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蓁蓁从台上下来之后, 就被娘子军给围了, 大多数都是问三秦制药厂和药庄招工的问题的。周蓁蓁耐心地给她们解答了一下。眼见着要开席了,她们才不舍地分别入席。
周蓁蓁内急,去解手了。出来的时候,遇到徘徊在外的周蓉蓉。
周蓉蓉见了她,如受惊的兔子, 一副想靠近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胆子真小啊,周蓁蓁干脆直白地问她,“你找我”
周蓉蓉低低地应了一声。
“有事吗”周蓁蓁叹气, 对于周蓉蓉这种安静而害羞的人, 等他们主动, 能磨叽死人。
“是这样的,我想应聘到你三秦制药厂做工, 你看我行不行”周蓉蓉小心翼翼地问。
这段日子,她被连退两次亲, 爹娘唉声叹气, 嫂子在家摔摔打打的,她心里也不好受。刚才蓁姐儿在台上说起周氏一族的血脉不拘男女无论成亲还是和离都能凭借自己的劳力在三秦制药厂或者药庄获取一时之地时,她当时就心动了。如果她能进入三秦制药厂工作, 那她爹娘嫂子应该不会再嫌弃她了吧也不会再逼着她嫁人了吧
周蓁蓁将她打量了一番,鼓励道, “应该没问题的,等过两日公开招人的时候,你去试试。”
“那就好那就好。”周蓉蓉轻吁了一口气, 接着她露出清浅的笑容,“快开席了,蓁姐儿你也快回去吧。”
“等等,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周蓁蓁叫住她,看到她,周蓁蓁不免想到她心中一直存着的那个疑惑,因近来太忙,一直没空去求证的疑惑。
周蓉蓉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仿佛在问什么事啊。
“去年三月份,你是不是曾到过法华寺上香”
三月份周蓉蓉眨了眨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想了想,才回道,“去过的。”
“你是不是有一枚鲤鱼型的玉佩”周蓁蓁问的正是贺灿捡到的那枚玉佩,他正是凭着它来认的救命恩人。
“玉佩,什么玉佩,我没有啊。”周蓉蓉一脸迷糊。
“鲤鱼型的,颜色红若晚霞,你想想。”
在她这般的提示下,周蓉蓉终于想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我确实见过那枚玉佩的,可那枚玉佩,不是那位公子的吗”
周蓁蓁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忙问,“怎么回事”
周蓉蓉咬唇,犹豫着该不该说。
“你当时在法华寺的后山有没有救过一名书生”周蓁蓁直接问她。
“你怎么知道”周蓉蓉脱口而出,一脸的惊讶。
行了,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她和周盈盈都不是贺灿的救命恩人,她以为自己冒领了周盈盈的功劳,却不知周盈盈也是冒领了别人的功劳的那一个。
“我记得你说的那枚玉佩当时就掉落在那位书生的不远处,我觉得那玉佩应该是那位书生的,就将它给他放好了。这不对吗”周蓉蓉有些不安地道。
“你救那书生时,旁边有没有人”
“应该没有吧”周蓉蓉不确定地回道。
“你救了那书生,那你认得他吗”周蓁蓁问。
怎么听着像是蓁姐儿认得人一样周蓉蓉心中惴惴,有些结巴道,“他当时头部有伤口,脸上有比较多的血迹和泥巴,我我没看清他的脸。”
也就是说,即使贺灿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一定认得了
这不对啊,听周蓉蓉的意思,贺灿是她救了的,但玉佩却不是她的。
上辈子周盈盈揭穿了她冒领功劳一事,然后通过婢女的口说出她自己才是贺灿的救命恩人的话。她一直以为周盈盈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是真的有呢,还是自己一直想当然误会了
她那枚玉佩是她娘的陪嫁,后来被云真偷走了的,为了替情郎家还债。何时偷走的,周蓁蓁是真不记得了。因为她本身首饰就挺多的,加之那枚鱼形玉佩从小戴到大,她都腻味了,自然不会留意它还在不在自己的首饰盒里。
当时贺灿寻来时,她见色起意,云真拼命怂恿她认下那枚玉佩,就很蹊跷了,当时她只以为她是为了掩盖偷盗的罪行,现在看来,恐怕远不止如此。
现在想来,玉佩散落在贺灿身旁,有三个可能,要么就是与害贺灿的凶手有关,要么就是有人经过已经昏迷的贺灿身边时不小心将玉佩掉落,最后一个可能性,是有人故意将玉佩放在贺灿身边的。但因为有后续的事,一三的可能性更大。
第一个可能性,就是玉佩为害贺灿的凶手所佩带,但她知道害贺灿的人其实和他的身世有关,是贺家人所为,殂人佩带女性的玉佩,怎么想都违和,这个可能性可以排除。
再者贺灿是拿着玉佩来认救命恩人,就是他很肯定这玉佩非歹人所有。
前两者的可能性一排除,周蓁蓁的注意力不得不落在第三个可能性上面。有人故意将那枚玉佩放在受伤严重的贺灿身边的。
思及云真的吃里扒外,再思及周盈盈对此事的了若指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那枚鱼形玉佩怕是早就到了周盈盈手中,
说白了,其实贺灿是周盈盈为她挑选的男人吧只是上一世到了后来,贺灿出众的能力和反转的身世让她后悔了。
上一世周蓉蓉早早嫁入程家,她又心虚于冒领功劳,周盈盈胆大心细
说到底,原来,周盈盈才是冒领功劳成功了的那一位啊。
没想到听到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周蓁蓁久久不能回神。
一想到那枚玉佩落在贺灿手中经年之久,周蓁蓁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蓉蓉见她一直在发呆,不放心离开,就等了一会,看她回神了,就建议道,“蓁姐儿,我们一道回去吧”
“好。”
两人相携往外走,周蓁蓁一抬眼,就看到贺灿候在拐角处,她脚步顿了顿,侧头看向周蓉蓉。
