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约会吗请补订章节作为礼物送给我吧 楚棠应付他已经得心应手了, 举起手机摇了摇“忘记充电了。”
“大头虾。”宋越用他难得学来的中文词汇轻骂了一声, 然后跨进门换鞋, 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 边走边道, “今早家里做了广式早点,怕你又不吃早餐就去工作, 爸让我给你送来了。”
“多谢伯伯, ”楚棠摸摸脑袋,觉得并不大, 关上门,“多谢宋哥。”
坐在客厅都能听到宋越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妈嫁给我爸了,用中国的话来说,是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你该改口叫爸了。”
“嗯。”屋里暖气很足,楚棠穿了件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 去厨房端了盘子出来。
宋越道“爸怕凉了就让我赶紧送来。我还没吃呢。”
楚棠穿着棉拖, 拿了两副筷子和勺子。
宋越出国多年, 宋父却是典型的中国式父母,只喜欢吃家里烧的、热气腾腾的东西。
早餐很丰盛, 鲜香的海鲜粥和水晶虾饺等各式早点, 都用焖烧壶温着, 吃起来还是烫热烫热的。
宋越本人并不似传言那样高冷, 坐在楚棠面前, 动作优雅,一口一个大烧卖,吃完道“回国就遇到了两样最喜欢的。一个是棠棠,一个就是中国美食了。”
楚棠笑了笑,回来后黑色短发在脑袋上翘起来了一缕,显得他素常冷淡的眉目柔和了一丁点儿。
“爸已经去看妈了,你等收工回来再去吧,”宋越道,“去医院和片场不顺路。”
楚棠点头“好。”
宋越习惯了他有礼疏离的态度事实上,楚棠能顺着一点他的意思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突然放下碗,上下打量了番楚棠。
楚棠似乎在认认真真做什么事情,细细嚼着食物,眼皮都不抬一下。
宋越皱眉,奇怪道“我每天给你投喂好吃的,你也像个小仓鼠一样吃了,可是为什么好像还是瘦了”
他是投喂了,但每天晚上从楚棠都要去半个月的郁北,虽然郁北皇宫的佳肴无数,养人得很,但国师的事务繁忙,也不是说笑的。两相消耗,算下来,楚棠依然清减了一点儿。袖子现在撸了起来,瘦削的白皙腕骨特别分明。
“宋哥,”楚棠咽下食物,淡声道,“我觉得中国男人不喜欢被比拟成仓鼠,特别是小仓鼠。”
宋越不管,他不要楚棠觉得,他要他觉得。他说“你是不是又吃速食产品了爸妈说了,那些都是地沟油你经纪人怎么不管管”
在宋越喋喋不休的中国式饮食担忧中,楚棠慢条斯理吃掉了四笼早点。吃完后,他说“方尼照顾得很好,宋哥多虑了。”
既然宋越来了,他就自觉顶替方尼成为楚棠御用的临时经纪人,负责送他去片场。
高级小区安保工作很好,都不用担心有狗仔潜入。
开车时,宋越感叹“中国的速冻食品是不是能让人也变冻起来。棠棠你真是越来越冷冰冰了。”
他随口捡了宋父楚母的话来唠叨楚棠,但楚棠的冷还真不是中国食品的锅。
他对谁都这样。
宋越当然也知道。他第一次见楚棠时就知道了。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两家父母的婚前聚会上,而是更早。
楚棠六年前便出道了,年少成名,风光无限,宋越刚回国那年,他就已经斩获了无数奖项。
一次宴会中,宋越发现了楚棠楚棠那张漂亮的脸蛋走到哪儿都是吸引眼球的利器。宋越自小在国外长大,热情奔放,回来就收购了星名娱乐,丝毫没有继承到宋家严谨古板的家风,是那种看上一个人就直接出手的富家子弟范。
是的,他第一眼就看上了楚棠,然后直接出手了。
当时楚棠在和导演说话,一个侍应走过来,弯腰说露台有人找楚棠。
楚棠去到露台,没有人。忽然天空中炸开了巨大的烟花,砰砰砰,连续不断。
身后传来一个混着外国口音的普通话“惊喜吗”
楚棠回身,只见一个高大的混血男人站在身后,笑容热情又带着一丝羞涩。
楚棠对这种奇奇怪怪的表白方式见怪不怪,神色淡然,说道“这里放烟花需要罚款的,先生。”
后来,刚回国的宋越果真收到了罚单。
良好归国公民宋越“”想哭。
楚棠不喜欢,他也没办法。然而峰回路转,他去星名传媒时,发现楚棠竟然是那里的艺人,他想,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吗
再然而,他还没高兴半天,晚上和宋父、宋父的二婚妻子见面时,宋父竟然说“你楚阿姨的儿子今天没来。对了,楚棠他碰巧在星名工作,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宋越“”
