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晋江独发

小说:容辞(重生) 作者:一寸方舟
    “你先别急着担心,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经过那场仗已经是元气大伤, 求和之心是真的, 且只会比咱们更加迫切,与几年前两国关系的剑拔弩张截然不同,不出意外是会安全归来的。”

    容辞怎么能放心,圆圆才三岁多, 就要作为政治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去直面那以野蛮残暴闻名的靺狄人, 即使防范的再严密,可百密总有一疏, 那又不是在宫里, 有人起了坏心思, 再是周密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非要带着孩子么”

    谢怀章当然也不想这样,按理说他就圆圆这一个儿子, 为了防范皇帝与太子一起在外面突发意外,以至于皇位后继无人引发动乱, 理应将太子留于宫中监国, 可这是次靺狄王也带了他正妃所出的独子去以示诚意,他的正妃是他的患难之妻,意义与其他侧室截然不同,那小王子还未曾成年,但也是夫妻两个的掌中宝, 靺狄王既然主动带上他表达对大梁的尊重, 谢怀章就不能一个孩子也不带

    问题是圆圆是他的独子也是太子, 他不论是作为皇帝也好,父亲也好,都舍不得让这孩子去冒险,但若是不去,当朝太子被靺狄的王子比的过于怯懦,更是朝臣所不能接受的,对圆圆自己也不好,到时候史册流传,只记载了靺狄王子在场

    谢怀章理解容辞的慈母之心,因为自己也是同样的心情,但这次北上势在必行,不是他们当父母的一点担忧就可以阻拦的。

    容辞并非无理取闹的人,谢怀章的决定是从国事的角度出发,这种军政之事关系重大,她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不能因私心而乱公理。

    谢怀章带了圆圆回去之后,容辞尽力让自己放下那种无谓的忧心,可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怎么也平复不下来,一天到晚心脏怦怦乱跳,心悸的厉害,有时半夜三更也能被噩梦惊醒,还会出一身冷汗,细想起来却又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出于做母亲的直觉,隐约觉得这梦与圆圆有关,还不是什么好梦。

    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关心则乱,实际上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效果却不大,那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却如跗骨之蛆牢牢长在她心里,更加不能放心。

    如此过了几天,几个丫鬟都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连举荷都开始跟锁朱私下担忧的议论起来。

    “姑娘这些日子是怎么了昨晚上我守夜,她竟惊醒了数次,白天也坐立不安的”

    锁朱正在打络子,闻言皱眉道“快别提了,我那天趁她睡着摸了摸脉,时快时慢,时急时缓,李嬷嬷也熬了不少安神汤,也没半分用处”

    “按理说她也不该有什么愁事啊。”锁朱纳闷“咱们圆哥儿都被封”

    “嘘”举荷连忙提醒道“你忘了李嬷嬷是怎么叮嘱的了么咱们心里知道就行了,可别说出口了。”

    举荷虽是后来的,但她自小被郭氏调理,作为丫鬟来说资质很高,自从被容辞收服,就渐渐的显出她比青、朱二人更加有经验的地方,后来到这院子,也被告知了谢怀章和圆圆的关系,震惊过后又惊又喜,心里反倒更加踏实,从此一心一意为容辞打算,再无半点二心。

    她也自有她的好处,比锁朱稳重,又比敛青果断,也渐渐被容辞倚重。

    锁朱吐了吐舌头,刚要说什么,从窗户外看到温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正站在院中顺气。

    温平不是在落月山的宅子里看家吗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锁朱放下手里的活计,跟举荷示意稍后再聊,就急忙出了耳房。

    “温叔,您怎么过来了”

    “快带我去见姑娘,有急事”

    “找我”容辞凝眉问。

    “是啊,”温平焦急道“那个叫朝英的小子非要见您,我废了不少口舌说尽了好话才将他劝回去,但还是嘱咐我一定要替他传话才肯离去”

    容辞瞥了瞥嘴“什么事”

    “说是侯爷有急事,让您不得耽误尽快回府。”

    容辞这些天担心圆圆都担心的夜不能寐了,现在听到侯府的消息只觉得烦躁且不耐烦,一点儿也不想理这些人特别是顾宗霖。

    温平继续说“我当时说您身体不适不能见人,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下人们我能挡的住,万一顾侯亲自来了呢,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

