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魏潼一睁开双眸就对上蓝曦臣那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她坐起来看着蓝曦臣想也不想的就来了一句,“哥哥,你昨天晚上为何没有喝醉?”
“忧忧是想要看我喝醉的样子吗?”蓝曦臣看着魏潼眉眼间带着笑意,又随手将手中的醒酒茶递到她手中,“宿醉难受,快喝了吧!”
魏潼看着蓝曦臣一眼,到底还是接过他手中的醒酒茶喝了起来,她将空碗放到一边,看着他笑眯眯的开口,“哥哥,你昨天晚上为何没有喝醉?”
“想要知道吗?”蓝曦臣看着魏潼眉眼间仍是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是因为我知道是天子笑,用金丹化去了酒力,所以自然是没有喝醉的道理。”
“哥哥,你好卑鄙!”魏潼想也不想的开口,“那我以后不要嫁……”
魏潼的话还没有说完,蓝曦臣就一下把她揽入怀中吻上了她的双唇,一吻结束之后,他仍是笑眯眯的开口,“忧忧,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楚呢。”
魏潼的脸颊泛红看着蓝曦臣一脸认怂的样子,“没有,没有!我说我乖乖等着哥哥来娶我!”
蓝曦臣抬手抚上魏潼的脑袋,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嗯,乖。”
不是,这个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风光霁月、款款温柔的蓝曦臣啊!
蓝曦臣正欲开口之际就听见门口响起门生的声音,大抵上就是蓝启仁想要请蓝曦臣去雅室商量一下清谈会的事情 。
送走蓝曦臣,魏潼洗漱好之后就前去后山寻找玲珑,不出意外她也的确在后山见到了玲珑的身影,她正蹲在草地上喂兔子。
“姑娘,你来了。”玲珑转身看着魏潼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姑娘,你怎么了?昨天晚上睡的不好吗?”
魏潼看着玲珑,单手搭上她的手臂,“玲珑,你之前不是说过我醉过两次吗?我喝醉之后会不会……”魏潼咽了一下口水,一脸紧张的开口,“发疯?”
???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玲珑一脸笑着开口,“莫不是姑娘昨夜去找泽芜君喝酒,自己反而喝醉了?”
魏潼听着玲珑的话鼓起了腮帮子,“可不就是,我买了天子笑呐!结果多半都进了我的肚子,所以我完全对昨天晚上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记忆!”魏潼说着就抓了抓脑袋。
玲珑思忖半晌之后,摸着下巴,来了一句,“姑娘醉酒之后其实还挺可爱的吧!”
“挺可爱?”魏潼抽搐着嘴角看着玲珑,“可爱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那种亲亲抱抱举高高呀!姑娘上次醉酒,也有这样的表现呢。”玲珑说着就捂嘴偷笑,“反正就是挺可爱。”
“那会不会乱说话?”魏潼仍是一脸紧张的开口。
说些其他的事情还好,要是万一把金光瑶的事情给说出去了,这让她在蓝曦臣面前,还如何自处?
毕竟金光瑶在他的心中,也就是挚友一样的存在,万一被蓝曦臣知道金光瑶那样一面,估计多半是要自闭了。
“应该没有吧!”玲珑看着魏潼笑眯眯的开口,“姑娘莫不是担心在泽芜君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魏潼看着玲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姑娘不用担心的,姑娘醉酒之后就是可爱的小仙女~但是我保证以后泽芜君肯定不会再让你碰天子笑了!”玲珑说着就捂嘴轻笑起来,“对了,阿箐今日去上了早课,是景仪和思追前来一起叫她去的呢。”
“玲珑,你准备做什么呢?”魏潼说着就在一边坐了下来,“你若是有想要去做事情,也不需要一直陪着我,我大概以后都会留在云深了吧!”
玲珑思忖半晌之后摇摇头,“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就算以后姑娘成为了泽芜君的夫人,那也需要一个丫鬟来照顾你啊!你看看你又不擅长御剑,若是泽芜君不再的时候,不就是没有人保护你了吗?”玲珑歪着头看你这魏潼露出一个甜甜对笑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呀!”