在宋越心里,情人一秒变兄弟。实属惨。
后来,一家人终于齐齐整整聚在一起了。他生怕楚棠将他莽撞追求的事说出来,那样的话宋父肯定会一个拐杖敲过来。
但楚棠仿佛没和他见过面似的,冷淡有礼地握了手,然后就坐,听父母讲话,偶尔说几句。
总之,他对楚棠来说,就好似不存在一样。
过了几年,两家越发熟悉了,楚棠才愿意喊他一声宋哥。
一个月前,宋越难得回了宋宅,发现楚棠母亲心血管病突发,晕倒在房里,和佣人一起紧急送去了医院,堪堪救回了她一条命。楚棠拍着戏时接到电话,立马就去了医院。
剧组拍摄地。
传言高冷脾气臭的宋总,身边带着冰冷懒洋洋的楚影帝,实在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下车后,宋越给楚棠裹了条围巾,包得严严实实的,才放他走“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楚棠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说话声隔着东西,闷闷的,像棉花,听起来软和了点,“方尼送我去就可以。”
然而两人没等到晚上,下午就去了医院宋父说楚棠母亲的手术时间要提前了。
楚棠在医院度过了一晚上。
郁北,国师府。
“哥哥怎么还没回来”郁恪一边嘟囔,一边在榻上滚了滚。
他拿着楚棠的玉佩,默认可以随意进出国师府。他今天很早就出宫来到这里了。
可是楚棠往日都是这个时候就从明月寺回来了,为什么今天还没到
他想楚棠了。
郁恪是抱着作业过来的,想着,写完了,楚棠就该回来了吧
写完之后,他在书房,一会儿练字,一会儿翻书,一会儿看看楚棠的画,一会儿在榻上眯一下。
太阳从东升到西斜,余晖照进来,热融融的。
窗外凋零的海棠花无声落在地上。
他在国师府就穿戴好了衣物。
因为昨晚离宫前,郁恪拉着他的手,小大人似的一直念叨着,叫楚棠明天去光明殿前来紫宸宫一趟,给他看几眼安安心,再看看他有没有出错,免得丢了楚棠这个太师的脸面。所以大典开始前,楚棠来到了这里。
月容给郁恪戴好玉冠,退后时余光看了一眼楚棠。
这位几乎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如今深得未来天子信任,拜师大典在即,脸上却丝毫没有得意傲慢的神色,反而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实在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礼品安静地摆放着,宫侍恭敬地伺候着,一切都井然有序。
楚棠颔首“那臣先行一步了。”
说完,却并未离开。
郁恪从镜子里看他。楚棠平静地回视“殿下。”
郁恪咧着一口小白牙,松开偷偷拽住楚棠衣服的手“哥哥穿这衣服真好看。”
楚棠摸了摸郁恪柔软的额发,淡声道“殿下也好看。”
“我马上就来找你”受到了夸奖,郁恪踢着小短腿,兴奋道。
“恭送国师。”月容单膝跪下行礼。
宴会上,华丽宴席如流水。
赴宴的大臣亲贵言笑晏晏,觥筹交错,话里话外间有几分刀光剑影的意味,你来我往。
“听说李大人前几天去国师府拜访,吃了个闭门羹啊”刘大人说着说着,爽朗地哈哈笑了几声,“怎么样,好吃吗”
“呵呵,刘大人说笑了。楚国师忙着改制不得空,宋家两天前便派人传唤了下官。”李大人面不改色,反而隐隐有些得意,“说来实在惭愧,能得到送老将军的青睐,真是三生有幸。”
他将“宋家”两个咬得特别清楚。
刘大人等人脸色一变,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喝了杯酒,走了。
他们嘲笑李大人,本就因为他欲投靠楚棠却被拒之门外。然而现在谁都知道,宋家是楚棠那边的人。若没有楚棠的授意,他们不可能找上他。
刘大人心里嘀咕,也不知道楚棠给宋双成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一向刚正不阿的宋老将军都同意站边了。看来他真的得仔细考虑一番了。
楚棠来的时候,一路接收到了众多大臣的庆贺。
“恭喜国师,可真是青云直上啊”
“楚国师颇有前国师的风范啊果然虎父无犬子”
“来来来敬国师一杯郁北以后靠大人了”
面对如潮水般的恭喜声和敬酒,楚棠神色淡淡的,大多数都“嗯”了一声过去,只有几个人的酒他喝下了。
于是,众人都清楚了,这几个人在不久就极有可能受到重用。
磬乐悠扬,干净的红毯在高阶上铺了十里。太师是未来君王的老师,言传身教,授业解惑,对君主影响深刻,所以太子的拜师大典一向是郁北的重要礼仪。
宽敞的光明殿内。
群臣整齐站着等候,楚棠站在最前面,身姿挺拔,和那些挺着小肚子的官员特别不一样。
