吵吵闹闹的男女生们在验票入馆后被周围的气氛所影响,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连一向大大咧咧少根筋的田中望也不例外。因为身上的美洲蛙t恤衫与场内的环境极其违和,死宅还将自己的薄纱外套借给了她,让她稍微遮掩一点。
会场面积很大,油画根据类别和意境被分散在不同的展区里,十几个人扎堆站在一起行动不便,于是大家决定暂时分开,约一小时后在门口集合。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小时也别指望一群平时不看画展的高中生能有多大的兴趣和耐心吧,若是幸村一个人来,待上一下午也是没问题的。
说好集合时间后,众人分散开来,咲久有意要和死宅或者死正经在一起,哪知自己的朋友们都走得飞快,她才眨了下眼,大家都跑没了影
诶
为、为什么留下她一个人难道是自己在无意识间惹大家生气了吗qaq
事情的真相当然不是这样,但死宅等人对自己为何能来免费看画展的原因心知肚明,哪好意思缠着小萝莉,深藏功与名,非常识趣地撇下了她。
同样,立海大那边也是如此,都特意说好要分开行动的,谁会不长眼的在这种时候缠着部长
就连平时和幸村形影不离的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都识趣地去了一边。
入口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咲久摸不着头脑,死死咬住下嘴唇,有点委屈又有点生气,鼓着腮帮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她就自己一个人看好啦哼
往左看一眼,那边似乎是在展览莫奈的早年作品。
往右看一眼,唔,似乎都是风景画。
往前
咦
杏眼微微睁大,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愕然的神色,惊讶与欣喜同时从她漂亮的眼瞳中闪过,可不到半秒又被隐忍与忧伤所覆盖。
“幸村君也被扔下了吗”到底是没法装作没看见他的,百井咲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声地询问。
幸村笑着承认了,唇畔轻勾着,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深意“嗯,是呢,大家都不见了。如果百井桑也是一个人的话,不如和在我一起吧。”
不如和我在一起吧
百井咲久直接原地爆炸,幸村君无意的话实在是太容易令人误会了
她几乎能肯定幸村君的话中没有其他含义,可自己这阵子真的太容易想歪了,她怎么就这么厚脸皮,总是曲解幸村君话中的含义呢若是被幸村君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超级无语的
不能被他发现
百井咲久赶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不让自己的遐想暴露出来,故作镇定道“那就一起吧。”
闻言,得逞的某人加深了唇边的弧度。
“那我们就从这边开始观赏吧。”
两人缓步行走在安静的画廊中,幸村站在咲久的左侧,右手垂下的手臂与她的左臂之间只隔了约莫三、四厘米的距离。
好近。
别说欣赏画了,都快忘记怎么呼吸了。
“百井桑,这副画你觉得怎么样”
幸村停下脚步,干净清朗的声音传到耳边,咲久抬起眸,朝幸村所指的油画看去。
那是一副乍看上有些模糊混乱,仔细一瞧又美得令人称奇的作品。
这幅作品主要由淡紫、微红、蓝灰和橙黄等色调组成,描绘着日出时港口薄雾缭绕的景象,朦胧的晨雾中,一轮生机勃勃的红日在昏暗的景象中冉冉升起。海水与天空交错渗透,水波上颤抖的暖光,光和影之间微妙的变幻,为观赏的人带来难以言喻的视觉盛宴。
她有些看呆了,发自内心地回答:“很美”
“我也这么觉得。”幸村的声音里染上了些许笑意,“这幅作品是莫奈所有画作中最典型的一幅,叫日出印象。”
咲久听完,抬眸看了眼画作旁边的介绍,恍然大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幸村脸上的笑意愈深“是很有名的作品,听过也是正常的,只是这幅日出印象是复刻品,真品目前被保存在澳大利亚国家美术馆中。”
他说到这,目光柔和地看向墙上所挂的画作,轻着声,略显惆怅的感叹“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去亲眼见见真品呢。”
咲久忙道“肯定可以的澳大利亚坐飞机,十几个小时就到啦”
“也是呢,谢谢百井桑。”
幸村感谢道,两人继续前行,又观赏了好几副莫奈的经典作品,幸村很有耐心的一一为她讲解,他周身萦绕着温润气质,嗓音干净好听,咲久实在是对一贯温和待人的他没什么抵抗力,不知不觉就听入了迷,注视着他的认真讲解的模样,忍不住说了句“幸村君最喜欢的画家就是莫奈吧”
本以为答案是肯定的,没想到他却说。
“莫奈是一名很伟大的印象派画家,非常擅长光与影的实验与表现技法,只是说到印象派画家,我最欣赏的其实是皮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
咲久眨了眨眼,“他也和莫奈一样擅长画风景吗”
“嗯,不过他更擅长于画人物,我也更喜欢他的人像画。”幸村笑道“钢琴前的少女,亨利奥夫人都是我很喜欢的作品。”
咲久对油画没有太多研究,对雷诺阿也不熟,不是很懂,唯一能做的就是点头捧场,“哦哦,这样啊。”
看见她呆呆捧场,幸村的眸子里笑意满满,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以后有机会,我也给百井桑画幅肖像画吧。”
百井咲久一滞“诶”
“油画和水彩画,都算是我比较擅长的。”他道,“百井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到时候可以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
“不、不用了太麻烦你了”百井咲久哪里好意思收这样重的礼物,急急忙忙地拒绝“而且我的生日还早呢,要等到明年去啦”
“不麻烦,明年的话,正好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呢。”幸村简简单单就堵住了她的话,不给她再次拒绝的机会,又道“那边还有几个展厅没去呢,来,我们继续逛画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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