周蓉蓉来问她招工的事,明显是想暂时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搁置了。但以周盈盈那样多疑的性子,除非一切都成定局,否则谁知道周盈盈还会不会再来搅和她的生活
周蓁蓁有心帮她一把,于是有心引导她,“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法华寺后山所救的书生是贵人之子”
周蓉蓉不明白她怎么又提起这个了但她还是老实说,“当时只想着救人,也没想那么多。况且这事过去快一年了,要不是你今天问起来,我都差不多忘了呢。”
周蓁蓁为她的回答点了个赞,“你当时是怎么救的人啊”
周蓉蓉不好意思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用山上常见的白花草给了止了血,然后去找住持大师,严格说来是住持大师救了他才对。”她看了蓁姐儿一眼,其实她很想知道蓁姐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两人离贺灿已经很近了,这番话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听到后面面,贺灿瞳孔微微一缩。
“周蓁蓁”贺灿叫住了她。
周蓁蓁对周蓉蓉说道,“你先回去吧。”
“好的。”周蓉蓉乖巧地应道。
起疑了“别看了,贺公子叫住我有何贵干”
贺灿按耐不住地问她,“你们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周蓁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想知道自己去查啊”
“周蓁蓁你都知道什么,说出来你刚才特意说那些话不就是说给我听的吗,现在我想知道了,你倒卖起关子来了。”
“你之前不是说那不是你的吗”不肯承认玉佩是她的,也否认了承认救命之恩。
“不是我的我不会要,是我的别人也休想占去”一想到属于自己的玉佩前世被贺灿周盈盈两人窃据着,周蓁蓁就难受。
贺灿将玉佩从怀里取出来,经历了一世,他对这枚玉佩也没那么执着了。
周蓁蓁看到他的举止,一阵恶寒。她接过玉佩,确定是她小时候佩带的那一枚之后,抓起玉佩,将它放旁边的石板上狠狠一掷
砰玉佩碎了。
“你”
“这玉佩是我的,怎么处置,你有意见”这枚玉佩不管是上一世还是今生,都在这男人手中把玩了很长时间。如今玉碎,是它最好的归宿。
贺灿深吸一口气,“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周蓁蓁说道,“刚才那位姑娘,你看到了没她去年三月份在法华寺后山救了一个书生。”
贺灿还在等着下文,但周蓁蓁已经收声了。
“还有呢接着往下说。”
周蓁蓁一摊手,“没了。”
贺灿眯了眯眼,“周蓁蓁,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么一句话,我就会和盈盈解除婚约吧”
“怎么,怀疑我故意拆散你俩”
“难道不是吗”
周蓁蓁呵呵,“你说是就是吧。你们可千万别中了我的计,也千万别解除婚约啊。”就一起捆绑着,别去祸害别人了才好呢。
贺灿拧眉,“别否认了,这不就是你故意演这么一出戏的目的吗给盈盈添堵。”
周蓁蓁挑眉,贺灿这样没水平的问话,这是在试探她试探她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你想多了,我将这件事捅出来,是希望善有善报,意在提醒你和你的未婚妻,看在人家姑娘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说送人家一场富贵,好歹别再祸害她了。”
贺灿嘴角抽搐,脸也黑得很。
“至于你有了怀疑也不愿意去求证那是你的事,执行力那么差,活该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越说到后面她越小声。
贺灿很清楚自己内心确实是有怀疑的,因为上一世,他们成亲之后,作为让他们的结缘信物鱼形彩霞玉佩一直就被压箱底了。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疑虑而已,他也不傻,他是旁敲侧击地问过周盈盈当时救他的细节的,她说的,基本都能对得上。
而且周蓁蓁不知道,周盈盈手上还有一枚相似的玉佩,并告诉他,这是她原来的玉佩遗失后,她甚是怀念,又找了一枚替代的,这才取信了贺灿。
而那枚相似的玉佩则是小时候周盈盈见她佩带过,十分漂亮精致,回去难过了好久,谢氏插娘家人寻了相似的玉石材料给她打造了一枚相似的。偏偏这枚玉佩打造好之后,周盈盈觉得不如周蓁蓁那枚漂亮,就一直压箱底了。
这时,大概是他离开太久了,周盈盈找了过来。
他看着紧张焦急的周盈盈,心是一沉再沉。历经一世,他以为他早已知她是什么人了,却原来这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吗
他有了那等际遇,还愿意再娶周盈盈,救命之恩是其一,其二便是因为庐江科考舞弊案,他受到涉及,接下来三届九年都没办法考取功名。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她还想嫁他,加之心中的某些打算,她问他可愿娶她时,他便应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有自信凭他的能力无须联姻的加持,他也能走得比前世更高更远。
但现在,如果连救命之恩都是她冒领别人的,这桩亲事他还有坚持的意义吗而且周蓁蓁袁溯溟二人似乎也不忌讳周盈盈与他们贺家结亲
贺灿觉得头疼,一切发展都有点脱离控制。而且如果不与周盈盈成亲,他那出色的长子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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