大太监拿着太子诏书刚要走上去,却猛然发现太子殿下不在这里,看向楚棠时,有个侍卫恰好也走到楚棠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带刀侍卫太明显了,众人纷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宋双成投去疑惑的眼神。
楚棠倒没什么反应,只对他们说了句“太子身体微恙,还请诸位大人静候片刻。”
他走了。
在场的人没当回事,小孩子嘛,没有母妃这样亲近的人照看着,总容易出错。
许忆和楚棠说“殿下不见了。”
“都找过了吗”
许忆道“都派人去找了。紫宸宫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应该是殿下自己出去的。”
一去到紫宸宫,果然跪了一地宫侍,都在磕头求饶说自己看管不力,求国师责罚。月容急得都哭了。
楚棠环视四周,突然走到庭院那口水井旁,捡起一根红绳。
红绳从中间断开了,有些许泥土。
月容这几天都近身伺候郁恪,一看便知道那红绳是之前挂在郁恪脖子上的,恐惧立刻顺着背脊爬了上来。
“国师恕罪,是奴婢的错”
楚棠却道“去御花园。”
郁恪呆在黑漆漆的坑底,缩成一团,抬头大喊“有没有人啊”
没人回应。他握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孤独地吸了下鼻子。
郁恪方才换完衣服,惯性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却惊觉玉佩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条红绳。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得团团转,猛然记起昨天他来过御花园,冲过来便急吼吼地找。路过这个深坑时,又想起他昨天看见这里有个坑好奇地低头张望了下,也许就是那时掉了下去。
不知是用来蓄水还是做什么的,坑很深,都看不到底。他没那么笨,一头脑热就莽撞地冲下去,只是找不到人,他便找了根粗麻绳绑在一旁的树上,自己拉着绳索下去。
然而天意要耍他。和他脖子上的红绳一样,绑在树上的麻绳也断了,于是他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光明殿那边悦耳的乐声传了过来,郁恪手上脏兮兮的,亲了口玉佩揣进怀里,然后抹了把脸,忍着不哭,小声喊道“楚棠。”
他又叫了两声“楚棠,哥哥。”
头顶上突然响起楚棠清冷的声音“郁恪。”
“楚棠我在这里”郁恪立刻抬头,哇哇大哭了起来。
救上去的时候,郁恪白嫩的小脸上布满泥土,泪水冲刷出几道白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跟个小可怜似的。
一上去,郁恪就紧紧抓住楚棠的衣襟,哭得都打嗝了“哥哥嗝我刚才好害怕”
“害怕你还来”楚棠抱着他,面无表情道。
郁恪的哭声停了一下,摸摸自己怀里,确认玉佩还在,便又安心地哭了起来“我、我差点弄丢了你的玉佩”
“丢了就丢了,你的大臣都在等你。”楚棠理了理郁恪微乱的头发,发现越整越乱,便将他交给了月容,吩咐道,“你带殿下回去梳洗。”
月容受宠若惊“是。”
郁恪还没哭完,可离开楚棠怀抱他就不想哭了,只能抹着泪水看向楚棠,道“那哥哥你等等我。”
楚棠挥挥手。
系统问道“宿主累了吗”
楚棠摇头,没说话。
除了紫宸宫和楚棠的人,没有人知道御花园的事。拜师大典一切如礼制进行,只是推迟了点。
郁恪给楚棠行了大礼,又奉了茶后,就该宣读诏书了。
“自古以来,太子之师,继天立极,天下之本。今楚国师资质粹美,储育国本,心纯礼善故请为太师,谨告郁北天地社稷。”
这些溢美之词是郁恪那晚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他挺直小腰板坐在最上方,对楚棠笑了笑。
楚棠接过诏书时,不经意又瞥见了那惨不忍睹的字。
估计宣读诏书的大太监刚才心里也在憋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字,丑萌丑萌的,当真是太子写的吗
楚棠离开光明殿后,郁恪也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经此大典,大臣们总算明白了,小太子就是国师身后忠实的跟屁虫。
后来知道郁恪在御花园的事,宋双成对楚棠说道“父亲曾和下官说,年轻是好事,也是坏事。国师样样都好,坏便坏在过于年轻。”
