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和许乔南到的时候, 屋里的气氛仍有些诡异。
“楚二哥,你和我们千户聊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了”秦钊有些奇怪。
“没聊什么,你们怎么这么慢”
“我们营帐人那么多,大家回来都急着换衣服, 就一面屏风, 哪能这么快轮到我们”许乔南有些怨念的说道。想当初他在许府的时候,一个人占一个院子都觉得小。现在十个人睡一个营帐,一个人就只有一张床的位置, 他竟然觉得还可以, 他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你们还躲屏风后面去换衣服”楚辞笑道。
“那当然了, 谁稀得看他们啊。”许乔南十分嫌弃。“一群大老爷们脱得光光的,眼睛都要看瞎了。”
楚辞想, 那是因为你们看到的都是不好的。
“对了, 静哥。你是怎么当上领队的还有你们来的时候不是五十个人一个团队的吗怎么又变成一百个人了呢”楚辞想起了他刚才看表演时就有的疑惑。
“嘿嘿, 这个我来说,原因是这样的”许乔南一提起这个,就表现得很是兴奋。
原来他们当时来到这个军营的时候, 这里面人还不多, 只有五六个省到了, 其他的人都还在路上。
到了的五六个省的军队,不是京城附近的,就是比较富庶的地方来的。
西江省因为地处偏僻, 一直都被人认为是穷乡僻壤, 无论是他们身上的装备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比不过其他省的军队。所以他们刚进来时, 对其他的人十分好奇,也就是在那些人训练时,西江省的士兵围着看了一会,似乎是有人说了几句站得不直还是什么的,就叫他们惦记上了。
那些人是北定省的,就在京城隔壁,他们自然是接受不了被一群土包子指出错误的。在训练结束之后,他们便过来找茬,看到西江省士兵吃东西的模样,这些人就嘲笑西江省士兵是饿死鬼投胎,言语之间多讥讽。
当兵之人都是冲动的,第一天过来,寇静营下的几名士兵就和那些人发生了冲突,两边打的不可开交,身上都挂了彩。
这事被捅到上面去了,之后指挥使就过来了。那些人一口咬定是他们西江省的兵先闹事,指挥使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罚西江省打架的士兵一人五大板。
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服气的,想着要报复回来,却被寇静制止了。他们这么久以来都是跟着寇静训练的,对寇静的人品武功都是比较信服的。为了不给寇静惹事,他们只好咽下心头那口恶气。
见他们不反抗,北定省的那些人就更得意了,嘴里说的更加过分。
许乔南是个暴脾气,当下抬起脚就要冲过去踹他们。
寇静一把拦住他,将他扔给了秦钊看管着,然后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些挑衅的人。
那些人被他看得有些胆怯,嘟囔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后,就摸摸鼻子无趣地走了。
寇静看看大家脸上的神色,面无表情地说道“咱们继续训练”
“是”大家有些无精打采,被人嘲笑不仅不能报复回去还要受批评,这口气他们怎么也咽不下去。
训练完之后,有人出了主意,说是等夜里偷偷摸到他们的营帐里打他们一顿。谁知道,这天夜里,寇静和其他人换了防,亲自守着他们。
寇静态度如此坚决,他们也只好偃旗息鼓。但第二天,那群人又来奚落时,西江省的兵丁们更沉不住气了。
“谁要敢出去闹事,不论缘由,一律先打二十大板。”寇静看着他们,发布了命令。
听着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嘲笑,西江省的士兵们,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上了寇静,认为他胆小怕事。
但很快,他们就对寇静改观了。起因是下午结束训练之后,寇静给挑衅他们的北定省的教头下了战书,说是要和他切磋一下。
北定省的教头是知道他手底下的兵出去挑事的,或者说,就是他纵容的。北定省的教头一直认为。有血性的男儿才能成为一个好兵。可是他却误解了,有血性不等于喜欢逞凶斗狠。
接到寇静战书时,他冷笑一声,以为寇静是想从他这里找回场子。当下他就决定,要给这个不自量力的人一点颜色瞧一瞧。