魏潼看着玲珑的样子抬手抚上她的脑袋,“玲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我只是害怕你一个人留在云深太寂寞了,你也知道云深家规多。”
“怎么会呢?”玲珑不假思索的开口,“这里有姑娘、有阿箐,还有思追和景仪,事实上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魏潼仍是那样怔怔的看着玲珑,半晌之后心情愉悦的勾起唇角,“既然玲珑想要留在云深,那便留在这里吧!以后也可以跟着那些女修一同前去夜猎,你的能力这些年在我的培养下也还算是不错的,再加上你本上就有灵力,应该会有不错的成绩。”
玲珑说着就给了魏潼一个拥抱,“谢谢你,姑娘。”
魏潼拍着魏潼的后背,眉眼间带着笑意,“说实话,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你要是真的离开了,我还有点不习惯呢!”魏潼说着就对着玲珑吐吐舌头。
玲珑正欲开口,就听见那边思追的声音传来,“无忧姐姐,先生找你前去兰室。”
魏潼歪过头看着思追,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好,我等一下就过去。”她又将目光看向玲珑,“那我先去见见先生,看看他何嘱咐。”
魏潼是在兰室见到的蓝启仁,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蓝启仁,她又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当年他们在云深不知处听学的时候,也是在同一处,只是这些年来蓝氏听学的修士,越来越多,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欢愉之情。
“见过先生。”魏潼看着蓝启仁面色恭敬道,“不知先生寻忧忧前来所谓何事?”
蓝启仁放下手中的雅正集抬头看向她,“忧忧,你来云深有多长时间了?”
听着蓝启仁的话,魏潼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笑着开口道,“回先生,忧忧自打被云深收养以来,已有八年的时间了。除去在云深修习的那三年,在外游历了五年左右。”
“忧忧如今是享誉玄门的‘鬼医圣手’也算是配得上的曦臣,毕竟曦臣自己心悦于你。”蓝启仁看着魏潼面色温和的开口,“既如此,我便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魏潼正欲开口就听见蓝启仁的声音继续传来,“不知曦臣可曾提过他父母的事情?”
魏潼听着蓝启仁的话,思忖半晌之后看着他摇摇头,虽然蓝湛曾经说过一点关于父母之间的事情,可她知道的也就仅限于:青蘅君把夫人给藏了起来。
“我的兄长青蘅君,当年在世时常年闭关,想来忧忧也有所耳闻,他在岐山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的时候,重伤身亡。”
“略有耳闻。”魏潼仍是面色恭敬的开口。
“当年兄长在姑苏一带夜猎的时候对一个女子一见钟情,但是这个女子并不喜欢他,而且还杀了兄长的一位恩师……”蓝启仁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道,“但他还是把她带回了云深不顾族人反对,与她成亲,并且告诉族人这个女子是他一生一世挚爱的妻子,如果要伤害他的妻子,那么就是伤害他……”
蓝启仁看着魏潼捋了捋胡须,“忘机和曦臣自小就是在我的教导下长大,他们心性如何,我自然是在了解不过;忘机能够为魏婴打伤族长三十三位长辈,这足以可见他对魏婴的心思。”
蓝启仁的话让魏潼抿着唇一言不发。
“忧忧,曦臣长这么大,自打在射日之征之中继承蓝氏宗主的位置,也未曾见他对那位玄门女修有兴趣,想来他心悦你,定然也是一见钟情了。你们若是在一起,也能够互相扶持,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曦臣,若是兄长他们在天有灵,定然也会希望曦臣和忘机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魏潼低着头,思忖半晌之后,抬头对着蓝启仁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先生放心,既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便会和哥哥同舟共济;记忆中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虽记得不甚的清楚,却也曾听江叔叔说过他们非常恩爱,虽在夜猎中双双殒命,但至少也算是相携一生了。”
蓝启仁看着魏潼满意的捋了捋胡须,“我与曦臣商量把你们的仪式放到清谈会之后,你意下如何?”
“一切全凭先生做主。”魏潼看着蓝启仁面色恭敬道。
蓝启仁看着魏潼,捋了捋胡须,“既然都与曦臣有了夫妻之实,怎可还唤我先生?”
魏潼听着蓝启仁的话,很快就想通其中的关键,她看着蓝启仁露出一个笑容,“多谢叔父。”
蓝启仁心满意足的说了三个“好”字。
他余光看见门外走来的蓝曦臣的身影,看着魏潼眉眼间带着慈祥的笑意,“去吧!曦臣来找你了。”
魏潼站起来转头望去就看见蓝曦臣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她对着蓝启仁微微躬身之后就退出兰室。
“叔父找你何事?”蓝曦臣一脸紧张的开口,“莫不是……”
魏潼看着面色担忧的蓝曦臣,一下子跳上了他的后背,抱紧了他的脖子,“我与哥哥虽无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哥哥,你就是如此和叔父说的?”