他打量了下楚棠,之前他觉得楚棠戴面具就是不想让人因为他年纪小而小瞧他,现在看来,实在错误。
宋双成摇头赞叹道“国师临危不乱,太让下官佩服了。”
“过誉。”楚棠淡淡道。
只有系统清楚,楚棠一直就是这样的性子,云淡风轻,考虑周全。他不着急,是知道如果系统没有出声提醒,郁恪便不会真正有危险。帝师系统需要两个人来完成,少了任何一个人,任务便失败了,系统不可能不吭声。
回到紫宸宫,郁恪蹬掉鞋子,看着宫女给楚棠脱下繁复庄肃的礼袍。
楚棠坐了下来。
郁恪从这边的软榻爬到楚棠那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皱着小脸可怜兮兮道“哥哥,你在生气吗”
“没有。”楚棠摇头。
郁恪贴在楚棠背上,小声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莽撞。”
楚棠笑了下“乖。”
郁恪很喜欢这样抱着楚棠,尽管小短手还合不拢楚棠的背,但这个动作给他一种很安心、很可靠的感觉,像抱着一座优美而坚定的脊梁。
安静的气氛让人想睡觉。门外忽然走来一个宫女“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晚宴准备好了。”
郁恪奇怪道“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吃吗”
楚棠捏捏他的小脸蛋“我的小太子今日生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郁恪摸着通红的脸,泪眼汪汪道“没、没有。我我只是不想劳烦哥哥。”
其实他赶着选今日拜师,就是为了将大典定在他生辰的这一天。这样,哪怕楚棠不知道他的生辰,以后也会记得,这个日子是重要的。
可楚棠什么都知道。
想着想着,郁恪嚎啕大哭了起来“可是大典和生辰都被我弄坏了呜呜你不要不喜欢我”
他哇哇哭着,双手还紧抱住楚棠不放,小脸上满是委屈和伤心。
继小太子、小年糕、小可怜之后,郁恪在楚棠那里又有了新的花名爱哭鬼。
楚棠一点儿也不丑,单从他露出来的部位看,他要是丑,郁北就没有美人了。但他为什么戴面具呢
郁恪觉得他颇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他非常想看看国师大人面具下的容颜。
系统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会无语地吐槽一句,堂堂未来皇帝,从小就颜控,无药可救了。
其实对于郁恪这个仅存的皇子来说,楚棠那一句约等于让他小心项上人头的话更应该令他胆战心惊,想法良多。
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他要他的人头,还是他知道有人要他的性命
这其中关系,想想便危机四伏,生死攸关。
但郁恪不管,他只想知道楚棠是不是那个风雪夜里救他的人。
因此,被许忆揪住命运的后颈皮时,郁恪踢了踢脚,执着地问道“国师大人,一个月前你是否见过我”
车帘动都没动。
楚棠平静道“今日以前,臣不曾踏出明月寺,自然和皇子素未谋面。”
是这样吗声音相似是巧合吗
如果那夜真是他,他没必要否认救过他吧。他虽然手中权力稀少,但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拉拢一个仅有的皇子,对国师也没什么坏处吧
可能真是他想多了。
郁恪耷拉下脑袋“对不起,惊扰到国师了。”
里面似乎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许忆招手,一个黑衣侍卫仿佛从黑暗中走出来,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送他回去。”许忆说,想了想,又道,“替殿下收拾好,一炷香后带往光明殿。”
“是。”
楚棠忽然道了句“等等。”
黑衣侍卫上前。
京都大道上,郁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心想,既然他不是,那以后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光明殿,皇帝议事上朝之地。晨光熹微,温柔地照耀大地。
殿门前一片空旷的平地,丹墀长如龙。群臣衣冠整洁,手持白笏,站立在空地上。
郁恪身后站着挺直的侍卫,是沈丞相为防止他又偷跑派来看守他的。不过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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