    他劝道“不然就回去看看,万一真有急事呢,说句实在话,您也不用怕他能怎么样了。”

    容辞其实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见他这个人。

    李嬷嬷在旁边听到这里,在容辞耳边说“姑娘,您的官籍还没消,不如趁这次”

    容辞这才想起现在顾家出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初顾宗霖答应的事还没办完自己却已经把那边忘得差不多了

    主要是这年头官籍不怎么重要,只要是拜了天地,即使没有在官府备案也是真夫妻,还有的两个人和离了好多年,各自婚嫁之后也没消籍,所以这东西可有可无,并不碍什么事,只是证明过这两人曾经做过夫妻罢了。

    虽说如此,要是把这最后一件事办完能免后顾之忧就再好不过了。

    算起来,顾宗霖和容辞已经有近三年没有见面了,最后一次见面还起了争执,算是不欢而散,现在两人相对而坐,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满满的尴尬。

    顾宗霖的样子并没有变多少,但容辞已经从少女蜕变成了成熟女子的模样。

    她比顾宗霖上一世的印象中高了一些,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身材,看起来虽纤细但不羸弱,面上眼里也不是当初柔顺软弱、委曲求全的卑微神态。她相当冷淡,低垂着眼睛水眸半掩,整个人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绪。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顾宗霖对她的这种态度还很疑惑,因为他对容辞的印象,除了圆房那次,一直觉得她是一个百依百顺体贴温婉的女子,遇事总是习惯退一步,从不与人起争执,作为她的丈夫总是省心的,若不是那次的事,其实顾宗霖已经默认自己是愿意与这个女子相伴一生的。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她的性格与态度会发生这样大变化的原因了

    “侯爷既然有急事,又因何这般沉默不若趁早说出来,省了彼此的麻烦不好么”

    到底是容辞先开了口,她不想在顾府浪费时间,因此不像顾宗霖这么这么沉得住气。

    顾宗霖一开始没答话,像是思虑了一会儿才开口“全家都已经除服了,没有女主人操持,凡事都有不便”

    容辞闻言惊讶的抬头“您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吗难道还要我提醒您我们已经和离了么”

    和离这两个字她故意说的抑扬顿挫,绝不会被忽略。

    顾宗霖骤然绷紧下颚,好半天才压着声音道“我也说过,你表面上仍然是龚毅侯夫人,这是你应尽的责任。”

    容辞几乎要被气笑了“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当初我们说的只是不公布和离的消息,可没说我仍要以这种假身份抛头露面吧不主动说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不代表就要让所有人见到我们的关系仍然如初。”

    顾宗霖不像两人翻脸时一样对容辞充满不满,而是平静底下有种异样的压抑,他的语气也不强硬,但就是很固执的在要求“只是随我出门一趟罢了,并不需要你多费力气。”

    容辞看了他半晌,突然问道“知琴哪儿去了”

    顾宗霖顿了一下,“发卖了。”

    容辞这便知道了,她冷冷的一笑,满是讽刺的意味“原来是知道冤枉了人,这才又来这一套,真是招式总也不显老,可你明知不管用,为何又要白费力气呢”

    上一世容辞流产之后没多久,知琴就成了顾宗霖的通房丫头,接着她很快怀孕生育了长子,又成了府中唯一的姨娘,顾宗霖可能是为了后继有人才纳的她,因此直到孩子出生,他也不打算再要其他人,知琴仍是后院里唯一的女人,很是风光得意了一段时间。

    容辞那时在静本院中过着平静又有些无聊的日子,某一天突然听说知琴突然被关了起来,她为顾宗霖生的长子也骤然失宠,挪到了城外的庄子上,俨然就是一副恨不得从没生过这孩子的态度。

    容辞那时虽不知道是谁抖搂出来的,可也能隐约猜到知琴是因为什么事失的宠,又过了一段日子,顾宗霖主动来见了她一次,他生来高傲,自然不会为此事道歉,他都说到任何相关的事情,甚至也没提起两人那个未出世就失去了的孩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她要是愿意,可以搬回三省院去。

    说实话,容辞就是要饿死了也不想去吃他那一口嗟来之食,那话听到耳朵里屈辱感持续了好多年都没有消散,所以她后来后悔过许多事不该在万安山赌气跑出去,不该嫁给顾宗霖,不该因为愧疚装贤惠,甚至不该往书房里送哪一碗鸡汤,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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