蓝曦臣听着魏潼的话,微怔片刻之后缓声道,“既是同榻而卧,岂不是已有夫妻之实?”
“哥哥可真会说话啊!”魏潼趴在蓝曦臣的后背上笑眯眯的开口,“你怎知我被叔父唤到兰室?”
“是玲珑告之于我,我担心叔父会苛责于你,心中着急就前去了兰室,好在叔父没有……”蓝曦臣堵在心中的那些话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哥哥。”魏潼下意识的抱紧蓝曦臣的脖子,“我相信阿娘肯定是你很爱你的,就好像我也很爱你。”
蓝曦臣的脚步微顿,他拖着魏潼的手又紧了紧,“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件事情?”
“叔父告诉我的呀!”魏潼眉眼间带着笑意。
抵达梅室之后,蓝曦臣才把魏潼放下来,魏潼和蓝曦臣肩并肩的坐着,她握住蓝曦臣的手放在脸上,笑眯眯的开口,“哥哥,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和你一起,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云深等五年。”
蓝曦臣听着魏潼的话,把她揽入怀中,眉眼间带着笑意,语气轻柔的开口,“其实如今忘机所住的静室,便是当年用来软禁母亲的居所,每个月我们都有一天可以见到母亲的机会,后来叔父便告诉我们,再也不要去了。
但那时我与忘机年纪尚小,根本就不明白叔父说的话,却仍是会在固定的那一天前去母亲的居所,等待着母亲给我们开口。等到年长之后我们才明白,那一扇门一辈子都不会再被打开了。”蓝曦臣说着就不由得扣紧怀中的魏潼。
“忧忧,你可知当忘机和我说想要把魏公子带回云深藏起来的时候,我便知晓他的心意。”蓝曦臣把下巴放在魏潼的脑袋上,“对你,我也曾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我想那对你应该是一个束缚吧!父亲和母亲说白了他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魏潼转身看向蓝曦臣那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揽过他的脖子,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娇俏着开口,“哥哥,我也愿意被你藏起来。”
只要是你,哪怕被藏起来也无所谓。
蓝曦臣揽住魏潼的腰身加深这个吻,一直到最后魏潼浑身发软的躺在蓝曦臣的怀中,“哥哥,你的雅正呢?”魏潼嗫嚅着开口,“哥哥,你其实骨子里也和兄长一样,是个小恶魔吧!”
“你可知蓝氏家规有言,在心爱之人面前无须规束自我,既如此又何来雅正一说?”蓝曦臣说着就抬手抚上魏潼的脸颊,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魏潼思忖半晌之后将头转过去,耳根子却不由得泛红。
“清谈会的事情准备好了嘛?”魏潼不自在的转移话题,“清谈会年年都举行,只有那围猎大会才会在兰陵金氏举办,我听说敛芳尊不顾众人非议,建立了许多的瞭望台?”
蓝曦臣把魏潼抱在怀中,“我知晓世人都阿瑶都有所误解,但我知晓他是一个心怀大志之人,若非如此,他又岂能力排众议的建造那么多的瞭望台,其实他说的不错,偏院的地方的确不曾有玄门镇守,他这样一座,也算是为普通的百姓造福。”
“哥哥,你如此看重敛芳尊,是因为他在云深不知处被烧时,伸出援助之手吗?”魏潼靠在蓝曦臣的怀中一脸好奇的询问道,“如果那个时候哥哥遇见的人要是我该有多好?”
蓝曦臣低着头看着怀中的魏潼,点了点她的鼻子,“也不仅限于此吧!射日之征若非有阿瑶提供的地图,我们也不可能赢得胜利,虽然大哥对阿瑶也有所误解,可我还是相信他的。”
魏潼听着蓝曦臣的话,低着头不知道思考何事。
金光瑶毕竟是他引为知己的人,他如此相信金光瑶,就好像蓝湛如此信任她的兄长一般,只是当他知道那些真相的时候又会如何?
而她又到底该怎么办呢?是不是只要金光瑶不伤害哥哥,她就可以毫不在意?
可是金子轩的死、温宁的事,聂明玦的死,还有兄长的死,她又该怎么办?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去释怀金光瑶杀了她兄长的事情。
兄长,你若是还在该有多好?你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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