校场的左侧有个比武台,北定省教头张冲到时,寇静已经站在上面了。
“张千户。”寇静抱拳和他打了个招呼。
张冲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寇副千户。”
西江省士兵们对他怒目而视,哪有这么和人打招呼的
“张千户,今日切磋武艺,乃是两军正常交流,咱们点到为止即可。”寇静不因他的轻视而生气,缓缓地将这次切磋的规矩道出。
“点到为止向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分出个胜负来,切的哪门子磋这样吧,待会谁先开口求饶,就算谁输了。”张冲说道,他看着寇静,眼里满是挑衅。
寇静看着他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待到张冲上了比武台后,寇静依照切磋的规矩先对他行礼,不料这个张冲着实卑鄙,趁着寇静行礼时率先发起攻击。
下面观战的士兵们气的不行,嘴里大骂他卑鄙小人。北定省的士兵们一听,便反唇相讥“这叫兵不厌诈懂吗似他这般迂腐的,活该。”
眼看斗大的拳头就要砸到寇静脸上,寇静及时抬右臂格挡,左手成手刀砍向对方出拳的大臂,同时抬起左腿屈膝顶向对方的腹部,成功予以反击。
张冲被顶退了两步,嘴角扬起一个狞笑,然后又挥拳朝寇静冲了过来。寇静再次抬臂格挡,然后用肘部击向他的胸口。待张冲后退之时,寇静不再被动防守,而是以一个扫堂腿将他扫落在地,再躬身上前屈膝压在他的腹部,同时右手成钳扼住他的喉咙。
大家被寇静这干脆利落的功夫惊呆了,这才几招,竟然就制服了一个教头。
“承让了。”寇静见他不反抗,说完之后就站起身,伸出一手准备将他拉起来。
张冲拉着寇静的手站起身,寇静转过身准备往下走,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张冲搞背后偷袭,突然上前,双臂绕住寇静的颈部欲往后拖。
寇静没有惊慌失措,直接以右手捏住他的一只胳膊,然后左手握拳,猛地朝后挥舞,正中张冲的下阴。张冲弱点被击中,痛得大叫一声直接松手去捂。
可他的右臂还在寇静手里,寇静转身,捏住他的手臂向后折去,再一脚踹向他的膝弯,将他压跪在地。
“服不服”寇静问道,见他不回答,寇静便把他的手又往后折去。
张冲痛叫一声,却不开口服输。
“服不服”寇静又使了一点力气,那张冲感觉手骨都要被折断了,但还是硬着头皮不肯服输。
寇静放开他的手,一脚过去,问道“服不服”
如此几次之后,张冲终于开口求饶,可是因为他的几次偷袭,导致寇静下手也不留情,所以他伤的比较重。
“寇千户,不过是切磋,至于将人打成这个样子吗”指挥使杨策知道后很是生气。
“规矩是张千户定的,而后他又两次偷袭在前,下官这才出手较重。台下观战士兵,皆是证人。”寇静说道。
“这你也不能将他打的这么重啊眼下全军大比武近在眼前,你将北定省的教头打伤了,他们还怎么参加”
“北定省距离京城不过三日路程,应是来得及再派人手过来的。”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把张千户打伤了吗我看他伤势看着虽不轻,但好生将养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就由你带着他们队一起训练吧”杨策不欲将这事闹大,他心里暗恨寇静给他惹麻烦,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为难他。
“啧,他怎么这么过分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前,怎么能叫静哥一个人带两个队北定府那些人一定不听话吧”楚辞觉得那杨策和张冲一定有勾结。
“哈哈,他们敢不听话,寇千户连他们的教头都敢打,何况是他们呢那些刺头通通都被收拾了,可算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气。”许乔南笑得很灿烂。
楚辞却觉得,寇静的用意应该不是单纯给他们出气那么简单。虽说,兵者诡道也,但那些手段是用在敌人身上的。若是对上同袍也无所不用其极,那才是玷污了军人这两个字吧
寇静的初衷,应该是想要光明磊落地解决这件事情吧。
楚辞看向寇静,寇静这时也恰好看向他,两人同时一怔,一股说不出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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